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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情隐本事

时间:2023-12-18 21:00:13  状态:完结  作者:鸢园主人

  元鹤自然推辞:“这如何使得;卧榻之私,绝非他物可比,我实在不能鸠占鹊巢。”谢灏道:“古人至交,食则同桌,寝则同床①;你我这样情谊,在我这里小睡本就是情理之中事。再者这事原也用不着甚么‘鸠占鹊巢’的重词儿;若你真喜欢我这床榻,教人搬去府上也无不可。”他摇头忍笑道:“你这人惯会理论,我讲不过你,就用用你这床罢;再遣人教瑞符再等些时候。”谢灏便唤同书去说这事;又替元鹤解了衣,教他卧下,盖了锦被,温声细语道:“严真且睡罢,我便在旁守着。”元鹤仰面看他,但觉心安,竟鬼使神差地捉了谢灏一只手;他含羞问道:“严真不是乏了么?”元鹤就阖了眼,却仍浅笑道:“我就这样睡。”他双脸便红起来,暗自思忖道:严真虽则不说,意思却昭然——他与我自然原是同样相思,今日诸般举动,皆是教我放心;他既这样“解意”,我又怎好再抱疑虑,否则不就辜负了知己之名了么?他即便与甚么不相干的闲人来往,想也比不过我去的。因是一心守坐床头,待元鹤午眠醒觉。正是:

  但使炉中余烬冷,情热还绝天地寒。


第58章 情谈款叙

  话说沈元鹤在谢灏别院中午眠,竟睡得较平日更沉些;悠悠醒转时,朦胧间见自己捉着一人的手,不禁有些恍惚,抬头去望,原来是谢灏一直守在旁侧,不曾稍离。他这时也不免面红,道:“辛苦复清照顾。”谢灏笑道:“我不辛苦,严真睡好了便好。”他坐起身要穿袄衫,谢灏忙与他递了;下得床来,先为谢灏沏了一盏茶来,道是答谢,又自饮一盏,望窗外道:“雪已停休了;不知现是几时了?”谢灏答道:“已是申时初了。”他惊道:“那你怎地不唤我?我安安稳稳地睡了这样久,你就只那般坐着?”谢灏笑道:“严真既是国之栋梁,又是一家之长,一年终始不知有多少事情要你操持,想是平时不得任意休息的;今日既来了我这里,又无需你做甚么,就想着要你多歇一会子。”

  他闻言在谢灏身边坐下,动容道:“复清能有这心,我着实感激。”又轻抚谢灏股髀,探询道:“坐得麻痹么?”谢灏便一把握了他那手,笑道:“只一点,不妨事的。”他摇摇头,不禁笑他心实近痴,爱怜道:“你这人也是存心教我多疼你;你若是累乏了,上榻来便是,非要如此呆坐,竟比我还拘礼些——这到底是你的房里,我还能蛮不讲理,不许你来么?”谢灏道:“一则我怕你与我同卧不自在,二则也怕扰你清梦,故而不敢有所动;不过严真既这样说了,往后我也不与你客气了就是。”他笑道:“如此才是了;瞻前顾后,乃至畏葸退缩,倒显得你我生分。”

  这时元鹤有归去意,谢灏便从架上捧了斗篷来,道:“还是披着罢;雪后比下雪时更冷些。”元鹤笑着应了,极顺从地教他与自己披上,并系妥当了带子;又忽地起了新的心思,振了振斗篷,问道:“复清看我这回如何?”他回想起上午元鹤冒雪来时的情状,亦是笑道:“‘乘兴而行,兴尽而返’①,颇有王子猷风采。”元鹤道:“蒙复清爱敬,我诚比不得古人:且不说王戴居处相去何其远也,我也没有寻人而不见人的特奇气度——我既要来,自然是一定要见了你的面才肯罢休的。”谢灏这便听明白了,笑道:“原来严真是要说这话。”又凝看元鹤眸子,款款道:“严真待我之心,我都晓得。严真说比不得古人名士,我也一样的,不过一介凡夫俗子耳:遥相怀忆,殷勤造访,若得见不着,又怎能甘心呢?”

