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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子

时间:2023-08-25 02:00:22  状态:完结  作者:鹿之也

  “那人是你手下吧?听说还挺忠诚的,不知看着他被你害成这样,你心里什么感觉?许即墨,这还只是开始。你既敢在孤的地盘胡来,便要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不只是你旁边这个可怜虫,孤要让所有心怀不轨的南魏探子看看,替你做事是什么下场!”

  许即墨暗暗攥紧了拳。他想起与韩原练剑的那些时光,想起龚子卿陪他念书、绛珠替他织衣、醉玉楼的莞娘冲他行礼,说感谢他救她一命,来日定当相报......

  许即墨再抬起头,眼里只余彻骨的阴寒:

  “你以为那些人的生死,我真会在意?”

  他分明说着不在意,神色却无端叫裴钰背后汗毛倒竖,仿佛碰了那些人便会被碎尸万段似的。许即墨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只以为裴钰是被自己的无情无义吓住了,不禁有些好笑:

  “怎么,难道没有人教过你,要坐稳太子的高位,最忌讳的便是懦弱重情?”

  他毫无预兆地起身抓住栅栏,手脚上的镣铐哗啦作响,将一尺相隔的裴钰吓了一跳:

  “裴钰,你且等着。你我相争,输的一定会是你。”

  “——因为我什么都不在乎。”他眼里带着狠戾的笑,那么可悲的事情从他嘴里说来竟像是好事一桩:

  “我什么都不在乎......所以,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

  裴钰走后又过了几日,韩原病得越来越重。

  狱卒见从他嘴里撬不出什么来,索性将他遗忘在脏污潮湿的牢房里自生自灭。大量失血与内外伤得不到及时医治,裸露在外的伤口感染发炎,持续的高烧与疼痛将他折磨得形销骨立,哪里还复从前仗剑天涯的豪气。

  许即墨眼看着韩原的生命一点点流逝,时隔多年再一次体会到那种彻骨的无力与绝望。他多次放下身段祈求狱卒“救救他”,得来的却是一句轻描淡写的鄙夷。

  后来韩原几乎没了清醒的时候,整日高烧昏睡着,嘴里翻来覆去说些胡话,大多数都同龚子卿有关。许即墨听着心酸,只能徒劳无功地握住他的手,祈祷他“再撑一会儿”。

  这日许即墨实在熬不住睡过去了一会儿,醒来时却见韩原睁眼望着他,一双眼亮如星辰。许即墨心里“咯噔”一声,比起相信奇迹使得韩原自愈,他更担心是另一种预兆。

  “你......”他开口,嗓音粗糙如含着砂砾,“你感觉怎么样?”

  韩原摇摇头,甚至还有心思哑着声音同他开玩笑:“刀光剑影里走过来的人,这点伤能怎么样。倒是您,一身细皮嫩肉的居然撑到了现在,真是不容易。”

  许即墨没忍住,被他逗得一笑:

  “跟孤‘共患难’了一遭,就没个尊卑了是不是。”

  韩原“哈哈”两声,见许即墨眉间忧虑未散,语气便又正经起来:“殿下,您别总皱个眉头。”

  许即墨一怔。

  韩原接着道:“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当年来北梁时,您还只是个孩子,却总是板着个脸思虑重重。只有在跟我比剑输了闹脾气时,才隐约有那么点小孩儿该有的样子。”他眼角带笑,像是回忆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所以我那时候就总是故意下狠手让您出糗,看您气哼哼又不承认的样子,特别可爱。”

  椒ⒸⒶⓇⒶⓜⒺⓁ汤

  “其实哪怕是现在,您也只有二十出头而已啊。”韩原叹了口气,“我知道身份使然,您不得不殚精竭虑,顾忌得太多,能相信的却很少......咳、咳咳......我这么说也许是多管闲事,但我希望您有时也将自己当作有血有肉的人看,而不是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作为谋夺天下大局中的一步棋。”

  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他明显有些体力不支,转过头咳了一阵,嘴唇又灰青了几分:

  “我忠诚于您,不只因为您是暗卫营的主子......更因为您身上有足以让我信服的品质,是我韩原认可的、值得追随之人。我想子卿、莞娘、全公公他们也是一样的。”

  “士为知己者死,我还有什么遗憾呢。”他故作洒脱地笑笑,眼里却隐隐泛起泪光,“只是可惜,见不到子卿治好眼睛的那一日了......”

  许即墨喉头一哽,那句“会见到的,你不会死的”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猜的没错,说完那番话后不久,韩原就一副累极的样子复又昏睡过去。许即墨一直煎熬辗转到后半夜,却再也没等到他醒来。昏暗中他见韩原嘴唇微动,似是在说些什么,俯下身却只听到一句:

  “子卿啊......”

  “今年除夕,我可能回不了家啦......”

