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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情隐本事

时间:2023-12-18 21:00:13  状态:完结  作者:鸢园主人

  醉后怀人作

  绮席铺陈敞画扉,新醅栀子正菲菲。

  都嗟巧笑鹅黄袖,独爱幽吟竹绿衣。

  及此遭嗔犹并坐,何时解意肯双飞。

  但求尽日能携手,谩道痴情总见讥。

  展读了一遍,自觉不错,本想寄与元鹤,俟其回音,探其想念,只是又思及他必然还以为自己醉得昏昏,哪里还能作得甚么诗;便收将起来,和衣卧下了。

  明日起来,至后园中散步,远远瞥见两个人影,原是同书和他那个相好的婵儿躲在一处说话儿。当初谢灏答应要为他两个主婚,如今婵儿年纪已到,同书却还未满,他向来是体谅人的性子,便也默许其一处吃饭一样行动,与一般情人无二。见他两个小儿女面貌欢悦可爱,正是心愿得偿的模样;反观自己,却是万般坎坷,好比人在洞黑里摸索,前怕行差踏错,后恐误失良机,昨日才仿佛窥见一点光明,焉能不趁时讨乖邀宠?

  心下打定主意,回至城东家里,先请过大人安,便直奔自己那里;不意却逢见大兄谢沃一家:谢沃在前,手里牵着小女,嫂嫂韩氏从后,怀中抱着乳儿,正在回廊处观景休憩。谢灏拜见过哥哥嫂嫂,谢沃责怪道:“冒冒失失地,成个甚么样子?好歹也做了官的,更要留意风度才是。”他答道:“一时着急便忘了,不过左右也是在家里,没有外人。”谢沃皱眉道:“家里也不行,君子慎独你忘了么?”韩夫人看不下去,扯了扯丈夫衣袖,又对谢灏笑道:“不知是甚么事如此急迫?”他道:“我是来寻我那把琴的,不知还在我房里么?”谢沃道:“早就搁起来了,你又不弹;大抵是在哪间偏房里罢。”谢灏道了谢,回头果然就在一间厢房里头寻着了;虽然多年不用,但一直以锦袋裹着,并未受潮落灰,他试着拨了两下,弦音清越,心下满意,携着走了。

  原来这谢灏是念着那日与元鹤约好将自己那把旧琴带来,与他抚琴,好作个名副其实的“枕琴郎”;可怜他一片苦心,也不知那沈元鹤承受与否。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33章 狎谑沈腰

  话说此时节正是夏月,天气燠热,沈元鹤午憩不成,起身把一素扇,一边扇风一边当窗读书。忽听得外头喧闹,向外张望,远远听见是瑞符向人说些甚么,颇为焦迫:“阿郎尚在休息,烦请郎君先到中厅坐坐,过会子再来罢……”元鹤出了房来,扬声问道:“瑞符,是何人在外面?”瑞符还未应声,先是那人答道:“严真,我送琴来了!”这声音他再熟识不过;打开院门,果是谢灏,怀中抱琴,眉眼可爱。转头对瑞符道:“往后凡是谢郎君来,直来唤我便是,不必拦他。”瑞符答应着退了,他两个则同进得房来。

  屋里并没有琴台,元鹤就教谢灏将琴置在另一头的矮几上,请他入座。见他面上汗涔涔的,元鹤笑道:“这天恁热,也难为你过来,瞧这额上净是汗。”说着便从怀袖中掏出一块绡帕,正想抬手与他揩拭了汗珠,却忽地觉得不妥:这情形不好似女娘体贴情郎一般么?自打知晓了面前人心思,他行事上就不免瞻前顾后起来,曩日里那些不过朋友亲近的举止也要几番斟酌,不肯在谢灏清醒时泄露了情怀,唯恐添油炽薪;可他哪里知谢灏佯醉扮酣,早将他识透,定要把他拿掇住了呢。

