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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子

时间:2023-08-25 02:00:22  状态:完结  作者:鹿之也

  然而谷雨不知道的是,许即墨是时常出入青楼没错,不过他去那儿,可不是去听曲喝花酒的。

  最初跟着许即墨的几天祁卫也觉得奇怪。这人每每一进醉玉坊,便吆五喝六地摆出一副款爷派头,高调得生怕谁不知道他来了似的。那里的老鸨莞娘似也与他相熟,一见他便热切相迎,娇滴滴挽了他胳膊往楼上引去。

  虽然听世子的活春宫不在自己职责范围内,祁卫犹豫了一下,还是敛了声息悄悄尾随。甫一行至无人处,却见莞娘一秒不敢耽搁地松开手,恭恭敬敬将许即墨请入一间隐蔽的厢房。

  那厢房明显不对外人开放,祁卫跟了好几次都止步于此。最后还是寻了法子自房顶窥视,这才无比讶异地发现,世人口中臭名昭著的草包世子,竟独身危坐在全京城最大的青楼内,捧着一本杜佑《通典》读得津津有味。

  那天回去后他便向虞淮安报告这稀奇之事。原以为对方会跟自己一样诧异,没想到虞淮安沉吟片刻,竟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祁卫是个粗人,实在揣测不来主子们的心思,索性自此以后也不再多问,只安心做好虞淮安交代的事便罢。

  既然许即墨去青楼也不是第一次,虞淮安不明白这有什么重新报告的必要。

  “怎么?今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倒也没发生什么事,只是......”祁卫压低了声音,俯身同虞淮安耳语几句。

  他们做这行的对周遭人事物敏锐得很。近日随世子出行时,他凭着过人的直觉探查到不少意味深长的目光。趁着许即墨去了醉玉坊的空档,他躲在暗处观察一阵,发现一夕之间这京城内的大街小巷似乎埋伏了不少暗桩。他原以为是哪派贼人作乱,随手逮了个落单的一顿逼问,对方却颤颤巍巍从腰间解下宫里的令牌。

  这一问才知,前两日不知是谁传的消息,说有南魏探子混入城中,专做搜集情报、扰乱民心之事。

  这消息虽来的没头没尾,但如今形势本就不稳,边境戍兵蠢蠢欲动,此种情形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梁帝当即派遣暗桩在民间打探,而作为南魏世子的许即墨自然成了他们的首要怀疑对象。

  此事知情之人尚且不多,不过也足以令闻者悚惧。毕竟暗通敌国,哪怕只是“有暗通敌国之嫌疑”,其后果都不是闹着玩儿的。许即墨立场尴尬,这种时候本应更加避嫌,少同外人接触才对。青楼读书已属怪异,何况醉玉坊人来人往耳目杂多,一旦同什么可疑之人牵连上,再被趁机大做文章,届时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思及此,虞淮安默了片刻,冲祁卫一颔首:“知道了,这事我会处理。你去吧,辛苦了。”

  另一边,许即墨正神情严肃地翻阅手中信件,全公公恭敬地垂手立在一旁候着。

  “好,他们做的很好。”许即墨一边说着,一边将看完的信扔入香炉中烧了。“你今日去见他时,可曾叫人看见?”

  全公公答:“应该不曾。奴才特地拐了好几条街,确定没人才敢去见的他。”

  “那就好。”许即墨眉头紧锁:“近日孤总觉身边有人暗中监视。此人当该是个高手,连孤都无法精确锁定他的位置。”

  “如今一步都错不得。如果是孤的错觉还好,如若不是......我们万万担不起这种风险。”他沉吟片刻,“你且去知会韩原,三日后孤会再引那人出来,届时务必将他活捉。孤倒要看看,是谁要跟孤过不去。”

  “是。”

  全公公想象了一下若真有这么个人,不管对方是谁派来的,倘使被发现他们在暗中做的种种......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正在这时,紧闭的门板“叩叩”响了两下,一道熟悉的人声在门外响起:

  “即墨,我能进来么?有事同你说。”

  屋中主仆二人闻言皆是一惊。此前虞淮安从未踏足过许即墨的私人领域,故而他们平日在家时也不太设防。这要是直接放虞淮安进来了,万一叫他看见什么不符合许即墨一贯的“草包”人设的东西,那该如何是好。

  许即墨一把将桌上排着的一众话本小说春宫图等等推倒在桌面,将方才他真正在读的兵书完全掩埋在底下。

  他扬声喊了句“稍等,我在更衣!”又快速将几个略显高雅的物什藏起来,这才迎虞淮安进了屋。

  许即墨住的侧殿名为听雨楼,与虞淮安的寝殿停云轩相隔不远。据说二者和侯府中所有的匾额一样,皆是虞淮安少时亲自取的名题的字。自从许即墨搬进来,虞淮安还是第一次造访。里头仍沿袭着此前风雅古韵的装潢,只是多了些许私人物品。他下意识扫视一圈,却偶然注意到香炉未盖,里头堆了些堪堪熄灭的灰烬,看样子绝不像是香料烧出来的。

  虞淮安的目光一掠而过,又回到许即墨身上,见方才喊着要更衣的人分明同早上出门时穿的是同一套。

  “怎么了哥哥,”许即墨不动声色地前移一步挡住他的视线,脸上露出他一贯的乖巧笑容:“找我有什么事吗?”

