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彤有些疑惑,她的话还没说,竟然被一向话少的丈夫抢了先。 “这是……” “卷宗,很多年的卷宗。”戚逢的眼中像是着着火,“你的山秋啊……要想法子翻一桩旧案。” 阿彤笑了笑:“好啊,不过你可需得快些……不然这孩子生出来,难道要我一人照料?” 戚逢愣了愣:“孩子?” “傻山秋,你要当爹了!” 适才戚逢才从大悲之中缓过神来,如今一下又被这喜讯砸晕了,一时回不过来神。阿彤有些害怕叫了他两声,他的眼神才清明了些。 戚逢一时手足无措,竟是落下泪来。 阿彤虽然不晓得该如何宽慰他,但还是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没说话。 戚逢情难自抑,连意识都有些模糊,最后只乱七八糟地想抓紧平反了白家一案,他便去找迟畔隐居去。 ---- 疫情散发,要做好防护啊! 忙了一天,躺床上又看见群里通知,死线在下周的作业,层层扒皮下来时间更短,有够无语。 不安全感越来越重,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我适应能力的问题,或者心态。调整就需要一段时间,偏还是自己的事,只能默默调整。 狗学校,快让你爹回家:) 今天也希望得到大家的收藏关注海星评论一条龙呢_(:з」∠)_
第60章 付正越已经完全不晓得现在是今夕何夕了,他也不晓得自己烧断了多少根蜡烛,连饭都很少吃,几乎完全泡在了卷宗之中。 高瑞交待了不晓得多少,还有从那两个胡人嘴里撬出来的不少东西,整理出来竟然叫人毛骨悚然。 从何时何地何种起因开始,一直到后来把此事操持得越来越大,直到纸包不住火找上白治珩,又使手腕将白治珩扳倒……桩桩件件,几乎触目惊心。 付正越无依无靠的,挣命地做了官,也只是个小吏,若非邹季峰做上这个府尹,他这辈子可能都出不了头。 可是……可是直接给他提携到这么大一个案子上来,是否太相信他的能力了?付正越欲哭无泪,这得查到猴年马月去! “大人,大人?”门外的官兵有些忐忑地敲了敲门,“大人啊,这又要一更天,您快两天不用饭了……” 付正越放下笔,站起来时竟然眼前一黑,险些没站住。于是他就这般失魂落魄地晃悠了出去,把看门的官兵吓得半死:“大人,您……” “无事……”付正越咬咬牙,“高瑞呢,我再审他一次。” 高瑞自从托盘而出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明明是吃牢饭,可却愈发的精神焕发,和憔悴的付正越一比,也不晓得他们两个谁是大人。 “首辅大人,您过得倒是很滋润。”付正越强忍着不犯困,“这回不威胁在下的父母妻子了?” 高瑞冷笑一声:“老底都交了,还有甚用。” “不对罢,”付正越道,“在下的官也小,见识更是浅薄……您可别骗在下。” 高瑞不动,看起来好像果真交待干净了。 付正越往后一靠:“高首辅,您觉得现下再隐瞒还有何意义么?那两个胡人可还在这押着呢,您的话但凡和他们有出入……在下都会查到底。” 高瑞避重就轻:“我可不晓得有何出入,就算果然有出入,那我亦是实话实说。” 付正越点点头:“嗯对,高首辅光风霁月,通敌通得理直气壮。” 高瑞的脸色变了变:“你不要口出狂言!” “在下今日便是将您骂得狗血淋头,您也做不得甚事了。”付正越道,“还不如老实讲了,黑水河里的事,首辅晓得几分?” “我早与你讲过,黑水河是他们胡人的事,你纠缠我不放做甚?” “当真?”付正越毫不留情地将账册甩到面前的桌上,“首辅自己不瞧瞧?” 胡人这会都把他卖了,他还在这替人家数钱呢。付正越轻叹一声,直觉得他可悲。堂堂首辅,要甚没有,偏去给胡人办事。 高瑞拿起账册,然而并没有像付正越想的那般骂一顿胡人,神情越来越疑惑:“你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付正越一偏头:“这就不劳首辅大人操心了。” 高瑞的额头直冒冷汗:“这,这些事……我从来不晓得,他们何时用黑水河运过火药,那是没命的事!” 然而付正越并不信:“您与胡人合作良久,无论倒卖甚,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高瑞咬着牙看完了账册:“火药事关重大,我从未染指过……定是有人要害我!” 付正越打量他片刻,总觉得这般反应不似作假,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哦,原来您如此明察秋毫啊。既然首辅大人讲了没有,那在下便姑且信您,待在下好好查查,还首辅一个清白。” 他刻意把清白二字咬得很重,高瑞当然听出来了他的不信任,一下站起来:“付正越,老夫能坐上首辅那个位置自然是有道理的,甚该做,做多少……老夫心里有数。” 果真不是他么?付正越有些疑惑,可从胡人嘴里套出来的确实是高瑞安排下去的。 还是去问问迟畔先生罢。 付正越此事没讲两天,乌晟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去了京里。 这几日唯独戚逢一个人忙,先前只忙朝堂一边,现在还有家里夫人,更是不可开交。 