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曾经严彭始终不肯请求官兵清缴山匪的缘故,能劝下来的,为何还要将刀枪对准自己人。 可反过来想,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人活不下去? 戚逢在瑟瑟的春风中打了个冷战,他忽然觉得,偌大一个国家,看着太平安乐,可揭开幕布仔细一看……竟是四面楚歌。 “但蜀州府太远,等那边查办完,殿下都被人从宫里抬出来了。”钟雨眠一句话把戚逢的三魂七魄拉了回来,“得想个快些的法子。” ---- 今天依然希望得到大家的收藏海星评论关注一条龙呢_(:з」∠)_
第49章 方俞安看着被吹得没了形的日头,加紧了脚步,往皇后宫里走去。 虽然方效承一直冷落着皇后,但她的寝宫看上去依然巍峨华丽,严格按着礼法来的。可悲的是,偌大一个宫殿,就只剩下帝王家冰冷的礼法了。 不过方俞安这会没空伤春悲秋,他必须抓紧时间,再拖一会没准人家接到消息,连人带证据卷着就跑了。 皇后宫里不常有人来,因此冷冷清清的,方俞安总是莫名觉得后背蹿凉风。 那太后的宫女琉碧交代,皇后宫里的姐妹靠着皇后亲戚的关系弄来了不少好看的胭脂水粉,她一时心痒痒,就要了一些。 太后与宫女不严厉,甚至有时是把她们当家人看的。所以几经折腾,那本来漂亮的胭脂上就有了摄魂草,要了太后的命。 不过琉碧很聪明,她并没有过多向内庭司透露此事,所以还一时怀疑不到她头上。 至于她为甚向方俞安袒露……李衡说,她曾是北原军家眷,受了牵连才被发落宫里。 虽然皇后做为皇子们的嫡母,理应该每日到这来请安,不过大多数时候只是走个过场,就连方俞安也是在殿外敷衍了事。这会他直接进来还有点转向,找了半天才找对了去处。 这几天宫禁封闭着,所以几个宫女正无所事事地围在屋里说小话,完全没注意到顺着后门悄悄摸进来的人。 “待会还要去伺候娘娘沐浴,这几天又闹天,你看我这手都裂了!” “如此严重啊……我那还剩些上次买进来的药膏,待会给你找出来。” “我也是没想到,娘娘的那个甚亲戚竟然能如此厉害,那次搞来了不少好东西呢!” “可她娘家人不都被赶尽杀绝……” “嘘!噤声!这甚去处,你要不要命了!” “怕甚,你瞧她每天那个样子,郁郁寡欢的,怪不得叫齐兰占了风头!还拖累着我们,也每日窝在这等去处,这与冷宫有甚区别!” “诶呀,你快少说两句罢!” “嘁……不过她有这么个厉害的亲戚,怎么当年会被漏掉呢?” “那亲戚才不是她娘家的呢,是她爹的外甥,关系远了,自然保命了呗。” 皇后的堂兄?方俞安有些疑惑,虽然他对这些人了解不深,可从来没听过她有甚堂兄。这怎么回事,这几个宫女靠不靠谱?要不要直接逼问一下? 不过方俞安现在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索性耐着性子继续听墙角。 “不是她堂兄,好像是甚远方兄长,姓孙,好像是做生意的。” “没听过她有甚亲戚姓孙啊……别是你记错了。” “谁晓得呢,又不是我男人,我记得那么清楚做甚!” 方俞安觉得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估计再听也没甚有用的,便准备偷偷离开。 天色晚了,方俞安加快了脚步,他得在宫门落锁之前赶出去。然而天不遂人愿,偏偏这个时候他撞上一队巡逻的禁军。 不过他已经离开了后宫,做为皇子出现在宫里倒无甚大碍。方俞安一切如常,那队禁军行了礼,方俞安一点头,恨不能直接飞出去。 “五殿下,等等!” 方俞安停住:“如何?您还要盘问本王的门籍?” “下官不敢,只是……适才觉着五殿下身上似乎不太对,像是去过后宫?下官适才与您擦肩而过,好像有股香薰气。” 属狗的吗?方俞安心里一沉,刚才听墙角的时候,那小屋里确实有股浓重的香薰味。但这春风一吹应该早就散了,他是如何闻出来的? 方俞安看着他,语气很轻:“这种事,你们禁军也要管一管?” “下官不敢。只是五殿下实在是有疑点,何况现在天色已晚,恐怕到了门口也该到落锁的时辰了,不如随下官去住一晚?” 方俞安终于觉察出不对,这分明是冲着他来的。于是他一口回绝,抬腿便要走。 然而身后厉风扫过,方俞安堪堪躲过劈过来的刀鞘,后退了几步:“怎么,各位禁军敢在宫廷大内谋害皇子吗?!” “下官不敢。” “本王看你不像不敢。” “殿下,下官亦是例行公事,还请不要为难下官。” 方俞安一歪头:“那我若是硬要为难呢?” 天光完全隐没时,阴风却没停,依然呼呼地刮着,还带来了些清凉雨丝。 莫哲抖干净了袖子上的雨水,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进了殿里:“参见陛下。” 方效承摆摆手,示意他有屁快放。 “陛下,臣业已查清,京里火器营确实有一批火铳不知所踪。”