  元鹤也柔柔笑道:“那便好了;我两个俗子过几日再去上元灯会,贪恋玩赏一阵浮世繁华罢。”他自然欣喜非常,迭声应了,却又小心翼翼道:“去年我在城东,并未一处,再前年又殊不尽兴;幸好今年当是畅怀了。”元鹤赧然有愧,低声道:“彼时……我心绪如麻,有意躲避,冷落了你;这次绝不那般了。”他则挽了元鹤双手,温言笑道:“流年似水,东逝不回,也不必再追想;从今后好好地过就是了。”

  话休絮烦,但说入了上元夜,沈元鹤领着圭郎、鸾娘上街游览,仲鸿则照看妻子;但因他心里盘算着早些与谢灏说些私密话儿,便教两个小的各自与伙伴玩去。圭郎兴高采烈地去了,鸾娘却因没看着往年同游的女伴,生了埋怨道:“她们各个都有了情郎,甚或定了亲的,也不知还想不想得起我来呢。”元鹤听得弦外之音,原是摽梅②之叹,自责道:“也是我这个做兄长的过错,将妹妹耽误到这样年纪。”鸾娘道:“阿兄说的哪里话!阿兄抚育我十几二十年,如天恩德,我这辈子也答报不完。况这婚姻大事非同小可,阿兄向来疼我,不曾逼迫半分,原是为我着想;至于我那不知是何模样姓氏的夫婿,也是天注定的,只待缘分到了,人是急不得的。”他低头望着妹妹,半晌道:“鸾儿,我问你:你当真无有中意的人么?”鸾娘低头抿了抿嘴,没有言语。

  元鹤正要再问,却听身旁有人道:“为敬见过郎君、娘子。”原是秦为敬邂逅他兄妹在此,前来见礼;他回身揖了一拜,鸾娘也道了万福,彼此又讲了些喜庆话儿。元鹤知他是为了妹妹来的,有心教他两个说开,便假意道:“这边花灯已赏过了,我欲去别处;鸾儿你也自在玩去罢。小郎君,恕不奉陪了。”为敬领会意思,拜别他去;他却并未走远,只在三丈远的地方,教枯柳树掩着身形偷听。

  但听秦为敬道:“一年未见,娘子别来无恙?”鸾娘自方才见了他,心中又是高兴又是酸楚,道:“奴好得很,难为秦小郎君费心。”又负气道:“这一年也不曾过问,如今却献甚么殷勤?”他连忙辩道:“冤枉!当初娘子一语点醒,再不敢虚掷青春,秋来竟也侥幸中得个武举人;本想与娘子报喜,却……却苦于男女有别,没有旁的情由,不便到府上拜会,还望娘子察谅。”她便扑嗤笑了,道:“你却好呆!且不说随便寻个甚么由头,就是直来拜访我阿兄也无不可的,不愁见不着我呢。”话才落音,便觉好不矜持,颇忸怩地侧回身去;为敬听了,也是羞红了脸,道:“好;娘子盛情厚意,仆焉敢不从?”她莞尔道:“以后若是有甚么话,不要总藏掖着,哪怕遣人捎个信儿也好,莫要再一年无消息了,平白教人担心——要你还是那般,我就再不理你了。”既已说至这个份上,他怎能不明白,拜道:“仆知错了;娘子一片好心,我万不敢辜负。”

  再说元鹤这厢将一番对话听得清楚,心下也落了块石头似的。那秦为敬虽则有过混账日子,心肠却好,也肯听受妹妹的劝诫;如今更是中了功名,不算只知承荫家门祖德的膏腴子弟。况且自己瞧得分明,妹妹从来属意于他,只是不好对他言讲;往后看看,若这秦小郎君对妹妹也是痴心钟情,便也成全了罢。

  正思想着,猛觉着衣袖教人一扯,回头看却是谢灏;原是等他不着,急得来寻。谢灏引他走得远些,才道:“沈郎君如今竟做起偷听的事来了!方才我都瞧见了;我知你是放心不下妹妹,然她也这样大了,好坏也分得清的;只要她欢喜,不是比甚么都好么?”元鹤亦点头道:“是;我从前包揽惯了,合该改改了。”谢灏笑道:“好了,他们说他们的话儿,我们也游我们的去;随我来罢。”不知沈谢二人去何处玩览,且听下回分解。


第59章 元夕执手

  诗曰:

