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玄敏锐地感觉到了连楚荆态度的变化,忍不住勾唇,暗道这刀捱得真值。 他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对方,见对方并未反抗后又顺势将两人距离拉得更近了些。 明明比他还要年长几岁,却偏偏总喜欢撒娇。 连楚荆察觉到对方幼稚的小动作,忍不住弯了嘴角。这种被人需要,被人珍惜对待的感觉让他心中饱涨着暖洋洋的。 “公子,阿容做噩梦了,没乱说什么吧,公子不会嫌弃阿容吧……” “没有,阿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已经醒了。” 连楚荆声音极柔,然而在赵景玄看不见的地方,那双眼里却满是冰霜。 居次……那是亘罗人称呼公主的叫法。 不是他敏感,实在是这些天有关亘罗的一切就像一根鱼刺般哽在他喉间,不上不下地让他难受。 此时赵景玄睡梦中的呓语,无异于将这根刺扎得更深了些。 连楚荆愣了许久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景玄仍还搂着连楚荆的细腰,贪婪地吮吸着属于对方的气味,渐渐竟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 曾几何时,每一个在午夜梦回的夜晚,他孤身一人面对冷冰冰的王府,也曾有过这样的幻想。 而眼下,怀中人的温度正从两人相连处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 有关赵景玄的血究竟为何能治疗连楚荆眼疾的事儿,赵景玄没打算说,而是让人漏了一些蛛丝马迹出去。 而连楚荆也果然顺着这一点踪迹,查到了对方想让他知道的那部分消息。 等消息传回连楚荆手上时,他微微愣了一下,对方竟真的没有骗他,只是省略了为了拥有这身宝血的代价罢了。 这门邪术已经失传太久,以至于怎么查都查不到具体的法子。 然而以人血为药,将人身体做器皿,便是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根骨,这样丧心病狂违背人伦,又岂是一句疼能概括的。 连楚荆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一闭上,便莫名想象出赵景玄被割开一道道口子,血淋淋被扔进药材中的样子。 他心烦得厉害,夹杂着一些苦涩的酸痛。 似乎有阵风吹进来,窗户吱呀一声开了……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将窗关上,却听到一阵极轻极有规律的脚步声。 有人! 他一愣,转而放缓呼吸装睡起来。 脚步声的主人熟练地将窗户又关上,慢慢朝他走来。 他心里一惊,下意识觉得自己行踪暴露有人刺杀,转而却发现对方脚步轻得像是怕扰乱他的睡眠,毫无杀意,便放下心来打算看看究竟是谁。 那人慢慢在他床边坐下,身旁很快陷下去一个小小的窝,一缕熟悉的琥珀木香飘进了他鼻子里。 他心中暗笑,已经猜到了对方是谁。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小侍卫夜晚偷偷进他房里,究竟要做些什么。 对方像是对待一只刚出世的雏鸟般温柔,伸出一只手来,轻柔地拨开他额角的碎发。 而那只手的主人,不是赵景玄又是谁?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深夜偷偷进入连楚荆的房间了,一切都那样驾轻就熟。 只是以往,他都只敢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像是月亮的影子,始终跟随在月亮身边,却始终不让洁白沾染些许的灰暗。 可是今日,连楚荆的怀抱那样温暖,让他直到现在都难以置信是真的。 赵景玄苦心盼了五年的拥抱,而云容仅不到月余便拥有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吃自己的醋,他只是发现人总是贪心的。 就像今晚,原先只是想来看看连楚荆,却终于没忍住,轻轻触上了对方的脸。 手下的皮肤柔软细腻,尽管总是总是摆出一副绝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他却还是忘不了这样脸曾在他面前隐.忍欢.愉的样子。 光是想起来,他便不由得呼吸一紧。 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的手已经不自觉抚上了对方柔软的唇。 这张嘴又柔又软,若是…… 这样想着,手指微微用力了些,看着原本没什么血色的唇在他的蹂.躏下泛起薄红,赵景玄的眸色愈发沉了下去,一双眼死死粘在那双唇上。 倏然间,身下的人似乎动了一下。 他心中警铃大作,下一瞬果然对上了对方似笑非笑的眼。 连楚荆就这样看着他,一双眼里满是清明,似乎在等着对方给他一个解释。 他原先还想再装睡一会儿,看看对方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却没想到赵景玄这样大胆,竟就在他的房间偷偷抚上了他的唇,另一只手更是不知道放在了哪里。 想想多少个他以为窗户被吹开的夜晚,赵景玄或许也这样偷偷潜入他房间。 他有些生气,忍不住逗逗这个色胆包天的小侍卫。 连楚荆此时已经坐起来了,淡然地就看着赵景玄支支吾吾一副什么也说不出的样子。 像是天神在对自己生出二心信徒的审判。 若是前几次,赵景玄大可以坦坦荡荡地说一句自己什么也没做。 可今日好不容易色胆包天一回,还被抓了个正着。 任赵景玄脸皮再厚,也编不出什么正当理由。 更何况,连楚荆此时一双眼清冷中带着笑意,朱唇上殷红未消,更添艳色。 一件雪白中衣松松垮垮地搭在他身上,隐约可见其中风景,整个人像是初春江边一支含春带水的桃苞,待人采撷。 赵景玄只觉得嗓子烧得厉害,实在说不出一句自己心思干净。 连楚荆似乎是看透了对方所想,同都是男人,对方的反应他很清楚。 “还不愿意说你夜闯我的房间,是做什么?” 冰凉的玉指在喉结处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似乎在催促。 而赵景玄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引线很快就要烧到头了。 偏偏连楚荆却仍是不肯放过他,意有所指地挑了挑下巴:“看来有地方比你嘴更硬啊……” 赵景玄真不知道连楚荆这些年身处深宫又没个妃嫔,这些话究竟都是跟谁学的。 只知道对方顶着一张清冷如谪仙的脸,偏偏说出这样的话,若再任他撩拨下去,今晚自己会爆体而亡也说不定。 于是他忍不住抓住那只作乱的指,嘶声道:“一切皆是为了保护公子安危……” 话音刚落,连楚荆的脸便猛地一下放大,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字字勾心: “真是称职,都护到榻上了……若更深一些,阿容该护到哪儿?”