今日难得下值早一些,戚逢便匆匆赶到药房去买药,结果一摸……自己的钱囊已经空了。 糟了。戚逢僵在了那,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忙碌而苍白的脸色总算有了血色。 “这么点够做甚的,一样再加半斤。” 戚逢抬头,一时竟然没认出来对面的人:“……乌晟?你如何来京里了?” 乌晟看起来很想笑一笑,但失败了。他将银钱扔到柜台上,示意戚逢拎药跟着他走:“此次回来有急事……听先生讲,你夫人有了身子?她娘家是哪里的?” “与我一般是宛县的,怎么了?” “最近要不太平,”乌晟没瞒着,“我实话与你讲,你还记得你查过的黑火药一事吗?火药不止在京里倒卖,甚至还去了北原那边。还有先前的那一批火铳,似乎有了些苗头。” 戚逢点点头:“黑火背后之人掺和了火铳,这倒不意外,是高瑞么?” “上家不是他,”乌晟压低声音,“但下家一定是胡人。宛县离燕云府太近,那便留在京里罢,别四处走动了。” “好,那……诶?”戚逢脚步一顿,“如何到我家这边来了,不去殿下那里么?” “你还去甚,”乌晟见给他送到地方,转身便走,“好好待着罢,天塌了也用不着你顶着。” 马上要到了六月,京里格外闷热。这会天却阴了下来,风也凉丝丝的,似乎预兆着一场大雨。 “不是高瑞……那还能是谁。”钟雨眠今日难得盘了头发,打扮得像个小姑娘,银簪的流苏一晃一晃的,“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了。” “也不一定,眼光看开些。”常安坐在一边翻着卷宗,“不过……我看那些能弄出如此大场面的人,不是恩养在家就是驾鹤西去了,还真有人能做得出来么?” 乌晟叹了口气:“若是能晓得是谁,我就不必如此着急从松江赶回来了。火药这物事不是闹着玩的,流出去了就是祸害。” “表哥那边已经去信问过了,虽不晓得现在如何,但前段时间无甚太过异常的事,燕云的麦子都要收了。”方俞安摇摇头,“若是真的查不出来,那只能是齐汝钧监守自盗,跟咱们玩贼喊抓贼。” “齐大帅做不出此等事,别说是他,但凡还剩些良心的都做不出。”严彭找出了那年从戚逢手里誊抄的物事,“黑火……不是银子缺急了,谁能想到去碰,看起来得是个胆子大的。” “胆子大,缺银子,还得会操控……”常安抬头想了想,“严玉声,不会是你罢。” “……我看着如此没有良心?” 没人答话,但沉默代表了他们一贯的态度。 “好罢,我也确实不敢打包票,我就一定与此事无关。”严彭笑了笑,“乌晟啊,你回来的时候如何不去湖州再看一眼?” “十二去了,我便不掺和了。” 严彭愣了愣,末了一笑:“好罢,看来是我长久不管你们,都要造反起来了。也罢,待事情了结,这商帮也是要转手送人的,不如自己人接手来的放心。” 乌晟冷笑两声:“你倒是送了我们好大一个烂摊子。” 严彭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妥善经营,还是,还是可以恢复的嘛!” 乌晟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其实心里也不是滋味。 若是白家从未东窗事发,这些东西本应该就是他的,有前人打的底子,只要不太过分,坐吃山空都吃不完。 命不由己,他还偏偏逆着来。 “此事确实紧迫啊……”严彭道,“我总觉得我们……诶!” 他话没说完,手边的茶盏竟然摇晃落地,他伸手接住,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方俞安扶了他一把:“地动?” 震动慢慢平息,似乎并没有甚伤害,只是装满了茶的茶杯洒了大半。 “好好的,如何会地动?”钟雨眠将倒落的书扶回去,“感觉离咱们不甚近啊。” “这个节骨眼上地动,这是要出事啊。”方俞安已经准备出门,“我去打听打听,看看是哪里出了事,能否借题发挥一番。” 似乎只是一个阴天的下午,除了大风雨要来了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但在后世笔下,这一天却极为特别。 “大周景平十四年五月廿四,皇陵地动,太祖英宗陵寝封土崩坏,削四丈有余。又加之雷电大作,昏昏然有混沌初开之象,乃大不吉之兆。” “哪?我没听错罢?” 地动之事一般要好几天才能传回京里,可此次事关重大,第二天一早,急报就进了京。 “皇陵封土被震掉了三四丈,据说当时还电闪雷鸣的。”方俞安满头大汗,“给我倒杯水……呼,此事太大了,已非我能左右。” 常安依然是一脸震惊,一副没缓过来的样子。 屋里一时没人讲话,但其实心里都明白,这等异象就算没人说,方效承自己心里也会有一番思量。 天打五雷轰啊,还轰到祖坟上去了,这得是造了多大的孽,才能得到此等优待! 不过除了下诏罪己,似乎方效承也做不出甚过格之事,就怕他将罪愆也迁怒到别人身上。 “不过此事一出,就算我们不刻意提醒,陛下也会自然而然地想到方晏清头上的。”方俞安虽然如此说,但神色依然凝重,“就怕他狗急跳墙,再乱咬一通。” 毕竟这世上没几个人是干净的,说不准他哪一下就能咬着真事。
137 首页 上一页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