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他看见哥哥濒死整颗心都是崩溃的,也是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喜欢这个人。而这一段时间的照顾,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哥哥身体,太多次搂起哥哥喝药、扶着哥哥坐起,一次次擦拭哥哥身体,尤其是治疗背后溃烂那次,整个床的血迹、哥哥所有的衣服都是楚燃换的。 初时哥哥伤重,自是生不出别的想法,一心盼他快快好起来。好起来后自然更是开心,但是他也明白了一个事情,那就是他对哥哥的喜欢绝对不只是敬重,这喜欢中是带着男女之情的那种□□、那种思慕、那种眷恋的。 哥哥身体渐好后再频繁的触摸到哥哥的肌体,他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玉珩的身体确实是漂亮,皇家子弟,气质华贵,而他身材本就修长挺拔如松柏般、长身玉立又每日习武,身上没有多余的肉,宽阔的胸膛、紧实的腰身、结实的腹肌确实是非常漂亮的身体。如果没见过楚燃还能觉得自己和哥哥只是兄弟之情,见的多了,触摸的多了,亲近的多了,真是生出遐思、意乱情迷、难以自持。 有时看到哥哥的唇甚至能生出,去亲一下的想法,配着现在这种错乱的想法,自己的心意就渐渐清晰了起来,这样不可思议的畸恋,这一辈子估计都不能说出口吧? 突然听见哥哥说话,楚燃才停了擦拭后背的手。 “楚燃,我认真的告诉你,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我好多了。”转头看楚燃,这孩子怎么这么娇羞的样子,脸红个什么劲,大家都是男生。 大军不能带回长安,归于中军营地驻守在京师之外的郊区,带回京师可视为犯上作乱。玉珩只带了自己的少数亲兵回京师,离京师不远,马车上高以达便在向玉珩汇报,太子殿下带了京中部分官员在京师城外,军乐队高奏凯歌,迎接大军凯旋得胜。 玉珩心里很是喜悦,迎接自己的是亲哥哥苻玉凡,太子苻玉凡。玉珩早些便下了马车,好更早些见到哥哥,向哥哥行礼,若是到了跟前在下车,对哥哥太过不恭敬。 楚燃看的出玉珩很高兴,心里有些没落,毕竟当朝太子才是他的亲哥哥,自己这个叫的很欢的弟弟,终不是嫡亲血脉,不过又觉得不是嫡亲血脉也挺好的。 玉珩见了哥哥甚是开心,父皇孩子很多,但是同父同母的哥哥,比起其它皇子实在亲近太多,行了礼后往哥哥身边又站近了点,但是明显感觉到哥哥的深分,看着是喜悦的但是并不真切。 “恭祝弟弟凯旋而归,弟弟真是名副其实的长胜将军。” “哥哥,哪的话,为魏国而战,是国家也是家事。” “国是国,家是家,哪能混为一谈,国有父皇,天家皇族,先君后臣而后是父子。”玉珩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可能是这么久没见哥哥确实想了,有些忘形了吧?哥哥又问了些其它的,便所有人一起返回皇宫,整个过程里居然一句都没有问玉珩,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遇到危险? 而后是很多、很多繁杂的礼节,如出征前一般复杂,先要祭祀太庙、太社,祭祀天地,感谢天地帮助我大魏才能打下大胜仗,而后感谢祖宗庇护,谢谢祖宗保佑,我们才能打赢。但是不管别人祭奠的谁?玉珩心中祭奠的是在此次大战中,英勇牺牲的每一位他知道姓名和不知道姓名的战士,一场战争的背后是多少无辜的生命,是魏国人的生命也是赵国人的生命,希望有一天,这个乱世能不在你打我,我打你。 而后是献捷献俘仪式,献捷是向天地祖宗报告,我们此战胜利了;献俘是献上此次在赵国取得的战利品,大军攻下郃城,玉珩就安排专人点过王宫里的财物,专门命高以达负责造册、登记、带回全部战利品。献俘,其实也可以不献俘虏,最早的时候可以带敌国战士死尸上的头颅、耳朵、鼻子之类,但是现在天热带回来都臭了,就带了些俘虏回来都是普通人,姚复安和他的部将不在其中。 父皇比较仁慈,下令开释,侍臣传旨释了这些人的束缚,被俘虏者上前三呼万岁,跪谢不杀之恩,随后在场的所有文武百官也三呼万岁,叩谢皇恩浩荡。也是可以决定杀死的,然后带出去在法场处决。 楚燃觉得这真的太累了,感觉比打战还累也不知道哥哥是怎么熬下来的,又站又跪了多少次,哥哥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只能熬着,有时看到他站不起来是真的想上去扶,但是哥哥是主帅啊!站的陛下身后,就站在那高台之上。 车骑将军,陛下的嫡子苻玉珩,这个英姿蓬勃的将军,面若冠玉、品性高洁、一心想庇佑百姓的少年,穿着他银色的铠甲,站在云端,受万人瞩目、万众仰望,那才是他的哥哥玉珩。 就这几乎是一天。晚上设“饮至”就是庆功宴,宴席开始后,吃饭当然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论功行赏,加官进爵。 