  因是谢灏眼疾手快捉了元鹤的手,不许他缩退回去。元鹤自然不肯,便要去挣,而他愈是挣,谢灏握得就愈是紧;元鹤两目瞪视,微有诮责意,他恍若不觉,只是含笑。二人对峙一会子,元鹤心软,暗自叹气,先败下阵来,撇开眼道:“复清,你先放开。”但他并未动,只是逼问道:“帕子都取得了,为甚么又不擦了?”元鹤道:“这帕子与你,自己擦了便是;又不是我家圭郎,还要人看顾。”他笑道:“旁的人我不要,却只要严真看顾。”这话径直得很,不免激得元鹤面上飞红,半晌温声道:“替你擦了就是,真是拿你无法;可是你先得放开我。”谢灏这才放手了,教他给自己抹汗。元鹤心底暗唾自己如何又着了他的道,手上便不关心,只是胡乱涂抹一气,就忙要把那帕子丢了;不成想教谢灏夺将过去,揣在自己怀里,笑嘻嘻道:“这绡帕绣工不错,须得勤俭爱惜才是;严真不要,我便收走了。”元鹤心道:一块素帕,哪里论的甚么绣工?真是明眼说瞎话。汗巾手帕是贴身的物什,故而交换这个是极亲密不过的事;他心思撩乱,不去看谢灏脸孔,便回身抚摸方送了来的那把旧琴。

  那琴原是梧桐木制的,通体光泽,正反都雕了一丛古竹,风格清隽;只轻轻一拨,便生融浑深微之响。元鹤赞叹道:“诚是一把好琴;可有名字?”谢灏道:“这琴不过是少时练习用的,并未起名字。严真若是喜欢,就收下了罢,再赐个名字与它——就当我收了帕子的回礼了。”他听了便笑:“那手帕才值几个钱?这琴又是多少钱?到底是出身高门大族,不把钱财俗物放在眼里。”谢灏也笑道:“凡是严真与我的,便是金山玉矿也比不得。”虽这话听来不甚正经,眼神却赤诚。他侧回身去,佯嗔道:“勿要拿这些甜言软语来抓乖弄俏,我可不吃。”

  又转了前面那话头,道:“我也不会起甚么名儿;这琴上既画着修竹,我看就唤作‘孤翠’好了。”谢灏高兴道:“这名字好!‘龙种生南岳,孤翠郁亭亭。’①虽是现成的词儿,却有意境,不算落了俗套;再则论之,严真这样人物不正是‘君子竹’么?”他道:“你惯会奉承人;不是才讲了勿要说甚么甜言软语么。”谢灏则笑道:“我说的都是实情,并非甚么夸谈设嘴,与外边那些人不同。”元鹤暗道:甚么外边里头,以为我听不出来么?而面上并未显露,只道要翻找琴谱出来。

  既多年不曾碰过琴弦,琴谱自然也数年不阅,早不知藏去哪里了;谢灏见他在书架前东寻西觅,举手延颈,比平时更有些活泼生气。房中蒸闷,他又方起了床,故而衣轻衫薄,并不整肃,既可说是散发自娱的隐士,又可比作清灵无瑕的谪仙,身裁颀秀,仪貌静逸,直教他一时间眩了眼目,迷了心窍;鬼使神差地悄声来至元鹤身后,伸出一双手来,虚环住那人腰肢,小声唤道:“严真……”

  教他这么一弄,元鹤登时双目圆睁,僵立失措,那刚寻得的琴谱也没稳住,眼见便要坠了地;他低头去扑,谁知那琴谱教谢灏一挡,正掉在他腕头,元鹤这边又止不住动作,两人手便缠在一处了。他不禁羞恼:那会子抹汗说笑还则罢了,这贴耳揽抱又当作何解释?于是连忙将琴谱夺走,故作威严相,回头呵斥道:“复清!你这是作甚?着实轻佻无礼。”谢灏这时也回过神来,面有惭色,期期艾艾道:“我……严真……我方才那是……”忽而转念,暗暗揣摩道:左右事已至此,不若将错就错罢——严真心慈,未必怪我;因是心一横,也不放手,笑道:“严真莫恼,我是见你似腰围瘦减,惜疼得紧,自作主张替你量上一量。”元鹤果然教他引走了,道:“近来天热,常觉恹恹,确实进食少些。”谢灏道:“那我回头再来时,与你带些解暑的东西来;严真你还是肌肤丰润好看些。”元鹤笑唾他一口,故意道:“谢郎君这是嫌我容貌寝陋②,不堪入目么?那还不赶紧丢开手去罢。”

