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栖迟又是一副被雷轰了一样的表情,抬腕饮尽一杯烈酒,再抬眸看他的时候,眼珠子都红了。 段栖迟:“你等着。” 嵇雪眠对他的心理活动一清二楚。 段栖迟不叫,那就是他没想好,到底该叫自己什么称呼。 叫娘子是铁定不成了。 孩儿他爹,他怕不是想再挨一顿打。 叫相公,夫郎,官人,都不像是摄政王能叫出口的称呼。 嵇雪眠就想等他,到底能憋出个什么称呼来,平日里没少占便宜,也该轮到自己一回了。 嵇雪眠像只胃寒的小狐狸,裹着白绒绒的裘衣,慢慢伸出手:“夫君,手冷。” 段栖迟闭了闭眼,现在为什么不是黑夜?为什么还有几个时辰才黑天? 他为什么不能直接就吹蜡烛,把他翻来覆去,架起来…… 他把嵇雪眠的手揣进怀里,贴在锁骨下的皮肤上,心口的位置。 段栖迟被凉了个哆嗦:“捂着。” 嵇雪眠用下巴点了点菜:“那饭还怎么吃?” 段栖迟长长吐出一口气:“喂你。” 满桌子都是汤汤水水的,不是鸡就是鱼,好闻的要命。 俩人在雪里实打实待了一阵子,急需热汤暖暖胃。 至于是不是下奶汤……无所谓了。 一顿饭吃饭,嵇雪眠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从他怀里把手撤出来,搓了搓指节。 段栖迟直直盯死了他,揉了揉他的肚子:“吃完了?” 嵇雪眠被他伺候的很舒坦,点了点头。 段栖迟看着他难得一见的餮|足表情,胸口的冲|动马上就要破膛而出。 段栖迟问他:“好吃吗?” 嵇雪眠舔了下嘴唇,微露倦容:“好吃。” 段栖迟随手取了一团绢子掷过去,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该我了。” 嵇雪眠看着上方他锋锐的眼眸里满是动情,就又起了坏心思。 “夫君,你还没说,要称呼我什么?” “不急,我想起一件事来。”段栖迟翻身下榻。 他从一摞书堆里取出一本,嵇雪眠一看封面,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书。 《春|厢图鉴》。 他沾湿指尖,翻到了一页,摆在嵇雪眠眼前。 “难不难?” “不、行。” 嵇雪眠脸红,提膝,被他钻了空子,一条腿抵在他膝盖之间。 他的腿就被迫又分开了一点。 段栖迟:“哪里难了?” 嵇雪眠:“你别用这种认真的语气和我探讨……” 段栖迟乍一下笑弯了眼睛,不怀好意:“这算是探讨吗?分明是实践。” 嵇雪眠咬牙:“会、会坏。” 段栖迟就着这一页的描述,一步不差,给他从头到尾实践了一下,到底会不会坏。 事实证明,不会坏。 而且爽。 嵇雪眠累的几乎要睡着。 肘关节一直后撑着,实在是太困难了。 嵇雪眠有气无力:“畜|生。” 段栖迟修长的手指捋了捋他的乌发,一点看不出累,嘴角勾起来:“这就不叫夫君了?” 嵇雪眠深呼吸了一下:“不叫。” 段栖迟很可惜地摇摇头:“那我只好把畜|生一词发挥到底了,来,乖,再把腿|张|开。” 最后,嵇雪眠熬不住了,还是叫了他。 一声一声,断断续续的唤他。 段栖迟按着他亲了又亲,心里爱的不行,更不想让他被别人看见了。 嵇雪眠半路就睡着了。 天还没亮,有一群人把摄政王府堵的死死的。 嵇雪眠被吵醒了,他不得不佩服自己,折腾这么久,还有精神起来。 “……出去。” 段栖迟正把他抱着,眉心一拧,听出来不对劲了,感觉到他动了,也睁开眼。 他对上黑夜里嵇雪眠灼灼发光的一双眼眸:“你别动,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嵇雪眠红着脸懒懒挥手,段栖迟撤开,收拾好,三下两下穿好衣裳,推门就去了。 大殿前,中午走了的赵玄朗又回来了,嵇愈和梅常青两位长辈也难得同时出现在摄政王府,和闫明长吁短叹的。 除了他们,还有这个时辰能赶过来的朝臣们,结结实实把摄政王府堵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个都精神抖擞,像猫头鹰守夜一样,一张张老脸上全是焦躁。 段栖迟只一眼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沈敬急得来回踱步,见段栖迟姗姗来迟,一个跪滑扑过去:“王爷您可算是醒了!紧急情况,宫门被睿王那个反贼关死了,咱们强攻不下,不知道在宫里干什么呢!” 这群人见到摄政王就好像见到了定海神针,统统围上来。 赵玄朗:“摄政王,您快快拿个主意!” 闫明:“就上半夜的事儿,睿王带着弓兵攻进了皇城!” 段栖迟目不斜视,直视着所有人,全然不见和嵇雪眠胡闹时候的不正经,长眸微眯,阴晴不定:“叫人即刻备马,沈敬你点兵,动作要快。” “宣沃怎么了?” 嵇雪眠拢着衣裳,外衫凌|乱着,满头乌发披散,趿拉着靴子就焦急地走了出来。 乍一见到这么多人,嵇雪眠愣了,不止他愣了,所有人都愣了。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大气都不敢出,最后还是资历最老的嵇愈见过世面,干咳两声:“首辅大人,回去把衣裳穿好,咱们再进宫。” 