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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情隐本事

时间:2023-12-18 21:00:13  状态:完结  作者:鸢园主人

  各人又寒暄一会,徐弼道:“诸位大抵已听闻了的:姚公即要升中书令了,引领明年新政。”元鹤点头道:“新政之旨义,为安固社稷、福泽万民;吾侪抱志久矣,今终有积功兴业、振翮高飞之时。”思古却黯然攒眉道:“我亦如此想。只是这几日泰山③略有微辞,道是地方宦族不仅拥建国朝,一直特授恩典,而且比之百姓,贡献甚多,今改易政策,恐怨言日生,更不利于朝廷;又道弛山泽之禁不过逞一时之快,消土地之灵气,速川泽之枯涸,非为长远谋。”谢灏抿唇道:“虽然冒昧,然则聂侍郎瞻前顾后,但窥新政推布之难,不预新政施行之得,诚是因小失大也。”

  然不管如何说,聂侍郎终究是尊长,又是思古岳丈,谢灏这话着实伤人;元鹤看不下去,道:“复清,你少说些罢;与你这杯酒,且先饮着。”于是斟了一杯,递与谢灏;谢灏接过,便也不再言语。他又圆转道:“方才不是都说了么,好不容易相聚,莫要再谈甚么公事了,多说笑言欢才是。话说宗雅你那孩儿前些日子满了周岁,可抓周了么?”果然一提及孩子,思古便眉开眼笑;其子取名“鼐和”,腊月中的生日,如今方满周岁,模样正是粉雕玉琢。思古道:“抓的本《公羊春秋》。”元鹤笑道:“将来或成个治经大儒。”思古道:“不过讨个彩头,我是不信的:这么小的孩儿,连话都说不了两句,读书写字更瞧不出的。”元鹤道:“不过总归是好事;等他长些,观他志向如何,再教养也不迟。”

  他两个闲话,撇下不讲,却单说谢灏。见席上未有什么女乐来助兴怡情,尤未请那李娘子来,不知是否是因着自己上回闹得众人颇不愉快;故既是为我接风,便尽量顺我的意了,这倒好。他悄悄抬眼去觑元鹤,却也瞧不出他有无遗憾之色,只好暗自安慰自己道:先夫人已故去恁多年了,若元鹤真有甚么心,便早该有佳人陪伴了;他既不曾留意男女之事,自然是无甚续弦纳妾的想法了——那回醉后车中,元鹤虽未明言,意思却大抵是如此的。这时候元鹤与思古谈论稍歇,回头时正看过谢灏,恰与他眼光相触;那谢灏本就高兴,又见面前人回望自己,心中一阵冲动,举酒起身道:“嘉治二十一年雪后,我与诸君送严真别去;今又值雪后,严真与诸君迎我归来。这般一段缘分,焉能不起吟哦之兴?我即作一诗,歌与诸君。”于是将那酒痛饮了一口,吟道:

  昔岁君行冻雪凝,今吾回马雪层层。

  奔劳日夜报英主,快慰平生得好朋。

  欲致愚情惭敢问,但倾樽酒醉无凭。

  元鹤见他愈发激动,唯恐他再说出些甚么不相宜的话来,忙起身压住他把杯的那手,道:“今逢乐事,我亦有诗兴,何妨我续尾联,共成一好诗?”语气虽是询问,却并未待谢灏回答,便自顾自吟道……不知他续的甚么,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39章 又值元夜

  话说谢灏再见沈元鹤,中心欢喜,乘着酒兴,欲作歌诗;元鹤听他隐约有吐露情衷之意,不免忧心起来,忙起身按住谢灏,道:“复清且慢,允我续诗何如?”却不待他回应,便自作主张为其续一尾联,道是:

  重逢休道良辰短,映月清光又剪灯。

  那谢灏正沉浸诗情之中,猛地教元鹤打断,自然愣怔不能反应;又低头见元鹤轻轻覆握他手,不禁出神,心腾腾地乱跳,加之酒气已浓,两颊便愈发红润起来,渐渐褪了教雪天冻得的僵白。徐弼与仲鸿两个多少知晓沈谢二人别有情怀,见此情景,皆是不语;独思古心思单纯,不曾看出,道:“今这诗有些趣味:往日复清所作,大多随性言情,用笔却不免有时稚嫩了些;或许是这一番外巡经历,有所感悟,竟也有些沉稳态度了,甚至还颇有点以古为律①的意思。至于严真兄这末一句,用语虽简单,然细细思想起来,却是一副极清净极柔和的图画,冲淡了前面数句硬语。”

