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折:“……” 时旭东心里噼里啪啦烧着火,对背后的视线理都不理,抄着手站岗,身后的谈话也没听进去,脑子里构想着猫肉的一百种吃法。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里面沈青折说: “你的心死了,你的几把没死,还会操人,可怕得很。” 时旭东:“…………” 如果他没记错,这应该是情深深雨濛濛里的台词…… 他怀疑沈青折是不是业余时间都用来看剧了。 有些猫猫上班时候西装革履,下了班说不定缩被子里一边看剧一边哭哭。 时旭东被自己的脑补可爱了一下,抿着嘴笑。 他的青折啊…… 越昶懵了一下:“青折。” “你不知道这个,”沈青折低下头,自己笑了下,“还是觉得意外?也是,我……其实我们除了上床,也没有做过别的事情吧。你不知道我其实喜欢看电视剧,还喜欢给洛见买各种小衣服,尽管它一件都不穿……” 这件事我知道。时旭东想。 他仔细查过沈青折的购物记录,还比照着给洛见喵买衣服,结果沈洛见一件都不穿,喵喵喵地跑进窝里自闭。 他以为是因为上面没有青折的味道,原来是本来就不喜欢穿。 时旭东正更新着关于猫儿子的情报,就听见猫家长说: “沈洛见,是我养的猫。” 越昶沉默。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为什么要解释这一句。 沈青折觉得自己永远忘不了那天的事情。他仰躺着,酒店的浴袍挂在身上,看见越昶骑跨在自己腿间,弯腰俯身,来亲他的肚脐。从肚脐到心口,湿漉漉的,一串舔吻。 刚刚射过一次的肉棒,叫肠液沾得湿淋淋的,似乎还在兴奋着,在他腿间磨蹭。 沈青折也记不清那到底是第几次。 有时候,他觉得越昶有些无法满足…… 是不是因为无法满足,所以没办法专一呢?或者干脆是性和爱完全分离。 他出神地想着,越昶忽然说:「你给我生个孩子吧?起个好听的名字,跟你的名字一样好听。」 沈青折回过神,冷冷幽幽地说:「只要不姓越。」 「姓越怎么了,姓越亏了你了?还是要姓时?」 越昶说出来,又赶紧补充:「在咱们这里只要姓越,无论挨不挨得着边,那别人都得先敬三分。到时候他能在省里横着走。」 沈青折只是听着,嘴抿成了一条线。最后硬邦邦扔下句:「我睡觉,别吵我。」 越昶耐着性子哄了一句:「姓沈姓沈,跟你姓,姓沈好听。」 「叫沈洛见。」 他也火了:「洛是什么?!前男友?」 「洛见好听,不行?」 他每次说不行二字,就特别挑衅,越昶上手擒拿住他,隔着浴袍发狠咬了他肩头一口。 沈青折又骂他:「你是不是有狂犬病!」 「沈青折,」越昶的耐心极有限度,生生气笑了,「你他妈真把我当狗训是吧?」 他冷冰冰道:「我要睡觉了。」 「你睡啊。我做我的,今天非得把你操怀孕再操流产。」 沈青折不愿意,死命挣扎,但那点儿力气在他面前跟猫一样。 越昶被猫挠得恼火,上手擒拿住,扇了他一耳光。 而后强迫了他。 时旭东偷偷回头,看见越昶身影停顿了片刻,握住了沈青折的手,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对不起……青折。” 沈青折没有躲开,也不挣扎,静静看着眼前的人。 时旭东盯着他握住的手,心里醋海翻腾:好好说话不行吗,握什么握? 沈青折停顿了很久,才继续道:“你知道我养猫,但连我养的小猫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他想要问一问越昶,到底有没有在乎过自己,但是那句质问到了嘴边,又成了无奈的叹息。 他们之间已经闹得足够难看了,互相亏欠,互相伤害,像是他最不喜欢的那种八百集狗血连续剧。 “洛见,其实应该是洛见二世。一世是爸爸妈妈度蜜月的时候在洛阳捡到的,那个时候甚至还没有我。后来一世死了。” “因为我妈妈死了,爸爸欠了很多债,讨债的人打上门,一世冲出来保护我和爸爸,那么小,像是小狗一样……至于那些莫名其妙的债怎么来的,应该去问你的父亲。” “所以我没有办法对你完全坦白,甚至一开始就动机不纯。理智告诉我父母的罪过不应该牵连到子女,”沈青折说,“可是我一想到你花的每一分钱,享受的身份红利,背后都踩着我们这些人的尸骨。我就……没有办法很平和地和你相处。” 沈青折说:“这其实是我的问题。” 他的心头攒了太多的恨。 越昶急急道:“不是你的问题。” 时旭东回头看着越昶,心里噼里啪啦的火像是被加了柴,烧得愈发旺。 凭什么呢? 当青折说这是他的问题,要的从来不是一句居高临下又轻飘飘的“不是你的问题”。 越昶这样的人……从来没有理解过沈青折的苦。 果然,沈青折只是笑了两声,用那种轻飘飘的语气说:“你看,我跟你说了这样多……其实是想说,你、你们越家,毁了我一辈子。现在你又毁掉了我这辈子。” 他说:“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 越昶怔住,又像是在做梦了。