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公凑近了,毕恭毕敬:“您跪了多久搓衣板?” 段栖迟的脸色阴晴不定,心情糟糕透了。 “本王的王妃都要跑了!跪搓衣板有用?就算本王先跪十个,王妃他也执意要走!” 龟公神神秘秘地说:“王爷,这有何难?想挽留一个男人的心,不能哭闹,哀求,争吵,冷战!您得先……” 段栖迟皱着眉头,细细听完了龟公说的话。 “这能行?” “肯定的呀!就今天晚上,保准他心软,不成您来找我!” 段栖迟带着满腹狐疑和嵇雪眠去了行宫。 行宫的摆设比起皇宫里分毫不差,甚至山水画意,更显悠闲。 行宫伺候御侧的宫女太监们跪了一路。 搁在平常,段栖迟会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整个人散发拒人千里之外的杀伐气。 但是龟公方才说,挽回一个男人的心,第一点就是散发自己的魅力。 段栖迟难得和颜悦色地点点头,他本来就生的耀眼夺目,五官深邃又好看,这一笑把宫女太监们吓得直磕头。 “摄政王,奴婢们错了!请您饶恕奴婢们!” 段栖迟甚至笑出了声:“你们何错之有?都去各忙各的吧。” 宫女太监们赶紧爬起来,傻乎乎不明就里地跑远了。 嵇雪眠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段栖迟握住他的手,搁在唇边,细细吻了个遍。 吻的嵇雪眠脸通红,抽又抽不走,只得磕磕巴巴问他:“你犯什么病?” 段栖迟:“我有魅力吗?” 嵇雪眠:“……你有病。” 嵇雪眠甩手就走,一眼都不带看他的。 段栖迟忙不迭追上来,“雪眠,你看看我啊,看看我!” 嵇雪眠连个白眼都懒得给他。 宣沃正在和皇后看书,阿兰研磨,宣沃写字,帝后二人竟然空前的琴瑟和鸣,出乎嵇雪眠意料。 嵇雪眠上前一步,宣沃忙搁了笔,迎上来,满脸惊喜:“老师!” 嵇雪眠点头:“宣沃,今日功课温习的怎么样?” 段栖迟笑着,“啪”地一声展开扇子,晃晃悠悠在大冬天开始摇:“帝师先生问你呢,怎么不回答?” 宣沃看着他都觉得冷,打了个冷战,实话实说:“学的很好,已经提前预学了两年的功课,朕还在想,该接触些更难的了。” 嵇雪眠点头:“好,那臣索性把一年的作业都留给陛下吧。” 宣沃:“什么!” 段栖迟眸中笑意满的要溢出来:“如此甚好。乖侄儿,还不谢师恩?” 宣沃认为自己听不大懂,咽了口唾沫。 嵇雪眠回头:“劳烦摄政王看管皇帝完成作业,不要趁机做小动作。” 段栖迟握着他的那双手轻轻捏了一下:“怎么会呢?如今,叛军可是睿王,我的另一位好侄儿,做皇叔的怎么能在这时候往首辅大人心上插一刀呢?” 宣沃简直要听晕了,赶紧招呼阿兰:“兰兰,去御膳房叫人备饭,今晚朕和老师,皇叔一起吃。” 嵇雪眠不加迟疑,“宣沃,你既然学的差不多了,也该看看民间疾苦了。你要看看你统治下的江山,是什么样的风雨飘摇,不能总有人挡在你身前遮风挡雨,如今你羽翼渐丰,叫兰慎陪你出宫。” 段栖迟收起笑容,却没阻拦:“不,叫林渊去,兰慎留在你身边,护着你。” 宣沃:“叔父不怕朕这一路走过去,趁机收买民心?” 宣沃认为,段栖迟这决定非常极其不明智,他是摄政王,绝不应该放权给皇帝。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段栖迟等那一天很久了,快要把自己的半辈子搭里面,他不可能轻易放手。 段栖迟却轻轻呵笑:“和一个小崽子争皇位,没意思。” “真有能耐,你活着从宫外回来,光明正大面对本王。” 宣沃瞳孔地震。 好久好久,他才答应了:“叔父,侄儿遵命。” 嵇雪眠心里实在是太清楚了,不到万不得已,段栖迟不会跨出这一步。 摄政王是在叫自己放心,他不会趁此机会谋权篡位。 虽然这一放手,以后的夺权摄政之路极其艰难,但是段栖迟仍旧奋不顾身地决定了。 嵇雪眠突然笑了一声。 段栖迟几乎是破釜沉舟,还不是为了自己这位混不知死活的首辅大人。 “好了,王爷,不要再蓄意用你的魅力挑拨我了。” 段栖迟一愣。 差点没听懂。 他在散发魅力吗?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嵇雪眠却轻轻扯着他的衣角,把他拉走。 从行宫回来时,段栖迟照旧把他带回了摄政王府。 一进门,段栖迟便道:“来人。” 云霓跑过来:“摄政王,您有何吩咐?” 段栖迟回头,深深看一眼落在后面,缓慢行走的嵇雪眠。 他低声吩咐:“这七天看住嵇首辅,万一本王不在府里,别让他四处闲逛。” 云霓:“您都恨不得长在大人身上了……还要囚了首辅大人?这恐怕……”恐怕大人会气疯! 段栖迟叹了口气,“不至于囚,他走到哪里,哪怕是散心,你们一步都不能落下,少了一根头发都不行,要把他看紧了。” 云霓俏皮一笑:“明白了,摄政王,您放心吧,您要是不在,奴婢肯定缠住大人,不让他乱走。” 段栖迟点点头:“他怕看见女人哭,你就用这招对付他,做好了本王替你找个好婆家,不想嫁人的话就给银子,随你的便。” 云霓掩唇,笑的眼睛都睁不开:“那可是太好了,奴婢最喜欢银子了。” 