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到底想干什么? 褚寒也在想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但眼下不是他能思考的时候,近午时了,他要先回去做饭。 褚寒脱了外衫,绑好攀膊就进厨房了。 一顿炒。 午膳之后,李乐童和褚寒一起午休,李乐童脱了外衫上床时,看到褚寒隆起的胳膊肌肉线条,倾身过去,轻轻捏了捏,笑道:“怎么变结实了?” 褚寒绷着肌肉,压着得意,灰眸亮盈盈的,“抡锅铲抡出来的。” 他还偷偷练功,身上也有很多肌肉了,奈何不能脱了给李乐童看。 从上次他们在床上闹了不愉快后,褚寒就不再逼着李乐童要侍寝了。 李乐童不给他,他就不要了。 傻子的时候,主动给,轮到他了,不给。 褚寒是生气的,很有尊严的不再提侍寝的事了,在床上也不碰小花了,偶尔几个亲吻,也是点到即止。 李乐童有感觉到褚寒的别扭,但他心里有疑,就没有哄褚寒。 此时听到褚寒的话,他面上带着笑,心里却凉了几分。 不一样。 褚寒说话不是这样的,他会在最后加一个‘啦’,或者‘哦’,还会叫他夫君,而不是现在这种语气。 褚寒跟以前不一样了。 李乐童攥着被子,躺了下去。 “不要做饭了,太累了,交给御膳房就是。” 褚寒眼里的笑也凝固了,渐渐退散,背过身,“知道了,夫君。” 声音硬邦邦的,每个音好像都在跟李乐童说:我很难过,很生气,快来哄我。 李乐童阖上眼,心乱如麻。 他隐隐有种恐惧,在惧怕未知的,但已有了预感的某种猜想。 李乐童始终没有入眠,两刻钟后,他听到身旁的褚寒翻了个身,面朝着他,嘟囔,“真是的,不好看吗?也不夸夸我。” 抡锅铲抡出了肌肉啊,不贤惠吗? 褚寒伸长手,把李乐童搂进了怀里,带着点气恼地说:“不让做就不做了。” 十多岁暗中有了势力后,他什么时候进过厨房,做过饭啊。 他师父都没吃过他做的饭。 李乐童眉眼微微松动,心里叹了口气,埋进褚寒的怀里。 晚上,褚寒果然没有做饭了,御膳房久违地伺候了皇上用膳,花了极大的心思在上面,但是李乐童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还有点想吐,他强忍着,喝了口茶,“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褚寒抬起头,“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还是,现在都不想跟他一起吃饭了。 李乐童唇色有些白,那道酸黄瓜让他闻着很难受,但明明昨天褚寒也给他做了,他还觉得好吃,吃了大半。 李乐童摇了摇头,待不下去了,匆匆离开,“我去看奏折。” 褚寒握紧了手里的筷子,筷子都变形了,他豁然起身,“我也不吃了,撤了吧。” 宫人们面面相觑,不明白皇上皇后怎么了,轻手轻脚地撤下饭菜。 等李乐童从御书房回来,听说了这件事,他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褚寒可能以为他不喜欢他了。 这几日他们之间确实冷了许多,李乐童虽有疑心,但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太僵持,沐浴过后,在内殿一处屏风后找到了褚寒。 “梓童。” 褚寒身高腿长,坐在椅子上,存在感极强,听到李乐童叫他,他轻轻哼了声。 李乐童笑了下,从后面抱住了褚寒的脖颈,柔软的长发垂落在褚寒身上,“哪里不高兴?” 褚寒被李乐童这么一抱,再闻着李乐童身上的气味,气已经消完了,但面上还是哼哼的,“这才多久啊,就不想跟我一起吃饭了。” 褚寒自己可能不觉,他可委屈了。跟个小狗狗。 李乐童又感受到了熟悉的褚寒,眼神柔软,摸了摸褚寒的脸颊,哄道:“没有的事,别胡说,我只是想起有几份重要的奏折没看,着急去看罢了。” 褚寒才不信,“以前再重要的事,都陪我吃饭的。” 李乐童牵住褚寒的手,带他去沐浴,高大的褚寒满脸委屈不情愿,但乖乖地被牵着走,“你就是不喜欢我了。” 李乐童无奈,说了实话,“晚上的饭菜有些难闻。” 褚寒挑了下眉,忍着愉悦,矜持道:“没我做的好吃对吧?” 李乐童笑,“嗯。” 褚寒再问:“还是喜欢吃我做的,对吧?” 李乐童笑意更深,“是。” 褚寒仰起下巴,故作镇静,“那以后还是我来做吧。” 没有撒娇耍泼,没有借机嘚瑟,一副很冷静很淡定的模样,但更让李乐童好笑。 似乎还是那个褚寒,只是内敛了些。 他一样待他很好。 李乐童帮褚寒取下发冠,解开绑成辫子的卷发,“好,以后还是要辛苦梓童了。” 褚寒翘翘唇角,但很快又压下,咳了声,偏过脸,暗示的不能更明显。 李乐童看着他不动。 褚寒心里有点懊恼,怎么还不亲?亲那傻子……褚寒突然想起,哦,好像李乐童不怎么亲那个傻子,反而是他醒了后,亲他多一点。 褚寒又高兴了,弯下腰,把暗示变成明示,要李乐童亲他。 