  许即墨怔然抬头望向高墙上唯一的窗,隐约看见夜色中白花点点。

  ——啊。他恍惚地想,年关将近了。

  ***

  韩原死在了这一年的第一个雪夜。

  而龚子卿,还是没能听到他的告别。

  ***

  韩原死后,许即墨守着他冰冷的尸体呆坐了一天一夜,忽地就陷入某种压倒性的自我怀疑之中。

  并非是他承受不了如今的惨境,与之相反,许即墨从不轻敌,每次行动前都做好了迎接失败的准备。他只是突然有些迷茫,像是一直以来引领他前行的宏图伟略突然失去了意义。

  与历代所有帝王一样,他曾坚信自己的国家是正统,他国则是异端。倾覆北梁取而代之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为此利用、牺牲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一切,也在所不惜。可前有虞淮安教他“天下是百姓的天下,谁做帝王并不重要”;后有韩原为了成全他的“大业”惨死在他面前,许即墨突然就有些不确定,迄今为止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还有没有必要继续。

  说来也怪,韩原死后竟再没有大理寺的人来找许即墨的麻烦。不仅如此,天牢里其他的犯人也无人问津,简直就像......京城哪里出了什么大事,大理寺忙得没空搭理他们似的。

  ***

  没想到,还真叫许即墨一语成谶。

  许即墨入狱没两天,向来体魄强健的梁帝,病了。

  起初他以为只是普通的风寒,全然没放在心上。谁曾想过了几天,头痛乏力的症状愈发严重,当晚批奏折时更是咳了血。这下可把一众宫人吓得不轻,召了太医前来看诊,却也什么都查不出来。梁帝修养两日也不见好,再上朝时居然两眼一黑,公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从龙椅上栽倒下来,惊得堂下一片哭喊声,好不热闹。

  这下整个太医院倾巢出动,几大元老轮番把脉。原以为是某种前所未见的疑难杂症,太医们寻书问典,却仍没有一丝头绪。正当众人一筹莫展时,有一见多识广的老医师却大胆猜测——

  陛下患的不是病,而很有可能是中了一种名为“若樨”的毒。

  这若樨原是生于荒漠的一种植物,寻常观赏皆是无害,唯有其花蕊带有剧毒。而书中记载的中毒之状,便与梁帝症状颇为吻合。虽说如此,这“若樨之毒”也不过是老医师的一番猜测,毕竟这花不生于北梁,许多精通药理的人都是闻所未闻。更何况谁下的毒、何时下的毒、又是怎样下的毒,众人一概不知。

  事情发展至此,便已从太医院的职责扩展到大理寺的管辖范围了。

  许即墨在天牢里混吃等死的日子,大理寺上下正忙着翻遍整个宫中,企图找出若樨的踪迹。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大理寺的地毯式搜索下,罪魁祸首“若樨”终于暴露踪迹——以微不可见的粉末形态,残留在以往群臣上呈的奏折里。

  线索至此又断了。那些奏折堆叠在一起,早分不出源头。谁都有可能,谁都有机会。

  一时宫中人心惶惶,既担心自己牵连上“谋反”的罪名,又担心自己也神不知鬼不觉为那毒粉所害——为官之人每日接触的文书奏折不计其数,谁知道里头有没有下过毒的。

  这样查下去不是办法,虞淮安于是同那老医师寻了记载有若樨花的古籍来。没成想,看见书上寥寥几笔绘出的图鉴时,虞淮安却“唰”地一下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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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两败俱伤

  宫中人多嘴杂,“梁帝中毒命不久矣”的消息不知怎地也在天牢犯人中流传开来。

  这日许即墨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数着墙砖的数量,忽听得两声轻微的响动,狭小阴暗的牢房门前停下一片夹杂着药味的雪松香。

  这味道他闻过很多次,在擦身而过的衣角、在停云轩的午后、在抵死缠绵的夜晚,那香味娉娉袅袅,在他察觉以前,早已沁入了他的心房。最后一次闻到这香味还是在听雨楼前,那个背弃了他的人用一种似哀似怜的眼神,任旁人将他的尊严碾碎在脚下。

  许即墨数数的手僵了一瞬,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低着头仍旧装作未察觉到来人的模样。

  虞淮安也未出声,定定地隔着一道铁栅栏在原地立着,拢着衣襟看了他一会儿。

  许即墨瘦了很多,下巴冒出来些许青色的胡茬,裸露在外的脸颊与手指伤痕未愈,更不用猜那血污的衣裳下边曾是怎样一副皮开肉绽的惨状。虞淮安心中一颤,不忍似的别开眼,轻轻唤了句:

  “即墨。”

  他都出了声,许即墨再想装没看见也得看见了。他眉毛一挑,露出个恰到好处的惊疑表情:

  “哟,这不是虞大人么?——稀客稀客,有失远迎。”

  虞淮安被这明显带着讽刺意味的话噎了一下,原本打了许多遍的腹稿却突然失去了效用。他无措地张了张嘴,登时也不作声了。说实话,他希望看见许即墨处于何种境况、听他对自己说些什么,自己又是以何种身份来的——这些问题连虞淮安自己都回答不上来。

  他在看着许即墨的同时,许即墨也正在打量着他。

  明明被拷打被监禁的是许即墨,虞淮安瞧上去却比他还要憔悴三分。寻常人家穿夹袄的日子,他却裹得里三层外三层,最外边还要罩上厚重的狐裘。尽管如此还是遮掩不住他过分清癯的身形,巴掌大的脸被玄色狐裘衬着,苍白不似人间。他在原地站得久了,身上那股清苦的中药味便抑制不住地发散出来,几乎要盖过他身上原本的清香。再加上他喉间时不时压抑不住的咳嗽,许即墨有理由怀疑这人前不久刚刚大病过一场。

  看来,抓捕有功、加官进爵的虞大人,最近这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他有些幸灾乐祸地想。可不知怎的,心底却没有想象之中高兴。

  看着眼前冒着风雪带病前来的虞淮安,许即墨忽地就生出了一星半点的好奇,想听听他专程来到这里,是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当然,无论他说什么,自己也没可能原谅他就是了。

  正想着,虞淮安轻轻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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