  还真是,有事叫哥哥,无事虞大人啊——虞淮安在心底暗叹一声,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施施然绕过那香炉,走到许即墨书桌前坐下: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想着你住过来也有不少时日,来看看你住的可还好,这屋中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嗯......你这书桌是我前些年的旧物,瞧着有些磨损了。是不是该给你换一个?”

  “......”许即墨看着被不堪入目的市井闲书堆满的桌面,不知他从哪里又瞧出来磨损了。“没有没有,我用着挺好,不必麻烦了。”

  “不麻烦,换了好。”虞淮安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拨弄桌上的话本,说出来的话却惊人:

  “明日就叫谷雨去打听打听,换个同醉玉坊三楼暗阁中一模一样的,你用着舒心,便也不必日日瞒着人往外跑了。我瞧着,也怪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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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暗中指点

  他这话说得隐晦又尖锐,几乎是在明示自己已知道了许即墨“明装草包,暗地学习”的行径。许即墨听到那句“三楼暗阁”时心脏狠狠跳了一下,面上倒是故作一副疑惑的样子:“什么暗阁?哥哥突然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啊——难不成,哥哥是听人说我去了醉玉坊,生气了?”他小嘴一瘪,委屈巴巴地求饶,“对不起嘛哥哥,我只是太无聊了才去找那些姐姐们玩。只是听了曲玩了骰子,别的什么都没有做!连酒都没喝!你不要生气,要是哥哥实在不喜欢,我、我以后少去就是了......”

  既是哄人便该说“不去”,说什么“少去”啊......连说谎都不能说得有诚意些。虞淮安忍不住腹诽。他本意是想同许即墨打破隔阂摊开来说,毕竟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老这么阳奉阴违的也没意思。如今见许即墨对自己如此戒备,他也只好作罢,叹了口气讲明来意:

  “我没有生气。你去哪里......我也管不着。我来是想告诉你,近日京城出了些事,陛下正派了暗哨四下寻找行迹可疑之人。我相信你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但这段日子你还是莫去街上闲逛的好,省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你若嫌在府中无事做,明日起便来替我收拾书房吧。”虞淮安平心静气地说完,从桌上一片狼藉中精准地捻出许即墨藏起的那本兵法,递回给他:“吴永义的......《兵法》?”

  他摇摇头:“你若读过前代史便当知,吴永义此人阴险暴戾,用兵徒重诡谲,不过是险胜几场,根本配不得良将之名。他写成此书后不出五年,便死于自己副将之手。此类小道偏颇不足学,你若当真想学兵法,明日来我房中,我自有好书与你。”

  能说的都说了,虞淮安自谓仁至义尽,对方领不领情是对方的事。他起身行至门口,终于还是没忍住顿了脚步,微侧了头,语气淡淡的:

  “我以为你明白,在我面前你用不着这样。”

  许即墨望向那人微微逆光的侧脸,莫名从中读出了些许失望的意味。

  ——用不着这样?这样是哪样?

  然而还不等他答话,虞淮安已转头离去了。

  许即墨蹙了蹙眉,强压下心底那点异样的情绪,对全公公冷笑一声道:

  “孤现在兴许知道,监视孤的究竟是谁的人了。”

  同虞淮安闹得不快归不快,他吩咐的事总归还是要做的。第二天一早,许即墨就乖乖站在了虞淮安书房门口,估摸着这人将要如何整治他。哪知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倒是芒种来传的话:“大人一早有事出去了,说您来了直接进去就行。”

  这书房许即墨来过许多次,通常都是闯了祸来挨训的。虞淮安颇爱整洁,书房也一向有专人打扫,许即墨站在屋内环视一圈,怎么也看不出到底还有哪里是需要他动手的。

  他索性一屁股坐在虞淮安惯常坐的位置上,见那书案收拾得整整齐齐,唯有右手边码着两本书,像是有意摆在那儿的。

  正好闲着无事,许即墨随手拿起上面那本,赫然看见“司马兵书”四个大字。想起虞淮安昨日说的“有好书与你”,他不禁心头微动——怎么说呢,就好比你拿着木棍与敌人决斗,敌人却突然指出你的武器不好,还顺手送给你一柄尚方宝剑一般。自己固是得了好处,却总叫人心底怪不安的,不知对方又在耍什么伎俩。

  再看另一本,却是部再常见不过的《春秋》。这书许即墨读过,里边记的不过是些史实。他撇撇嘴,心道这虞淮安还真是迂腐,连读的书都这么无聊,还不如他钻研些奇门遁甲六十四卦之类。他抱着这样的心态翻开那书,里边却赫然夹着书笺一张,上边风骨铮铮,是虞淮安的字迹:

  “经者,治世之常道也。《诗》以察民风,《书》以言政事,《易》以知阴阳,《礼》以肃纲纪,《乐》以和人心,《春秋》以辨邪伪。六经既达,则不可不读史焉。世之良史有四,曰《通鉴》、《通典》……”

  许即墨大略扫过,眼神却逐渐认真起来。这一封书笺上洋洋洒洒数千字,与其说是一篇文章,倒不如说是替谁开了张书单。从经史到地理、军事,再到财政、外交,乃至诗歌、辞赋、散文、志怪小说一应俱全,而一一列出其流派之最精者,以三言两语概括其宗旨。

  若不是亲眼见了这封书笺,许即墨决想不到虞淮安竟有如此学识,他也才不过二十四岁,读过的书竟可以媲美许多钻研一生的老学究了。他已暗示得如此明显,许即墨就是傻子也已明白所谓“打扫书房”不过是个幌子,虞淮安是在对他暗加指点,又给他提供了一个可以安心读书不怕被旁人窥探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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