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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净身

时间:2023-08-13 22:00:14  状态:完结  作者:不道不道寒

  眼神追得紧了些,段绪言直直地盯着人,目光却忽被阮青洲的身影截断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阮青洲侧挪一步,恰好拦在他身前,就朝谢存奕问道:“国公有何要事?”

  谢存奕垂眸,自袖中取出一方净帕,小心地递过。阮青洲这才发觉自己指上伤口再又冻裂,还往外渗了些血水。

  一双微颤的手余着热,将帕子叠得齐整,托于阮青洲的掌心,谢存奕嘱咐道:“殿下理当要会照顾自己才是。”

  阮青洲垂望手中帕子,不知该如何答话。

  阮青洲初到东宫时,也是谢存弈亲自在旁辅佐,于他而言,谢存奕便是亦父亦师的存在。如今他怀疑内阁,将谢存奕一同排斥在外时,心中挣扎,多的是愧疚。

  沉默片刻后,阮青洲说道:“国公有没有想过,或有一日内阁变得不可信,该当如何?”

  谢存奕垂首笑了笑,声音平缓:“当殿下有此疑虑时,便代表内阁已是不可信了。”

  “臣知道殿下在想什么,”谢存奕慈笑着看他,“只是殿下,殿下啊,臣自省多日,也知内阁存有遗患,殿下不必假设,无论殿下欲将如何处置内阁,疑人不用并无过错,盲目信任才是助纣为虐。要知道,帝王之争本就是场腥风血雨,宫里宫外俱是人心叵测,殿下若有半点疑虑,便不可松懈,亦不可轻信他人,对臣也不能例外。谨慎不是错,谁也不会因此对殿下心生责怪和嫌隙。”

  阮青洲望进那人沧桑的眉目,鼻尖被风吹红。

  谢存奕朝他点了点头,道:“臣有幸伴殿下多年,最知殿下心性,殿下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但殿下也要切记,性命失而不复得,殿下万不可亲自涉险。”

  谢存奕再又躬身下去,行了礼:“就当是为了陛下和南望,还望殿下务必顾全自身安危。”

  ——

  雨打伞檐,落入宫廷长道,三人漫步其中,正往东宫方向行去。

  段绪言走在阮青洲的右后侧,一手打伞,半身浸在雨里。

  他自当对谢存奕抱有怨恨,但他的本性中最不缺的就是恨意,那点怨愤于他而言根本就微不足道。此时他想的是谢存奕对阮青洲说的那番话。

  从话中可以听出,阮青洲已在怀疑内阁,那么今日他到文渊阁是想做什么?

  段绪言陷入思索,双眼盯着前方,却还在游移。如今阮青洲对他的信任极不稳固,他理当快些摸清阮青洲的底,包括东宫势力以及阮青洲这人的谋识才略、弱点软肋,甚至是……

  一点小痣忽然闪过脑海,浮现眼前。他还记得,那细痣就在喉结旁,吞咽时将随凸起之处伏动,好生挑逗。

  指尖蠢动起来,段绪言乱了思绪,却见撑偏的伞檐渐被扶正,他回神看去,阮青洲轻攥伞柄,正替他扶伞,将倾向一侧的伞推正了。

  “伞往后打,伤口莫要浸水。”阮青洲轻轻带过一句话,便听身后脚步又快了些。

  大氅继而被人蹭得轻摇,阮青洲往旁看去,段绪言已上前同他比肩。

  “伞若再往后打,淋的就是殿下了。”说着,段绪言将伞换至右手,伸出左臂轻揽他肩头。

  刚入东宫时,他还比阮青洲矮些,如今却已反高那人一寸,他长得太快,也没有要停的趋势,可眼下真就这么将人圈起后,他还觉得个头长得不够。

  未防这一举动,阮青洲转眸向另一侧的肩头看去,搂肩的手却已松开,带一点冰凉雨水递至他眼前。

  “瞧,殿下肩头都湿了。”段绪言善用那副人畜无害的神情骗人,阮青洲果真没多说话,只继续走着路。

  尉升独自打伞,孤零零地跟在身后,见眼前那幕,他就担心自家殿下遭人轻薄,忙轻咳一声,道:“殿下!属下的伞大,殿下不若来撑这把。”