李乐童这才仰起头,在褚寒额角的伤疤上亲了亲。 褚寒摸了下额头,李乐童亲多了这里,他难免有些计较。 “为什么只亲这里?” 李乐童便又亲了下他的唇角,道:“我看到那个疤,心疼,所以总想亲一下。” 褚寒对这个回答不算满意,也不算不满意,“是吗?” 但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找江院使要了祛疤的药膏,往上面抹了厚厚一层。 他不知道李乐童对这道疤是什么心情,但他不喜欢李乐童一直想着这道疤,还是消掉好了。 涂抹的时候,江院使也在悄悄打量褚寒。皇上有孕是大事,宫里知情的就几个,江院使对常公公说过,皇上有任何事,都要立刻通知他。昨晚皇上用了御膳房的饭菜,差点吐出来,常公公昨晚就跑过来告诉他了,焦急地问他用不用开点药。 江院使同他说害喜是没有药能治的,又细细问了一遍具体情况。 其实在江院使的估算里,皇上应该早就出现害喜反应了,常公公迟迟没来找他,他还以为皇上不会害喜,正放轻松了些,谁知就来了。 再一问,是吃了御膳房的饭菜,而其他时候,吃皇后亲手做的,就不会吐。 江院使捋了捋胡子,神色高深莫测,想不到皇后娘娘还有这般本事。 也算为皇上孕子,分担了一份力吧。 褚寒莫名地看了眼江院使,收起药膏走了。 接下来的几日,褚寒再次回到了厨房,卖力地抡锅铲,抡了一日又一日,深秋过去了,皇宫即将迎来冬天。 李乐童有两月身孕了,远远不到显怀,但因为一直吃褚寒做的饭,吃胖了许多。有一次夜间,褚寒抱着手脚冰凉的李乐童,忽然尾音上扬嗯了声,捏捏李乐童的腰TUN,道:“圆润了。” 李乐童有些羞赧,按下褚寒的手,“是胖了些。” 龙袍都让人改宽了。 褚寒很喜欢,爱不释手地揉了很久,“这都是我养出来的啊,得再养养,再养胖点。” 李乐童先前太瘦了,现在就算胖了,也还是瘦,再胖点,才能达到正常人的体重。 李乐童眼尾泛着点红,气喘,“不能再胖了。” 等他显怀,肚子大了以后,就很胖了。 褚寒心尖有点痒,灰眸沉沉的,咬住李乐童的颈肉,“童儿,小寒很想你。” 褚寒很少叫李乐童夫君了,他更喜欢叫童儿,李乐童第一次听时,很不自在,觉得难以接受,但听得多了,也习惯了。 李乐童伸手跟褚寒十指相握,“很久没见小寒了,打打招呼也好。” 褚寒眼睛更深了,吻住李乐童的唇,让李乐童好好跟小寒交流了一番。 连吃都算不上,只能说闻了个味儿的褚寒,打完招呼后还是很开心地亲了口李乐童的眼睛,将人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捂热李乐童。 原本因为褚寒从前都是眼睛变亮,现在变深而无意识攥紧拳的李乐童,被亲了口,抱在怀里,又松开了手。 褚寒也挺傻的,只是这样就知足了。 夜里冷了,李乐童畏寒,在褚寒滚烫的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褚寒则等他睡着了才去沐浴。 他根本就没吃饱,但有什么办法,李乐童不愿意,他还能逼迫吗? 褚寒熟练地叫宫人送了桶冷水进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褚寒有时会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想不起来了。 直到宫道上,巡逻的枫叶瞪大眼睛,努力给给他传达:殿下!殿下! 褚寒想起来了,他还没给君行回信。
第九十章 关于君行的信, 枫叶问他们后续的计划是什么,褚寒有想过。 当时他刚做完饭,坐在回廊上等李乐童处理完朝政回来。秋风吹过时, 他想的不是好无聊,身为一个男人, 命中还有帝王命,结果就这样在后宫里, 成日不是做饭就是做点心、做零嘴, 伺候李乐童…… 他在想, 今日天冷了,李乐童穿得薄,同大臣议事时, 会不会冷。 于是他就知道,他的计划废了。 他师父早跟他说过,他虽也能做皇帝,但终归没有李乐童的命格好, 即便做了, 怕也是个暴|君,那时他不信, 也不屑, 就要做那个皇帝。 同李乐童不一样, 他想坐那个位置,仅仅是为了报复, 根本不是什么为了天下百姓。 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睚眦必报, 记恨记仇, 从他记事起,每日支撑他的, 便是仇恨。 他想杀光青国皇室所有人。 为这个目标,他布了十几年的局,就差一步,就差李乐童这一步,全盘尽毁,输得棋盘都没了。但褚寒不后悔。 他本就是不想让所有人好才想做皇帝的,但谁知嫁到了越国,做了李乐童的皇后,日子还挺美的。 日子一美,他就不想折腾了。 反正李乐童做皇帝,比他好。 可该报的仇,该拿回的东西,还是得拿回来的。 青越本一国,他不想做那个天下共主了,还得让李乐童做。 所以青国,他还得回。
119 首页 上一页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