二人进屋后,云霓带着人呈上好几碗五颜六色的吃食。 嵇雪眠下巴抬起来:“这都是什么毒药?” 云霓:“这可是王爷费尽心思研究出来的古方,不好喝吗?” 嵇雪眠尝了一口,面不改色咽下去了,“好喝。” 段栖迟也尝了一口,居然沾沾自喜:“还不错。” 嵇雪眠实在是受不了了。 “王爷,折腾一天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段栖迟动作一停,眼睛一亮:“你是说你决定……” 不去漠北四个字还没说出来呢,就被嵇雪眠打断了。 “我决定,给你写信。” 段栖迟顿时像被扎破了气的蹴鞠:“不够。” 嵇雪眠:“那你要怎样?” 段栖迟勾了勾他的发丝:“你得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嵇雪眠拒绝:“这太难了。” 段栖迟弯起笑眼:“你按我的办法做,肯定很容易就做到了。” “你要记住,以后逢人便说这段话。” “作为一个首辅,我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朝堂的纷争让我日夜难以入睡,总是休息不好,头疼又多病。自从有了这个……” 段栖迟从他脖子上取出那半枚玉佩:“我不起夜了,头不疼了,出门能跑十公里不喘气。你们不知道,这看起来只是半枚玉佩,其实这是我和摄政王的定情信物,他说我是他的……” “带崽跑路小娇夫。”
第69章 逼宫04 嵇雪眠差点让他给气死, 拧了一把他的胳膊,疼的段栖迟直皱眉。 “不说。” 段栖迟嘶了一声:“不说?说不说?你不说,我就让咱们的小崽子提前见见他父亲。” 嵇雪眠长眉一挑:“你要怎么让他见?” 段栖迟把他按在塌上, 扶着他的腰,抬起来。 “就这么见, 多见几次, 让本王这当父亲的教教他,什么是孝道。” 嵇雪眠被迫让小崽崽见了一晚上世面, 估计小崽崽头都疼了。 见了几百次之后,段栖迟让他撵下了榻,抱着枕头在门外巴巴地站了一夜。 第二天早起,嵇雪眠一推开门, 看见段栖迟站在早上新下的雪堆里, 堆了三个小雪人。 一个有双萝卜皮裁剪的丹凤眼,一个有深邃塑造的五官轮廓, 还有一个小雪人。 嵇雪眠走过去, 给小雪人戳了个嘴巴,“你堆的?” 段栖迟拍拍小雪人的头:“是啊,想到本王不能亲眼看着他出生, 觉得很遗憾。”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分明是带着笑的, 嵇雪眠却听出了一丝心不甘情不愿。 他只好从身后搂着段栖迟的腰,轻轻把头搁在他的肩头。 “我会平安回来的。” 段栖迟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转过身来,把他紧紧拥在怀里:“好了,不说这个了, 今天想去做什么?” “上街,你呢?” “我去军营, 晚上回来。”段栖迟吻了吻他的脸,“等我。” 他抚摸了一下嵇雪眠的肚子,略显歉意。 “昨天晚上是不是被本王吓到了?头还疼不疼了?” 嵇雪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就回屋了,砰的一声把门摔上,惹得府里的下人都探头来看。 在看见暴躁如疯狗的摄政王趴着门缝卑微地求王妃理理他时,下人们恨不得把这一幕画下来。 直到摄政王回头,若有若无地扫了他们一眼,下人们脚底抹油地就跑了。 跑出去老远还听见摄政王温言软语地告饶,盼着首辅大人让他进去,外面太冷了。 祷告了半天,门才开了,摄政王满脸委屈地进去了,半晌,满脸笑容地就出来了。 紧接着下人们就看见首辅大人红着脸拢着衣服要出门。 云霓姐姐擦擦手,摘了裙布,追了上去。 嵇雪眠丝毫不知段栖迟吩咐过什么,云霓这小姑娘说什么都要跟他上街,又哭又闹的,嵇雪眠简直是束手无策。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打发她去给自己买酥饼,云霓左右为难,最终还是在“得罪摄政王”和“得罪王妃”之间选择了前者。 嵇雪眠见云霓走的远了,不动声色地拐去了一条隐秘的街巷,他看见了有人在跟踪自己。 没走几步,就感受到身后有人要拍自己肩膀。 俗话说,半夜有人拍肩膀不要回头,那有可能是鬼。 嵇雪眠认为鬼不可怕,直接弄死就好了。 于是,他反手一指刺过去,身后跟着的“鬼”发出一声惨叫,再一回头,眼睛已经瞎了。 但是嵇雪眠仍旧被宣懿派来的刺客堵在街角,躲无可躲,整个人稍显狼狈。 没别的原因,就是这个揣了个小崽崽的圆肚子,实在太耽误他的发挥了。 刺客们露出志得意满的笑,甩着两根木头棍子,步步逼近:“不知道玩大肚子的孕夫是什么感觉?” 嵇雪眠摇头,暗自感叹,宣懿的人实在是太变.态了。 嘴上却不甘示弱的说:“你可以试试。” 刺客们本来想看首辅大人被他们损的脸通红的样子,没成想让人家给怼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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