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也不要太担心,太医会照顾好父皇。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年末你还病了一场呢,千万照顾好自己。”楚彦老成地说道,又凑近仔细在我脸上看了看,“咦,哥你的嘴唇怎么破了。”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感到咬破的下唇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这是在父皇寝宫时,为了憋眼泪咬破的。 楚彦说着伸出食指,向我的嘴唇探过来。我忙捂住唇向后退了一步。 他立刻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我委屈地叫了一声:“哥……” 我认真地说:“我是有家室的人,你不能碰我的嘴唇。” 楚彦说:“哥你也太偏心了吧,你认识我多久了,你认识他才多久!” 我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他:“这不一样,等你遇到你的那个人,你就会懂了。” “切。”楚彦不以为意,语气倒是越来越委屈,“哥哥去了灵山两月有余,根本没想着我。好不容易等你回来,进宫一趟却也不来找我。想来哥哥心里是没有我这个弟弟了。” 他垂着头,像是真的委屈了。 我着急了,忙说:“不是……” 我的仙人和我的弟弟,是不同的人,却都是我重要的人。这话堵在喉口,我却不知如何向他解释。 楚彦却一下子笑出声了:“逗你的。我当然知道哥哥心里有我这个弟弟。” 他顿了一下又说:“那哥快出宫吧,让他给你上药。” 那抹身影浮现在脑海,思念一下子涌了上来。我向楚彦告别,匆匆离去。 迈出宫门前,我仔细地擦干净眼周的泪渍,确保看不出痕迹。这两日我情绪不好,时常掉眼泪说胡话,季明尘照顾了我一路。我不想再让他担心。 王府的马车静静地停在宫门外。 上次我跪了一下午,晚上踏出宫门,等待着我的也是这辆马车。车中人似有所感,掀帘下了马车。 我又虚弱得走不动路了。 季明尘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我的眼睛处,又落在我的嘴唇上。他没有说什么,揽着我上了马车。 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唇上,他的舌尖舔过我咬破的下唇,轻轻吮吸。我嘶了一声,仰起头和他贴得更紧。 唇上的血迹被他用唇擦干净了。 他放开我,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药瓶,为我擦药膏。药膏擦上去,凉凉的,带着薄荷的清香。 马车向前驶去,他没有说话。 我抱住他的手臂,枕在他肩上,侧头看他。他好看的薄唇轻轻抿在一起。 我摇了摇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揽过我的腰,下一瞬,我便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眼神复杂地看向我,声音有些紧绷:“为什么要背着我哭。” 我怔了一下,原来他还是看出来了么。我说:“我怕你嫌我烦。” 我凑上去笨拙地亲了亲他:“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没有生气。”他捧住我的脸,认真地说,“我说过,你可以和我说任何事情,你永远不需要在我面前伪装什么。” 他眼神深沉,像遮了一层云雾,让我想起那日水雾缭绕的温泉,温泉边他那如雪中劲松的身体。 可那一天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没有一刻不想念他。 我说:“还想要。” 我们的眼眸近在咫尺,他立刻读懂了我的渴望。 “在哪里?”他直接了当地问。 我傻看着他。 “这里,还是回府?” 一股血气直冲天灵盖,身体立刻有了反应。我晕乎乎地栽倒在他肩上,被他这句话迷得全身发软。 “可是……我没有力气了……”我挂在他身上,声音都发软,“动不了……” “我来动。”
第30章 曲径 我望入他的眼睛, 意识到他不是在说笑。 可从小接受的教育,那些关于礼义廉耻的字眼涌入脑海。我强忍着悸动,说:“可是……这里不行……” “为什么这里不行?”他反问。 那晚在千年大榆树上, 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那时候他说, 没说不行。 是啊,榆树上都可以,马车上为什么就不行。 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无论我想要什么, 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都会去摘给我。 我难耐地嘤咛了一声,攥紧了他的衣服, 用滚烫的脸蹭他的脖颈。他低头吻我的耳根,我全身颤栗, 口中吐出不成言的字句。 我们贴得这样的紧, 深谙彼此身体的变化, 一样的灼热, 一样的渴望。 他的手抚过我的腰,开始解我的衣服。我抓住他的手臂, 用尽毕生所有的克制力, 才堪堪推开了他。 我说:“不行……” 他微蹙起眉,不解地看着我。 “上回就害你生病了……”我艰难地找寻着理智, 不知是在说服他还是在说服自己, “先回府, 点上热炭, 房里暖和。” 我说着与我想要的完全相反的话。我想马上和他亲近, 却被理智制止。