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傻子? 明明就讨厌所有的人类,说是为了他,也不曾探一探,他的心脏倒底有没有事。 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承桑景满意了? 也对,慕非鱼调查承桑景的时候,那人派人阻拦过,这人也就没机会知道,为了别人去图谋承桑景的命的人,是真的不少。 而他那个表哥,最厌恶这样的相识,也不会理会这种人后来的似海深情。 据他所知,蓝昀柒和承桑景认识,就是因为承桑景酷似他的心上人。 结果也一看便知,蓝昀柒都将所谓的心上人杀了,也没换得承桑景多看一眼。 他倒是不知道慕非鱼对承桑景来说,有什么特殊,当初让他接近慕非鱼的那个人也没有交代。 不过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决定要护着承桑景的慕非鱼会做什么? 将他摆的花丢掉吗?还是说,会将床底的毒也一起丢了? 不过丢了也好,只是他怕是不能当面谢谢他了。 承桑景没去关心相府发生了什么,也没忙其他的。 他来广安寺这些日子,政务都交给君夜霖了。 也不用他去给先皇祈福,几天下来,难得清闲。 承桑景也没有要出去转转,看看风景的意思。 那天他照旧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就只听外面传来些响动,紧接着就是人谈话的声音,不过片刻就结束了。 纪尘进了院子立在了他身旁,“大人,太后派人来想请您去后山一叙。” 承桑景没有睁眼,只是应了声知道了。 抬手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之上,黑白两棋一时成了龙虎之势,不分高下。 承桑景起身以后才随意扫了一眼,也没说些什么,就直接出了院子。
第22章 有备无患 那来传话的太监还立在门外,恭敬的等着,见承桑景出来以后才走在前方带路。 承桑景平日里只是待在自己住的地方,其他地方基本都没去过。 二人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言语嫣在的地方。 明明是八月份的天气,今天却是个难得的阴天,清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垂柳下的石桌被人打扫的干净,只有言语嫣一个人。 黑色的凤袍说不出的精致华贵,她也没带什么繁琐的头饰,只是身为太后,该有的规格也是不少的。 那领路的太监将他带到以后,什么都没说就退下了。 言语嫣抬眼朝他看了过来,红唇轻启,“行礼就不必了,坐吧。” 承桑景稍稍垂头,“谢过太后。” 言语嫣忽而轻笑,看向了那双狐狸眼,“承桑景,你何时也学了这些虚伪的做派?” “很早就会了。” 言语嫣将到好的茶推到了承桑景面前,“我们认识多久了?” 她问完也没有等承桑景回答的意思,“该有二十五年了吧,谁能想到,物是人非,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十年前,承桑景还没有回到南邺时,她就因着家族的安排,进宫做了皇帝的皇后。 红绸千里,封后仪式格外浩大。 承桑景来信说,她本就是自由的,喜成良缘,不必顾虑。 三年前,先皇去世,她独处于深宫,却也得不到安宁。 承桑景没动面前的茶,他也没什么话要说。 几道破空声传来,紧接着就有不少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言语嫣没有动,承桑景轻叹了声,将面前的茶水洒了出去,茶水溅到了离的较近的一些黑衣人身上,就似火般慢慢腐蚀全身,来不及说些什么就没了气息。 言语嫣眸中的震惊渐渐化成了抹厉色,“退下,都退下。” 那些人犹豫了片刻,才退了下去。 承桑景看了看没了水的杯子,轻笑了笑,“原是如此。” 言语嫣抬手将杯子扫在了地上,心脏似是被什么攥着了,一时分不清是痛还是恨,她极力压制,却也掩不住失态,“你早就知道?” “娘娘请这些人,是为了让景得个乱臣谋反的名头,还是想要景的命?” “承桑景,树大招风的道理你不是不懂,又何必像现在这么招摇?” 那些人是她叫来刺自己的,只是那杯上的毒,并不是她的本意。 承桑景抬眼去看她,他当然清楚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所以言伯父的意思,是让娘娘趁着这次机会,让景做个罪臣?景有些好奇,倒了那个时候,娘娘是想让景去天牢,还是贬谪发配?” 言语嫣哑口无言,在她看来,如今的权势斗争,远没有活着重要,却忘了,她父亲的心肠一贯,从未变过。 她低声笑了起来,有泪将眼角的睫毛润了些水汽。 是啊,她只是她父亲谋权的工具,又怎么会对那凉薄的人还抱有幻想? 承桑景起身简单理了理衣服,“不瞒娘娘,臣现在并不打算死,所以还请娘娘跟臣去个地方。” 言语嫣只是看着他,眸色灰沉,“走不了了。” 承桑景也没有反驳。 周围又出现些了黑衣人,和先前的明显不是一起的,利剑之上还有不断往下滴着的血液。 显然,刚开始退下的那些黑衣人,已经被杀完了。 承桑景将言语嫣拉到了身后,看着那些人轻声笑了笑,“言伯父也真是舍得,二十多年的父女之情,说不要就不要了。” 那些黑衣人也不关心这个,举剑就要朝他刺过去。 