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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情隐本事

时间:2023-12-18 21:00:13  状态:完结  作者:鸢园主人

  其后魏旷将诗文呈与元鹤,元鹤果然叹赏,当即作文为其扬名。京中人莫不惊叹稀奇:沈魏诗风原是殊途,魏旷又曾公然挑衅,就算沈元鹤顾及颜面不睬,亦不应如此毫无芥蒂才是;故而都好奇起这魏举子到底有何异人处,使得一时里巷坊市之间皆喜谈魏诗,他因是声名煊赫。彼时颇有好事者仿效其所为,或故作狂语以剽拟,或当街鬻诗以沽名,但笔下全无魄力,徒增笑耳。


第54章 故地重游

  话说沈元鹤因忙于延待诸举子行卷,尤为魏旷立名一事颇费心力,不免一时冷落了谢灏,深感惭疚;待稍稍清闲下来,对谢灏道:“这几日慢待了十一郎了,是我不该。我两个也有段时日不曾同游;听闻玉枫山已然丹枫尽染,景色极妙,不若趁此时重游故地,复清以为何如?”谢灏笑道:“自然是好;严真愿意邀我,便再多冷落些时候也无妨。”他也不禁笑道:“这却教我哪里舍得!前些时候因着公事是不得已,见你寂寞,已觉不忍,如何又肯‘再多冷落些’?”

  忽地又想到甚么,道:“去玉枫山时,你可要拣出那件秋香色的袍子来穿,配秋色正好——我欢喜你穿那个。”谢灏应道:“好;其实我也极爱那件的。”他便笑问道:“却休以为我忘了,当初又是哪个要将那袍子丢了的?”谢灏笑道:“原本要丢自然是因为坏了,可严真巧手,已然将其修补好了。若要我讲,严真亲手做过的衣裳,要比金线银缕织就的还要珍贵,每每穿着,便觉中心欣悦;原在我心里,已当它是个严真与我的信物了。”这一番表白,教元鹤是又喜又爱,却故作矜持道:“那时我可尚不知你偷偷存了旁的心思,只是寻常关心。”谢灏追问道:“那如今知道了,又待如何?”他两腮飞上淡淡红云,含情道:“既知道了,自然就教你认它做个信物罢,毕竟我也付了些气力在上面,不算没说法。”谢灏听了便吃吃地笑;元鹤心下喜欢,也不禁跟着浅笑起来。

  彼时正是十月,沈谢二人于休沐日携手往京郊玉枫山赏秋。但见枫枝霜染,如霞如醉,朗空微云,远山晴照;又有凉风飒飒,落叶铺江,半是瑟瑟,半是殷红①。他两个拾级而上,约登了五六百阶,渐渐避开了络绎而来的游人,寻了处掩映在树丛间的小亭休息。见四面无人,谢灏便坐得与元鹤极近,彼此臂膊隔衣相贴;又转颈去觑元鹤侧脸,见他垂眉敛目,气度优容,愈看愈觉心中宁静。

  这时元鹤亦是回过头来,挽了他的手,盈盈笑道:“复清在想甚么?这样盯着我不放,教我好生拘束。”他便乍红了脸,道:“没甚么,只是能与严真这样坐着就好;要是数月前,我是想也不敢想的。”元鹤柔声安慰道:“那时候我顾虑太多,只以为是为你好,不肯耽误你,不料反是再三地刺了你的心。而今我已明白,情之一字,可欺金石;况复清又是真纯重情之人,自然不将那些身外物看入眼里,只痴心一片对我,我又焉能不爱怜于你?”他回握住元鹤双手,笑道:“阿龄可要记得方才所说:‘情之一字,可欺金石。’日后不论如何,都要垂怜我才是。”当着这样温存场面,元鹤自然顾及不得谢灏又唤他乳名,只是笑吟吟道:“君子有信,自当如此。”

