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成与祁司衡诚恳地举杯,“王爷高义。” 淮安王耸耸肩,“你让我相信你,你来保淮南,我不是没想过,只是你无官无爵,祁家前途恩宠全系在皇兄一口气上,我不敢赌。” 现实如此,祁玉成和祁司衡都无甚好辩驳的。 淮安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抖了抖搁在祁玉成面前,“这是镇泽军粮草从淮南始发,过境青唐城的交接函证,上面是一枚假印,动手脚的不是兵部。” 祁玉成抱拳,“多谢。” “我知道祁家人来淮南少不得要过问这事,提前就备好了,可还算有诚意?” 祁司衡道:“王爷的诚意天地可鉴。” “这也算是投名状,其他的我或许帮不了你们太多,如若我搭的船翻了,还请二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庇护这一方百姓,至于我手上的生意,祁大人喜欢就祁大人拿去,待姑娘们好点。”淮安王捋须,浅浅地笑着。 “淮南的事本不需要交代,父亲与我在位一日,就必然勤勉公正,不苛待任何一方官民。至于王爷的生意线路太广,交给我恐怕得搞砸了。” 祁玉成笑道:“二哥学富五车,但估摸着没读过一本正经讲商贾之道的书。” “莫推辞,这可不单是银子的事。”淮安王顺着祁司衡的话往下说,却传达着过于明显的暗示,他握着的不单是中原境内数不胜数的秦楼楚馆,淮南的商贸、口岸,更是人脉和情报。 “还有玉成要的美人名册。”淮安王眼睛狡黠地眯起,“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到了哪里去,谁带来的,谁带走的,相应存证,均一一列明,派个信得过的人跟我走一趟,把名册抄回去,喜欢哪个直接上门要人,报我的名字就是了。” 这是淮安王抗衡东宫的底牌。 程讴借淮安王之手控制着散布中原各处的青楼,或偶然探查或人为陷害,捏着各式各样人的把柄,而淮安王的册子,就是程讴握在手中的明梏,落地与否,裁定生死,都由着他。 祁玉成心知肚明也不点破,跟着装傻,承了淮安王的好意。 “那文辞,要么你跟着王爷走一趟太仓府,帮我把名册带回来?”他回头去看项文辞,在椅背上搭着胳膊,去牵项文辞的手。 “是。”项文辞还在为昨晚的事恼火,公事公办地应了,往旁边避了避,甚至挪了几步站到更符合主仆身份的位置。 祁玉成指尖轻轻蜷了蜷,一时辨别不出是项文辞冷淡的应声还是拉开的距离更伤人。 淮安王没注意到他二人,拍了拍祁玉成的肩膀,“我身边像简云岚这样的人不少,出了门说话需得小心点,但你放心,我手下的姑娘最大的优点就是守口如瓶,留在身边无大碍,切莫厌弃她们。” “这是自然,王爷精心呵护,百般仔细地宝贝着,若是到了祁府哪有亏待的道理。” 祁司衡装腔作势起来口气颇大,惹得淮安王开怀至极,“实话说,本王觉得众小辈间,与你们兄弟二人最是投契。” 祁玉成撇撇嘴,心想你不知我们二人哪怕有三分逢迎也都是装的。 “来人,把准备好的东西拿上来。”淮安王招呼一个姑娘奉上一只精巧的瓷瓶,他亲自将瓶中的液体倒入杯中,“此乃西域的美酒,名唤欺云,说是美酒,倒也不确切。” 淮安王意有所指地晃了晃指尖挟着的琉璃酒杯,澄明酒液荡出琥珀般的光泽,“它能够在西域达官贵人间备受欢迎,又在勾栏之地流传盛名,自是有其妙处,尝一口便能如坠云端,飘飘欲仙,见世间美轮美奂之景。” 话头既引到此处,祁司衡知道这看似心思不太多的王爷定是已将自己当了嫖友,诚意邀友人体味这销魂药酒。 “祁大人,此酒难得,早先我尝过一次,这是昨日从张悠府上搜到的,只此一杯,我敬你,也算为今夜助兴。”