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单上的人承桑景一早就知道,今夜过来,只是为了让一些人知道,他承桑景还活着,此外,有些事情他已经查清楚了。 等言家反应过来,广安寺的刺杀,其实是中了承桑景的招了以后,就又跌入了下一个陷阱,这是一条没办法回头的路。 言家是会选择狗急跳墙还是垂死争辩? 蓝家世代经商,产业也多种,只是少有人知道,他们还贩卖消息。 想赚钱,自然也消息灵通,所以他清楚广安寺上发生了什么,那只是餐前的小菜,还不是真正热闹的时候。 承桑景没死,太后也不愿意再受言家的管控,这反抗不反抗,可都是死路一条。 外面突然传来了些劈里啪啦的声响,蓝臣鹤沉下了脸,他怎么把他那个败家儿子忘了? 蓝昀柒沉着脸踹开了门,瞟了一眼四周,“他人呢?” “逆子,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蓝昀柒沉默了一瞬,猛的跪到了地上,十足恭敬,“儿子见过父亲。” 蓝臣鹤:...... “滚。” 他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逆子? 蓝昀柒起了身,却没有离开,他垂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轻笑了笑,“他来找父亲要做些什么?买东西的话,不该找我吗,我都直接送。” 他算是知道承桑景那日为何答应的那么痛快了,感情来是来了,只是不是找他的。 “怎么,你想让他当你爹?” 蓝昀柒微微一顿,继父? “我回去问问我娘愿不愿意。” 他说完话就作势要出去。 蓝臣鹤被他气的头疼,“滚回来,人家不想见你,你在这里耍无赖有什么用?” 蓝昀柒静静的看了他两眼,“父亲一早就知道,他今天会过来?” “什么意思,我的事情还得给你汇报不成?” 蓝昀柒没接他的话,“京中这两天要变天了?” 蓝臣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原来他儿子不是傻子? 明明他没说些什么,蓝昀柒却懂了他的意思,也不准备争辩些什么。 就当是夸他的了。 承桑景又回到广安寺待了两日,才正式回京。 仪仗一早就等在山下了,承桑景立在一旁等言语嫣先上去以后,才回到自己的车上。 队伍先行到丞相府之后,才又往皇宫走。 承桑景回府以后谁都没见,也没用晚膳,就直接去休息了。 夜间灯火四起,外面杀喊声不歇。 被吵醒了的承桑景立在窗前看了看月色,皎白的月光似水轻凉,落在水澈的眸中,溅不起半点波浪,原来是选的下策啊。
第24章 狼心狗肺 第二日一早,承桑景就去上朝了。 昨夜言侯带领着叛军试图篡位,结果显而易见,失败的彻底。 上朝也上的热闹,承桑景也有闲心看看。 却没说什么。 言侯篡位,后来君夜霖又找到了他勾结敌国的证据。 明明是南邺百年世家的家主,这人却不知为何要和晟遇的暗探有牵扯,多年来帮了那人不少忙,自己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加上一些别的见不得人的事,数罪并罚,言家这百年世家顷刻倒塌。 牵扯出来的人不少,承桑景在宫中待了一天。 又过了几天,圣上昭告天下,处斩的时间定在了十一月。 为显圣恩,处斩的只有犯事的人,没有株连。 承桑景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正在下棋,黑白两棋都是他自己在用。 听到这个消息连头都没抬,毕竟也是他做出来的决定。 纪尘说完就离开了。 外面突然又传来了些敲门声。 承桑景起身去开了门。 白清衍冲他笑了笑,“景哥哥在忙吗?” “没有,找我有事?” “那今天晚上我想出去玩会儿,景哥哥要一起吗?” 承桑景给人倒了杯茶,“我就不去了。” “前两天我在房中养病,这两天才听说外面好像很乱,景哥哥在广安寺上是受伤了吗?怎么样了,严重吗?” “没什么,已经好了。” 白清衍又问了些什么才离开。 出了门之后忍不住眯了眯眼,承桑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却也一时没办法在生起别的事端。 承桑景等人离开以后又回到了棋盘前面,却没了下棋的心思。 那日在广安寺时,他其实一直没打算进那片毒雾,只是后来看到了别国的死士,才临时改了决定。 言侯养的那些刺客他能应付,多了那些死士之后,他的胜率其实会小许多。 如今事情过去了,那些死士他也派人去调查了,至于是晟遇的还是溯宇的,他一时也没有答案。 既是死士,露在他人面前时就已经没了价值。 他知道白清衍一直想在他这里刺探消息。 只是白清衍是为了谁,他却一直没查出来。 那日纪尘拦下了白清衍用来传信的鸽子,却也没什么线索,从那以后,白清衍也没再往外传过什么。 是在密谋些别的? 承桑景轻揉了揉太阳穴,没再继续琢磨。 当今朝上有君夜霖这个摄政王,还有他这个丞相,六部大臣还有其他大臣,都处于一种平衡的状态。 而言语嫣的父亲,是南邺唯一一个被封了侯的。 在朝中的势力不少,京中附和他的权贵就更多了。 他本就有不臣之心,这些年来也没少暗中动作。 加上这么些年来各种行动,收获了不少民心。 如今倾倒带出了不少别的势力,京中六部也换了不少人。 即使圣旨发了下来,后续有许多事也都还要费上一段时间,。 于他而言,却是难得的清闲。 