  谢灏引着元鹤起来,立身下望玉枫山景象,隐约望见山中有两角飞檐,便遥指道:“严真来瞧,应还认得那是甚么罢?”因那轩阁只露得一点顶盖雕甍,元鹤一时记不起来,摇头道:“我不认得,原先并不曾从下俯瞰过;可你既然这样问,我想大抵是眺江亭罢?”他便笑道:“严真聪明强识,彼正是眺江亭。”元鹤笑道:“昔年你我与襄时、宗雅在亭中雅集饮酒,观雨联诗,当真好不快哉,宁能忘却?”又有意打趣道:“既说至这里,我尚记得复清那时好端端地就伤春怨秋起来,问你却又不肯说;如今我欲再问,复清可愿意告与我知?”谢灏双脸绯红,颇有尴尬色,半晌才嗫嚅道:“我、我是见你……见你与宗雅亲密,难免醋妒;又以为你喜爱他高中探花,而对我失望,所以才生出那般幽怨自艾之情。”

  元鹤听了,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将谢灏上上下下瞅了个周遍,才强忍住笑问道:“我方才可没听错罢,你说你那时竟吃宗雅的醋?”他愈是不好意思起来,赧然道:“着实惭愧得很,如今讲来还是脸热。不过我早已知那般揣度你是小人所为,深自悔过了;也望严真谅我彼时年少不晓事,且将那事忘却了罢。”元鹤道:“你这原是‘关心者乱’②了,明明你也该明白我只与你往来最勤;虽则与襄时相交早些,习性却不甚相似,至若宗雅,更是后来才结识的,哪里又比得过你呢?再说宗雅夫妻和合,我与他都绝不曾生出恁样心思的。”他便点头,道:“他遭逢聂夫人亦是雅集后的事了,当那时不是还没有么;不过这事到底还是怪我器量狭小,胡乱猜度别人。”

  元鹤因爱惜他真性情,倒也不为此怪他,向他笑道:“十一郎从今只须记得:只要你还对我有心,我便决不欢喜他人的。”其实本还想说:就算他真与别人有了爱恋之情,我也再不能分出心思去看旁的甚么人了;只是一想到这些,便觉着腻人,含在口里不肯吐露了。那厢谢灏则忙握住元鹤两手,急道:“严真信我,我亦决不负心!未遇严真时,我不曾对何人动心;既见了严真,便更瞧不得那些凡庸之辈,又如何能弃你而去呢!”元鹤更是温柔,道:“我自然信你。”

  谢灏看向眼前人,只觉脸似火烧:方才那样径直的话他实在少说,往日多是借着顽闹嬉笑说些,也大多委婉,如这般正经时候原是极少。他这忸怩神情落在元鹤眼里,暗觉真有几分似旧年年少,便更是心爱;却不再惹他,转而笑道:“复清,今日重游玉枫山,应留下诗来的;不若追效当年,再联诗一首罢?这回可只你我两个在,不必担心有人来搅扰。”谢灏自是高兴应下;只见元鹤眺望遍山霜枫,吟道……不知他吟的甚么,且听下回分解。


第55章 联句咏枫

  话说沈谢二人至玉枫山游观丹枫,元鹤忽然间起了诗兴,要与谢灏联诗;他先吟一联道:

  向日青青犹在眼,倏而霜艳染秋陂。

  又道:“只平常语,权作抛砖引玉耳。”谢灏道:“却也不算平常,青红二色,原是对比极浓烈的;不过以此为开头二句,确是容易接续。严真且听:

  伊谁彩笔描香绣?何处流霞落老枝?

  才落音,就见元鹤拊掌叹道:“好个‘流霞落老枝’,可怜如何想来!‘老’字尤重,正与枫山殷红相配。这等健笔,倒真有唐人遗风。”谢灏道:“严真谬赞了。”他道:“不是谬赞,复清担得起;听此一联,我便觉先前想好的句子差些,匆忙作得两句,原是:

  还惜朱砂颜色浅,翻嫌天女杼梭迟。

  吟毕慧黠一笑;谢灏知他是起了顽笑意,佯嗔道:“竟是与我作对,严真惯会欺负人。”心中却生出一计,顺水推舟,笑道:“那我便就势作结,这尾联是:

  欲将比拟佳人醉,玉脸酣酡最合宜。

  说着望向元鹤,直将他看得面上泛出三分红晕才肯罢休;那沈元鹤哪里不知是甚么意思,虽则脸色飞红,却仍笑挽了谢灏的手,道:“这比喻虽妥当,却不该你来说,而教我说。原都因复清好貌,‘佳人’二字写你才‘最合宜’;只有我说这句,才能看你红脸呢。”此言一出,谢灏果羞了脸,强词道:“我本是正经作诗,严真怎地又捉弄起我来?”他便浅笑,也不说破,道:“好罢,是我错了,不该以己度人;不过十一郎姿容俊秀确是真的。”

