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瑜的目的不外乎两个。 一个是他。 宣瑜认出他的那刻起,祁丹椹就知道以这人极其偏执的性格。 除非他死,否则宣瑜不会放过他。 一个是宣瑜要逃出边境。 宣帆早就怕宣海宣瑜跑向他国,被他国利用,从而挑起战乱。 古往今来不少落难皇子跑到别国,别国以出兵帮皇子夺位为由,在其中牟利。或者以出兵帮皇子夺位,从而挑起战乱。 所以,宣帆在取得大权时,第一时间封住了大琅的边境线。 现在宣瑜宣海要出大琅边境不容易。 因而,宣瑜才胁迫了他。 有他在,就是一项筹码。 宣瑜不以为意道:“你以为我怕了宣帆宣瑛?把你带上不光光是为了让宣瑛多个忌惮,更多的是本王舍不得你呀,你说你不会喜欢我,谁知道呢?你以前那么厌恶宣瑛,为了恶心他,不惜装断袖,现在却爱他爱的要死要活,谁知道你将来会不会又厌恶他,厌恶得不想同他在同一片天空下?” “你现在不喜欢我,不代表你以后不喜欢我?多多相处,你不就日久生情了吗?你不也是这样跟宣瑛处出感情的吗?放心,我不介意你是残花败柳……男人嘛,可以三妻四妾,也可以三夫四君,我大度,我慷慨,我看得开,别说你跟宣瑛上了床,你就算跟我们七兄弟都上了床,我也不嫌弃……” 祁丹椹哑然失声,道:“你果然是个疯子。” 宣瑜蹙眉:“你还真是难伺候,我不嫌弃你跟别人上过床,你还不知足,骂我是疯子。那你要我怎样?把你跟宣瑛这对奸夫淫夫抓了沉塘?” 祁丹椹:“……” 他已经没法与宣瑜沟通了。 宣瑜的世界观已经扭曲了。 在宣瑜眼中,他是他的所有物,宣瑛是那个侵|犯者。 可他从来不是谁的所有物。 这时,一个刺客匆匆走到宣瑜身边,对着宣瑜耳语几句。 宣瑜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他望向祁丹椹,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继而,一个手刀落在祁丹椹的颈后,将祁丹椹劈晕了过去。 祁丹椹软倒下去,宣瑜立刻扶住祁丹椹。 看着祁丹椹微蹙的眉心,以及被他咬出来的血牙印,他不由得感叹道:“还是安静的时候好一点,只有安静的时候,才没有那些阴谋诡计。哎,这人呢,就是不能长大,一长大就不可爱了。” 他也不想劈晕祁丹椹。 但这人脑子太灵光了,鬼知道会给他折腾些什么麻烦。 所以这一路上还是晕着比较好。 黑衣刺客正要上前接过祁丹椹。 宣瑜一个眼刀递给了那黑衣刺客,黑衣刺客识趣的退下了。 宣瑜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将祁丹椹弄下山。 他一只手要拄着手杖,否他连路都走不稳。 而他单手根本不可能抱着或背着一个人走下陡峭的山路。 更何况,这么陡峭的山林,他自己走都费劲,还要带着一个人。 他又一个眼刀看向黑衣刺客。 黑衣刺客明白过来,立刻上前接过祁丹椹。 到了山道间,三辆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不远处停放着祁丹椹的那辆马车。 从最后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人。 那人长得与祁丹椹几乎一模一样,连身上的气质,走路的姿势、各种微表情等,几乎相同。 这是宣瑜在祁丹椹入狱时,为他找的替死鬼。 他是众多替死鬼中最像正主的那个。 宣瑜将祁丹椹挪到马车上,对那人道:“照着他脖子上的印记,自己去折腾吧,不要让宣瑛发现什么端倪” 方宇恭敬点头:“是。” 他看着车上的人,对着镜子,将自己脖子锁骨都折腾出痕迹。 他曾经暗中观察这个人成千上万次,对着镜子模仿整整半年。 每一天,无时无刻,包括睡觉时,他都在模仿这个人。 模仿了那么久,连他都以为他是祁丹椹。 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么近距离打量这个人。 不得不说,他们的脸部轮廓有些相似,但面容并不像。 他是后来经过宣瑜的几番调整,用药动刀,加上他独有的化妆易容的技术,才让他的面容与祁丹椹一般无二。 这把戏能用一时,时间长了就露馅了。 但至少可以为他家主人争取逃走的时间。 这便够了。 他将颈脖锁骨处的痕迹都折腾得极其相似,除了那道牙印。 他折腾完了之后,就走向停放在不远处的祁丹椹的马车。 == 夜半子时。 一辆华丽马车停在锦王府门前。 宣瑛急匆匆从马车上下来,奔向祁丹椹的院落。 这几日他太忙了。 他忙着宣帆的登基大典与宣其的移陵之事,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 前两日,他赶着回来陪祁丹椹用完膳,用完就匆匆离开。 今日,他连陪他用完膳的时间都没有。 