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及甚又补充道:“扶光,他们都是你的知己好友,若他们死了,你会很难过,所以我可以放过他们,更何况若你真变了心,那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不该迁怒于旁人。” 谢宁曜笑着说:“阿甚,你不能伤害他们是没错的,但你更不该怪自己,阿甚,我们来做个约定,将来不论是谁变了心,都要立即告诉对方,及时放手,不要再纠缠不清。” 李及甚心里想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但他还是说:“阿曜,我永远不会变心。” 谢宁曜笑道:“阿甚,一辈子很长的,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若不再两情相悦,及时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及甚却说:“扶光,你说过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谢宁曜点着头笑道:“好,我们定能相携一生。” 李及甚越发抱紧了谢宁曜,好似深恐抱的不够紧,便让人给跑了。 谢宁曜笑着说:“我长的太高,虽算清瘦,却还是很重,快放我下来,别把你压坏了。” 李及甚道:“这样轻,哪里重了,还该长胖一些,哪里摸着都硌手,也就臀上有点肉。” 谢宁曜附在李及甚的耳边轻声说:“我这叫该瘦的瘦,该有肉的也有肉,你就偷着乐吧!”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李及甚的身上四处抚摸,最后夸赞道:“你这身形也很顶,我真有福气。” 李及甚道:“成日里没个正经。” 谢宁曜笑着说:“你还好意思教训我,你的手放哪里的?” 李及甚轻轻拍了拍,道:“谁让你趴我身上,正好放这里很合适,若躺着,我也放不了。” “那我要下来,你又不让。”谢宁曜说着便要往下滚,李及甚却将他抱的更紧。 …… 两人就这样抱着闲聊,其余什么都不做,却也觉得十分满足。 此后一段时间,两人越发亲密无间,在家不敢乱来,就躲到外面去,有时在跃然酒楼的雅间,有时在腾云阁,有就在马车里。 谢宁曜是个最放荡不羁的,他早想与李及甚突破最后那一步,但李及甚总是说要等到光明正大在一起才能这样,他千方百计的引.诱都没用。 他实在想不出,李及甚到底有什么办法让他们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他只想及时行乐,李及甚偏偏要这样正经! 自从上次的刺杀事件后,京城出奇的平静,比任何时候都平静,颇有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意味。 谢宁曜唯一担心的便只有慎表哥和华府,但很快他就从父兄那里得知,皇帝已经口头上答应过,等永淳公主临盆后养好身子,就为两人指婚。 之所以没有立即指婚,一方面是因为公主私奔太不光彩,得等风波过去之后再说。 最重要还是因为永淳公主太爱美,如今已有四五个月的身孕,穿嫁衣都能明显看出肚子来,公主只想用最美的身姿出嫁,故而主动要求产子后恢复好再出嫁。 不用再为慎表哥担忧,他便又开始期盼小姑妈谢玉登上后位。 只是他还没等到小姑妈被封为皇后,却等到了二哥护送家里女眷去金陵祖宅暂住避寒过冬。 谢家在金陵也有十分气派的府邸,原是祖宅扩建的,虽早已不住在金陵,却也有许多家仆驻守打扫看护,随时去都能入住。 之前谢宁昀出任金陵太守时,就住在这祖宅中,谢宁曜还曾大闹一场硬要跟着兄长去金陵玩,被兄长严厉训斥过,他才不敢再闹。 即便谢宁曜丝毫不懂朝.政,也一点儿看不明白朝堂动荡,却也明白将女眷送回祖宅,必定不是为了避寒过冬,是为了避祸! 他依依不舍的送走了祖母、姑妈以及婶母、嫂子,为了不让祖母在大冬天太难过,他一直都在强颜欢笑,甚至吵闹着要跟去金陵玩,还是被兄长吓唬了几句,他才作罢。 谢老太太一辈子经历了太多,她如何能不知道回祖宅的真正意图,但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她便装作不懂,只当去避寒过冬的,她不想再因自己身体抱恙给家里添乱。 实际上就连谢启、谢勋也丝毫无法预判将来会如何。 他们只是觉得皇帝在入冬后身体状况便每况愈下,随时都可能驾崩,新旧交替之际从来就是最乱的,唯有先将女眷送回祖宅,他们才能稍微安心一些。 原本他们还想让谢宁曜也跟着去金陵,但皇帝早有口谕,随时都会召见谢宁曜,他们也不敢违抗圣旨。 这日放学后,谢宁曜如往常一样与李及甚同乘马车回家,走到半路,两人便被一起召进了皇宫。 谢宁曜也不知为何心里极其的忐忑不安,明明是隆冬时节,他却出了一身的汗。 李及甚始终紧握着谢宁曜的双手安慰:“阿曜,别担心,没事的,不过是普通的召见罢了,也许是圣上好些了,就想见见我们,你总是能让圣上舒心的……” 两人来到乾清宫时,怀王早已在此等候多时,怀王一把握住谢宁曜的双手,笑着说: “曜儿,方才皇兄又昏睡了过去,贵妃娘娘要忙着亲自服侍,只让我带你去养心殿先住着。” 李及甚已经大致猜到了原因,连忙帮着说:“阿曜,你便随怀王先去歇着罢,我忙完了自也来养心殿同你住一起。” 谢宁曜只觉得奇怪的紧,担忧道:“阿叔,让我进去看看皇姑父罢,就看一眼也好,我还想跟姑妈说几句话。” 怀王笑着说:“曜儿,听话,这会儿里面忙的很,所有御医都在,别说是你,我也不能进去的。” 