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剑在颈上,他被百里斩逼得急了,又不得不再拨他的逆鳞。 “唉,”蒙千寒无奈叹息,“百里大人如此疑人,不知道你手底下的人在你眼里可还信得?” 百里斩疑道:“怎讲?” 蒙千寒进前一步,向皇帝拱手道:“圣上,适才末将被传召时,曾见大理寺卿郭大人站在殿外等候面圣,据悉郭大人提请圣上过目的,乃是昨夜埋伏于坤华牢房外的诏狱牢吏之供词,太子殿下与坤华在牢中的私语,都被那牢吏听得一清二楚。” 皇帝了然,遂传召大理寺卿入殿。 郭大人头顶颤巍巍的乌纱帽,捧着一把卷宗走了进来。行过跪拜礼后,不言其他,将那牢吏供词一五一十地念了出来: “太子殿下道:‘你别自作多情了,你现下这么脏的身子,本王才不稀得上你呢。我就是来取这个,还记得这个吗?’——皇上,太子殿下口中的‘这个’,即指楼月质子的那条亵裤。” 皇帝点点头,郭大人续念道:“殿下又说:‘我得把它毁了,不然,我就被你连累死了!想不到一夜风流,竟是惹了你这么个麻烦的家伙。不过你也够贞烈的,到现在都没把咱俩的事儿供出来。行了,我要走了,你要死还是要活,我不管了。’此乃诏狱牢吏朱小犇亲口复述,已经其本人画押,请皇上明鉴。” 白朗将右手拳头在左手掌上一敲,大呼快哉:“哈!百里大人,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你疑这个又疑那个,难不成,你手底下的人也助本王扯谎么?” 百里斩当真无话可说,那朱小犇对上司有种近乎病态的盲目崇拜,在他眼中,百里斩就是个光辉闪耀的男神,他对百里斩的愚忠可谓众所周知。 可愚忠就是愚忠,半点不懂变通,白朗那些话,他一五一十地听来,便一五一十地供了。 白朗得意道:“本王彼时说过的话,连我自己都记不甚清了呢,多亏了你的好牢吏啊,证得本王清白!”面冲皇帝拱手,恳切道:“父皇,您都听到了吧?儿子潜入恨无门,确是仅为取那亵裤,请父皇明断!” 皇帝捻着胡子,好一阵沉吟。看看百里斩,但见他面色微愠,欲言又止;又看看自己的爱妃,急切懊恼,明摆着心有不甘;再看,爱将蒙将军,郑重肃杀地等着他定夺;又瞥见自己那个不肖子,一脸的得意张狂,看一眼就闯心。 进而想到,坤华那美人儿当真就便宜了这么个东西? 王贵妃那婆娘也真真儿不是个省油的灯! 哎哟哎哟!脑仁疼哦…… 皇帝扶额叹息,遂一挥手,极敷衍道:“此事择日再议,蒙将军,暂且视那坤华无辜蒙冤,朕命你再布下天罗地网,通缉那……那眉眼与坤华相像的刺客去吧。” 蒙千寒抱拳道:“诺!” 皇帝连声呼头痛,留王贵妃相服侍,余下众人便悉数散了。 殿门外,百里斩盯着拾级而下的蒙千寒,讽刺道:“蒙将军做起太子的走狗来,还是一如既往地招摇过市呢。” 蒙千寒闻言停步,也不见动怒,缓缓转身,仰头看向玉阶台上的妖俏男子,淡淡道:“百里斩大人生起气来,还是……” 声音低沉得近乎温柔,令百里斩内心生起某种不切实际的期待。 “还是一如既往地娘娘腔呢。” 适才的那点期待被证实了是个笑话,百里斩恨恨地剜了他一眼,遂又阴森一笑,以男子少有的妖娆身段踱下玉阶,走到蒙千寒近前,轻唤道:“师哥……” 声音极尽稚气清锐,蒙千寒一时有些痴了,恍惚间,是那当年天真单纯的小师弟又回来了。 可再一晃神,眼前又现这妖邪郎君,但闻他阴恻恻道: “我的好师哥,你说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这个做师弟的最清楚了。