上次他病了一整夜, 我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飞上云巅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快乐, 可若每次都要以他生病为代价,那我宁愿不要那快乐。 季明尘微微一愣,随即无奈地笑了起来。他帮我拢好衣服,又帮我理了理弄乱的发,低声说道:“傻子。” 马车转过一个路口,缓缓停下,王府到了。 我被灼烧得浑身无力,宛如一滩烂泥,没骨头似的靠在季明尘怀里。我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哼哼:“不想走正门。” 不想被小厮和侍卫看见。 他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抱着我起身。我只觉得身体一轻,便像落叶一般,从车窗而出,轻飘飘地落在了大街上。驾车的小厮丝毫没有察觉。 身体腾空而起,季明尘抱着我一跃,站上了王府又高又厚的围墙。又是几个跳跃,穿过后花园,穿过书房,向卧房去。 他似乎和我一样的急切。因为他搂着我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呼吸急促,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边。 终于到了卧房,他带我破窗而入。 我们同样的急切,落地时站立不稳,黄花梨木的窗户被砸出巨响,惊动了门边的人。 门边的人猛然回过头,张大嘴正要尖叫,看见我后又硬憋了回去。 春梨满脸吃惊:“……王爷?”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抱着我的季明尘,讷讷地说:“王爷为何不走正门。” 一阵风吹来,身后的窗户摇摇欲坠,终于寿终正寝,落在地上发出巨响。 我尴尬地对她一笑,简直无颜面对姑娘家清澈的眼眸,便用手指悄悄戳了戳身后的人。 季明尘沉稳的声音响起:“麻烦准备浴桶。” 春梨恢复了平静,甜甜地一笑,退下了。 很快,双人大浴桶送了过来,水汽弥漫,水面上浮着一层玫瑰花瓣。 春梨手捧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檀木盒。她目不斜视地把檀木盒放到桌上,冲我一福身,微笑着说:“请王爷慢用。” 她红着脸离开了。 我疑惑地拿起檀木盒,里面是淡白色的脂膏,有一股很隐秘的香味。膏体抹在手心便化成液体,不知是做什么用的,但应该不是吃的。 刚想问,却见季明尘脸红了,不自在地捻着浴桶中的玫瑰花瓣。 于是,我就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恍然大悟。 季明尘却突然开口:“不用。” 我纳闷地说:“为什么。” “……反正不用。”他别开了脸,不愿意多说。 很快我便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确实用不着了。 温热的水波荡漾,我像是躺在柔软的泡沫中,一点也不想动弹。 季明尘帮我擦身体,我们视线交融,暧昧在水雾间流淌传递。 水面厚厚的玫瑰花瓣遮住了视线,看不见水下面。 我痴迷地看着他。玫瑰花瓣沾在他肩上,连打湿的发尾上也有,说不出的动人。 他变成满怀凡心的仙人了。 我看他看得入了迷,就在我毫无防备之时,他那只稳定的手,垂入了水下。 我被雷劈似的不会动弹了,呆望着他,瞠目结舌。 他……他居然!怎么可以…… 他依旧懒懒地靠着浴桶,甚至抬眸冲我一笑,那笑里是明晃晃的戏谑。 他的姿势很正经,像在悠闲地泡澡。可只有我和他知道,在被玫瑰花瓣遮盖得密不透风的水面下,他的手在做些什么。 那只手修长骨感,握剑时的动作优雅极了。 此刻,他仍是优雅的,不紧不慢的。 我靠在浴桶边上,全身软得像煮得烂熟的面条。大口喘气,瞪大了眼看着他。 我快要晕过去了。 我的双眸失去焦距,什么也看不见,只剩雾一般的人影。下意识抓紧了浴桶边缘,徒劳地睁大眼睛。 他深深地望着我,勾唇一笑,声音沙哑:“好了。” 我不受控制地惊叫出声。 宛如被山顶泄洪冲倒在地,被扑面而来的雨夹雪糊住了眼睛。我脑子一片空白,口中胡乱说着无意义的话。 不知是雾气还是泪水,氤氲在眼前,我眼前的景色扭曲了。 我苦苦地哀求。 “不行。”他说。 他任我从悬崖坠下。 我灵魂失重,几近晕厥。稍缓片刻,我抬起泪湿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凑近我,声音低沉沙哑:“我怎么办?” 我一下子又精神了:“我还可以。” 他目光深深,轻声中带着蛊惑:“还记得多少?” 温泉池边他教我的事情,我其实全部都记得。可是我撒谎了,我说:“不记得了。” 我想让他再教我。 他简直像是最好的太傅,身体力行,手把手地教学,那样的耐心和包容,我爱极了那份温柔。 还有便是,我实在没有力气动了。 他的手让我连骨头都酥了。 他没有拆穿我的谎言。 那檀木盒里的东西确实没有派上用场,温软的水流便是最好的媒介。他没有上回那么痛了。 我放下心来,吻着他优美的下颌线,不时用牙齿轻轻啃咬。 他再一次地带着我,去往那曲径幽处。庭院深深,草木繁盛。偌大的天地间,只有我们两人。我想沉溺于此,永远不出去。 水渐渐凉了,我的嗓音也哑了。 烛火熄了,纱帐也垂下了。 第二天,我去父皇的寝宫探望。 父皇依然虚弱,但精神好了一些,他微笑着问我:“有喜事?” 我说:“日常的事。” 昨日我几近崩溃,先是大哭一场,后又发泄似的对季明尘提出想亲近。他温柔地包容了我的情绪,经过一夜的安抚,我的情绪好了许多,虽然仍会担忧,但不会再轻易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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