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一个侍卫去大理寺通知官吏,他今日无法应卯。 之后带着飞羽与两个侍卫改了方向,去了燕山岭。 路过几个高山,越走,路越崎岖,地势越险峻。 马车从一开始的平坦,到了后来颠簸不堪。 走到最后,前方没路了。 祁丹椹只能下车步行。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到了山岭最高处。 在葱葱郁郁树木掩映间,有一座茅草屋与一个小庭院。 茅草屋门口蹲着一只瘦骨嶙峋的小黄狗,院子里篱笆围住的菜地里,几只鸡在啄着嫩绿的菜叶。 在庭院的正南方,有一处石头砌成的坟墓,坟墓上没有名字。 祁丹椹一眼就看出那是他外祖父的坟墓。 他丝毫没有怀疑老人的所言。 因为将埋骨之地选在燕山山脉,很像是他外祖父的作风。 而以魏信极端的个性,定会选在燕山最高峰。 他走到坟墓前,掀开衣摆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飞羽也跪下叩拜。 两名侍卫见祁丹椹跪下了,也跪了下来。 老叟慢腾腾的从屋子里拿出一些香烛、纸钱、香等各类物品。 他蹒跚走过来,道:“既然来了,就上一炷香吧。” 他慢慢的走过来,走向飞羽。 他知道飞羽是祁丹椹的贴身仆从,所以要将纸钱、香烛等物交给飞羽。 飞羽习惯性的去接那些物品。 啪嗒一声。 老叟手中的香烛、香、纸钱等全掉在地上,将地面的灰尘溅了起来。 在纸钱中夹杂着一把锐利短匕首。 老叟捂着剧痛的手肘瘫软在地,哎呦呦的哀嚎着。 飞羽看到锐利匕首,猛然反应过来,抽刀架在老人脖子上:“谁派你来的?” 老人刚刚是故意将纸钱、香烛等递给他,而他也条件发射性的去接。 或许老人看出,他是四人中武艺最高的。 就想先将他刺伤。 祁丹椹保持着按压袖中暗器的姿势,道“老伯,看在你为我外祖父守墓十多年的份上,我没有用毒针,你若不说出你的目的,今日这里会再多一座坟。” 在老伯将纸钱拿出来的那刻,他就知道老伯有古怪。 一般人祭奠,香烛、香、纸钱是相当的。 而老人抱着的纸钱尤其的多。 且香烛、香是粗糙劣质的,有陈年污垢,像是上一次祭奠没有用完,放在屋里受了潮的。 而纸钱却是崭新的,像是刚买的,是京都城一般人家用的纸钱。 老人下山不方便,可见那纸钱并不是他买的,也不是他能买得起的。 老叟捂着麻痹的手,痛苦哀嚎:“不是我,不是我,公子,我……” 他满面愧色道:“我实在是没办法……他们拿我孙子一家的命威胁我,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就这一个孙子……虽然他不孝,不成器,把我赶出来了,但我就一个孙子啊……” 嘟嘟嘟—— 手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宣瑜从茅草屋里拄着手杖,从容走出来。 这座山间茅草屋地面是泥巴地面,因而他手杖敲击声变成了嘟嘟嘟,而不是京都长街石板地面的哒哒哒声。 他阴柔笑着,望向祁丹椹,道:“见到本王,你不觉得惊喜吗?” 山野间埋伏的刺客们也涌了出来,迅速将这座庭院包围。 祁丹椹想通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尝试谈判道:“肃王殿下,先帝去世前曾留下遗诏,让太子殿下宽宥您与梁王殿下,所以太子殿下还未曾褫夺你们的封号……” 宣瑜闻此,骂道:“放屁,这天底下真有人把皇帝的话当成金科玉律吗?没有……如果我们有人真听了父皇的话,这场动乱就不会有。你去问问宣帆,他平时怎么阳奉阴违,经常把父皇的话当成个屁?如果宣帆真的打算放过我们,又何必全天下的通缉我们?” 祁丹椹:“现在动乱刚平,两位殿下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太子殿下必然要给天下一个交代。再者,两位殿下身份不一般,是京都世家出来的皇子,难保不会有一些别有用心者,借两位殿下的身份做出点什么事情。但太子殿下宅心仁厚,绝不会做出杀兄弟之事。” 现在局势虽说已定下,但有部分并非心甘情愿臣服。 更有魏信扶持起来的党羽没有拔除。 大琅刚经过一场战乱,苍西河流域水患频发。 这个时候,王朝决不能再起动乱。 所以太子虽说答应放过这两人,却并不打算完全放过。 至少要将两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为了给有心之人一个警告,他才发布通缉令。 但他点名了要活口。 这在宣瑜宣海看来,是宣帆想亲自斩草除根,以报杀母之仇。 宣瑜指了指茅屋门口那只瘦骨嶙峋脏兮兮的黄毛狗,道:“这话你问问它信不信?我们皇室杀兄弟是传统,曾曾祖上位时说放过所有的兄弟,却将他看不顺眼的兄弟全都暗害了,曾祖杀了所有的兄弟,祖父杀得少,但他监视了自己的兄弟,我父皇更别说……他那些兄弟你杀我我杀你提前互相杀完了,饶是如此,他上位时,把最后两个兄弟吓死了……” “更何况,我与老五杀的是宣帆的娘……他怎么可能会放过我们?