你和太子唱双簧,又引我的人上你们的当来摆我一道儿,这些,我心里明镜儿似的。” 蒙千寒微一怔忪,遂又佯装无事,笑道:“百里大人又在说笑。” 百里斩报以更阴戾的冷笑:“蒙将军,您和太子配合得极好,可也不想想,我恨无门里的那位,可还由着我审呢。” 言下之意,白朗和蒙千寒无从施计与那受困的坤华串供。 果然,蒙千寒面色陡然一凛,黑亮的眸子在百里斩眼皮子底下晃了一晃。 百里斩心下更加笃定。 “哼,蒙大将军,今日那风流太子的戏演到这个份儿上,如若搁在旁人,我百里斩便会识相不去追究,可太子错就错在找你蒙大将军搭伙!我百里斩,断要去将那坤华审了再审,直到拆穿你蒙大将军假供欺君之罪!” 百里斩将蒙千寒故作无事的强笑尽收眼底,朝着走远的太子背影狠戾地一瞥,便疾风也似的奔回他的恨无门去了。 百里斩大步疾走,风驰电掣般冲进了恨无门,他满脸的阴狠暴戾,可滑稽的是,他百忙中还不忘取出随身带着的箅子梳理好头发。 “给我将那下贱质子带过来!” 两个牢吏拖着白衣染血、行将散架的坤华进了审讯室,毫不怜惜地将他扔到地上。坤华闷哼了一声,竭力抬眼看去,但见百里斩面色沉沉地乜斜着他,心知今日难逃一死了。 百里斩哂笑一声,道:“坤华,你当真是个迷人的妖精,我朝堂堂太子,适才在乾祚宫里演了好精彩的一场闹剧,就是为了替你洗嫌呢!” 坤华面色惊恐,全身都颤了几颤,听那百里斩续道: “哎,可怜见儿的,太子想必也是救你心切,也想不出办法和你串供呢,就扯了个弥天大谎。哼,他以为我被他唬得浑忘了审你么?以为我百里斩的刑讯手段都是给人挠痒痒的么?来啊,将坤华绑在加官凳上!” 十日折损,坤华已瘦得仅剩一副骨头架子,一个牢吏便将他提拽起来,按在一个特制的长凳子上。那凳子形如躺椅,人在上面呈上身微仰的半躺姿势。 牢吏们用麻绳将坤华平放的双腿绑缚在凳子的平板上,又将坤华的上身绑缚在凳子的靠背上。 坤华此时连抬起头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百里斩上前,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支配着他抬起头来。 百里斩眯着眼睛,玩味地看着坤华面容,戏谑道:“坤华殿下,听闻您曾戴了五年的面具,真真儿的是浪费了这么美的容颜。既然您这么喜欢面具,那么,本官今日就给您戴上我恨无门特供的面具吧。只不过,我恨无门的面具,叫作‘加官’呢。”
第二十七章 加官 一牢吏手捧厚厚的一摞桑皮纸,另一个端来一盆清水。坤华眼见他们将一张桑皮纸浸在水中,然后…… “不、不要!” 他挣扎着令那加官凳晃动不止,那层浸透了水的桑皮纸还是无情地贴在了脸上,遮住了口鼻,呼吸受阻,胸腔闷得像是要炸开。 百里斩狞笑着下令:“再贴!” 又是一张贴了上去,坤华本能地摇晃着头,奈何浸水的桑皮纸极贴合地覆在脸上,他的挣扎反而使身体更加缺氧。 濒死的边缘,他听到又是一声嗜虐的声音:“再贴!” 第三张,坤华陷入极度的恐惧中,死亡并非最可怕,可怕的是一步步走向死亡的觉悟,以及随之而来的痛苦和恐慌。 百里斩看着在加官凳上颤抖到痉挛的姣美人儿,凌虐和摧毁的恶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精于挫人,早就算计着分寸,直到坤华窒息到极限,他才脆生生地令道:“揭!” 