第二十九章 赵景玄只觉得自己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向一处涌了过去。 看着连楚荆的眼神愈发晦暗不明起来, 语气都是明目张胆的期待: “那公子想让阿容护到哪儿?” 连楚荆乜了他一眼,像是完全没看懂对方眼里沸腾的欲.望,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没接下这个话茬儿。 四目相对,眼神间尽是暧.昧, 拉扯间生出几丝甜腻来。 连楚荆的长相中仿佛自带的清冷矜贵, 此时唇角的微微勾起却又像是雪中盛放的红梅, 更增添了几分艳丽。 赵景玄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 下一刻领子便突然一紧。 和连楚荆在一起, 他的反应总是会莫名迟钝, 等他回神,两人已经双双倒在了榻上。 赵景玄头被撞得有些晕, 心却止不住砰砰直跳。 他看着身侧人美好的肩颈线条吞咽了声口水, 就在他以为会发生些什么的时候,下一秒头顶却突然暗了下去。 他一愣,才意识到是对方将被子盖在了他头上。 连楚荆的声音满是得意的笑意,一下按住了他胡乱挣扎的手: “不是要替我暖床?眼下便是给你的机会……” 连楚荆这句仿佛没有别的意思, 听在赵景玄耳朵里却变了味儿。 说完这句, 连楚荆便翻身躺好闭上了眼,俨然一副要好好休息的样子。 肉到嘴边却咬不下去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身边人逐渐均匀的呼吸像是一簇小火苗,让他的心不上不下地始终不断煎熬着,抓心挠肝。 连楚荆感受着身边人不断翻腾,却又小心翼翼不敢吵醒他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好笑。 本只是逗对方玩玩儿,谁承想这一闭眼还真就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一夜无梦的好眠, 意识逐渐回笼,连楚荆微微动了动, 莫名觉得有什么压在身上。 他有些不耐地半眯着睁开眼,果不其然看见一双熬得微红,眼下尽是青黑的眼。 这双眼的主人见他睁开眼,显现出几分慌乱来,环抱着他的手却还放肆地搭在他身上。 连楚荆平时总是有些起床气,昨夜难得睡个好觉,见对方这样子倒也不恼,甚至一想到对方或许这样熬了半夜,他忍不住勾唇: “你倒是大胆,就这样抱着……也不怕我生气?” 连楚荆平日的声音也总是冷的,此时刚刚睡醒却带上难得的慵懒,这样质问的话也听不出多少威胁来。 落在赵景玄耳朵里,反倒更像只小猫微微勾起的爪子,在他心间抓了一道又一道,有些微微的疼,但更多的还是痒。 顺带着将一晚上好不容易强压下去的火也勾了起来。 赵景玄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手上青筋凸起:“公子若是生气,便罚我吧……” 连楚荆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目光落在了对方抱着自己的那只手上。 嘴上说着讨罚,心中却半点不知错…… 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然而今天还有正事儿,他也懒得再和对方玩闹下去: “罚你?你身上还带着伤,还是先把这破烂身子养好吧。” 赵景玄还想再说些什么,连楚荆手一动,便又将被子蒙在了他脸上。 耳边传来些窸窣的穿衣声,等他将被子扯下来时,连楚荆已经换好了衣服将自己捂得严实,什么也没露出来。 他有些失望:“公子刚刚说要办正事,究竟是什么?” 连楚荆没理他,只勾勾手示意他过去,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 “前些日子,我跟徐德胜要玲珑入大衍宗前的卷宗,本意是想从中摸摸这个大衍宗真正宗主的底,然而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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