你这么聪明,你不可能想不到……” 说着,他眼神一厉:“你只是从未替我想过而已。” 祁丹椹争辩道:“我是替你想,才希望你能回头,我保证,太子殿下一定会饶你与梁王殿下一命。” 宣瑜冷笑:“怕是连宣帆自己都不敢这么保证吧。” 宣瑜性格偏激,多说无用,祁丹椹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 这种人,他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也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若非如此,宣瑜也不会在满世界通缉他的情况下,他却迂回设计今日这一遭。 祁丹椹低声对飞羽道:“我护卫你,你走。” 宣瑜不会杀他,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他们四人中,只有飞羽有能力突围。 否则就是全军覆没。 飞羽瞬间明白过来。 祁丹椹是要他回去搬救兵。 宣瑜抬起手杖冲着祁丹椹点了点,吩咐道:“除了他,其他人全杀了吧。” 宣瑜话音刚落,祁丹椹先发制人。 他直接将暗器对准南方篱笆所在之处。 唰唰唰—— 十几枚银针飞射而出。 因那些刺客们站在篱笆之外,银针的命中率被篱笆阻挡了大半,因而并不是很高。 飞羽抓住这个空隙,朝着南方篱笆越出。 刺客们立刻一拥而上。 祁丹椹不顾一切的将暗器中的银针对准那个方位…… 有几个刺客提刀而来,争夺祁丹椹手中的暗器。 眼看着飞羽受伤,两个刺客拿着弩箭射向飞羽。 千钧一发之际。 他将暗器对准那两个拿着弩箭的刺客。 两个刺客为了躲闪银针,箭头失了准头,扎在飞羽的脚边。 飞羽得了这一间隙,捂着中了两刀、鲜血不止的伤口,朝着山下奔走而去,刺客们立刻尾随跟上…… 几名扑向祁丹椹的刺客以为祁丹椹会躲,没想到祁丹椹因为飞羽没有躲开。 他那一刀眼看着就要刺向祁丹椹的手腕。 噌的一声响。 那名刺客的刀被宣瑜的手杖弹开。 宣瑜骤然出现在祁丹椹的手边。 他弹开了刺客的刀,也顺势一手杖打在祁丹椹的手腕处。 祁丹椹手腕传来剧痛,暗器也滚落在地。 那名不幸的老人被杀了,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其中有两名他带来的侍卫。 他只希望飞羽能逃出生天。 宣瑜走上前来,一脚踩在暗器上。 啪嗒一声,竹筒碎裂。 他目光炯炯望着祁丹椹,冷冷道:“你拼死也要救他出去,怎么?他是你的情郎?宣瑛知道你这么水性杨花,心里装了那么多人吗?” 他余光一扫,看到祁丹椹披风下颈脖处的红痕,一处处,一点点。 那些红痕奢靡,社情。 他伸出拇指碰了碰。 祁丹椹偏过身躲开。 那温热拇指的触碰让他非常不舒服。 祁丹椹的躲避让宣瑜非常不舒服,他另一只手紧紧摁住祁丹椹的身体,让祁丹椹无法躲开,冷冷道:“干什么?你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还不准男人碰?本王都没嫌弃你是残花败柳呢!” 他继续伸手在那几处红痕上碰了碰。 继而,他加力气搓了搓。 没搓掉。 却将祁丹椹颈脖搓出一大片红痕。 在搓动的时候,他发现衣领下更是暗藏乾坤。
第98章 宣瑜猛地将祁丹椹的衣领拉开。 只见祁丹椹隐藏在衣服下的胸膛锁骨尽是点点红痕。 红痕与大大小小疤痕交错,形成了一副极其糜艳又残忍的画面。 令人不由得浮想联翩,血脉偾张。 祁丹椹面露愠色,连忙将衣襟掩好,道:“六殿下,请自重。” 宣瑜饶有兴趣盯着祁丹椹,啧啧啧道:“宣瑛也不怎么怜惜你呀,你看看我,我五年都没有动过你……跟我比起来,他简直就是个色魔。原来你喜欢这种对你动手动脚的吗?” 他的啧啧声像是唏嘘,又像是在感叹,更像是在讽刺。 他目光流连在祁丹椹的颈脖处的红痕上,道:“本王早就说过了,你身上还是留点痕迹好看……可惜啊……留的不是本王的痕迹……不过没关系,本王也可以留下点痕迹!” 说着,他紧紧桎梏住祁丹椹,不让他逃离,狠狠咬在祁丹椹的颈脖处。 祁丹椹颈间一阵锐痛,只觉得被宣瑜咬下一块肉。 他奋力的推宣瑜,宣瑜紧紧桎梏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他一脚踹在宣瑜的右腿上,乘着宣瑜吃痛之际,猛然挣脱宣瑜。 挣开的那一刹,他摸向颈脖,手上都是血,怒道:“你疯了吗?” 宣瑜用大拇指擦了擦唇边的血,又将那血舔进嘴里,道:“本王当然没疯,本王还想同你红尘作伴,做一对亡命天涯的野鸳鸯呢?你看,这不就来找你了吗?” 祁丹椹冷冷道:“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可能喜欢上你,我与宣瑛在一起了。以及我也劝你死了另外一条心,我落在你的手里,不代表太子殿下与殿下就受你胁迫。边境你是走不出去的,趁早乖乖的滚去宗正寺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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