说着淮安王已将酒杯递到祁司衡跟前。 祁司衡抿着唇盯着酒杯,刚刚还在口大气粗,此时眼里笑意渐淡,醉容还未散尽脑海中却极是清明。 他已为人夫甚至刚刚为人父,项含卿不在身边,不知这酒药力究竟有多强,只是激出情欲倒也罢了,只怕还会让人神识不清,介时若犯下大错,又对得起谁人? 祁司衡怔然片刻,淮安王持杯的手久久未等到人接过,疑了一声,“怎么……” 话未完,从旁一只骨节鲜明白皙若玉的手接了酒杯,未有一刻犹疑,昂头一饮而尽。 “好酒,我倒要尝尝其中妙处,二哥与王爷交好,往后有的是机会,今日容我先尝吧。” 祁玉成重重搁了杯,以手背拭过唇角,淮安王当即抚掌大笑,“贤侄到底年轻,不知这酒的烈性,若是还未试过云雨的男子今晚怕是更难熬。” 祁玉成闻言轻佻地凑近了些,抬手轻掩,低声道:“王爷说笑了,我虽未成婚,看着像是未曾寻过花问过柳吗?” 项文辞站在桌案后,冷着脸,不知他二人在说什么,只见淮安王眉眼俱笑得弯弯,唤了周遭陪酒的姑娘,指着穿过中庭的一间厢房,“那自然不是,三公子风流倜傥,京城里的美貌女子定是任君采撷,姑娘们好生伺候,请贤侄自去寻乐子,本王与你二哥把剩下的事宜敲定。” 祁玉成礼数周到地又回敬了淮安王一杯酒,知今夜事已成,回身跟项文辞交待,“你护好二哥,我先去休息了。” 他抬起酒意弥散的眼,见项文辞紧紧蹙着眉,抬手抚那秀致的眉心,轻笑道:“别担心,不碍事。” 祁玉成感受到指尖肌肤相触时骤然而起的灼灼烈度,急忙撤了手低下头,略有点仓促地往厢房去了,一众莺莺燕燕跟在他身后,他留下的醉人甜香间又混了层层叠叠让项文辞心尖发苦的胭脂味。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荤!
第35章 夜宴 进了门祁玉成靠在墙边,勉力压着浑身燥热,吩咐姑娘们去接水,待得一阵进进出出的折腾,他又把所有人赶出门去,招呼祁封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项文辞惴惴不安地又熬了近半个时辰,把祁司衡送回客栈,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干脆马不停蹄地回满芳园找祁玉成。 他穿过庭园,望着通明的一室灯火,不知祁玉成是不是已经被春酒逼得开了荤,想及此他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黑,但脚下却没见慢下半分,抬手就要去推房门。 “项公子,少爷说不许别人进……” 祁封话没说完,项文辞已经砰地撞开门,祁封后半句话犹犹豫豫终究还是吞了下去,心想项文辞无论如何算不得别人。 项文辞环顾目之所及处,没见到任何与女孩子有关的物事,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脸上煞神似的凶相也慢慢缓和。 “我陪他,你去休息吧,今夜不用守了。”项文辞说完迈步进了厢房,回手带上门。 房内的熏香料想是妓子们燃的,花香依依,暧昧撩人,项文辞随手将一杯凉茶泼进香炉里,向内间走去。 踏进门槛,入目一片狼藉,浴桶里的水已被祁玉成扑了满地,玄色腰带则搭在屏风上,今晨穿的靛蓝色外袍落在水泊中,被浸得透湿。 那人披散着乌发的身影投在薄薄的纤纱上,正仰着头不住呻吟,嘴唇微张,劲韧的脖颈和喉咙兀然的凸起,随着呼吸和吞咽的节奏张弛滑移。 项文辞狠命压着砰砰的心跳,轻咳一声,咽了咽灼烧干燥的嗓子眼,一步步走近,绕过屏风。 