封,高以达,威远将军,正六品,比两千旦,赏白银100两,绢30匹 封,苻北荣,宣威将军,从六品,千石,赏白银50两,绢20匹 …… 追封,齐兹柳,广武将军,正五品,两千单,赏白银200两,绢40匹 楚燃听到齐兹柳的名字,知道一定是玉珩给陛下汇报了,要对齐兹柳进行追封。 一切结束,陛下专门留了玉珩,宣室殿中。 “累吗?你先歇一下。” “父皇,儿臣不累。” “胡说,受了伤还坚持了一天,怎么会不累?” “受伤?”玉珩有点不好意思,原来父皇知道的。 “也不知道你想袒护谁,我虽派钟离、杏城驻防守军助你一同讨伐赵国,你要求增兵并受伤一事,却是早已报至我处,怎会不知?不过能好好地回来,为父也不想苛责谁。” 听到父亲这样说,玉珩便也提了起来“父亲,我觉得李庆兹这人可用,官声也清廉。赵国破了,我并未屠城,只是诛杀皇室,可是羌族人多,赵州必要留下守军,方能长期为我所有。” “为政之道、德化为先。灭一座城,屠城杀尽,终不是治天下的方法,我儿所做不错。” “儿臣谏,将现在的赵国设为赵州,可安排李庆兹任赵州刺史。” “赵州刺史?升迁太快,如果我儿觉得此人可用,可任命为太守已是升迁,后记在斟酌其表现,进行任免。” “珩儿,你不是不思量、胆大冒进的孩子,有这么多将军、校尉,不需你亲上战场,万一?”父亲没有说出,万一死了怎么办,父亲一定会难过,对吗?玉珩觉得好暖。 “父亲,这次过山谷伏击里就有损失,那是赵国的国境,是谁都会拼了死命保护自己的家园,这场战本就难打。” “那羌族虎狼之师,连儿臣身经百战,都觉得他们如野兽一般。如果我再不鼓舞士气,站在前面往后缩着躲起来,战士们会如何想,主将都贪生怕死。孩儿不是军师,不是幕僚,冲锋在前也是父皇教的。” “如果回撤,羌族乘胜追击,估计这些人连山谷都跑不出去,就会被斩杀殆尽,山谷太长是适合追杀的。二是时间上我耗不起,二遍再走山谷,战士们会怕成什么样子?父皇说了要速战速决,我就不能打不下这赵国,大败而归。”玉珩也承认,这次自己有做错的地方,将自己置于险境,将大军置于险境。 父亲又赐了许多珍贵药材、婴儿小腿般粗的人参、硕大的灵芝……,叫带回去熬药喝,玉珩听着就受不了。天天喝药,天天喝药,楚燃比医官还认真,什么时候,什么点数都不忘记让自己喝药,现在真是看见汤药就受不了。 出来皇宫已经很晚了,马车在等,楚燃在车边转来转去,一看见玉珩就笑了眉目舒展,急急的就跑了过来“哥哥,你晕不晕?是不是不舒服?有没有难受?我熬了汤药带了过来。” 玉珩心想又是汤药,哪有那么多汤药要喝。 楚燃发现后面的宦官,抱着这许多御赐的珍品,开心的不得了,“哥哥,回去我都给你熬上,你每天在多喝一碗,这样好的更快。” “我不喝,你喜欢,你自己喝。我好了,都好了,哪哪都好了,我不喝。”楚燃听着,一脸的纳闷上了马车,硬逼着玉珩把捧盒里的汤药喝了,竟也还是热的。 玉珩不知道的是这一碗汤药,楚燃命王府仆役熬了三、四碗了。一天的仪式里哥哥就没有喝过药,他一直在担心。一出宫就酌人去熬药了,药一直放在金丝楠木雕如意云团纹,金饰嵌边捧盒中(捧在手里的极华贵的单层食盒,现在看就是个大些的原木盒子。古人装东西用的不只可以装食物。)小小心心的注意着药凉了就重熬,怕药凉了也怕药洒了。 ----
第26章 心意 一 终于回了宁安王府,实在是太累了,玉珩回自己的房子,楚燃也跟进来。 “说了不许跟我睡的。” “哥哥,我帮你脱衣服。” “我自己可以” “你今天这么累,我帮你。” “不用。” “哥哥,客气什么,这段时间你生病,哪天不都是我帮你脱衣服,穿衣服,擦拭身体的,你哪里我不知道。” 玉珩听见这话,也是……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急忙解释“我是因为生病,你是因为要给我上药,啥哪里不知道了?” “哦!”但是楚燃的手还是伸到了玉珩腰迹,开始解腰带,这孩子又长高了些吗?他已经是个少年再不能孩子、孩子的叫了,那么点大就跟着我。终是幸不辱命,平平安安长大,将来回代国也不复我的承诺,不过不想他回代国,回去就极难再见了。 幸好庆功宴上换回了朝服,一直穿铠甲不得累死,好几十斤的家伙,楚燃先脱的是外衣而后是内衬,朝服就是这样,里里外外好几层。衣服已经脱的只下最后一层,薄如蝉翼,可以清楚地感知到楚燃手的温度,温热、温热的,是手心出了汗吗?为什么觉得有些湿。 玉珩刚想回身,楚燃突然从腰间抱住他,玉珩心都少跳了一拍,这孩子怎么了?转过身来,今天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了吗?想起之前有人嘲笑他质子身份,今天又碰见了吗?玉珩转过身,低头看着楚燃,真是漂亮,小小的时候就好看,现在长大了更是丰神俊逸、既俊又秀。 “你今天受欺负了吗?” “哥哥,我今天一天都在担心你,担心你会累,这么多礼节、怕你辛苦也怕你晕倒。” “傻孩子,你在想什么呢?哥哥是将军啊!又不是柔弱无骨的美人,怎么会晕倒?不被人笑死。受伤到现在多久了,哥哥养好了。”听楚燃这么说,玉珩也是笑起来,喝了这么多的汤药都是白喝的,不过这孩子真是什么时候都能逗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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