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倒是美!” 连楚荆刻意口口,赵景玄浑身一滞,几乎压不住心中宣泄欲出的躁.动,眼神愈发火热,抓住那只作恶的手指张嘴放肆地含了进去。 温热的舌头灵巧地在指尖游动,连楚荆只觉得头皮一麻,下意识要收回手,却被赵景玄紧紧拉住。 两人就这样相对而立,十指连心,赵景玄没收牙却也没敢用力,一点一点嘶磨,痒到了心里。 那双极富有侵略性的眼睛顺从地垂下来,滑软的舌极尽讨好地慢慢舔舐,如一只小兽般乖巧可人。 连楚荆心间微动,手指不自然地屈伸了一下。 看着对方忍得发红的眼,连楚荆又起了坏心思,手指更里了些,在对方上颚处轻轻搔动了几下。 连楚荆常年练剑,手指上带着一层薄茧,粗粝的摩.擦柔软的口齿,正擦着口口而过。 赵景玄没忍住轻颤了一下,一口咬住了对方要继续作恶的手指。 指尖传来尖锐的刺痛,装温顺的狼崽终于忍不住要露出獠牙了。 连楚荆挑眉微微用力,却没把手指抽出来,反倒让两人离得更近了些。 他缓缓踮起脚尖,覆身至对方耳边,对方也低下头来。 连楚荆柔软的唇不经意地擦过他的耳垂。 明明对方身上从不熏香,赵景玄却似乎闻到了兰花的幽香。 连楚荆好看的唇轻启,每字每句都像话本里勾人心魄的海妖,将迷途的旅人牵入深海。 “上回福春楼,阿容舔过我指间时,是否想过我这样玩.弄……你的口齿?” 一股热流蹭的一下直冲脑门,赵景玄似乎想到了什么,倏地松开了连楚荆的指退到了一边。 马失前蹄,千年的狐狸竟被初出茅庐的小狐狸崽勾得红了脸。 连楚荆看着对方泛红的耳根不免觉得好笑,伸出那根沾满对方口水晶亮的指,以不容滞缓的姿势压在了对方上下滚动的喉结处: “阿容把我,弄脏了呢……” 赵景玄忍得眼圈都红了,他明知道,这只是连楚荆对他刚刚提出的那个颇为放肆的奖励的惩罚。 却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那根上下乱动的手指,声音喑哑地不像话:“公子别闹,我要忍不住了……” 然而就是这一抬手,刚刚还存着戏耍对方心思的连楚荆却一下冷了脸,他的动作强势而快速,几乎在瞬间钳住了赵景玄的手。 “这是什么?” 赵景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臂上赫然是一道还未愈合的新伤。 他瞳孔一缩便要将手缩回来,连楚荆却使了十成十的力气。 赵景玄怕对方还未从虚弱中回过神,没敢用大力气,只能任由对方抓着。 “刚刚与鲁朔打斗时……” 还没说完,他便在连楚荆愈发阴冷的眼神下噤了声。 “我武虽不如你,却也不是瞎子!”连楚荆低声喝道。 “方才我眩晕时,口齿间尽是腥甜,我起先还以为是自己咬破了舌头……那竟是你的血?” “你的血能治病?” 接连凛冽的发问让赵景玄心间一颤。 他斟酌了一番道:“我早些年走投无路时上山采药,巧遇一株千年灵芝,服下之后我自身这根骨便成了一味最好的补药……” “呵,”连楚荆嗤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眼神里尽是探究, “心思灵巧能屈能伸,武力超群加上个绝佳的根骨……” “我还真是挖到宝了!” 连楚荆的话里尽是讽刺,显然是不信他所说,赵景玄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是对方发怒的前兆。 “起先是会武却隐瞒不报,现又是个根骨极佳的血药……”连楚荆的手猛地钳住他的下巴,力气之大竟让赵景玄都微微后退了两步。 “原先你瞒着我,算是林远逾矩,他已经领罚了。 阿容……我最恨欺瞒,我容忍得了你一次,不代表我次次能放过你!” 说完,他狠狠将赵景玄的脸甩向一边。 赵景玄看着对方剧烈起伏的胸膛,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的心狠狠揪了起来,一阵阵发疼发酸。 欺瞒……这两个字就像一条摇摇欲断的索桥。 两人遥遥相望立于桥上,无论赵景玄多努力奔跑,却还是抵不上这条索桥轰然断裂,让他坠入无边深渊。 而最可怕的是,两人之间最遥远的那条索桥,此时还深埋在平静的湖水中毫无波澜 ——不知哪日,便像今天一样,一着不慎轰然断裂。 连楚荆狠狠喘息了几口,才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他说不上在察觉到对方歃血助他后何至于这样激动,他只是觉得自己被骗了。 明明说要臣服自己的是眼前人,口口声声说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也是他,可现在瞒着自己的也是他。 然而眼前人虽瞒着自己,却还是冒着他会发怒的风险,毫不犹豫地在重伤在身的情况下救了自己。 除了瞒着自己血的奇效,眼前人似乎什么都没做错。 甚至于跟着他的一群暗卫都曾得到他的许诺,大好前途。 而只有眼前人,只是被他空画了张大饼便死心塌地跟着他。 好像对他隐瞒一线,才是眼前人保命进爵的最佳选择。 这些他都清楚明白,却抵不过心里始终像被蒙了张占满水的纱布似的难受。 说到底,眼前人不信任他。 正因为这份不信任,才让他对他有所隐瞒,为自己留下退路。 人生在世,每人心中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这是最寻常的事,他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探寻每个人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可他出奇幼稚地想要眼前人对他毫无保留,想他开诚布公,全心全意地只属于他一个人。 