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海立即急切道:“快去快去!” 瞬间,脚步声响起,一旁的狱卒听令站在一旁,感受着铺天盖地的血腥味,林海只觉身上都是那刺鼻不堪、难以忍受的浓重气息,氛围沉寂,望着一旁的魏大人,林海停顿片刻,犹豫问道:“魏大人,此人守口如瓶,大人接下来打算如何?” “无妨,本官自有办法,”看着眼前粘稠的血液顺着胸膛‘嘀嘀嗒嗒’地砸向地面,魏宁神色自若道:“若是他一直不开口,那便让他………” “如何?” “生不如死。” “………大人英明。”
第28章 环境阴冷潮湿,透过这小小窗户,外面夜色降临,泼墨似的天无一丝星光,天地之间,漆黑一片,许久,意识昏沉,眼皮愈发沉重,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徐州艰难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便是神色自若的两位大人。 视线相撞,见徐州醒来,林海俯身朝一旁的魏宁,率先开口:“大人,罪犯徐州已醒。” 闻言,魏宁缓缓抬起头,看到眼前眼神明显涣散的人,勉强打起精神,言简意赅地问道:“罪犯徐州,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倘若这次,你依旧执迷不悟,不肯供出裴宣的下落,休怪本官冷血无情。” “………我不………知道………” “罪犯徐州,本官劝你想好再做回答。” “我………不知………道………你把我………杀了………我也不………知道………” 见他仍然嘴硬,早已疲乏的魏宁再无耐心,单刀直入地吩咐道:“来人,刖刑伺候。” “来人!”林海附和道:“没听到魏大人的话吗?!刖刑伺候!” 登时,沉寂已久的监牢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几名狱卒鱼贯而入,霎时,狭窄的空间变得拥挤不堪,气氛诡异沉闷,仿佛浸在血腥味之中,在场所有人都带着几分血腥气,身体疲倦不堪,林海悄无声息地打了个哈欠,随即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被绑在木桩上血肉模糊的徐州。 众目睽睽之下,两名狱卒一左一右地站在徐州两旁,分别执着一把砍刀,顷刻间,两把锋利的刀刃徐徐向膝盖朝去,尽管想象了接下来的疼痛锥心刺骨,但真正刀刃切开皮肉,大力朝膝盖骨砍去时,徐州还是忍不住大叫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们这群狼狈为奸、臭味相投的官僚,休得与裴将军相提并论!!!” “裴将军精忠报国!!一直都是我们京州百姓的殊荣!!” “他日,裴府一案定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裴将军的名声也定会平反昭雪!!” “我朝有如此豪放大气之人,乃我朝之幸!乃京州百姓之幸!!” “裴将军——!老天有眼!!日后,世人定会还你个公道!!徐某来世再报您的恩情!!” 刹那,鲜血溢出,顺着下颌奔向膝盖,与彼时浓稠的液体混在一起,‘嘀嘀嗒嗒’地砸向地面,登时,魏宁蹭地站起,下意识喊道:“掰开他的嘴,切莫让他咬舌自尽!!” 但为时已晚,刺目的血液源源不断溢出,混在阴冷的气息中,四面八方地充斥着这狭小天地,四目相对,徐州死死瞪着眼前的魏宁,直至咽气,霎时,血腥味铺天盖地,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眼球往外凸起的死者徐州,林海下意识惊出一身虚汗,饶是屈打成招这么多次,还是头回碰到如此场景,周遭血腥味扑鼻,压下心中的不适,林海偏过头,缓慢道:“大人,此人………” “拖出去,扔在乱葬岗。” “是。” 闻言,林海立即招了招手,随后在狱卒拖着人时眼疾手快地转过身,不去看那可怕场景。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远,林海才上前一步,微微俯身,面露担忧之色,道:“大人,接下来打算如何?此人已死,线索中断,裴宣依旧下落不明,大人怕不是要重头查起。” “林大人。” “下官在,大人有何吩咐?” “既然已断定此人与罪犯裴宣暗中勾结,”魏宁缓缓转过身,睥睨着他,不疾不徐道:“你说,此人已死,裴宣会不会现身。” 登时,林海僵了一瞬,随即俯身作揖行礼道:“还是大人英明。” “今日一事,有劳林大人,”魏宁声音冷冽道:“他日,本官定会在圣上面前替林大人美言几句。” 闻言,林海立即眉飞色舞道:“多谢魏大人,多谢魏大人,日后,大人有何吩咐,下官定会竭尽全力、鞍前马后。” “行了,”扫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想起有要事要办,魏宁言简意赅道:“天色已晚,本官就不打扰林大人了,日后,若再有罪犯裴宣的下落,还望林大人如同今日一般,第一时间前来禀报我。” “自然自然。” “………嗯。” 说罢,魏宁转身便朝着诏狱外走去,见状,林海立即恭维地跟在身后,直到将人送出司狱,才俯身恭送道:“魏大人慢走。” ---- 刖刑:把膝盖以下都砍掉,或把膝盖骨削掉。是一种类似截肢的酷刑。
