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见一熟人“将军也来了?” “嗯,过来凑个热闹。”光是想想就尴尬,肯定不能去啊! “我不去。”玉珩严肃拒绝。 “哥哥,哥哥。一起好吗?我们一起。” “我不去。” “哥哥,哥哥!”楚燃来拉玉珩的手左右摇晃,又把小脸挨到玉珩跟前,“哥哥,哥哥!”缠的玉珩也是没有办法。 “我不下马车的,我不出去看到了柴市口,你不要再拽我了。” “不碰哥哥了,一定不碰的。”楚燃一下松了手。 叫了个下人来,“去,找苻北荣,让他听到口信就去柴市口。”玉珩觉得柴市口乱糟糟的,楚燃要去看热闹,一个人钻进人堆里,他是不放心的叫苻北荣跟着,护楚燃安全。 柴市口果然是满满的人,确实是在准备鞭刑一个小史,有人在宣读他的罪行,这般一个小史居然也能贪赃枉法几百两,压榨下属、克扣百姓、聚众敛财罪行的确是大,可见背后一定有人,区区一个小史背后要是没有人,怎么敢这么做? 而且贪赃枉法一定不是一时了,不然不会这么多,几百两,要知道当时的魏国境内,百姓多还是在用铜钱,不知道这是多少人的民脂民膏、血泪钱了。 苻北荣匆匆赶来,玉珩才让楚燃下了马车,楚燃还想拉哥哥一起。 “你刚才说了什么?一点点大也该知道,大男人要说话算数,你自己去!”玉珩知道他又想来拉自己,这孩子真心是熟了吗?现在是见我见多了,觉得我不厉害他就无法无天了吗?少年顿时严肃了起来。 楚燃只好悻悻的下了马车跟着苻北荣一起走了,玉珩早先就安排过苻北荣,在自己不在时要护着楚燃。 以前是因为楚燃是代国的质子要看护好,现在是觉得这孩子实在有趣,是他让整个孤寂的宁安王府活跃起来。 围观的人非常多,鞭刑一下一下的打,那个小史初时还求饶,还喊疼。 楚燃看到一半就回来了,倒是没了初时的兴奋,老老实实的一个,他没有见过公开行刑,如今当面把一个人打的血肉模糊,这会他知道是怎么样了? 多少是怕了的,那人慢慢就没了声音,最后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直到有人上来确定鞭刑至死,方才结束行刑。周围的百姓才慢慢散去,鞭刑至死,这就是要震慑百官的,做给其身后那些人看的,打的是小史,打的就是你们这群人的脸。 事情没两天,未央宫前殿群臣朝拜之处一片热闹,鞭刑至死,这些背后的人肯定是要跳出来的,此事主抓是京兆府尹,但是背后督导长安城法纪整顿的是王丞相。 “小史贪污是有不对,但是鞭刑至死也是太过。”是中书侍郎苻康。 “王丞相做事,残暴凶厉非仁臣所为。”居中宿卫苻信提。 “小惩大诫就好,如此行事天怒人怨”散骑长侍苻挺。 …… 玉珩心想都是苻家的老人啊?背后是谁还能是谁?父皇开启太学,启用汉人大臣时间不久,新上任的汉人官员各个屏息敛气还来不及,不是你们还有谁? 父亲是篡位称帝,不是正统继承,确实处处置肘。你们这些人各个视自己是皇亲国戚,觉得父皇名不正言不顺,不将父皇放在眼中,才敢横行百姓,贪赃枉法,玉珩觉得这时候不站出来说话,可能也没人会帮王丞相,毕竟苻氏才是这朝堂上的正统。 “父皇,王丞相所为一切皆符合律法,那小史贪污确实金额巨大,依律当斩,鞭刑至死只是震慑众人,儿臣认为理当如此,无可厚非。” 之后,之后才有新晋汉人大臣的支持之声,这些汉人大臣入朝不久,是不敢带头公开叫板苻氏元老的。 …… 父皇问王丞相,声音和煦“爱卿,你怎么看待?” 王丞相说的话,真心是玉珩也觉得,这个人太值得钦佩、太硬气、太有骨气了。 他说“这大魏国内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欺男霸女、强抢民宅之人何止上万,今天我才杀了一个,就觉得我残暴,还有上万的违法者,臣还要一个一个去诛。那时你们再说我残暴吧!” 难怪父亲欣赏王丞相,玉珩的心里满满的也都是钦佩,当场折服。难怪父皇常说王丞相有治世之才,这样的勇气、魄力、才干,不畏强权。玉珩自认自己是没有的,玉珩的才干也确实不在治世上。 群臣嘈杂,一片非议之声。 父皇说:“一个小史不至于如此,王丞相所为皆依法度,无甚非议!” 玉珩上朝回来坐在马车上,实在觉得王丞相这句话说的太让人钦佩了,父皇表态更是一绝,贤君明臣了。 至此之后,柴市口经常在处决违法之徒,或者枉顾人命、或者欺男霸女,楚燃倒是老实了再也没去看过。 ----
第8章 昆山之玉