三层湿嗒嗒的桑皮纸倏地从坤华脸上揭下,求生的本能下意识地猛吸周遭的空气,坤华大声地喘息着,胸脯剧烈地起伏,腔子里发出嘶嘶的嗡鸣之声,甚至伴有急骤的咳嗽和干呕,他身子极弱,几口大喘后,他便累到虚脱。 “怎么样啊坤华殿下,这个加官,您还满意吗?” 百里斩悠悠地走过去,本是极度洁癖的他,竟不嫌弃坤华污浊染血的身体,跨坐到坤华伸直捆绑在凳子上的双腿上,极亲昵地凝视着坤华痛苦扭曲的脸,讥诮道:“快告诉我,白朗为何要偷你的亵裤,只要你说得与白朗那痴儿有半点不符,那他适才卖丑编排的那出好戏,可就都白搭了。” 坤华本是疲累半闭的双眼,闻言惊得圆睁了起来。 白朗啊白朗,你到底是太过鲁莽,究竟扯了什么谎?狡黠如你,还料想不到百里斩会找我对质吗? 坤华无奈地摇头,百里斩看在眼里,以为他倔强地不肯开口,遂气急败坏道:“再贴!” “不……呜——” 百里斩已近乎疯狂,水渍溅了他一身也并不躲避,他嗜虐成性,以享用的心态,感受着自己的娇臀底下,坤华的双腿剧烈的挣扎。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什么金主,什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现下仅想着要拆穿白朗和蒙千寒的伎俩,他要皇帝治蒙千寒欺君大罪!他要蒙千寒死!他要报他当年抛弃自己出卖自己的深仇大恨! 线条柔美的玉颈无助地摇晃着,起初慌乱而大幅,渐渐地就变成了本能的抽搐,直到最后,抽搐都几近停止,就在此时,百里斩及时地揭去了层层“加官”。 坤华的意识早已游离身外,仅凭身体的本能,大口吸取着空气,胸腔被迫挺起,胸前衣襟早已湿透,盾牌一样的胸肌和那两点诱惑,都在湿衣下隐现,看上去凄美而香艳。 “啧啧啧,难怪白朗痴儿甘愿为你自毁名声,果然是……让人把持不住啊。”百里斩说着,便用手去折磨湿衣下挺立的乳尖。 “啊……疼……疼啊……住、住手……啊……嗯嗯……快、停下……停下啊……” 坤华表面上已被他折腾得意识恍惚,而心中保留着一丝清明。 他已看出百里斩丧失了理智,今日他如若死撑着不说,非但自己将被折磨至死,白朗也断逃不过百里斩的算计。 可白朗到底扯的什么慌? 百里斩此时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绣袋一样的锦囊,展开来,竟是一排泛着荧光的银针,他阴恻恻地一笑,便将一根针刺进了坤华一侧的乳尖。 “啊啊——嗯、住手……” 坤华的额前顿时沁出冷汗,极度的疼痛中,却又涌起令他羞耻的快感。 “坤华殿下,这些银针,可是淬过淫毒的,刺在你身子上那些招人喜欢的部位,呵呵……,又撩情销魂,又痛如抽筋扒骨,坤华殿下,您到底说不说啊?” 话音才落,便又是一针,刺入另一侧的乳尖。 “啊……不要……我、我说……” 百里斩停下了动作,盯着坤华痛苦的脸,耐心地等着。 坤华借着大声的粗喘,一边恢复元气,一边心绪极转,他努力回忆着昨晚白朗说过的话。 “听话,相信我!” 他要他信他,那么他扒下自己的亵裤,定是为了救他脱险!既是救他脱险,便要证明他的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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