连楚荆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想让他属于自己。 想让眼前这不知是狼是虎的猛兽彻底臣服自己,完完全全。 他大可以像对其余暗卫死士一样,分期发放的毒药,得不到便会身死,绝对的忠诚。 可他却不想这样对对方。 说不上是因为客栈里两人相互依偎的那一晚,还是那个极尽虔诚的跪拜,又或者只是他长久以来的默默跟随。 那些两人之间原先不起眼的小细节,都如走马灯般七零八落地在眼前滚动了一遍。 他觉得自己原本运筹帷幄伏脉千里的思绪,在瞬间成了一团乱麻。 而究其根本,线头竟就是眼前这个小小的男.宠,侍卫抑或幕僚。 想到这里,连楚荆无端更烦躁了些,他思来想去,眼前人是林远的男.宠,是林远的幕僚,是林远派来保护他的侍卫…… 那样多的身份,竟没有一个,是属于他的! 他莫名觉得自己的思绪发散得有些不合常理,却无论怎么强迫都无法收拢回来。 他被什么影响了。 他此刻无比确信这点,却始终无法从逐渐混沌中抽离出来。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朦胧中,他却如此清楚地认识到,眼前人是不一样的。 这样的感觉熟悉又陌生,眼前的色块愈发不清晰,最终星云散落般散了又聚,拼出了一张穿着五爪蟒袍的阴鹜俊颜来。 “公子?”赵景玄看着脸上神情痛苦的连楚荆,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来环住他的双臂。 连楚荆的眼神没有半点聚焦,看着他愣了许久,呓语般道:“赵景玄?” 赵景玄浑身一滞,环住对方的手臂僵硬得不成样子。 然而等了许久,审判都未到来。 怀里人没了动静,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对方出了一头薄汗,脸上呈现病态的殷红,双眼紧闭晕了过去。 他抚了抚对方的额头,暗自一惊,竟烫得如烙铁一般。 心中出现了一些想法,让他有些头疼。 若真是那样,真不知对于两人,是福是祸……
第二十七章 连楚荆这觉睡得不踏实, 浑身着火一般的热,心却像是被坚冰环绕的寒。 记忆在清晰与混沌之间拉扯,半梦半醒间, 他忆起了往事…… 最初被先生自山洞带走后,还是不断有追兵前来刺杀, 无一例外被赶走, 可两人也被逼进了林子深处。 连楚荆看不见, 先生便只能放缓脚步, 遖鳯獨傢用一根细细的布条绑在身上牵着他走。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偌大的山林走了许久, 找不到出去的路也鲜有吃食。 先生那时似乎也不过是个半大小子, 连楚荆摸着那根被扯下来的锦衣布条,敏锐地察觉到先生的出身应该是不错。 他当时自作聪明地想要套出对方的身份, 却始终被对方以一句他母亲的旧部搪塞过去。 可他母亲不过一介白衣, 也正是没有强大的母家才导致他们举步维艰,又哪里来的危难时相救的旧部? 深山树林蚊虫很多,气候多变,前一刻还艳阳高照, 下一瞬便倾盆大雨将两人淋了个落汤鸡。 脚下是尖锐的枯枝, 很快将他的脚划了个大口子,时不时淌过的污水让伤口雪上加霜,脚疼得麻木,他却不敢停下脚步。 他自小与母亲住在冷宫中,却到底是个不大不小的皇家血脉。 虽受尽了冷眼,可也从没这样天天饿肚子,拖着伤硬撑着。 但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一句疼也不敢叫,只能牢牢抓着那根细细的布绳, 像是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不信任他,他怕他抛下他。 连楚荆并不从最开始就是玩弄人心的好手,至少在当时不是。 他就像一只离群的小兽,在短时间内丧母追杀,又被毒瞎了眼。 原本脆弱的心便战战兢兢竖起了一道又高又厚的城墙,颤颤巍巍地以最笨拙的方式将每个人隔阂在外。 他最初时总是噩梦,成宿成宿地睡不着。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先生总是长臂一捞将他锁在怀中,轻柔地抚着他因害怕不断颤抖的身子。 先生常年练武,胸膛硬邦邦的,膈得人不舒服,却又温暖干燥得让连楚荆忍不住想要流泪。 然而有一日,连楚荆午夜梦回伸出手来,却摸到了先生不知多久未阖上的眼。 他才知道,原来这些日子,无助失意的不止他一个。 那夜,先生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下了很大勇气,才几不可闻地吐出一句:“小瞎子,你是我活着最后的意义了。” 连楚荆不敢去问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是轻轻拍上对方的背未发一语。 可就在次日,他却惹先生生气了。 他的脚实在太疼了,一个不慎便摔在地上。 他心中警铃大作,趔趔趄趄却爬不起来。最终先生将他按坐在树墩上,言语里都是怒气:“脚伤成了这样,怎么不说?” 他心中慌乱,以为自己要被抛下了。然而那双大手将他的腿抬高,轻柔地将他的靴子脱了下来。
87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