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苏公公意料的是,太子这次似乎是真动了怒,任虞淮安从早跪到晚,也不见他出来露一面。 *** 晚间用膳的时候,天空中悠悠飘起了雪。 虞淮安轻轻眨了眨眼,没能眨掉落在睫毛上的细小雪花。 他在雪地里跪了太久,久到身体各处好似都失去了知觉,只有咳嗽时牵起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裴钰说明天要处死许即墨。明天就...... 虞淮安看了看已然暗下去的天色——距“明天”不过几个时辰。天亮之前,他还会再见我吗?就算我求他,他真的,会放过即墨吗? 或许......裴钰说要他时,自己不该反抗的对吗?若是现在进去求饶挽回,一切还会好起来吗? ............ ...... 今年的冬天真的太冷了,冷到虞淮安的心脏都木然起来。 “咳咳、咳咳咳——”喉间不由自主地爆发出一阵咳嗽,虞淮安终于忍不住捂着胸口躬身,一只手无力地撑在地上。 突然有谁从旁扶住了他,并不雄浑的声音满是焦急: “......大人,大人!!” 虞淮安恍惚了好一阵,失焦的视线勉强能看出对方的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耳朵却像塞了棉布一样,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 他胡乱地向前摸索两下,冰碴子似的触感给苏公公冻得一哆嗦。 “你......你说什么?” 虞淮安努力地组织着语言,却是气若游丝。 苏公公此时也见出他状态不对,慢声慢气地又重复了一遍: “殿下已收回成命,虞大人可以回府了。” 说完怕虞淮安不信,又赶忙从怀中掏出太子令牌给他看。 “......” 虞淮安愣愣地看着那块令牌,随着尚未完全归位的五感,艰难缓慢地消化完了这条讯息: “收回......成命了......?哦,那、那要去拜谢太子。” 苏公公一听,赶紧拦住他:“您可快别去了,若叫殿下看见您将自己搞成这幅样子,说不准又该发火了。” 虞淮安心道就这样回去于礼不合,却也知自己这身体已是到了强弩之末。他默了片刻,终是垂眸点了点头。他任由苏公公搀扶着起身,动作到一半却蓦地白了脸。他几乎是用尽了全部毅力,才忍住没有失态地出声呼痛,不得不在苏公公关切的眼神中抱歉地扯了扯嘴角: “实在对不住。我好像......动不了了。” *** 雪地里跪了这么一遭,虞淮安的衣裤都已湿透了。尤其是膝盖以下,一抖掉落一地冰碴子。苏公公引着他在偏殿炉火边坐了会儿,目光瞥到他被扯得凌乱不堪的衣服,自作主张地取了裴钰的旧衣裳,让他换上。 经此一遭,虞淮安本不欲碰裴钰的任何东西。直到经苏公公一提醒,这才注意到自己破开的领口,登时双颊一红,这才明白门口那些侍卫为何用那种复杂的眼光看自己。 苏公公本欲虞淮安多留一会儿,好请太医来给他瞧瞧。虞淮安却急着回去,待得双腿行动如常便挣扎着要起身。苏公公还待劝阻,他却坚定地摇摇头,眼底缱绻的情意几乎将那张苍白的脸氲出了一丝血色: “不了。家里有人......等我回去的。” 【作者有话说:最近真的超~~~~级忙。希望大家能多多收藏推荐,鼓励一下小透明写手的心情~~~~(>▽<)】 更多优惠快去下载寒武纪年小说APP哦(MjkzNDA2Mi4xNjkyMDM4OTgz)支持寒武纪年小说网(https://www.hanwujinian.com/)更多原创耽美小说作品和广播剧有声剧等你来享受!
第53章 你是我的 好不容易抵达侯府时,已是入了夜。 虞淮安不知许即墨睡着没有,纠结半晌还是决定悄悄去看对方一眼。虽说侯府中下人向来做事周到,但虞淮安今日在东宫罚跪时,总也忍不住担心自己不在有没有人按时替他送饭、朝中有没有人前来找他麻烦之类。 路过宗祠时门外围着的一圈侍卫齐刷刷向他敬礼,他漠然地一点头,强撑着一身病骨朝里走去。 其实许即墨在石室门外看到的那些侍卫还只是一部分,若他真心想逃,纵是杀得了里面那些,也一定会被宗祠外面守着的人抓住。这些侍卫皆是裴钰派遣而来,表面说什么辅助看守许即墨,实际上就是对虞淮安不放心,怕他顾及私情而心软。 本以为这个点许即墨已经睡下,没想到走近了看,石室内灯还亮着。虞淮安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却又在敲门前顿住,用力揉了揉冻僵的脸颊,试着挤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温柔笑意。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许即墨正对着门盘腿坐在床上,竟像是在等他一般。 纵使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这一刻虞淮安的心却不可避免地温热起来,好似这人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能够给他以力量。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呢?” 虞淮安温声问他,神色一如往常。 “你去哪儿了?”许即墨木着脸反问。 虞淮安隐约听出他话里有一丝不快,然而此刻他太累了,实在没有心思细究,随口编了个借口道: “唔,有点公事要忙。你呢,今天过得还好么?” “......忙公事?” 许即墨并未理会他的寒暄,却是冷冷地笑了开来: “在裴钰府上,忙公事?什么公事要你忙到半夜三更偷摸着回来,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这就是你所谓的,忙公事?” “虞淮安,你能耐了啊。” 说到最后,他甚至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今早虞淮安走时脸色不大好看,许即墨本还担心裴钰是要来找他们的麻烦。虽然许即墨不乐意被拘在侯府里,但不代表他就不知道,自己能在时局动荡的情形下悠然自得地待在这里养伤,虞淮安为之背负了多大的风险与压力。 