  思古这厢絮絮叨叨评说一番,众人其实都不曾听进去多少,只有谢灏这时听得说话声,回过神来,对元鹤道:“严真如何替我作了?我心中已有成句。”元鹤收回手来,假意答道:“我也是一时兴起,脱口而出,不是成心要坏你的兴。”言毕对望谢灏,露得一点笑容,然又止不住转头去看仲鸿,神情微微紧张;谢灏与他相交数年,当然明白他是顾及弟弟在旁,心下虽有些感伤,却仍是顺了他的意,笑道:“无妨,严真愿意续诗,自是灏的荣幸,欢喜还来不及,又哪里会怪你呢?况这一联作得雅致清丽,不减‘柳下枕琴’神韵。”二人相看一眼,彼此心知肚明,却又暗怀心思,各自落座了。

  到月上中天时,灯烛燃尽,杯盘狼藉,几人虽有不尽之意,却都不得不回转家去。元鹤饮得不多,并未有多少醉意,头脑很是清楚,与弟弟一道回了。谢灏不禁懊闷起来:分别两月有余,胸中当是有各种话儿要倾吐的,若是如前,同驾而行,车中私密,严真便更有些温柔意绪,那情意往往也就更显绵绵,正是容易亲近的时候;可元鹤与仲鸿才是同胞兄弟,他人自不可比,他既以此塞了谢灏的路,倒果然使其无可奈何,徒然叹息。

  转过年来,又是一年上元节至,皓月高悬,花灯竞彩,道路喧哗,香风袭面,真是热闹非常。元鹤本想与家人一道,不再与那谢灏同行,为的是稍稍与其撇开些;可又想起去年自己既主动约了他,为人不可无信,故而还是修书一封与他,重提相约之事。谢灏得此书笺,自然是窃喜得很:虽然元鹤对自己不那般热络了,然其不曾有违君子之则,这倒教他又有些机会。于是为求元鹤欢心,梳洗仔细,衣锦焕丽,好一副奕奕神采。

  元鹤见谢灏走近了来,心中暗生慨叹:去年此时,哪里想得到今日情形?不过短短一年光景,二人之间竟如何到了恁般田地!想当日也曾亲热特甚,画鹤解相思,沈腰谑爱怜;而今强作友善,然实则冷也不是、热也不是,左右为难——既已经历,心境大变,又怎么能佯作全然无事呢?

  谢灏大抵也猜得到元鹤所想,怕他不自在,因而并未多与他交谈,反拉着他身边的圭郎问询起来。圭郎如今快到长个子的年纪,比去年更见挺拔,愈发有了些小大人的模样;性子却温和孝顺,与其父如出一辙。谢灏笑问道:“不知功课如何?有无教乃父着恼?”圭郎答道:“近来阿爷开始教我读诗作词,只是还不熟习;不知道甚么时候才能有阿爷那样的妙笔……”说着便皱起眉头,面上露出苦恼之色。元鹤笑着抚他发顶,道:“文字工夫不可速致,靠的是经年的练习;你还小,只要肯一直学,等大了,总会有所成,说不定还要超过阿爷呢。”圭郎乖巧地点点头道:“阿爷,我会好好学的,一定要像您——还有谢世叔——那样,写出好诗来。”谢灏也笑道:“有严真这样的父亲,已经比许多人好上百倍了,你可要珍惜敬重他。”虽是对圭郎说话,眼神却瞥向元鹤;而元鹤听他如此说,也不禁去看他脸色,他便忽地展笑,目光柔柔,使那元鹤禁受不堪,只好收回眼来。