  谢灏还待开口,却猛听得身后不远处传来人声:“以美人粉腮比霜枫红叶,果然风流。”沈谢二人俱是一惊,回头见亭外林丛中相携出来一男一女,原是徐弼夫妇。徐弼笑道:“我与夫人来此玩览,忽听见有人吟诗,像是你两个的声气,便驻足听了两句,还望毋要怪我冒昧。”这时元鹤反应过来,松了谢灏的手,笑揖道:“何谈怪罪,倒还想请襄时你品评几句呢。”其实徐弼方才也未听全,他便又诵了一遍,徐弼才点头道:“中间两联承转颇有趣味,文辞妙丽,落字又稳;末二句学苏东坡‘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①,却绮艳些。”元鹤道:“诚是中肯之言。”说着稍稍侧头去笑瞥谢灏;而谢灏不肯言语,颊边已悄悄红了。

  徐弼又笑道:“只是不知二位贤弟想着甚么,竟谈起佳人来了;你两个原非好色之徒。”元鹤便也大笑,向谢灏道:“这便要问复清的了。”谢灏本就面皮薄,这会子在众人面前教他二人逗弄得脸色通红,自辩道:“美人喻美景原是常法,哪里就能被指作‘好色’呢?若论好色,襄时兄你才是……”元鹤听见不对,登即拽住他袖子,不许他再讲;他这时也自知失言,一时噤声了。徐弼则连忙对夫人赔小心道:“夫人莫听他胡说,我早便洗心革面了的。”杨夫人矫起身来,虚点了点他的前额,格格笑道:“谅你也不敢再犯;有了我这样的‘佳人’,是你的福气。”这杨夫人虽方过了二十岁,年纪原属最轻,却行事大方,甚或有些泼辣,便在外人面前,也能教丈夫俯首帖耳;那徐弼却仿佛乐在其中似的,笑道:“自然自然。”

  杨夫人又上前两步,对沈谢二人笑道:“二位郎君,作诗妾是不会,但也多少听得懂些;把这红叶比作酒醉脸红,只还嫌浅些,我看比作枣儿正合适呢。”徐弼道:“这枣子却是个俗物。”元鹤则笑道:“这尘世芸芸,哪个又不是俗物?嫂夫人原是一言道破。”她笑道:“好了,妾只是胡乱说个顽笑,不敢指点郎君作诗;时辰不早,我们且家去罢。”于是徐氏夫妇与沈谢二人辞别,先下山去了。

  沈元鹤这时回首去看谢灏,见他乖顺温柔,忽地又起了戏谑的意思,笑道:“那会子杨夫人有句话颇有道理,复清以为是哪一句?”谢灏回想了想,道:“莫不是将霜枫拟作枣儿的那句?”他摇头笑道:“我并非指这个;我是想说,能有复清这般‘佳人’,原是我的福分呢。”谢灏羞怩不已,道:“严真学起这些话来倒是极快,才讲了两句正经的,就又这样起来;再说,他两个原是夫妻,我们又不是。”

  他便去携对面人的手,道:“说到底我两个与他两个又有多少分别呢?但名不正也。”语气不知是宽慰还是自嘲,抑或二者皆有。谢灏便急忙道:“这也是无得办法的事;只要严真与我心印默契,灏便知足了。”他心中不禁感愧,道:“可是却委屈了复清了。”谢灏却笑道:“幸能与严真相守,何来委屈一说?严真若是觉得有愧于我,得闲时就多与我在一处罢。”他闻言愈发爱怜,展颜道:“原是合当如此的;我还以为你会多提些请求,没想到只是这个,又岂会不应你呢?”谢灏望他眉眼粲粲,亦是满心温存欢愉,问道:“严真既这般大度,我欲现在再讲些新的要求,可还答应么?”他则顽笑道:“却不能了;谁教你方才不说?那晌我心软,就算稍过分些,我也未必不能许你;然我现在已然心硬了,可不会再允你了。”谢灏笑道:“严真若真是心硬,我也不能得偿所愿;罢了,我还不如想想下回严真心软时候,该趁机提些甚么才好。”他两个蜜语甜言地好一阵顽闹,直待尽了兴才下山去了。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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