只见祁玉成穿着一身洁白的里衣敞着腿坐在浴桶中,衣物尽数贴在精干的身躯上,透出大片肌肤的色泽,他后脑枕在桶沿眼神几乎失焦,微微垂着眼睑,颊边挂着成串的水滴却分不出是清水还是汗水,他一手在胸口乱抓,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另一手探进亵裤,攥着下体急躁地搓弄。 项文辞听见他的粗喘越发剧烈,压着嗓的闷哼痛苦又隐忍,立时开始着急,也不敢再有什么旖旎心思,忙走过去,一手托着他的背一手去够他的膝弯想把他从水里捞起来。却不料怀里的人身躯滚烫,被项文辞手掌一碰当即肌肉绷紧,跨出浴桶将他重重撞在了墙上,极近地贴在他身前,仗着身高压得人动弹不得。 项文辞呼吸一窒,还未回神就被祁玉成紧紧搂住,湿淋淋的手粗暴地扯开一丝不苟的前襟。 祁玉成埋着头,在项文辞的颈窝没命地舔吮,带给他蔓延至全身的酥麻。 “文辞,你进来得不是时候。” 祁玉成嗓音干涩如同欲火燎到了喉管里,他硬邦邦滑腻腻的下身抵在项文辞的下腹厮磨,动作也越渐粗暴,开始抱着项文辞的脖子啃咬,喘出的气蒸腾着怀里人脆弱的神经。 柔软的唇舌和尖尖的犬齿不时蹭过咽喉、锁骨和脉搏,带来细微的刺痛和绵密的温软,项文辞周身感官似乎异常敏锐,就连祁玉成发间的幽兰香气都不如以往清浅,咄咄逼人地令他颤抖不已。他屏着一口气,一动不敢动,任由祁玉成抱着,脑袋里一片空白,在不知不觉间出了身汗。 “你脸红了。”祁玉成气息凌乱,挺拔的鼻梁蹭着项文辞的下颌和腮肉,混沌迷蒙的眼盯着那颗觊觎已久的小痣。 项文辞仰着头靠住墙壁,极力克制发颤的声音,“你……你既未失心智,怎还乱来?” 祁玉成恍若未闻,越凑越近,两瓣濡湿的薄唇如染丹朱,一小截舌尖探出,竟是想舔尝一口项文辞的唇角,他的双手也窸窸窣窣从项文辞的肩背移到了细窄的腰际,缓缓解着项文辞的衣袍。 项文辞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握住祁玉成两只手腕,抬起溟濛不安的双眼,瞪向眼前人,“做什么?” 祁玉成的唇将触未触,停在毫厘开外,止了动作,没去吻项文辞,瞳孔里的旖念与躁郁来回拉扯,远处丝竹不绝,清商悲切,唯留给他一丝难以抑制的凄楚纤悲。 他将这句质疑理解成了拒绝。 “对不起。”静了好一会儿后,祁玉成低声说,并艰难地退了半步。 他全没注意到项文辞的下身也已动情昂扬,只是像个狼狈不堪的丧家犬,摇摇晃晃地往床榻边挪,苦笑着搓了搓脸,刚一转身又像个酩酊大醉的人踉跄了一下。 项文辞赶紧上前,一手架着他的胳膊,一手搂住他,把他往床边带,“你哪来那么多对不起。” 祁玉成此时心烦意乱,没能说出什么,筋酥骨软地躺向床上,项文辞没来得及松开手被他拽倒,扑在了他的胸前。 这时祁玉成终于感觉到下身与项文辞贴着的位置有些异样,他眼里映着项文辞清亮的眸子,脑海里被一阵阵的灼热撩拨,睁大了眼睛,就听那人低缓道:“看在你没碰别人的份上,帮你一回有什么大不了。” 祁玉成的喉结重重一滚,气息陡然粗重,之后发生的事情恍恍惚惚,一时如同升上云霞雾霭间,一时又如同坠入万丈红尘里,只记得当时他猛地翻身而起,天旋地转间一个不留神绊倒了屏风,狭小的房间里桌椅板凳洗澡水哗啦啦一通乱响,他眼中的星火呈燎原之势,烧得胸口脖颈一片通红,项文辞还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就被祁玉成铁钳似的手牢牢制住,压在床上。祁玉成火急火燎褪了他的靴子和裤子,发力撕扯他的腰带和袍子,把他扒得精光,眼睛直勾勾盯着硬挺充血的部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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