承桑景没动,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剑影闪动。 片刻的时间,地上就躺了不少尸体。 承桑景轻啧了声,一早就躲在附近的暗卫连忙收了出来的打算,等着承桑景的其他吩咐。 刚刚还成片的黑衣人转眼就只剩下了一个,那人身上的黑服显然要比地上的尸体们穿的精致一些。 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以后,那人就出现在了承桑景面前,将剑搭在了承桑景的脖子上,语气倒是和先前的一样,安静漠然,“让你后面的人离开。” 承桑景微不可见的偏了偏头,剑上的血滴落到肩头,一些还落到脖子上,顺着脖子像下滑了几分。 血腥气四溢,承桑景只是扬唇轻笑,“千夜阁的人,竟也知道见义勇为?” 云谨悠只是盯着他,却没说话。 不过现在也不是能闲着的时间,承桑景没心思陪人浪费时间,抬指弹开脖子旁的剑,“你知不能以多胜少,趁人之危,也该知道先来后到吧?” 云谨悠沉默了一瞬,“什么?” 承桑景淡定,“要杀我的可不止你一个,先排队。” 他话音刚落,就又有群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云谨悠蹙了蹙眉,看了看周围的黑衣人,只觉得烦人。 又是一场刀光剑影,承桑景没了看下去的心思,偏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还请娘娘跟上。” 言语嫣没说什么,却还是跟在了他身后。 二人行过一条小道,意料之中的,又遇到了些二话不说就要动手的人。 却也没能拦住他们的路。 暗卫直接将人就地斩杀。 承桑景稍稍眯了眯眼,看了看地上的死尸。 言语嫣也跟着他看了看,“有什么不对吗?” “还好。” 只是凶险了些罢了。 他收回了视线,朝右边的路走去,“这边。” 先前他们一路走来,那路也算不得平坦,却也不像现在这般,是陡峭的山路。 言语嫣没有问,也知道现在是在承桑景原本的计划之外。 “东边古树密布,还算是个藏身之地,北边皆是乱石,地势险要,也有洞穴,东边和北边之间,也算是上策,可惜,都有人等着。” 言语嫣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人,天色渐晚,阴云却不知何时散了开,余晖落在了白色的华服上,被血液染红的地方添了几分冷意森然,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年少认识的人,如今怎么看都觉得有些陌生。 “这边没有人?” 承桑景简单看了看,“也有。” “那前面是什么地方?” “毒雾。” 他说完似是想起了什么,掏出了个瓷瓶递给了言语嫣,“解毒丹。” 言语嫣接过后晃了晃,里面只有一颗,“你要怎么办?” 承桑景神色未变,“那毒雾对我没什么影响。” 言语嫣还想再说些什么,承桑景已经继续往前走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进了毒雾之内就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承桑景却像是能看得出来方向,不慌不忙的走着。 大约走了一刻钟,前面的路忽而被乱石挡住了。 承桑景绕到了一旁,看了看周围的树,最后走到了一颗枯树前面,敲了敲树干。 只听一声轻响,接着地上就出现了个洞口。 承桑景回头看了看言语嫣,“请吧。” 言语嫣微不可见的顿了一瞬,随后就先下去了。 承桑景进去以后又将门关了上。 地上也是四通八达的路,言语嫣并没有向前走,而是立在一旁等着承桑景。 “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事?” 承桑景拿了个夜明珠,看了看四周的路,“有备无患。” 这里不只有一个出口,只是现在能去的不多。 他说完就自顾自的朝前走去,言语嫣也没再问些什么。 这次没有走很久,他们就到了出口。 旁边有杂草做掩,找不到迷雾的踪迹,依稀能看到外面已成夜色,冷星依稀。 承桑景稍稍眯了眯眼,“娘娘先在这里等上片刻。” 言语嫣微微敛眉,“外面有人,你还出去做什么?” “等他们找到这里,我的胜算就更小了。” 言语嫣还想拦些什么,那人却已经离开了。 外面动乱四起,却没持续多久。 那人的身影也再次出现在了出口,“好了,娘娘出来吧。” 言语嫣的视线却被他的肩头引了过去,“你受伤了?” 那箭头已然没入体内,箭杆已经被他折断了。 承桑景语气淡然,“死不了。” 言语嫣敛眉,那人却已经起开了。 言语嫣敛了敛眉,也没再说些什么,等她立到地上,才见外面躺着不少具尸体。 浅风吹过,血腥气蔓延。 他们好像到了一个山谷,四方怎么看都是绝境。 只是承桑景不在意,言语嫣也就没多问。 “你的伤得马上处理,身上带着疗伤的药没有?” “过不了多久就会来人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承桑景在树下面坐了下来,闭眼假寐,他向来只带毒药。 周围风响不断。 “对不起,我原本只是想着护你安然,却又把你拖到了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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