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执安把剥好的核桃拢进兜子里,说“你在此地,杨立信不能死在外头。” 海景琛说“你早将腰牌给了毛翎。” 向执安说“裴当家不见我们,四当家却来了,这四当家不是个省心的。寨里与朝廷差不多,就一口肉,兄弟们都想吃,怎么办呢。而且早年四当家送给睢州刺史的妾室就不少,若裴大当家真是有情义的,就这般做法,就与他不容。” 海景琛说“小舅子做了土匪头子,这可不是棉州的匪了,是他睢州的匪了。” 向执安说“是好计谋。” 海景琛说“现下世子不在郃都,主子又是如何得知?” 向执安说“自是茹姬姑娘了。” 海景琛说“那可真是个万金油了。” 一语成谶。 毛翎跟杨叔打开了这小阁的门,向执安掏了一把核桃对毛翎说“送去上梁。” 杨叔脸上还带着血,海景琛有些害怕,急急的说“你脸上可别留口子。” 杨叔笑着对着海景琛说“我巴不得留几个口子。”说完便又杀了出去。 海景琛还想说话,抬了抬手,杨叔已经又杀了一遭。 毛翎护着他俩人,毛翎说“这楼里的匪已经剿完了,愿意弃刀的,已收了队里,没多少人。” 海景琛问“那四当家呢?” 毛翎跪下说“属下办事不力,让他跑了。” 向执安说“无妨。” 向执安对着海景琛说“今日太晚,明日吧,明日我们还去玩骰子。今日输大了,心疼钱银,明日可得赢回来。” 海景琛说“就我这手气,估计还得给主子败一份儿。”
第41章 勒索 海景琛写了个信,上书“四大当家绑架向公子,棉州常备军不便来睢州插手,但是属实太晚,将士们救主心切,无奈出此下策,现下四当家还未找到,将士们不愿离去,就扎在棉卫睢交界处,定然不插手睢州之事。” 彭元收到了信件痛骂小舅子。“你招惹谁不好你还将他们绑了,你要杀那裴部,你怎么杀不成,你非得掳了那向执安来睢州?他正愁找不到法子进睢州,你倒好,让他们逮个正着。” 小舅子说“我不杀裴部进棉州,那得等到何时?兄弟们能在睢州吃几天?不然你上个折子,把我们都招成常备军。” 彭元说“为何睢州没有常备军你不知道?你说你不知道?现下睢州已成弃子,早错了良机!我若是早答应跟周广凌剿匪,我怎的没有常备军?” 小舅子说“快别说那臊脸的话,若真有守备军,刺史都得换人。” 彭元说“那你请便吧。” 小舅子架着腿说“我没个好,你也没个好,当年看上我妹妹,我妹妹才十四岁,你都可以当他大伯舅了,你怎么说的,你说扶我走上大当家?怎么的,这么多年,我还是个看人脸色的。” 彭元说“我没尽力吗?啊?我怎么对你的?你坐不上那大当家之位,你没裴部的气魄!” 小舅子说“你别跟我说这些,我没读过书,听不明白。今日你一句话,我立马去诏安,把你破账给抖落了。” 彭元说“你你你,你这做舅舅的,连我家底都要抄了是吗?” 小舅子说“看妹夫意思。” 彭元说“我现下有什么办法?” 小舅子一笑说“那向执安死在棉州不就行了?你把他约在棉州吃酒,我一刀果决了他,剩下的都是乌合之众,算不得数。” 彭元说“你若不成,我也跑不了。” 小舅子说“妹夫啊妹夫,都泥菩萨过江了,还惦记自己这条命呢?要么,你与我一起杀出去,要么,我把你卖了,我自己给向执安纳个投名状。” 彭元说“你就是个狗彘不食的。还有,是谁告诉你,我跟你一样没用?” 小舅子说“哦?” 彭元手上自然是有可以给自己保命的杀招,只看是谁愿意为这个秘密买单。 彭元的思绪被拉倒多年前。 那个在自己眼前死去的女人,至死都还惦记着郃都的贵人。 *** 向执安今日有点懒,本说好了与海景琛再去赌坊玩玩,也懒得动弹了。 毛翎进来说“有人传信到卫州,给带过来了。” 向执安半瘫在榻上,看了一眼。便说“让杨叔随身护着景琛。我去一趟上梁。” “三百万粮,三百万银置于梁絮线,可换赵啟明平安。” 海景琛过来看了一眼说“有人想养私兵。” 向执安说“且近日就要发事。” 海景琛说“而且赵啟明也未必在他们手上。” 向执安说“我赌不起。” 海景琛颔首。 海景琛让毛翎进来,说“找些工匠瓦匠,尽快些。” 这信件能到卫州再到向执安手上,就说明他有把握让向执安掏这个钱。 向执安没有告诉赵啟骛,策马疾行,过上梁关口,都认得向公子,也无人拦他。 向执安马骑得不好,磕磕绊绊骑了三日才到了梁絮线。此地位于晟朝北边,是絮州与上梁的接壤,但是絮州东接骆济山,这里的骆济山还未有棉州的高。骆济山属于玛尔格朗,所以这个山阙也属于晟朝与丹夷,玛尔格朗的相交。 絮州较小,整城山峦,稀无人烟。只有州界有戍疆的卫兵巡防。 有人从黄沙中走来,说“公子一个人来了,赵啟明你可带不回去。” “这么多银钱跟粮我现下已经去筹了,养了卫州,花销了些,没那么多闲用的。”向执安转着马说“我总得看看赵啟明到底在不在你手上,你若是诓我的,我这不是白忙了吗。” 