  不多时,靴履带水,踏过石板,阮青洲一人擎伞在前,身后两人挤在一把伞下,气氛有些窘迫。

  尉升尴尬地干咳几声,眼神瞟向身侧,总觉得有些怪异。他清了清嗓:“哪有让主子自己撑伞的道理,还是属下来吧。”

  “不用,”阮青洲头也没回,“我有手。”

  ——

  雨落了一个白日,已是夜间。沐浴后,阮青洲散发躺倒榻上,听雨声淅沥,他生出困意,眯起双眸,荧荧灯火蓄出朦胧的光,将人催进了睡梦。

  阮青洲总不记得灭灯,又不喜让人守夜,平日里近身服侍的宫人也是少之又少,直到段绪言来后,殿内灯火才不至于燃至天明。

  今夜亦是如此,段绪言推门入殿,走得轻,见榻上那人酣眠,他先吹了烛火,留一盏端在手中,轻放床头。

  段绪言跪坐在榻侧,将药罐搁在手边,才将手伸进被间,寻摸着阮青洲的腕。

  阮青洲呼吸很匀,头也未挨枕上,整个人陷在被褥间,像是沉眠于冬日的花苞,被他强行捻开后只能窝藏在这点暖意里,傍他生存,由他蹂躏,任他折辱。

  若真是如此就好了,把阮青洲彻底变成他的战利品,让那人的肌骨都印着自己的姓氏,生前死后都抹不掉他的名。段绪言很想这么做。

  自那夜和阮青洲在风颜楼撞见情事后,他的这些想法总是时不时地涌现出来。

  他克制着这种念头,将那人手腕牵出。见他指上还缠着道隔水用的布,段绪言轻手解下,瞧见旁的小擦伤都结了痂,独独有一处破开的裂口渗出点脓水,肿得发红。

  他轻擦脓水,将一点冰凉膏药蘸上。

  忽觉伤口抽疼起来,阮青洲手指惊动,浅开双目,带一些幽淡看向他。

  “弄疼殿下了?”段绪言放轻了声。

  尚余些朦胧睡意,阮青洲缓缓眨眼,就要将手收回:“没有,我自己来吧。”

  见他搭起靠枕,稍坐起身,段绪言手中不放,再将他牵近了:“蹭了膏药还需净手,免不了碰水,殿下是想让伤处溃烂吗?”

  说着,指头就要刻意往伤处擦过,引了阵刺疼,阮青洲本能地蜷了手,初醒的眼还留了些水光。

  仓皇的模样也招人,若是哭红了更带劲。段绪言心中生趣,借床头那点跳动的烛光看着他。

  “早知殿下怕疼,奴才便会轻一些了。”他俯首下去,朝伤处吹了吹,指腹也只浅浅地划过,动作轻得细腻。

  段绪言说:“看不出这双手能拉动弯弓,应当是双拨弦弄乐的手。”

  “嗯?”阮青洲再被养出睡意,没听清,就连声音也拖带些慵倦,应着这么一声时,已是合起眼来。

  段绪言更想惹他,伸指勾过腕骨,沿他手背触向指尖。

  “奴才是说,指绕丝线,轻拢慢捻,有如白玉勾弦,滑腻润泽,瞧着定然漂亮。”

  阮青洲指尖瘙痒,微微蜷起,段绪言无声轻笑,一双眼定定地看着他,犹带些打量和意趣。

  他道:“殿下怎么不知道,自己也是这般漂亮。”

  

第21章 牙人

  这话听得清晰,耳根瞬时漫上淡红,阮青洲双眼缓睁,却不看他。

  段绪言轻笑:“奴才说笑罢了。”