第29章 月朗星稀,远远望去,天空阴沉沉的,街道行人三三两两,夜幕之下,骏马的嘶鸣声的然响起,魏宁收紧缰绳,下一瞬,马身扬起,马蹄前倾,半空中,伴着阵阵嘶鸣声,魏宁一拍马背:“驾——!” 霎时,尘埃掀起,细微颗粒浮动,徐徐奔向四面八方,望着远去的背影,林海立刻没了笑,仿佛方才逢迎谄媚的不是他一般,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朝狱内走去。 人烟稀少,家家户户大门关闭,骏马一路疾行,裹挟着阵阵凛风,透过缕缕迷雾,穿过大街小巷,最终停在荆紫阁前。 望着归来的大人,小二立即笑道:“大人,您回来了。” 寒风凛冽,方才在诏狱染上的血腥气早已无影无踪,感受着夜间的寒冷,魏宁抬腿大步跨进客栈内,面对小二的询问,也只是随意敷衍了一声,随后便快步走上二楼,关上房门,拿出宣纸,动作一气呵成。 屋内静谧无声,甚至可以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在确保无人前来站在门口,魏宁提笔缓缓写下几字。 片刻后,毛笔放在一边,房门大开,站在二楼阁前,望着客栈内昏昏欲睡的店小二,魏宁面无表情道:“小二,过来添水。” 听到声响,沉浸在梦乡中的店小二立即清醒,迷茫地睁开眼,本能应道:“来了。” 不多时,门口传来动静,四目相对,赶在魏宁开口前,店小二提着茶壶弯腰笑道:“大人,方才是您要的茶水吗?” 视线掠过眼前的人,扫了一眼周围,见四下无人,魏宁放心地侧过身,道:“嗯。” 少顷,一壶茶水放在桌子上,店小二转过身,如同方才一般,俯身笑道:“大人,您慢用。” “慢着。” 步子还未迈开一步,身旁的大人便再次开口,闻言,店小二抬起头,眼底露出一丝茫然,疑惑道:“大人,您还有何吩咐。” 房门紧闭,状似不经意般,魏宁转过身,粗略地扫了一眼门口,随即踱步缓缓走到旁边,距离他不远处停下,随后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道:“本官有一事要你做。” 肉眼可见地那钱袋的沉重,店小二几乎立刻来了精神,讨好地说道:“大人,您尽管吩咐。” “这附近………”顿了顿,魏宁抬眼看他,压低声音,低声道:“可有传递消息的信鸽?” 闻言,店小二怔了怔,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只一瞬,便又恢复如常,连忙应道:“有,有的,大人。” “那就有劳你去帮本官寻一只。” “好,好的,大人,”说罢,店小二站在原地,望穿秋水地看着那个沉甸甸的钱袋。 见状,魏宁有意地掂了掂,神情轻蔑道:“事成之后,本官自会赏你。” “是,是,”像是猛然回过神,店小二立即笑道:“小的这就去,大人稍等片刻。” 走廊沉寂无声,魏宁独自坐在椅子上,喝着沏好的茶水,登时,一股暖流缓缓进入肺腑,驱散身上的寒冷,不多时,寂静的走廊再次响起脚步声,店小二站在门口,恭敬道:“大人。” “进。” 瞬间,伴随着开门声,一阵‘咯咯’声陡然响起,店小二立即关上门,随后走上前,停在魏宁面前,将盖子掀开:“大人,您看。” 登时,‘咯咯’声传入耳畔,一只雪白的信鸽映入眼帘,见状,魏宁慢条斯理道:“放在桌子上。” “是。” 待大人的事已办妥,店小二满眼期待地转过身,四目相对,魏宁拿起放在一旁的钱袋,缓缓开口:“今夜一事………” “小的明白,”店小二弯腰谄媚道:“今夜无一事发生,小的一夜都守在门前,根本没见过大人。” 闻言,魏宁挑了挑眉,没搭话,只是下一瞬,便将钱袋扔给了他。 掂着沉甸甸的银两,店小二立即弯腰行礼道:“小的谢过大人,谢过大人。” 早已对这种恭维习以为常,魏宁面无表情地开口:“退下吧。” “是,小人告退。” 屋内再次静了下来,窗外繁星隐匿,天色漆黑一片,目光落向远方,偶有窥得几处灯火通明,冷风阵阵袭来,像是感受不到寒风的刺骨,魏宁不疾不徐地将密函绑在信鸽腿上,刹那,信鸽展翅,跨越溪水山峦,飞过大街小巷,缓缓停留在前往的目的地。 听到声响,顾荣下意识转过身,看向房窗,见状,霍玉站在不远处,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无事,”顾荣转过头,笑道:“可能是听错了,还以为有人叫我。” “太子莫不是幻听了,”环顾四周,屋内仅有的便是彼此二人,霍玉笑着打趣:“这四周,除了你我,哪里还有旁人。” “当然不是。”顾荣神情忽然正经。 见他如此神情,霍玉细眉紧皱,眼底泻出一丝茫然:“难道………” 话还未说完,就见自己的夫君缓缓朝自己这边走来,先前严肃的神情宛如冰雪消融那般,忽地露出一笑,打趣道:“方才定是太子妃心里的声音。” 四目相对,不待对方答话,顾荣眉眼含笑地自顾自说出下半句:“想念我的声音。” 闻言,面前的女子露出温婉一笑,含羞道:“你呀,怎么还是这般………” “不知羞,”早已成婚一年,顾荣自然清楚眼前女子的反应,爽朗笑道:“这闺房情话本就是你我夫妻二人的情趣,太子妃羞什么。” “你,妾身面皮薄,”霍玉面颊绯红地转过身,道:“不同夫君在这儿说着诨话。” “怎能是诨话,”见她往床榻处走,顾荣勾起唇角,话锋一转道:“不过,天色已晚,确实要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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