为了弥补心中歉意,他想第一时间看到祁丹椹。 他现在终于明白大理寺那些新婚官吏,一下衙恨不得飞奔回家陪老婆的心情了。 才走到祁丹椹的院落外,他就看到南星坐在院中,祁丹椹的房门紧闭,看样子是已经睡下了。 南星见到宣瑛,连忙行礼道:“殿下。” 宣瑛示意他起身,道:“丹椹睡了吗?” 南星点点头:“公子黄昏时分回来,用了点晚膳,就睡下了,想必是累了。” 宣瑛追问:“他今日去哪儿了?” 今日他去过大理寺,没在那里看到祁丹椹。 祁丹椹自那晚之后就身体抱恙请假。 一想到祁丹椹被他折腾得不轻,他又心疼又愧疚,就想着赶紧把事情办完,好回来陪他。 现在南星却告诉他祁丹椹出去了。 却没去大理寺,那能去哪儿? 南星想了想,道:“好像是关于苏国公的陵墓之类的事情,晚间回来的只有公子一个人,公子太累了,一回来就入房睡了。陪同公子出去的飞羽没回来,公子有要事交给他去办了,所以小人找不到人问,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宣瑛若有所思。 难不成是为了苏氏陵园? 祁丹椹没少在苏氏陵园下功夫,陵园虽地处荒郊野外,但距离京都并不远。 一来回就累成这样,可见自己那晚确实折腾过了头。 下次一定要收敛一点。 南星询问道:“殿下,要小人叫公子起来吗?” 宣瑛看到紧闭的房门,道:“算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明日是他皇兄的登基大典,后日要为二皇兄移陵。 每一件都是极其累的活,且百官都要到场。 现在他只能让祁丹椹好好养精蓄锐。 他想进去看看他,但祁丹椹睡眠极浅,他怕吵醒他。 他目光在祁丹椹房门上流连:“你同他说一声,明日是皇兄的登基大典,今夜本王要入宫陪皇兄,明日他直接去太极殿即可。” 南星点点头:“是,小人一定传达。” == 嘉和二十七年九月初九重阳日,皇太子宣帆应天承运,于太极殿继位,改年号为嘉顺,意为国泰民安万事顺畅之意。 嘉顺一年,嘉顺帝登龙,大赦天下,全国免赋税两年,龚州与苍西河流域受灾之地,减免赋税再增加一年。 百官跪在太极殿外,高呼吾皇万岁。 嘉顺帝颁布了一系列利民国策之后,开始清算旧账。 太监宣旨声阴阳顿挫道:“……以魏氏一族为首的叛逆皆尽被拿下,绝不轻绕,此后凡有祸国殃民者,尽诛杀之。” 清算旧账的旨意颁布完了,百官跪地,高声道:“吾皇圣明。” 宣帆身着明黄色龙袍,举手投足间帝王风范道:“众卿平身。” 接着,太监继续宣布登基诏书,曰:“有罚必有赏,经先帝遗诏,查明昔年钟台逆案之内幕,现今朕承应天命,当拨乱反正,还天下朗朗乾坤。先太子宣其爱民如子、苏国公忧国忧民,纵然犯下大错,但念其本质是为了天下万民,错不在其身,遂追封先太子为圣贤皇太子,移陵皇陵,以国丧之礼下葬,举国默哀七日。追封苏国公为神武柱国,以其在政期间的功绩,应当列入凌烟阁名臣录中,供后世瞻仰膜拜。” 百官恭敬的听着,太监继续念着诏书。 “朕因叛乱,九死一生,仓促逃离,承蒙各位忠臣良将相助,才能够逃出升天,保住一命。后又因诸位忠良豁命相保,将士们浴血奋战,让朕复国成功,朕铭感五内。现今有过者罚之,有功者,应赏之。” “易国公为救朕,不幸罹难。其三千部下,皆尸骨无存。追封易国公为圣武国柱,其衣冠冢配享太庙。易国公世子卢骁从龙有功,令其承袭其父爵位,再赏百里封地,黄金千两……” 太监一一宣读圣旨。 从易国公、长远侯,到雷晨、梁文华、云吉等战场上有功的将臣,有爵位的,譬如长远侯,因是二等公侯,所以进爵为一等公侯。 无爵位的如云吉、梁文华等,加官进爵。 像易国公这样爵位登顶的,就赏其封地金银等物。 其他小将如雷鸣、云旗、钟毅等,皆赏其官位。 云旗做梦都想封王拜侯,宣瑛满足其愿望,因为他父亲尚在世,一门不得分两爵,除非两人分家。 但云吉只有云旗一个独子,绝不可能分家。 故而封云吉为幽武侯,驻守幽州。 这样,这个侯位未来也是云旗的。 云旗事先知道的时候,两眼一抹黑。 他本想着封王拜侯,他爹就不敢揍他,见面要向他行礼。 结果他累死累活忙一场,让他爹封王拜侯了。 这以后,他爹揍他估计会揍得更顺手。 钟毅在入京都后,不止一次为他父亲求情。 宣帆念在其父为民的份上,允许他将他父亲尸骸带回安葬,并给予他一笔丧葬费。 这次论功行赏,宣帆并没有因为钟毅想以自己的功劳,换取父亲的落葬而忽略了他。 他念在钟毅救了宣瑛、且在战场上出了大力,又是个可造之材。 他封他为正四品中郎将,与云家父子一起驻守幽州,护卫西北三州。 钟毅当场感激涕零。 因祁丹椹不想承袭安昌侯府的爵位,故宣帆封了他一个常安侯,位列一等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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