等时间渐渐到了十一月,承桑景在言侯处斩的前一晚去了死牢。 那看守的人见他以后恭敬的行了个礼,不等他吩咐些什么就退下了。 也不担心他会做些什么,毕竟担心也没什么用。 承桑景不喜欢炎热的天气,其实寒冬于他而言更是难熬,总的算来,四季都不是那么太平。 死牢里常年不怎么通风,血气腥臭,还夹杂着其他的味道,几只烛火幽幽,染过的蜡油在下方凝固,隐约还有哀嚎和锁链的响动声。 白色的狐皮披风干净又透着贵气,冷白色的华服更是一针一线都写着难得,玉佩轻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在这地牢中也添了几分诡异。 承桑景不紧不慢的走着,手中的小炉子缓解了指尖的凉意,只是驱不散这死牢中难闻的气味。 等走到了死牢最深处,他才停了下来。 因着特殊关照,面前的牢房应当算是这死牢中最大的一间了,里面只关了一个人。 体形消瘦,衣服破旧,浑身脏乱,哪里能找到先前风光的半点影子,又有谁会想到,太后的父亲,圣上的祖父,一国的侯爷,会落到这种地步。 那人听见声音以后就慢慢转过来了头,等看清来人是谁以后才有了反应。 一双本就锐利的眼中布满了杀意,又掺杂着些疯狂和不甘,挣扎引起锁链碰撞,在黑夜显得尤为清晰,却没有他的喊叫刺耳,“承桑景,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承桑景恍若未闻,扬唇轻笑了笑,“言伯父,许久未见了。” 那人却没有要冷静的意思,状似癫狂,“承桑景,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不然这天下早就是我的了,你毁了我一辈子的心血,还敢来见我?还有那个逆女,她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随时都有可能病死的人,真的能毁了他多年的图谋。 承桑景微微偏头,似是好奇,“我为什么不敢?言伯父用太后的命逼得先皇饮毒自尽的时候,难道没想过有一天太后会脱离你的控制吗?” 那人却没有半点后悔的意思,只是盯着他,“都是你,要是没有你,她怎么敢......” 承桑景不自觉的偏了偏头,“言伯父是不是忘了,你通敌叛国,和太后并没有关系。” 那人似是听了进去,慢慢安静了下来。 “通敌叛国,哈哈哈哈哈,那又如何,他会助我坐上皇位,我才该是南邺的皇帝......” 不等他说完,周围就有了别的声响。 本该关在地牢中的言侯世子却穿着常服,和先前没什么异样,真要说的话,大概是眸中少了些光彩。 言侯看到他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只是目光在触及到言伯允腰间的佩剑时又失了理智,也顾不得去想承桑景为什么会放过言伯允了,眸中露出了些寒光,“伯允,用你的剑杀了他,杀了他,这天下就都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利剑就已经没入他的心脏了,鲜血不断的涌出,他连说遗言的机会都没有了。 剑被抽出去的那一刻,他也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染了血的剑被人丢在了地上,言伯允攥着牢房旁的栏杆跪了下来,青筋暴起,大口的喘着粗气,眼边被猩红替代,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似是哀鸣。 承桑景只是淡淡地看着,也不着急。 言家的人被发落的那一天,他就派人将言伯允带走了。 那么长时间都过去了,当然不用急在这一时。 过了良久,言伯允才勉强冷静下来,眼周围的猩红却没有退散的趋势,嗓音嘶哑,“......你满意了?” 承桑景抬了抬眼,没有说话。 脚步声和挣扎声响起,言伯允朝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等看清了来人是谁之后的下一瞬,就将先前仍在地上的剑捡了起来,朝着承桑景刺了过去。 锁链声轻响,他的两手,两脚都被缠住了,锁链另一头的人一起用力,不可抗拒的压力就让他趴到了地上。 他也没有心思顾及,只是盯着承桑景,猩红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满是刻骨的杀意,“承桑景,你要做什么,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的,你把她放了,算我求你......” 他挣扎着想向承桑景靠近些,却前进不了半分。 那朝这边过来的人也终于走到了。 是言伯允的妻子。 正眼泪婆娑的看着言伯允。 忽而哐当一声脆响,一把匕首落到了言伯允的面前。 那匕首的主人轻声笑了笑,狐狸眼中浮出了丝笑意,“你自裁吧,这样我就考虑考虑,要不要放了她。” 言伯允愣了一瞬,有些不敢相信,“承桑景,你这个疯子,你会不得好死的。” 承桑景轻嗤了声,语气却还是慢悠悠的,“我先前好歹也叫你一声哥,后来你为了这个敌国的奸细,所谓的爱人,将墨淬下进我父王的酒里时,为什么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呢?” 言伯允一时哑然,“你......”
60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