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人数不少,兵刃相向,片刻胶着,他压制着前方一人,又听到身后有刀风靠近,正欲回手去挡,便有人贴上他背,替他击退了那人。 不必看也知道是谁,他笑着喊了一声:“忱哥哥!” 段景忱冷面不言,手持刀刃与他并肩而战,又一刻,来人倒了不少尸体,剩下几人一看形势不妙,转身撤逃了。 确认安全后,他将刀一扔,朝段景忱飞奔过去,“忱哥哥!对亏有你保护我!” 段景忱却不理他,目光一转,对手下道:“继续前进。”说完,回身上马车了。 他跟着便要上去,车门处,段景忱却停下身,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他,看那样子,是没打算让他一同上去。 “怎么了?”他无辜地问。 “不是喜欢跟姑娘坐?” “啊……”他一愣,解释道:“我是为了保护她。” 段景忱点点头,“继续。” 继……亏他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跟袁姑娘说,宣王殿下没有那么小气…… “哦。” 也不犟嘴,段景忱让他走,他竟真的走了。 刚转身,就被一把拉住,段景忱语气带着怒火:“你是不是又欠揍了?”
第27章 房中有银铃响动,叮叮当当煞是动听。 那铃铛被红线串着,红线则一圈圈绕在他纤细的脚腕上。 玉制的物件冰凉,他身子被绑着,难忍也只能轻轻挣动,一动,脚腕的铃铛就更响了。 “喜欢姑娘?”段景忱拿着玉器的另一端,动作很慢却极不留情,折磨他一下便问一句,“跟姑娘做朋友那么有趣?” 他早受不住了,哼哼唧唧求段景忱给他,可王爷当真小气,他只是跟袁姑娘多说几句话而已,变着花样罚他。 以前不高兴了,用软鞭打他,往屁股上肉多的地方打,今日不知怎么就迷上这冰凉的物件了,说来怪他自己,这东西是他搞来给王爷助兴的,最后却都成了教王爷怎么罚他的馊主意。 他想喊不敢大声喊,这一趟他们接袁姑娘回来,为保护她安全,将她安顿在了王府里,眼下她就在隔壁院落住着,这不得体的声音混杂着人家名讳,叫她听了去,宣王府的脸要丢尽了。 可段景忱执拗劲上来了不管不顾,又折磨他几轮,非是叫他眼泪流出来,哭唧唧求人才肯满意。 已变得温热的玉器丢在一旁,门一关便是几个时辰。 折腾完天也快亮了,他趴在段景忱怀中,满身的汗该洗洗,可手脚实在酸软得没力气。 段景忱在夜色中平稳呼吸,把他惩治够了,气消了,摸着他的脑袋轻声哄他:“睡吧。” 怀中人很快入梦,段景忱却一直没睡,这一趟去接袁盛榕,他们行得隐秘,却还是被东宫的人跟踪了,太子的动作比他想象得快,事不宜迟,不能等了。 第二日,段景忱在府中秘密会见刑部尚书,案子进展如他料想的一样,并没有那般顺利,只是,他原本以为主要的阻碍会来自太子,却没想到又出了其他的岔子。 苏世昉的折子递上去后,刑部将涉案官员逐一盘查,迅速揪出了那几个幕后主使,这些人早便在刑部的监控中了,多年来与太子勾结,吞了不知多少朝廷的银两,只要将他们几个审问透了,太子也就供出来了。 只是,这几人位高权重,刑部没有权力直接将他们扣押审讯,需向皇上禀明情况,让皇上在手谕上盖上龙印。 可刑部才将折子送到宫中,宫里突然传来了皇上病重的消息,经太医署连夜救治,才保住了皇上性命。 而今皇上卧床昏迷,无法处理朝政,那递上去的折子自然也就搁置了。 上次段景忱入宫时,亲眼看见了皇上的状况,的确随时都有危险。 可这当真是巧合吗,差着一个给刑部盖印的时间,父皇便昏迷不起了。 “我知道了。”段景忱对尚书大人道:“本王这便入宫,去看看父皇病情如何,手谕的事我来办。” “是。”尚书大人起身准备告退,段景忱又问:“那晏林党的刺客如何了?这些时日可有交代什么?” “回殿下,那刺客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他朝小棠看了一眼,目光再不像从前那般鄙夷,对段景忱道:“除了上回棠公子诈出他几句话,自那以后,他再没开过口。” 叛国不是一般的罪名,晏林军想要洗清冤屈,自然是更信任太子这个储君,心中定是觉得,他宣王殿下虽是皇子,手中却没有半分实权,说了什么也是白说。 十年前的卷宗段景忱看过了,想知道晏林一案真相,还需找到那下落不明的主将曹铮,可眼下宣王府被太子的人盯得紧,万一发现他暗中调查此事,必定反咬他一口,说他与乱党勾结,居心不正。 “那就还将他交给我吧。”身旁的人淡定开口,:“反正我也没事做,帮王爷审审刺客,挺好玩的。” 段景忱看看他,什么也没说。 他自然知道王爷是没意见的,又问尚书大人:“大人同意吗?” 尚书朝段景忱躬身,“下官听从殿下安排。” “好。”他道:“那这人就归我了,不过,我不在那秘牢中审,我要把人带出来。” “带去何处?”尚书问。 他眼睛转了转,卖着关子没有回答,对着段景忱一笑,满眼狡黠。 尚书离开后,段景忱换了身衣袍准备入宫面圣,太多时日寸步不离,忽然分开行动,心中有些不踏实,临走前想要交代什么,却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交代的,他本事比他从前以为的要大,遇见什么状况都是轻松应对,根本不需他担心。 什么都没说,他只看神情,也了然了王爷心思。 “我知道。”走时他将段景忱送出府门,乖巧道:“我会小心的,不会给王爷闯祸,一定赶在王爷回府之前回来。” 段景忱释然浅笑,给他的是万分的信任,他不主动说,便没有追问他究竟要带那刺客去哪。 目送王爷入宫的马车走远,他也乘一匹快马出了城。 尚书大人走时给他留了一块令牌,到了私牢,负责看守的侍卫见尚书令牌,立刻放人跟他走了。 而那刺客再次见到他,还是下意识惊恐,御花园那夜交手,成了噩梦阴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高手见过许多,可下手如此恶毒狠辣的,却只见过他一个。 他心中是有些抱歉的,早知需得利用这刺客到今日,那晚便不该为了一块乌梅酥将他折磨成这般样子。 他抬起双手,对那刺客道:“别怕,我保证不动你一根手指头。” “你有没有伤害我女儿?” 他笑,“放心,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吧,但没必要的人我也是不会乱杀的,你该说的既都说了,我自不会动你女儿的。” “你要干什么?” “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 灵台寺。 那刺客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自己到庙里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 “嘘——”他背着手,悠哉走在前面,“佛门重地,勿要大声喧哗。” 入了寺庙大门,他不往别处,带着那刺客直奔后山佛塔。 天色有些晚了,来往香客逐渐稀薄,后山石径空无一人。 比上次来时顺利,他直走到佛塔入口,竟未遇见一人拦他。 停下脚步,他朝四周观望了一番,未听见异常的动静,回头对那刺客道:“进去。” 那刺客朝昏暗的佛塔中看了一眼,怀疑问他:“你带我来这到底什么目的,说清楚些。” 他苦笑,“怕什么,这是寺庙,难不成我还能当着佛祖的面害你?”刺客不敢走,他便先行了。 看着他背影,那刺客心想的是,当着佛祖面又如何,你这么残忍的人,未必干不出来。 但也的确好奇他为何带自己来这里,迟疑片刻,刺客跟了上去。 二人脚步落在木阶上,回荡着混重的声响,从第一层往上走,每一层只有经书,没有人影。 一直上到第九层,空荡塔顶,见一僧人背对着他们跪坐蒲团,一动不动地凝神打坐,手脚上皆被枷锁扣着,听见动静也没有动弹半分。 那刺客见此情景,满眼迷惑,不知这僧人是谁,为什么被铁锁锁着。 而身旁的人则是淡定面色,悠然开口,不叫了尘师父,而是说:“又见面了,曹将军。” 曹将军? 刺客听言,浑身一震,惊讶看他,不知他说的是哪一个曹将军。 而看那僧人却毫无反应,仍旧入定。 他一笑,继续道:“我带着您的部下来看您了,曹将军,今日可否赏光说几句?” 僧人还是没有反应,而那刺客却是被吊足了好奇心,他说的是曹铮将军?可是将军不是已经死了吗? 没有询问的耐心,刺客直接朝了尘靠近,想要看看他的模样,确认他到底是谁。 可朝前才迈了一步,那僧人袍袖一挥,一旁的木椅嗖地被内力推过来,挡住了他的脚步。 接着僧人终于开口:“施主认错人了。” 刺客不再前行,而后听到身旁的人叹了口气,遗憾道:“本还想着,向曹将军了解当年实情,替晏林军洗刷污名,没想到竟认错了人。” 他笑容散去,眼角生了一丝寒意,“既如此,那便不打扰了尘师父了,不过,晏林军的人,我可就一个都不能留了,以免,他们继续给太子当走狗……” 话音一落,他猛地出手,扣着身旁刺客的喉咙,将他直顶到了墙上。 虎口发力,那刺客瞬间脸色涨红,额头绷起青筋,长大嘴巴艰难呼吸,想要呼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狠狠掐着他,却不立刻结束他性命,取乐一般折磨他,手臂朝上抬起,让那刺客的双脚慢慢腾空。 “救……救我……” 刺客发出嘶哑的声音,拼命想要掰开他的手,却并没有反抗的余地,而后瞳仁慢慢散开,几乎要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那打坐的人终于起身,快步逼近,一掌击向他手臂。 “阿弥陀佛。” 他转身一躲,松开了手,刺客跌落在地,大口呼吸,半天才喘匀气,第一时间却不是质问为何要杀他,而是去看那僧人的长相。 看清后目色一惊,这僧人容貌全毁,根本看不出原本模样。 可是他体型和身手,实在是…… 刺客撑着站起身,走到了尘面前,难以置信地问:“你真的是曹将军?” 对方双眸看不出情绪,什么也不回答,转身又回到蒲团上。 “曹将军……”那刺客追着到他身后,对着他背影询问:“当年那道撤军的命令到底是为何?是有人误导你还是假传你军令?”胸口起伏着,情绪很激动,当年,说好他们一行人随统帅秦恕从后方突袭敌营,可突然曹将军下了一道撤军的命令,众人以为计划有变,便迅速撤离,而后便是秦统帅遭敌人围剿,殒命沙场,齐军乱了阵脚,险些叫敌人攻破了城墙,再然后,晏林军成了叛国的奸佞,被皇上下令诛杀。
38 首页 上一页 23 24 25 26 27 2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