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他慢慢松开了手,哽在喉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青折抬眼看他:“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但是你要永远请求我的原谅。” “我觉得你洗脑人的水平越发高了。” 沈青折靠在马车壁上咳嗽,点了点头:“我一直在洗脑你啊。” 时旭东猛揉他猫脑袋,被他的咳嗽吓到,又赶紧抱着他捋后背。 “看,只要我一咳嗽,你就、咳咳,你就来哄我,咳……” 时旭东只能继续哄:“嗯嗯。” 沈青折止住咳嗽,静静看着他,又被小狗凑过来亲了一下。 “好了,”沈青折推开他,“去赶车。” 时旭东依依不舍地松开,坐到马车前辕上,看见越昶仍旧站在商栈门口。他被放出来之后就是那副恍然失措、不知该往何处去的神色表情。 他听见沈青折在背后说: “现在我要去洗脑小德,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make 大唐 great again。” 时旭东听着他雄心壮志的喵喵喵,忽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我们现在还在小黑屋期。” “是吗?”沈青折装傻。 “是的,”时旭东说,“所以你还欠我一份外出申请。” 沈青折:“……” 一只手从马车帘子里伸出来:“司机大哥,通融通融。” 他正要把镯子捋下来,贿赂司机大哥,司机大哥就抓住了他的手,语气带笑: “收到了。” 一整个人都贿赂给了他。 越昶站在原地,远远看着。 为什么他和时旭东在一起的时候,要显得开心很多,似乎浑身的尖刺都收敛了,露出真实可爱的内里。 还是说,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只是自己一直错过了。
第116章 我蛮夷也 太阳西斜,哥舒曜攥着手里的密信,盯着水流逐渐湍急的北汝河。 随着春水涨潮,上游解冻,北汝河已然可以凫水,甚至行些小舟也无不可。 因为条件限制,靠着淮西报只能传递出来短短的一句话。 他甚至不知道李希烈今晚是否会派人夜袭。 时至今日,唯有相信沈青折,相信周晃,相信…… 哥舒曜摸了摸鼻子,感觉他们一个都不可信。 还不如相信敌军的董侍明一定说到做到。 “都统!”陈仙奇霍着大牙,“都统明资邹晃不可信,为何还要……” 李希烈慢慢抹掉自己脸上的唾沫。 明知道周晃不可信,为何还要用他,还要让他办淮西报? ——引蛇出洞罢了。 他知道对方是故意为之,自己也是将计就计。若能搞清楚对方是如何传递的消息,也就能为己所用。 如今看来大约是用淮西报,但是那稿样刻板他都看过,单看看不出任何异常,不过像是西川月报一般,单写些无关痛痒的话本趣闻与行货消息。 说起来,周晃写话本也很有些本事,曲折婉转,香艳逼人,堪比近些年那个声名鹊起的宦官、叫吐什么的。且比薛涛行纪更加浅白,更易看。 李希烈兀自沉思着。一侧的李克诚看出都统今日不欲多言,作为仅次于李希烈的淮西第二大喷子,他立刻道: “你个豁牙,懂个屁!” 陈仙奇紧紧闭上了嘴。 忍一时越想越气,陈仙奇又开口道:“某四不明白,那邹晃不过四个判官!他胆敢降了哥舒曜,又被派来刺探军情,就该剁了了四!” 李克诚也抹了抹自己脸上的唾沫,决定把第二大喷子的位置让给陈仙奇来坐。 这时,第一大喷子终于开口了,以“你他娘的”为起手式,把陈仙奇骂了一通,骂到陈仙奇面无血色地离开了帐子。 “他妈的……”李希烈背着手转了几圈,“李克诚……算了,董侍明!便由你去潜入襄城,把哥舒曜捉回来。” “喏!” 暗处默默潜伏着的李眸儿微微睁大眼,看见董侍明叉手应喏,面上一如既往的沉静。 她想起来自己这位线人昨日的说法,李希烈若是要派,定会派他去潜入。 第一,哥舒曜的领兵功夫一般,武艺却很有些家传绝学,尤擅枪与槊。纵观众将,也只有董侍明可与之一敌。 二则是……生擒对方将领的大功,李希烈一定会给董侍明。这么些年相处下来,对李希烈而言,董侍明虽非亲生,却胜似亲子。 所以董侍明究竟为什么要反叛?当真是像他自己说的那般——恩将仇报? 李眸儿还是想不明白。不过没关系,她的指责就是在暗中盯着这些人,确保节度的计策能施行。 等等,已经不是节度了。 只能叫沈郎……算了,叫不习惯。 节度现在在干嘛呢? 日暮时分,沈青折平展双手,在光顺门外被戍卫宫廷的神策军搜身,跑了一会儿神,视线落在那道隔绝内外的宫墙上。 宫墙以内是内廷,也是他心心念念的陆贽所在。 翰林学士,也被称为内相。 总有一天能被他拐走当西川进奏官。 落日将巡逻将士的身影拉得很长,斜落在宫墙上。看装束,大约该是神策军。此时的神策军刚刚扩军,收拢了平卢、朔方的藩镇兵,军容达到极胜。 说起来,神策军还是哥舒曜的耶耶哥舒翰所立,天宝十三载,在磨环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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