  烧灯踏月画楼前,执手当时在眼边。

  长愿年年同此夜,莫教千里望婵娟。①

  话说嘉治二十七年正月十五,沈谢二人同游;谢灏将沈元鹤引至城濠,元鹤见上有圆月皎皎,下有清澜粼粼,会心道:“我明白了;是该放回河灯。”谢灏道:“严真果还记得当年之事。”他便笑道:“我如何敢忘?毕竟是我二人头回共度元夕。”他两个下了桥去,各捧了一盏莲花河灯,又拈了纸笔来许了愿;谢灏禁不住问道:“严真许的甚么愿?我写的是:‘彼美伯沈,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②”他心下又是感动又是爱怜,不禁颊上发热,佯嗔道:“改窜经典,着实该打!”见他还未答其所问,迭声追问道:“到底写的甚么?求告与我知。”他笑道:“讲出来就不灵验了,莫问。”谢灏却仍是要听,他只好如实相告道:“原写的是:‘匪报也,永以为好也。’③”这下倒是谢灏脸红了,道:“我与严真果是心有灵犀,都择的《诗》呢。”他则凝看眼前人一双瞳子,忽地慨然道:“惟愿长久如今夕。”谢灏道:“本应如此;我两个俱要身康体健、合意同心的。”说话间,二人矮身将两盏河灯放了。

  元鹤立在濠畔,顺着那蜿蜒河水眺望;远处景致虽教夜色吞了,望不见天际,却不觉落寞,原有明月疏星,彻照天下。又转头看向身边人,见其风神俊采,心神一荡,鬼使神差地就去摸谢灏侧脸;却猛地想起这里人来人往,便要收回手去,不料想教谢灏握住,笑道:“教我捉住了,严真无可狡辩了。”他忙道:“却休要如此,教人闲话;况我还不曾张口辩驳甚么。”谢灏虽道:“君待我以真心,我哪还顾得人言?”然还是从了元鹤的意思,只将那手牵进自己衣袖之中;幸因正月衣袍尚厚重,两人又贴得近些,若不留意,竟全瞧不出里头有甚么机巧勾当。

  他这厢低头专心摆弄着,元鹤却仰起眼来向着他笑,反把他笑得羞起来,道:“严真这会子却笑甚么?方才你还忸怩。”元鹤便柔声道:“自然是见你这举止可爱;我真该泰然些,这市街喧嚷,挨山塞海一般,哪里又有甚么人得闲来指点我们呢?”他也笑道:“好,那我两个便一直这样携着手走罢。”

  二人步至桥上,手把栏杆,但觉胸怀舒畅;又回望历京高城,已然隐隐有了早春气象。谢灏感怀道:“幸逢盛世,得遇君子,人生完满,不过如此哉!”元鹤笑道:“好了,到了这晌,手中竟还不曾有花灯——不买花灯,算不得过节。回城去罢。”谢灏点头,一同缓缓踱入城门。元鹤走得稍前一步,一边引着谢灏,一边物色彩灯;这时停驻在一处货摊前,择选了一盏宫灯,回首道:“嘉治二十四年,君尝赠我以宫灯,今我便也赠君宫灯罢。”谢灏接过,看那灯上用工笔描了六种春花,道:“这样子好看,有春消息;我受了,多谢严真。”又道:“我有意填一阕词来,请严真指教。”元鹤道:“复清所作必是极好的,我不敢指教,听着就是了。”于是他便吟来,道是:

  元夜暗香吹,轻尘暖气催。又同游、燕笑嬉嬉。濠水镜开浮玉兔,胜旧岁、更交辉。

  流彩照天陲,赠灯即我携。几番描、春卉葳蕤。爱汝何曾缘汝美,原来是、美人贻。④

  听了这番剖白,元鹤不免颊上飞红,便欲拊掌掩饰,却教谢灏扯拽了一下,才想起那一边手原是与对方紧握着的,只好含笑道:“时过数年,十一郎竟还记着我那随口拈来的《唐多令》;今日酬答,作得这样婉丽,教我好是欢喜感激。”他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首道:“彼是严真专为悦我而作,如今还时常翻出来吟诵呢。”又道:“我不过这点遥和佳作的心思,也瞒不过你去。”元鹤笑道:“你我多年至交,只看你一眼便知你想些甚么;且你是又个不会诓骗人的,除了对我那点子心思,可还藏掖得住甚么?”他笑道:“严真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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