兰慎看着他家大人满脸桃花开的漂亮样儿,头皮都麻了,跟着打圆场:“大人不是说商量完朝政就回吗?” 闫明也跟着顺话:“生病了就别到处走,喝点退烧药就好了。” 几个人往死里遮,总算是暂时遮了过去。 嵇雪眠的脸唰的一下子红了个遍,一言不发,脚底生风,快速回房。 段栖迟眯着眼看他的背影,他步履蹒跚,一看就是使用|过|度了。 摄政王啧了一声,觉得方才要他要的太狠了些。 其他人却会错了意,以为摄政王又和首辅大人对着干|上|了。 不明真相的朝臣们表示:“摄政王恕罪,嵇首辅身子向来病弱,您别见怪。” 没成想摄政王满脸醋意赶人了:“不会,你们走吧。” 朝臣们放下心来,太师、工部尚书、少保等人乌泱泱先走一步。 等到所有人都聚集在宫门外的山坡上时,望见宫里燃烧起了大火,看那方向就是皇后居住的延年宫。 嵇雪眠担心宣沃,神色凛然,看那样子竟然是要闯进去。 段栖迟紧皱眉头,把人搂着腰,拉进了怀里。 低声嘱咐一句:“你还怀着我的孩子呢,别冲动。” 嵇雪眠僵住:“你小点声。” 段栖迟点点头,却抑制不住担心的情绪,在他额角吻了一下。 整个一片宫墙外,空气都安静了。 就算是死对头,那也不至于……亲一口报复吧? 摄政王军队和禁军百十来号精英全都发出死亡凝视,吓得不敢动弹。 摄政王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恐怖了,大宁朝有史以来最洁身自好的王爷,不近女色,不近男色,把全部一生奉献给保家卫国的战场,打的周边敌国落花流水不敢进犯。 结果现在玩这一出。 嵇雪眠被他躁的脸通红。 不说摄政王和嵇首辅二人的恩怨,至少都摆在明面上,上朝的时候互相看不对眼,杀的不亦乐乎,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 嵇雪眠:“王爷,我得去。” 段栖迟不让,脱口而出:“宝宝,你别动,本王去看。” 段栖迟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林渊,走。” 林渊脑瓜子差点炸开,没敢提醒,只能当一个尽职尽责的暗卫,和他飞身过去,两道人影瞬间消失在呼啦啦一大群宫女太监们之间。 嵇雪眠傻了。 宝……宝? 他想了一晚上,就想出了这么个称呼?
第67章 逼宫02 摄政王走的匆忙, 没留下只言片语的解释。 嵇雪眠独自一人面对死寂,扶着后|腰,盘算着谁要是敢问就打谁的板子。 沈敬锤了下自己胸口试图让自己清醒:“我没听错吧?那人真是咱摄政王?他是不是让鬼附身了?” 一边看半天|白戏的赵玄朗被秀了一脸, 心里早就对这事有谱,翻了个半白眼:“不知道别瞎问, 人家本尊还没说什么呢。” 众人看过来, 战战兢兢看向嵇雪眠。 闫明抹了把冷汗:“首辅大人,您说咱们该怎么办?是不是冲进去?” 嵇雪眠摇头:“等。” 首辅说等, 所有人都得无条件听从。 夜里漆黑,唯独皇宫里火光冲天。 嵇雪眠的脸被火光映红了,脸皮,脖颈, 手臂, 凡是露出来的皮肤,全都红彤彤的。 在场的人里, 知道的他们俩那点私事的, 也就那么一两个人,更多的是一无所知的大臣们。 所有人等在这,全都提心吊胆的, 忧心忡忡, 不止是皇宫里的情况,更是担心朝堂局势风云变换,恐怕牵连到自身。 指的就是摄政王和首辅突飞猛进的关系,让分别站队他们俩的大臣们全都摸不着头脑。 只有赵玄朗平时审案子审得多,他敢问:“卑职可听说了, 满京城就那么一条蓝鳍鲔鱼叫摄政王两万两银子买了,两万雪花银啊!” 闫明也带着些试探:“可不是吗, 就为了讨府里娇藏的美人欢心,卑职还当是谁有这么大面子?首辅大人和摄政王走得近,可看见是谁了?” 嵇雪眠被问到,不置可否,不回答。 沈敬唏嘘:“这事我也知道,满京城传遍了都,前几天更奇怪,王爷乐的脸上都开花了,下午来的军营,把咱们所有将士的军饷都翻了一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娶媳妇了。” 梅常青冷哼一声:“还是摄政王财大气粗,也给下官来京城的路费报销了吧。” 刑部尚书和左都御史说他:“想什么美事呢?” 梅常青被他们几个一激,指着嵇雪眠,“我侄儿就在这,他敢不给吗他?” 嵇雪眠站在一旁,静静听着,反正他能不插话就不插话。 然而大家都无法忽略他脸颊上的…… 风情万种。 实在是太明显了,本来人就好看,现在更好看了,唇红齿白,清清冷冷的,偏带着几分被染指过的味道。 这节骨眼上,段栖迟去而复返。 摄政王风尘仆仆,满目桀骜不驯,杀意凛然,像是有什么人给他惹火了一样。 所有人看到他都噤了声。 他收敛神色,不管其他人,一把牵起嵇雪眠的手,全然不顾旁人还看着:“司伶,你先随我进宫。”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嵇雪眠破天荒的没有把手撤回来,心里一惊:“皇上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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