令歌回应道:“这是今日无忧给我的药,他和许伯伯改进了配方,可以更好地控制我体内的真气,有了它,这次就不怕有危险了。” 说罢,令歌将药瓶递给令楷,又道:“交给阿楷你替我保管吧,这样我们都安心。” 令楷点头,他将药瓶收入袖中,说道:“好,我替你保管,令歌你也替我重新保管一样东西。” 只见令楷从袖中取出一串手链竹节状手链,并牵过令歌的手,将其戴在令歌的手上,“母亲的手链,令歌,你可以替我保管一生吗?” 看着手上的手链,令歌回忆起昔日自己的二十岁生辰,令楷曾将此物作为送给自己的生辰礼物。 “你的心意,我自然会保管一生。” 令楷闻言,搂过令歌的肩膀,与其相互依偎,欣赏着夕阳里竹叶飘零之景。 “令歌打算何时走?望舒师姐婚礼后的第二日吗?” 令歌点头,却又犹豫片刻,说道:“是,不过,我们可以再等几日,等你过了生辰再走。” “不了,”令楷摇头,紧紧地握住令歌的手,“免得夜长梦多,我们早日找到燕北,了结一切。” 看着令楷坚定的双眼,令歌颔首应道:“好,听你的。我们回去吧,忘了说,师伯带着瑜儿来了。” “太好了,我一直都没有见过瑜儿。” “瑜儿活泼爱笑,你会喜欢他的。” …… 是夜,月明星繁,夏季之时,玉迟王府的花园尽是一片青翠浓郁之景。 习习晚风,疏风抱着瑜儿坐在玉衡亭里,欣赏着满池逐渐盛开的荷花。 此时,令歌前来,他端着一盘糕点,并递给瑜儿一块。 瑜儿含笑接过,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令歌,好奇不已。 疏风对瑜儿说道:“瑜儿,这是你舅舅,快叫舅舅。” 瑜儿笑个不停,口齿不清地唤了一声:“舅……舅舅。” 令歌笑道:“瑜儿还小,以后会说清的。” 疏风欣慰点头,说道:“这小家伙生性好动,也就这会你拿着吃的过来才定得住他,以后多半是个习武的料。” “如此甚好,”令歌一边笑道,一边坐下身来,与疏风面对面,“若是学武,有望舒师姐和风澈兄在,定然将他培养得武功盖世。” “不不不,我还是更想让你教他,”疏风压低嗓音,生怕被别人听去,“我可不想让瑜儿痴迷武学成他们那样。” 令歌闻言忍俊不禁,石桌上的灯火映照着他的欣然笑颜,疏风看在眼里,心生宽慰,他说道:“令歌,你师父在天之灵,看见你和我们团聚,定然会为你感到高兴,她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会谅解你的痛苦和难处。” “师伯知道,这一切并非你的本意,我们都是被算计之人。这些年,你总是担心害怕,害怕你的身世导致我们决裂,可是孩子,连接我们的并非血缘,而是感情,你要记住,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令歌含笑点头,眼眶湿红,他郑重地说道:“多谢师伯,我明白。师伯,你放心,这一次我会亲手了结燕北,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疏风微微一叹,思绪逐渐飘远,回忆起昔日之景。 须臾,令歌问道:“师伯,你从前可去过遇仙山?” 疏风回过神,说道:“自然去过,那是我年轻的时候,转眼间,都有三十年没去过了。” “当时燕北也在遇仙山,对吗?”令歌又问道。 “对,”疏风颔首道,“那段往事可清晰了,好像还在昨天一般,我永生难忘。” “师伯可否为我讲述昔年你们在遇仙山的往事?” “自然可以。” …… 望舒和风澈的婚礼前夕,令歌端着一些珠宝首饰来到望舒的房间里,正巧此时辰玉和雨洁都在此处为望舒梳妆打扮。 令歌立在原地,注视着面前的望舒,只见望舒端坐在铜镜前,身穿红裳,涂抹脂粉,面容姣美,那是令歌从未见过的望舒。 “令歌来了,”辰玉笑道,她打量一番令歌手中托盘里的珠宝首饰,“刚好,我瞧你送来的这支钗子很适合望舒师姐。”说罢,辰玉便从中拿出一支流苏金钗为望舒佩戴。 几人看向铜镜,只见那支金钗将望舒衬得愈发闪耀迷人,雨洁笑道:“令歌的眼光真不赖,这金钗和望舒姐真配。” “还叫望舒姐啊?”辰玉调笑道。 雨洁会意,当即改口道:“大嫂!” 听着她们两人一唱一和,望舒不免微笑,她看向令歌,面露感激。 辰玉知晓他们有话要说,便对雨洁说道:“雨洁,我们再去外面看看明日的布置如何。” 待辰玉和雨洁离去后,令歌坐在望舒的身边,他将珠宝首饰放在桌案上,对望舒说道:“师姐,后日一早我便要离开长安了。” 望舒担忧地说道:“我和风澈商量过了,哪怕抗旨,我们也要陪着你,我们一起去捉拿燕北。” “师姐,”令歌劝说着,“陛下始终忌惮我的身世,如今他让阿楷陪我前去,已是恩典。” “可是你明明就是……” 未等望舒说下去,令歌又道:“师姐,我的身世已经不重要,若是告诉陛下真相,陛下又怎会放过小涵和兰安?师姐,你放心,以我现在的功力,配上无忧给的药,定能除掉燕北。” 望舒垂眸,她将手上的玉鹤取下,并牵过令歌的手,替其戴上。 “戴上玉鹤,就当师父和我都陪在你的身边,一定要平安地回来。”望舒温柔且祈求地说道。 令歌注视着手中重新戴上的玉鹤,顿时泪眼朦胧,他轻抚着玉鹤,并看向望舒,说道:“当年师父给我这串手链之时,我从未想过师父要将遇仙交付于我,因为我一直在师父和师姐您的庇护之下,不用去思虑这些事。”