谢宁曜忙问:“阿叔,皇姑父很快就能好起来,对吗?” 怀王安慰道:“当然!圣上龙体抱恙也不过就这几月的事儿,入冬后加重了一些,多用药,再好生调养,很快就能好起来。” 谢宁曜又问:“那阿甚为什么可以进去?他可不是御医。” 怀王解释道:“他虽不是御医,但圣上有很重要的国.事要亲口和他讲,必须让他进去等着,圣上醒来就要见他,圣上见你又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有些想你罢了。” 谢宁曜这才不再疑惑其他,被怀王带着往养心殿去了。 此时已是傍晚,残阳如血,冬日的皇宫显得更加恢宏壮丽。 谢宁曜总是忍不住回头去看那巍峨的乾清宫,他对皇帝到底还是有感情的,若皇帝马上就要死了,他还是会很难过。 他虽然经常在心里喊“狗皇帝”,但到目前为止,皇帝对谢家还是很不错的,对他更是极为宠溺的,皇帝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能做到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更何况若皇帝这么快就死了,姑妈的双生子还太小,并且丝毫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大乾朝的皇位几乎都遵循“长子继承制”,即便谢家再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扶持双生子其中之一登上皇位,只眼睁睁的看着大皇子李从或继位。 皇后早将谢家恨到了骨子里,若皇帝驾崩,大皇子继位,不论谢家怎么谨小慎微,也很快就会被新皇找到借口给收拾了。 谢宁曜只能不断祈祷:皇姑父,您可千万要挺住,千万别死! 乾清宫内,皇帝躺在床上,谢玉跪在地上几乎没哭的昏过去,李及甚跪在一旁,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杀意。 皇帝哽咽着说:“阿玉,朕能为你做的都为你做了,给你留了双生子,让你终生有靠,还留了密旨保你们一生无虞,不杀谢宁曜,为谢家留了后,你也该知足了。” 谢玉突然大笑起来,形似疯癫,皇帝身边的首领内监立即上前来按住了她,深恐她真疯了,伤了皇帝。 皇帝震怒道:“你还要如何,朕从未对任何人这样好过,朕是皇帝,不是你们谢家的保护神!朕只要这江山千秋万代,只要新皇再也不像朕当年那样成为权臣的傀儡!” 谢玉一边用尽全力的磕头一边求:“二郎,我不要双生子了,我带着双生子给你殉葬,只求你放过谢家,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放过谢家,放过阿玉的娘家人……” 皇帝气的浑身打颤,指着谢玉怒吼: “你眼里心里就只有你的娘家人,我们的孩子那样漂亮,你就忍心带着他们去死,你休要再胡言乱语,否则谢宁曜也活不成了!” 谢玉的额头已碰撞的血糊糊的,她深知如今她再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徒劳,皇帝认定谢家会架空新皇,甚至会想方设法害死新皇,让她的双生子继位,因此谢家必须死。 皇帝忽然又换了一副面孔,哽咽着说: “朕对不起你,阿玉,可朕别无他法,原本应该斩草除根,可朕还是心软,还是为谢家留了后,朕真将阿曜当作了亲生儿子疼爱,舍不得让他死。” 谢玉哭喊道:“你明知阿曜是最重感情的,家里人都死了,阿曜还能独活吗,他会比死还痛苦千千万!” 皇帝想念至此也不禁悲痛大哭,他边哭边说: “曜儿能挺过来的,他还要为谢家报仇呢,只是他不学无术,定然是没法报仇了,但你可以用报仇劝他好好活着,朕能为你们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皇帝认准了谢宁曜想报仇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更何况他是真舍不得杀谢宁曜,并且他很清楚谢宁曜爱恨分明,只会将他恨入骨髓,不会恨新皇,这就够了。 谢玉又哭又笑的说:“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全家,若我当年不执意入宫,若那年游春不曾巧遇了你,不曾对你一见钟情,谢家何至于沦落至此!” 皇帝哭道:“阿玉,我如今只是下令将谢家人囚.禁于府邸内,等我咽气,才会给他们赐毒.药.自尽,对外只宣称他们被皇后毒杀,阿曜承袭国公位,府里女眷皆能平安顺遂。” 谢玉只是疯了一样的又哭又笑。 皇帝也觉悲痛不已,哭道:“阿玉,你是朕此生唯一的挚爱,二郎只认你为结发妻。” 谢玉只觉可笑至极,她站了起来,笑着说:“二郎,我的二郎早在那年游春时就死了,你是皇帝,从来就不是我的二郎!” 她说完这句,猛的冲到尚方宝剑前,举起就要自刎。
第64章 李及甚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一把夺下尚方宝剑,柔声劝道: “还请贵妃娘娘不要冲动行事,若连你也没了, 让阿曜怎么活!阿曜无法承受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如今连你也不为他活着,可不是催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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