  手上再又勾来一点膏药,段绪言擦得极慢,指头蹭过骨节,勾勒出他手指的形状。修长得漂亮。

  他想到从前看到的那些小倌,攥被、攀肩、抚动时的手指,蜷紧了、扣深了,渗着汗、留着痕,都不及眼前的这双带欲。

  这人的手跟白玉似的,捏紧了像会碎,但又让人想与之契合地交叠,若将十指都嵌进去,收紧,攥出又红又深的指痕,定然美得要命。

  段绪言愣是想到了这些,指腹间的膏药都润得色气,指尖竟不自主地朝那指缝钻去,沿着指节轻轻抚了一道。

  “怎么了?”阮青洲觉得有些奇怪。

  段绪言冷静下来,顺带替他揉搓着手指,像罗宓教的那样,由掌根至指尖,力道把握好时,一双冻冷的手便能被揉得舒活温热。

  “没怎么,”段绪言说,“只是想到谢国公待殿下很好。”

  阮青洲稍稍抬眸看他,没打算说什么。他知道段绪言对净身一事介怀于心,但谢存奕却是他敬重的长辈,他无法替谢存奕开脱什么,也知道这种事无法用言语慰藉。

  这好似就是个无解的题,谢存奕为防微杜渐将段绪言调送至十二监,而段绪言就算被策反进东宫,存蓄在心的怨怼也无法释然,他根本做不了什么。

  看出阮青洲带一点为难,段绪言笑了笑,转过话头:“不过谢国公称内阁存有遗患,殿下今日为何还去文渊阁?”

  阮青洲说:“引蛇出洞而已。”

  段绪言牵起那只抹满膏药的手示意:“殿下若是怕疼,就不该再冒险了。”

  阮青洲嘴角微弯,露了个极淡的笑:“倒也不是我去冒险。”

  “奴才愚钝,想不出殿下要做什么。”

  “不必知道这些,”阮青洲望向被雨捶打的窗口,“今夜过后,自有分晓。”

  ——

  夜雨时急时缓,城北道路冷清,有人收伞行至某处门前,雨水自伞顶落下几注,蓄起一滩。

  门环叩响,大门敞了缝。

  “公子这边请。”伙计声音稍轻,袖下那手微微抖颤。

  廊下两人一前一后而行,伙计心中紧张,步履渐快,已先行至房前,回头才发觉身后那男子早便停了步。

  伙计僵笑:“公子怎么不走了?”

  男子摸着手中伞柄,问道:“今夜铺中冷清啊,怎不见其他人?”

  伙计支吾其词:“都在屋里了。”

  “是吗。”男子拉长语调,惕视前行,却听身后几声脚步慢响,就靠停在廊角处。

  赵成业斜靠墙面,堵了退路。手中烟杆悠然地转了一圈,被他攥在掌中,直抵男子后心。

  “还往前走做什么,要寻人,”话声未落,刀身推出,一截锋刃架在男子脖上,赵成业侧头望向那人手中的伞,冷着声,“这儿不就有一个吗。”

  雨浇透了庭院,风吹掀了衣摆。

  那男子目视前方,眉眼发沉,五指已在伞柄处收紧。就听一声铮响,伞柄抽出,一截刀刃劈开伞面,划出寒光,飞出的雨滴混入夜中,随血色坠了一地。

  落雨还未停歇,声响均已陷没。

  转眼已是三更,打更人着蓑衣斗笠,在路上提灯吆喝,梆子响在夜中,脆得醒耳。一阵疾风,灯盏骤灭,更夫摸黑停步,见灯芯已被浇透,再燃不起。左右顾盼时,目光恰落在身侧,仰头一观,匾上的“寿材”二字醒目,他吞咽一口,故作镇定地扭回头,喊声都虚了几分。

  “灶燎炭燃,小心火烛!”

  梆声又响,隔门远传,随风卷入铺子后墙,掀起地面湿叶,往阶上摔去几片。继而一支烟杆磕地,抖出的灰烬散在叶上,被雨浇散。

  又一口长烟呼出,赵成业蹲在阶前,眯眼望向雨里。庭里棺木成列,上铺油纸隔雨,染的飞血经冲刷成片淌下。听雨声打得响,他嘬烟醒神,将沾血的手伸至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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