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我长大成人,能独自面对一切,但是在我的心里,大师姐您一直是我的避风港,保护着我,包容着我。只有在您身边的时候,我才有从前还在遇仙山的感觉,还像一个孩童般的感觉。” 望舒闻言,眼中泛起泪光,她听见令歌继续说道:“师姐,此事之后,我想把玉鹤归还给您,让您继续守护我们遇仙,师姐您能答应我吗?就当让我在师姐您这里可以永远地自由下去。” 望舒深深一笑,她郑重地点头答应,说道:“好,我答应你,替你接管遇仙,守护遇仙。” “这么多年,护着你们不仅是我的使命,更是我的习惯,我的幸运。” “令歌,你也要答应师姐,”望舒紧紧地握住令歌的手,神色哀婉,“就算以后师姐不在你的身边,你也要好生珍重,不要再让自己伤心流泪,要和自己心爱的一切好好地走下去,好吗?” 令歌喏喏点头,像幼年时认真听望舒教导一般,“好,师姐您也是,您和姐夫一定要恩爱美满,相伴一生。” “会的,”望舒流下泪水,如高山雪水融化一般,令人叹惋,“你不在的这两年,有不少趣事,可要听听?” 令歌破涕而笑,好奇地说道:“师姐说来听听。” 望舒颔首,她开始为令歌讲述这几年她的所见所闻,虽然并不像梦珏和陈先生讲述的那般生动形象,但也不再是当年的只字片语。 令歌笑着,手托腮,静静地倾听望舒讲述故事,填补这几年的空白。 伴随着丝竹管弦之声,望舒和风澈婚礼如期举行,玉迟王府和秦家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令歌与辰玉和侍辰在王府外迎接华山派众人,为首之人是一位发丝全白的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华山派掌门人成凡。 “晚辈拜见成掌门。”令歌等人朝着成凡深深一拜,并引着成凡等人往里走去。 “成掌门,请。” “多年不见,成掌门的身体可还好?”令歌关怀询问。 成凡抚须一笑,回应道:“多谢殿下关心,老夫的身子骨一直硬朗,走起路来可谓是健步如飞,我这些弟子想追上我,可得费上功夫。” 令歌含笑点头,他端详面前的成凡,除了发丝和胡须变得更白,神情姿态一如当年。 成凡又道:“我听风澈说起殿下的事,此次你离开长安,我华山派会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成掌门的好意,”令歌摇头婉拒,“只是此事乃我与燕北的私怨,就不必劳烦华山派了,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成凡微笑,不再言语。 是夜,当婚礼落下帷幕,宾客散去时,令歌在令楷的陪同下回到兰风阁。 令楷替令歌倒上一杯水,说道:“今日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还得出发。” “好,你也是。”令歌坐在茶桌前,接过水杯,轻抿一口,“如今,望舒师姐和风澈兄成婚,这个心愿终于实现。” “以后我们的每一个心愿都会如愿以偿。”令楷坐下身来,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放置在桌案上,解释道:“令歌,这是我的辞呈,等这次尘埃落定,我就把这封信函交给陛下,到时候,我们离开一切纷扰,隐居塞外,或是云游天下,全听你的。” 令歌怔怔地凝视着令楷,半饷,他将信函拿在手中,浅笑道:“陛下真的会答应吗?” “放心,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能拜相,别人自然可以,陛下会答应的。”令楷回应道,嗓音温然,安抚着令歌的心。 令歌垂眸含笑,他将信函递还给令楷,说道:“但愿如此。” 正说着,他们便听见房门处传来“吱吖”的声响,定睛一看,有一只小脚率先迈了进来——兰安来到此处。 “爹爹,”兰安开口唤道,“韩伯伯。” 令歌起身,上前将兰安抱进怀里,问道:“安儿怎么一个人来了?不是在和惜文瑜儿他们玩吗?” 兰安把头埋进令歌的怀中,嘟囔着:“文儿姐姐跟姨父回家了,瑜儿弟弟睡着了,我就来找爹爹了。” 令楷站起身来,拿着一颗糖果蜜饯递到兰安的嘴边,并对令歌笑道:“既然安儿来陪你,那我就先回去了。” 令楷离开后不久,小涵来到兰风阁,正好看见令歌抱着兰安在玩耍,她叹道:“原来跑到这里来了,安儿,快跟娘亲回房里睡觉。” “我今晚想和爹爹睡。”兰安回应道,一双小手紧紧地拽着令歌的衣裳。 令歌微笑,他轻抚着兰安的发丝,对小涵说道:“无妨,今夜我陪安儿吧,你忙了一天,早些回去歇息才是。” 小涵点头,又嘱咐着兰安,说道:“既然如此,安儿你要好生睡觉,不准吵闹。” 兰安并未回应,只是笑着重新钻入令歌的怀里。 待小涵离开后,兰安又抬头看着令歌,一双圆圆清澈的双眼尽显可爱稚气,他问道:“爹爹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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