  话甫出口,元鹤猛觉着不对:原来只顾说话,竟全然忘了谢灏那手还搭在自己腰腹呢!于是一手执琴谱,一手推拒谢灏手腕;可他一只手如何比得过身后人两只,况他本就不如谢灏生得伟长,一时拃挣不开,反教谢灏将那手握得牢紧。那人贴近了来,款款吐言道:“我忽地想到一个典故;沈郎君既能解意,不如猜猜是哪个典故?”他这厢心神慌乱,思绪焦躁,哪里还能分出心思去想甚么典故,道:“我不知;准又是你来取笑我的,这些日子愈发没有规矩了——复清,你先退开罢,这样子实在不雅。”

  见他如此,谢灏大笑,手上不觉又使了几分力,道:“严真竟连这个典故都记不起来了么?便是‘沈腰’③呀。”元鹤脸红似烧,强道:“怎么用这样伤心的典,莫不是咒我?”谢灏道:“我并不敢,只是好心,不忍见你消瘦;倒是严真如此揣度我,我才要伤心呢。”他今日打定主意,步步紧逼,一寸不让,又百般殷勤,反把那伶牙俐齿的沈元鹤说得无言;且元鹤于风情一事上向来纯笃,哪里禁受得住这个?正是:

  狎谑欢笑缘密爱,晴午南窗说沈腰。


第34章 鸾娘劝兄

  话说谢灏趁沈元鹤不备,从后揽抱,又大开其顽笑,教元鹤羞恼非常,呵他没大没小;那谢灏本就怀抱爱慕,而元鹤亦是言语暧昧,故也说不清二人是争执还是调笑。正纠缠不休时,猛听得房门被推开,来人声音娇脆,满心欢喜道:“阿兄,我新做了馃子,可好吃了,你——”他两个俱是一惊,回身去看,正是小妹鸾娘;她手中原本捧着食盒,可如今已掉在地上,又滚出两个馃子,沾了尘土——元鹤看得分明,原是一深金色一浅黄色。

  一时间三人面面相觑。还是元鹤先反应过来,忙推了谢灏一把,从半松了手的身后人那里脱身出来,边趋走边解释道:“是鸾儿来了啊……我这是与复清说话呢,你莫要——”鸾娘是个聪敏的,已将他二人情态看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子掩好了情绪,打断兄长的话,笑道:“是鸾儿忘了礼数,应当先敲门的,鸾儿给阿兄赔礼。这馃子都摔坏了,不能吃了,我再去取新的来,先不打搅二位哥哥倾谈叙情了。”然后矮身将那两个馃子拾了,匆匆跑走了。

  元鹤望望妹妹背影,又回头去瞥谢灏,真是有千般滋味无处言说。谢灏走近前来,歉然道:“我若是听了你的话,早些放开,就不至有此尴尬了。”他轻薄元鹤,毕竟心虚,着实是教鸾娘惊吓着了;却不意她未曾刨根究底,元鹤又主动出言掩饰,不免使他生出一丝痴念来,故而只说是放得迟了,而非不该揽抱。这话里意思元鹤如何听不出,想道:你若是听话,又怎会生出那样心思,做得这般行为;于是也不与他客气,道:“谢郎君说得轻巧,初一撞见不着,十五也要撞见的;再说你又何时真将我的劝诫放在心上了?”谢灏见他似真动了气,并不敢驳他,只得伏罪认错;心底却另有一番想法:别的事上尽可依他,唯在这“情”字上不行——眼下既已走到这步,便无退葸之理,否则严真就真要疏离而去了。

  谢灏道:“严真,你也莫要担心甚么,方才你我不过是寻常顽笑打闹,且妹妹她也晓事的。”说着就想去挽他的手,元鹤自然不许,眄视于他,但面色已缓和了些;他便又道:“呀,都忘了琴谱的事了;严真你不抚琴一曲么?”元鹤这才想起手中还拿着琴谱,点头道:“是该鼓琴;琴者颐心养性,常常弹奏,才不致教你气煞。”言毕便去矮几边坐下;他则立在一旁赔笑,乖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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