一日,玉珩在街上看见一个小玩意甚是可爱,觉得稀罕便买了下来,等着楚燃来了送给他是几个泥哨,都是动物形状、有鸡的、牛的、狗的。 一吹就会响是孩子会喜欢的玩意送给了楚燃。楚燃倒是很喜欢,毕竟是哥哥送的礼物,之前还有毛笔、砚台、衣物,哥哥送的楚燃都有妥善珍藏。 但是玉珩送出一会就后悔了,因为实在是太吵,楚燃就拿着吹个没完,这里吵、那里吵的,玉珩暗想下次再不能给他买这类会响的小玩意了。 多日后,楚燃来府里,玉珩递给楚燃一块玉佩,其实从代国来魏国的马车上,楚然就见过玉珩哥哥身上的玉佩,系在腰带上非常的别致,不过哥哥这样人神仙之姿,就是配个瓦片也好看啊! 古代贵族男子多会佩玉也是身份的象征,朝服上也有专属的玉器,荀子说,玉有七德,自古就有“比德以玉”的说法,是故“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就是说没有特别的事情,玉是不摘掉的,当然也只有贵族、世家才佩玉。 玉珩打开一个黄金雕花如意纹六角小方盒,楚燃见盒子就如此精致,可见玉器之贵重,好好看的一块玉佩! “哥哥,这玉佩好漂亮啊!我头一次见这样的玉佩。”楚燃一个孩子当然不知道这玉佩的贵重。 这块是昆山之玉“金出丽水、玉出昆仑”,此种玉传说中是在张骞出使西域,打开了丝绸之路后,由西域慢慢进入汉家天下,此玉玉质通透、洁白无暇,雕工极为精致、繁琐是一枚通体洁白的云形镂空双螭纹玉佩。 玉珩见楚燃并不佩玉,既然来了魏国还是应该入乡随俗。楚燃虽是质子但是在代国也是身份高贵,战乱多年,昆山玉早就极为罕见了。 就是连玉珩都找了很久也找不到,最后还是央求了他父皇,在宫中才找得如此精美的一块玉佩,这样一块玉佩,比这个黄金盒子贵重的多,在这长安城中买间大宅都是可以的。 “是昆山之玉,一定要小心佩戴。”不放心又交待了一遍“是贵重的配饰,一定小心。”哥哥是皇室子弟,连哥哥都说了两遍贵重,可想是多贵重了。楚然拿回去也没有舍得带,小心小心的收好了。 最近一段时间苻北荣都跟着楚燃,因为之前玉珩交待过,他不在的时候都要好好保护着楚燃。所以没有战事,将军无其他安排,苻北荣就被安排在了质馆,倒也不是时刻时刻,夜晚还是回自己府上的。 一日苻北荣过来汇报“将军关于楚燃小公子,有件事情还是想跟你说一下。” “你说。” “这孩子动不动跑来你这,质馆里的课也不好好上,我觉得这样终归是不好,还是应该告诉你。” 玉珩听了,盘算了一下最近的一段时间,楚燃最近是来的频繁了,一问就说是夫子病了没人来教习课业,玉珩对楚燃是不疑的,看来是这孩子说谎了。 他父母不在跟前就是有课不上,夫子也没地告去。魏国的官员没有管这质子是不是认真学习的道理,这又不是违法,代国来的都是随从,自然没人敢管楚燃。 玉珩问询过这夫子是国子学的博士(官职名),也是才高八斗的学者了。 想想就很是生气,自己虽不是他父母但整个魏国,玉珩是他唯一的依靠,哥哥一般的人,他不去管还就没人管这个孩子了,这样下去不养坏了,差人叫了楚燃过来,等的越久更是生气。 楚燃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来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看见哥哥脸色也知道不是好事情,声音就低了下来。 怯生生的叫了声“哥哥!” “你夫子经常生病吗?” “也不是经常,是有时候。”见楚燃还在为自己圆谎,更是生气。 “你还敢撒谎,是你逃课业吧!”玉珩对楚燃很少有严厉的时候,这也是第一次,楚燃也是头次见哥哥发火也是害怕了。 “哥哥。”楚燃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声音就软了。 “这长安城就这么有意思,有意思到你连课都不愿意上?”玉珩是真的生气了,他虽然年轻但干的都不是寻常少年做的事情,所以养成了沉稳的性格,很少有什么事情能激怒他。 “哥哥,对不起,你别生气是楚燃不对。”楚燃终归是个孩子,见哥哥生气也是怕的。 “不对?知道自己不对?长安城里有多好玩?你不怕就这样荒废了?”越说越是生气。 “哥哥,你不要这样,楚燃知道自己不对。” “说,你是干什么去了?” “课业没开始前,我就去长安城里玩过。后来逃课业都是来见哥哥了,等着哥哥下朝回来再进府。哥哥,你不要生气了,楚燃没有乱跑。真的没有!” 玉珩有一点心动,这孩子孤孤单单的生活在这个城里,就是出来也只到自己这里,这么大的城他也只有自己。 “这就是你的理由,来找我就没有错了,就可以不听夫子教课,这个城里是没有人管你了,是吗?” 楚燃再没有说话,第一次见玉珩这么生气就跪了下来,“哥哥,楚燃不对,你不要生气,楚燃不敢了,绝无以后。”玉珩也是蓦了一下先把这孩子捞起来,他的身份跪自己是不合适的。 “你站好,谁让你跪的?” “在代国,我父亲教训我,就是让我先跪下。” 我是你父亲吗?玉珩本想这样说但是终没说,楚燃一直在叫他哥哥,哥哥,长兄如父,终是自己没有管好他。他经常来府里,只要稍用心思都应该能猜出,夫子不会动不动生病,自己都没有怀疑过,差个人问一下都可以知道的啊?并不是都是他的错,越想越觉得很气,更气自己。 玉珩站在书房的外面,楚燃站在他对面,玉珩的身材本就修长提拔,更衬的楚燃小小的一只。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弟弟,站在哥哥面前唯唯诺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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