  谢灏又问圭郎道:“既然你已读了些诗词,不如诵一首来听,考考你记得牢固否;今是上元,便背一首合时的罢。”圭郎稍想了想,与他背了阕《生查子·元夕》来,曰: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这不禁教沈谢二人心头俱是一动:甚么“去年元夜”,又甚么“今年元夜”,倒真有几分借他人之口言自己之事的意思。元鹤颤了颤眼睫,忙携起爱子的手,快步走到市街另一头赏灯去了。谢灏望其背影,暗暗苦笑:词中人互有情愫,惜不得相见,只得空啼襟袖;而自己所慕之人虽近在眼前,却日益薄情,不可相依,真不知这二者哪一种更教人伤怀。不过转念又想道:就是朋友相交,也不该这样冷淡避嫌;你反应恁大,又非厌恶于我,岂不是更教我痴想了么?

  想罢便追上元鹤,跟从在侧,一同游逛。街上灯火明明,璀璨照人,映得元鹤眼梢鬓发都仿佛嵌出几丝赤金色来;谢灏凝睇于他,默默思量道:倒还是自己这般好些,毕竟他还在眼前身边,若要相见,总能得见,不必对月垂涕而无人慰怀。正是:

  待何时重修旧好,肯辜负元夜同游?


第40章 仗义相助

  话说正月十五上元节,沈鸾娘著一栗色的褙子①及彤色的裙裳,妆扮娇倩,与两三女伴游览灯市,所过之处,皆留下一阵银铃似的笑语。有一女伴因有婚约,便约了那未婚的夫婿前来,相见一番,不一会子便避开众人去了;另一女伴笑道:“九娘她三月阳春时就要嫁入夫家了,如今趁着上元,彼此相看,若是满意,这婚事也就顺利得多了。”又一女伴笑道:“我方才也远远瞅了一眼,样貌不错哩;又看九娘红了脸,想必是满意得很了。”鸾娘笑啐道:“那是九娘的夫婿,你又凑甚么热闹,羞不羞?”那女伴道:“我从小认得九娘,她便也算得我姊姊,我帮她相看相看,不也是怕她吃亏么?”最先说话的女伴笑道:“要我说呀,你也快及笄了,莫不是你自己想情郎了罢?”那女伴登时双脸通红,道:“呸呸呸!我又哪里来的甚么情郎?”前一女伴就道:“你家东邻的王家不是有个俊俏年少的三郎么?我听说你两个……”那女伴脸色更红,抢道:“这都是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本没有的事!三郎他、他……我只当他是……” 前一女伴则吃吃笑道:“只当他是兄长么?那你又脸红甚么?”那女伴争辩不过,羞恼非常,便作势打她,两人闹作一团。鸾娘忙上前劝道:“好好地又闹甚么?这良辰美景,不如再逛逛去。”那女伴松了手道:“鸾姊姊说得在理,赏灯玩月才是正经事,才不与你闹呢。”前一女伴知道她年纪最小,面上害臊,故而也并不恼她,反亲亲热热地挽起她的手来。

  那最小的女孩儿也挽起鸾娘的手,问道:“鸾姊姊,我们几个里数你年龄最长,那你可有中意的人么?”鸾娘摇头:“尚没有呢。”那女伴不禁疑惑,问道:“姊姊长得这样好看,难道没有与你示好的么?”她便笑道:“倒是有几个;不过别人示好那是他中意我,并非我中意他——那些人我都瞧不上。”前一女伴点点那女孩儿的额头,笑道:“你鸾姊姊生在甚么样的人家,会看上那些人不成?两个兄长都是清雅人物,其所交往的也个个都是才子,当然是不把那些俗子看在眼里了。”

  又转头向鸾娘道:“我觉得那谢侍御史真是个好的,岁数相差也不大,你大兄与他交往这些年,知根知底的,难道就不曾动过心么?”不提谢灏倒好,一提起来,她便想到谢灏曾哄诱元鹤与他亲热,顿生烦恼;不过这是家中私密事,决计不可外传,只胡乱道:“他好不好与我何干?再者他长我九岁,还不大么?我要的是少年郎君,又不是再寻个哥哥照顾,何况他又逊我阿兄恁多。”她这一番话夹枪带棒,把两个女伴唬得呆住,只得转了话头,谈说起各式花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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