莫哲道,“盘问过后才清楚,是火器营的人因为克扣军饷,所以在黑市将火铳与火药高价卖了……” 莫哲自己说完都也觉得诡异,克扣军饷几乎是整个大周军队的老传统了,哪都没出事,偏偏火器营卖了一批火铳! “臣正在全力查办煽风点火之人,以及那一批火铳的去向。”莫哲觑着方效承的脸色,“北原军也传信,说是截获了一批自黑市上流出的火铳与火药。” 方效承终于端正地坐了起来,他手里拿着的是兵部请开边市的折子。 “火铳一事,是赵天明留下的遗毒,查办好了,往后便仔细着些罢。”方效承抹了把脸,“摄魂草的事你查得如何了?” “回陛下,臣无能,还没能查出来源……只是今日发生了一件事,臣以为该报给陛下晓得。” “讲。” “五殿下似乎对此事颇为有见地,专门跑了一趟宫里。此时宫门落了锁,殿下误了时辰,只好在禁军军中暂住了。” 方效承一抬眼:“是他误了时辰,还是你们让他误的?” 莫哲的额头瞬间出了一层薄汗,然而还是硬着头皮解释:“回陛下,皇后娘娘宫中离宫门稍远,时辰又晚了些……” “皇后?他到那去做甚……” “回陛下,臣不敢擅自问询,全听陛下圣裁。” “就……没了?”钟雨眠有些难以置信,“陛下说完这些,就没再说旁的?” 宫人点点头:“确实只有这些,再之后万岁爷便叫莫大人回去了。” 邹季峰与戚逢面面相觑,这算怎么回事? 钟雨眠掏了些银子放在宫人手里,她已经竭尽全力去打探消息,然而不知道是莫哲嘴太严还是方效承下了死命令,愣是严丝合缝的。 “不过……其实现下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了罢?”邹季峰轻叹一声,“还是咱们的动作慢了一步!否则殿下也不至于如此冒失便进宫了。” 若是常安在这,便会接上一句“他命硬,轻易死不了”。可惜这几人并没有他那样指点江山的气魄,此时还是提心吊胆的。 “依我看,咱们也不能干坐着。”戚逢猛地起身道,“索性,查都查了,那便一查到底。” 邹季峰按住他:“你忘了前些日子潘卓如何对你我的了?” 钟雨眠一挑眉:“怎么?潘卓如何对你们的?又在朝堂上吵起来了?” “若是如此还好了呢,”邹季峰冷笑一声,“那个潘卓竟然动用宋清弋的人来盯梢我与山秋,有时我们明明马上就能查到的东西,转手就飞了。不是人证前几天刚埋了,就是物证被损毁了。” 这倒像是壮士断腕了,钟雨眠本来是司空见惯的,然而还是多问了一句:“那你们是如何摸出这源头的?” “是乌晟。”戚逢接话,“摄魂草是历来北境严加看管的物事,就算在黑市上也少见,追查起源头和买家都不是甚难事。在往上追查时,还好乌晟保护了一个人证,没叫他也命丧黄泉。” 钟雨眠放心地点点头,不晓得为甚,好像严彭手下的那群人,总能莫名给人带来踏实的感觉。 “潘卓护着摄魂草,而摄魂草又是皇后的亲信买进来的……看起来是蛇鼠一窝了。”钟雨眠大手一挥,“这样,我去找些个靠得住的亲兵跟着你们两个,如此便不必有后顾之忧了!” 邹季峰还想推脱,戚逢倒是不客气:“那便多谢郡主了。” “我总觉得,咱们这段时间办的缺德事实在太多了。” 千里之外的河东府,常安正对着查封的好大一家赌场感慨:“这得让宋清弋和高瑞赔进去多少银子啊!没准方晏清还有份呢!” “出出血也好,免得死于安乐。”严彭上下打量了一番气势雄伟的赌场,“能不能借给我两个人来用?我待会要去一趟龙潭虎穴。” 常安狐疑地看着他:“干嘛,查封赌场不爽,要围追堵截摄魂草去啊?” 严彭一扬头:“嗯,你如何晓得?” 常安:“……你,你能不能稍微,稍微收敛一些?你不是说乌晟在京里吗,这河东府里一个你的人也没有,你就敢……” “为何不敢?”严彭打断他,“自己家人惹出来的麻烦,还不能收拾了?” “……摄魂草是岭南帮从胡人手里买的?” “准确说来,是宋清弋的人买来的,而我的人又抢了过来,送给高瑞了。” “不是你等等,”常安一抬手,“这都甚乱七八糟的,我都糊涂了!你说是宋清弋买来的,而你的人又抢过来给高瑞……你说的是那个叛徒?” 严彭点点头:“正好这些日子他也在河东府,七年之前我便告诉过他们,甚物事不能碰。可惜我还太年轻,他们有些人不听我的。” 常安觉得是应该给他找几个能挡刀又能打的带着。 常安动作奇快,而传信的也极其迅速,没过一天消息便回了京里。 “又被查封一个?!”方晏清啪嚓一声摔碎了一个茶杯,“潘卓,你给我说清楚!” 潘卓没敢抬头:“先前高阁老在,别处州府的人便不太在意,久而久之,漏洞百出……” 方晏清重重叹了口气:“唉!罢了,查封便查了罢,本王家底还是有的。宋清弋还在京里吗?” “在的,只是不日要离开了。” “你去好好问问他,还想不想与本王继续合作。若是想,抓紧把这烂摊子都处理好!”方晏清停顿片刻,压了压火气,“戚逢那边如何?” 不提还好,一提起此事,潘卓更像一个迎风发抖的大蘑菇了:“没,没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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