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走上前在楚颐身前蹲下,垂眸死死盯着他的脸,面色不虞道:“是不是跟唐知衡一起喝的?” “这你都要管?”楚颐淡淡道。 顾期年的手臂撑在膝盖处,冷笑道:“你明明说过不喜欢别人抱你,唐知衡却可以,你明明喝酒不会醉,跟唐知衡却可以不醉不归,有时候我是真的很气,可是看你这副模样,又不知该气该笑。” 楚颐微微蹙眉,目光沉沉地看向他。 “我说错了吗?”顾期年回望着他,继续道,“在你心里,唐知衡是不是事事都比我好,你是不是就只喜欢他,若他拉着你不准你来,你是不是就不管我了?” 风灯就在两人中间的地上随意放着,因距离近,融融暖光打在二人脸上,连眸中冰寒的恨意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听他话语如此咄咄逼人,楚颐都要被他气笑了。 阿衡明明就那么好,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清楚,就连顾期年当年坠落陷阱,也是后来阿衡将他送下了山,即便不知感恩,又何必事事都扯上他。 “说够了吗?”楚颐目光冰冷,嗤笑道,“能不能别再无理取闹,若非他在我面前替你说好话,你以为我会来找你?” 顾期年原本语调平静,听闻脸色瞬间变了变,道:“所以,你是因为他才来的?” “对,”楚颐看着他,冷声道,“阿衡事事为你考虑,可你何时考虑过他的心情?” 顾期年抿了抿唇,忍不住倏然冷笑:“既然如此,你又过来做什么呢?” “你明知道,我知道了真相会……”他话音顿住。 山间的风不停吹过,沿着蜿蜒山路灌入林中,带起一阵落叶飞扬,顾期年手指蜷起,浑身散发着迫人的寒意。 “楚颐,”顾期年对上他的目光,缓缓道,“是不是每次要我逼你,要我对你下狠手,你才能乖乖听话,才能好好看我一眼?” 不等反应,他倾身上前,将楚颐狠狠推倒在满是荒草的地上。 秋日的荒草柔软干燥,猝然倒地后带着一阵“哗啦”轻响,尖锐的石子散乱在地,磕得后背生疼,楚颐想要起身,而顾期年已死死扣着他的手腕,将他牢牢固定在了身下。 楚颐立刻拉下了脸,冷声道:“你做什么?放开!” “我不要!”顾期年面色阴沉地看着他,语气里满是轻嘲不屑,“反正你就要死了,你也不会喜欢我,就算我做了什么,你也至多不过恨我两年,总比什么都得不到的好。” 楚颐眸光沉了沉,眼前的少年满脸怨恨,又是那副极端的执拗样子。 也不知道顾家是如何将他养成了这副模样。 楚颐一时说不出话来。 顾期年静静看着他,自顾自道:“九岁那年,我在陷阱中听到唐知衡说要救我,但是是阿兄你不肯,可是后来,却是你出现在我面前。” “我本来没有对你抱过希望的。” “所以呢?”楚颐冷冷看着他的双眼,嗤笑道,“你还记得我救过你?你现在是把我当什么?你的玩物吗?” “你知道不是。” 顾期年看着他乌沉的双眸,胸膛微微起伏着,目光下移,落在他的唇上。 “你敢乱来,你可以试试后果。”楚颐皱了皱眉,声音冷了下来。 被他这么按在地上,楚颐莫名就想到当初被他关进顾府时的事,莫名就回忆起这个狼崽子当初是怎么咬的他的脖子。 楚颐手指紧握着拳警告:“不准咬人。” “原来阿兄怕这个啊……”顾期年忍不住低笑出声,目光流连在他的脸上,表情冷淡地没有一丝温度。 “阿兄,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顾期年轻轻道:“叫——怕什么来什么。” 说完,他俯身狠狠咬在了楚颐的颈侧。 楚颐浑身一颤,尖锐的刺痛瞬间传来,带着温热的潮意,迅速传遍了身体的每寸感官。 因常年病着,楚颐身体本就易冷,此时衣衫单薄,又在幽深的树林中,肌肤更是冰凉一片,顾期年唇齿温热,灼烫的气息拂过小片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楚颐身体僵硬,忍不住闷哼一声。 “很痛?”顾期年偏头看了看他的表情,再贴上去已变成了轻柔的撕咬,牙尖轻轻在皮肤上反复刺过,还未感到疼,又被温柔的唇盖过。 楚颐抖得更加厉害,此时不再只是痛,还痒,酥麻感觉沿着颈侧一点点蔓延,直至肩膀后背,再到全身。 他心里说不上的怪异,微喘着伸手欲去推眼前的少年,手指却被轻柔抓住。 “顾期年……你给我……”楚颐使劲挣脱着他钳制,从齿间勉强挤出几个字,很快因刺痛咬紧牙关,面色微微发白。 顾期年忍不住笑出声,故意折腾他一般,动作极慢极轻,好像山林猛兽一点点享用捕获的猎物一般,和那一小块皮肤反复较着劲。 楚颐颈侧又痛又痒,浑身难受,很快便感觉皮肤终于破了皮,温热的液体沿着脖颈蔓延而下,渗入了衣领之中。 顾期年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 他的唇上还沾着殷红的血迹,好整以暇道:“好凉,像咬了一块冰,阿兄还起得来吗?” “你这个狼崽子……” 楚颐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缓着气,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胸腔闷痛难忍,他紧蹙眉头,强自从地上坐起了身。 顾期年看着他,心情极好的样子,伸手过去欲触碰那块皮肤,被楚颐狠狠拍开。 “滚开!” “阿眠别生气了,要不然我让你咬回来好不好?”顾期年轻声哄着。 楚颐目光冰冷地看了他一眼,捞起身旁的弓箭,架弓上弦,直直对准了他的心口。 明明当年的顾期年那么可爱倔强,明明楚颐那么喜欢他,甚至都到了和阿曦一样的程度。 可他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把他放在眼里,把他当玩物一样反复愚弄。 弓弦越张越紧,楚颐面上是抑制不住的火气,头顶层层叠叠的枝叶在晦暗的月光下微微拂动,一道黑影悄无声息飞过。 楚颐目光微凝,立刻翻身抬起弓。 箭如流星骤然飞出,手中箭矢疾如旋踵,穿过枝叶,带着破风的声音,直直没入枝头夜鹰的身体。 那团黑影在枝头晃动一下掉落下来,被枝叶拦截几次后,才噗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楚颐收回弓,冷冷看了一眼旁边的顾期年,然后站起了身。 “好了,”他淡淡道,“咬也咬了,夜鹰也捕到了,你还有什么花样没玩够的,现在说出来?” 作者有话说: 顾顾:做记号~ 这章当时不小心写high,导致后面顺不下来,抱歉来晚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子一、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 17瓶;子一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顾期年随之起了身, 原本的乌云骤雨仿佛一下子雨过天晴,他笑得极为愉悦,伸手脱掉身上的外袍披在楚颐身上, 微弱灯火下一双乌黑双眸熠熠生辉。 “阿兄身上太凉了, 一点都不舒服。”顾期年轻声道。 他伸手帮楚颐拢着衣衫的领口,声音又轻又柔:“我真的什么都不做了,阿兄别生气。” 那件外袍尚带着温热的体温,上面满是淡淡的香味。 楚颐冷眼看着他, 没想到他竟还埋怨上了, 一把将衣袍脱掉, 狠狠丢回了他的身上。 “滚开!”他目光冰冷道,“你觉得有意思吗?” 顾期年静静看着他, 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不对,但是你答应我不要再和唐知衡走那么近了好不好?难道阿兄真的觉得我不如他吗?” “等回京后,你好好听话治病,我带你去看星星月亮, 我们不要再吵了。”顾期年轻声漫语道,一副懂事听话的样子。 楚颐听了几乎都要冷笑出声。 阿昱说他最喜欢装, 楚颐倒觉得不全是,他觉得顾期年不仅喜欢装, 还喜欢演, 喜欢无中生有颠倒黑白。 谁跟他吵架了,谁又要跟他看星星月亮了。 楚颐目光冰冷地看着他道:“早知你如此不听话,当初就不该救你。” 顾期年笑道:“哪有那么多早知如此, 若早知你如今这么对我, 三年前我就该……” 他的话音顿住, 有些不自然地看向了一旁。 楚颐深深吸了口气, 感觉颈侧的伤口依旧汩汩流着血,随手拿出帕子捂住伤口,径直朝来路走去。 林中静谧,脚步踏过荒草发出沙沙声响,楚颐脚腕间的链子原本用布条包好,行动间并不会听到声响,方才顾期年将他压在身下,不知是不是无意中扯开了束缚,微微一动,金铃便响起清脆的碰撞声。 他脚步顿住,回头朝手中提着夜鹰,一袭黑衣跟在身后的少年看去。 “怎么了?”顾期年问。 楚颐缓声道:“这东西,你还真准备让我一辈子带着?” 顾期年脚步未停,走至他的身旁,一脸认真道:“你的一辈子不也就两年吗?忍忍就过去了,但是若你真的再消失,我总得让下人们有凭可寻不是吗?” “再者说……”他偷眼看了看楚颐,唇角微挑道,“都是小情趣而已,阿眠也太较真了。” 楚颐静默片刻,最终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他们各自上了马,一路驾马狂奔出了林子。 草原上漆黑一片,低垂的星子晦暗不明,清清冷冷的月光笼罩着大地,连前路都未能照亮几分。 营帐处的篝火依旧熊熊燃着,等二人回去,楚颐直接回了自己营帐,而绫罗正站在帐外不远处的高台上放眼张望着。 “主人!”她身形轻快跳了下来,迎上前去,“药已煎好,奴婢见你迟迟不回,都打算随江植一同去迎你了。” 她的目光落在楚颐颈侧,脸色顿变:“主人受伤了?” 楚颐一言不发,进了帐中。 营帐内的的炉子烧得旺旺的,一进去便是扑面的热气,小桌上点了烛火,屋内的光暖黄,瞬间驱散了一身寒意。 绫罗将温在炉子上的药倒进碗里后,就忙着去取伤药过来,好在猎场刀剑无眼,各类药物很是齐全。 “主人是如何伤到的?都流血了。”绫罗小心替他敷上药,一点点用手指推开。 夜间外面冷,倒是不觉得什么,屋内被炉火一熏,身体回温,颈侧便开始火辣辣地疼。 楚颐目光沉沉地看着面前的药碗,手指轻轻扣着桌面,道:“可有哪种蛊毒,对身体无害,但是疼痛难忍?” 他抬眸看向身旁的绫罗 ,冷冷补充道:“最好是痛不欲生。” 绫罗怔了怔,点头道:“有,不过都是失败了的蛊毒,无效不说,副作用倒是不少,除了让人又疼又难受,一点儿用都没有,主人要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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