来人说“我们主子说了,向公子肯定是信我们的。”扔出了一个护腕,与赵啟骛的一致,是上梁赵家的东西。 向执安说“那既然赵啟明在你们手上,我便放心了,你们要的我一分不少,也请你们主子好生善待赵统领。” 向执安策马回去,到了上梁大营。 赵啟骛正在操练,下面的小兵一个劲的甩眼色。 赵啟骛说“你斜眼做什么。” 那小兵说小声说“向……” 赵啟骛说“向什么向!” 向执安说“向什么向啊!” 听声赵啟骛回头,冲过去一把把向执安抱起,说“你怎么来了。” 向执安被他抱高,刮了下赵啟骛的鼻子说“自然是有事。” 赵啟骛拉着向执安回自己帐里,边问“什么事儿啊,能把我们执安吹来了。” 向执安说“你兄长被人掳了,来人朝我要钱。” 赵啟骛说“他娘个腿的,出内鬼了。” 向执安说“当日兄长出去设伏,带的都是什么人,刨去已经没了的,还剩下什么人。” 赵啟骛边给向执安倒茶。便说“都是上梁几年的兵,设伏这种事,不会带不能相信的。” 向执安说“兄长现在应是太平的,没拿到钱,他们不能妄动。” 赵啟骛说“他们需多少钱?上梁出的起吗?” 向执安说“小瞧你兄长了不是,你若出得起,还发信给我做什么。” 赵啟骛一听也是。 顿了一会儿向执安拨着手指,吹了口气说“那只能从你的聘礼里扣了。” 赵啟骛装作沉思说“那不行就让我兄长吃他们的米吧。” 向执安笑起来“你这个臭没良心的,等你兄长回来,我定然告诉他。” 赵啟骛抱着胸挑着眉说“那没办法了,苦别人也不能苦世子啊,那聘礼我再往上加一加。” 向执安说“你知不知道像个狗。” 赵啟骛说“是,看见我尾巴没,已经摇了半天了。” 向执安扑向赵啟骛,抵着他眉间说“我怎么没瞅着,快让我看看骛郎的尾巴在哪里。” 赵啟骛捉着向执安的手往自己那带,哑着嗓子说“狗尾巴长在后面,骛郎的尾巴,长在前面。” “听说执安来了啊!哈哈。”赵思济就在这个时候进了帐。向执安立马站起,赵啟骛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 *** 家宴。 赵思济听赵啟骛说完之后,说“晟朝想吃这些东西的屈指可数,若是有人真的想养私兵…絮州可不是好地方。” 刘怀瑜说“棉睢卫才是好地方,既不跟上梁下奚搭界,出兵也得从神机营直拨,跟郃都就隔着莳州,你这番剿匪,动了人家的烙饼。” 向执安说“我在棉州未能剿掉匪患,匪患已经去往睢州。” 刘怀瑜说“这就对了,若他再得钱粮,再挣回棉州,这便说得通了。” 赵啟骛说“此人想用执安的钱,养自己的兵马。趁着现在棉州已定,朝廷正好出手收权,执安未起什么势,现在打掉最为简单。” 赵思济说“哼,拿我儿子换钱粮,他算盘打的倒是好。” 刘怀瑜说“能出面的都是小喽喽,大鱼你不把水掏干了,谁也看不清。” 向执安说“我现下已在筹粮,还需得上梁帮忙。” 赵思济说“但说无妨。” 向执安说“他得了那么多银粮。若要想法子运回去棉州,必要走商道。等兄长回来,我需修一条新的马道,上梁东边跑马道能到棉州。” 这么一来,棉州的人就能在上梁长驱直入。向执安的意思是我若帮你们赎回来赵啟明,真若是有什么事,棉州跟上梁才是一家的。 赵啟骛说“执安…” 向执安低头不说话。 刘怀瑜说“若是郃都的人绑了啟明,那这马道修了就修了,你能保棉州安定,收了睢州卫州,只要你不起祸事,我只当你自保。” 向执安说“我无心祸事,公主也知司崽还小,若公主不放心,我将司崽交于公主姑姑抚养。” 刘怀瑜说“你无此心,那是最好不过了。” 向执安轻笑说“晟朝需要明君。” 赵思济说“现下他们若想从运这些钱粮过去,走藏匿在絮州,可没地方找。” 向执安说“那就带点能找路的。” 五日后。 杨叔替向执安提了银子与粮食,花了些许时间。浩浩荡荡的车马停靠在梁絮线。 向执安便坐在一辆马车上。 等到日落了也没人来。 向执安靠在马车上小憩,直到夜半,终于有了动静。 来人蒙着面。 向执安说“你可让我好等。” 来人说“不查探周围有没有伏击,我如何露面。” 向执安说“如你所见,只我一人。” 来人说“向公子是有气魄的。” 向执安说“查查吧。” 来人四五个,七手八脚的就查探起来,互相点头。 向执安盘坐在马车上问“赵啟明呢?” 来人说“扔回上梁了。” 向执安说“你这番行事,我怎么信得过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来人说“现在你交于不交,还由得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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