不得不说,许即墨如今对虞淮安的感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他还清楚记着虞淮安陷害他入狱的仇,这笔账是一定要算的;可另一方面他又不愿虞淮安在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那里受委屈。也不知道是何种微妙的占有欲在作祟。 于是他心神不宁地等了一早上、一下午,到了晚间终于绷不住向前来送饭的婢女打探虞淮安的消息。一问才知,虞淮安自上午入了东宫,到现在还没出来。虽然知道虞淮安倍受宠爱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但许即墨总还是有些放不下心来。 他几乎是浑浑噩噩地熬了大半天,又等虞淮安等到深夜。方才听见细微开门声的那一刻,他简直百感交集,暗地里松了一大口气。可随着虞淮安走近,那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完便又梗在了喉咙里—— 他先看见虞淮安恹恹的神色,再认出他身上穿的裴钰的外袍。不止外袍,似乎连贴身的中衣都大得不像他自己的,松松垮垮的领口下露出一小截锁骨,带着红肿暧昧的咬痕。 许即墨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啪”地断裂了。 再回过神时,他已揪起虞淮安的衣襟,目光死死盯在他脸上,一字一顿道: “你和裴钰......睡了?” 虞淮安“唰”地一下变了脸色。 许即墨却以为他是叫自己说中了,整整一日的担心焦虑此刻尽数转化为无名的怒火,甚至好似还夹杂着一丝苦涩至极的妒意。他气极似的点点头,下一秒一言不发地揪着人往盥洗室的方向拽,力气之大叫虞淮安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他打开盥洗室的门,揪着虞淮安往里扔。虞淮安被他的粗暴行径弄得头昏眼花,对方甫一松手,他便惯力使然“砰”地向前栽倒在地上。 “你......咳、咳......做什么?!啊、疼——!!” 虞淮安痛苦地喘了两声,眼前金星还没散尽,便又被人拽起来,强硬地按在木桶边沿。领口“呲啦”一声被撕开,一双大手粗暴地开始清洗被裴钰咬过的地方。 并不温热的水浇得虞淮安一个激灵,他本能地去抓对方的手,却听见许即墨暴怒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虞淮安,你真够可以的。我为你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结果你他妈的跑去和别人做那种事??!” “你贱不贱啊,离了男人不行是吗??!怎么,因为我这段时间没碰你,你他妈忍不住了?”他一把拽住虞淮安的头发,逼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想挨操早跟我说不就完了,就裴钰那样的,他能满足得了你?” “不,不是,我没有......你放开我!”虞淮安拼命摇头,想要逃离许即墨的束缚,“我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做......你放开,我不要同你在一起,让我回去——!!” 那句“不要同你在一起”一说出口,他好似看到许即墨顿了一下。他此刻无暇多想,拼尽全力地推开对方,忍着浑身痛意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哪知没跑几步,手臂忽然猛地被人从后一拽,他一个重心不稳,再度狠狠摔到地上。后脑勺重重在地面一磕,两眼一黑差点没将他疼晕过去。 “救......我......” 他明明睁着眼,却又什么也看不见,徒劳地喘息着,如一条将死的鱼。再缓过神来时,许即墨已毫不费力地将他上身衣衫剥了个干净,解下腰带在两手一捆,逼着他高举过头顶。 “逃什么?”许即墨猩红着眼问他,“你不是喜欢我么。” “不,不......!” 虞淮安挣扎着后缩,脑中不合时宜地浮现起裴钰对他的所作所为,第一次对面前的人感到害怕。 “不?” “不喜欢我了?” 许即墨却好似误会了他的意思,肉眼可见的怒气更炽了。 “那你喜欢谁?裴钰吗?”许即墨抚上他的下巴,那里有一块明显的淤青,是裴钰捏出来的。 “看不出来,你原来喜欢他这种又掐又咬的?那你早说啊,我又不是不行——”他恶劣地摩挲了两下虞淮安细嫩的皮肤,手向下探去。 他与虞淮安好歹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一碰便知对方并未说谎,他确实不曾与谁发生过那等亲密关系——至少,没做到最后。 许即墨心下稍安,可还是不满意——不论如何,虞淮安颈上的咬痕是真实存在的。 虞淮安说,他们是在忙公事。可到底是什么公事,都能让人抱着脖子啃一块儿去了??许即墨越想越气。这种事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还发生过多少次?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最最不能容忍的是,虞淮安一边说着喜欢自己,一边却又让别的男人触碰。 一想到这他嫉妒得几乎发了狂,决心要让这朝三暮四的人长点记性。他不顾身下虞淮安的惨叫与他融为一体,附在他耳边宣誓一般: “——看清楚了,你是我的。” ...... 虞淮安将嘴唇咬得死紧,失神地仰面望着上方,只觉得那巨大的痛楚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碎了。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要这样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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