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诞下双生子后,这无疑刺激的文妃更加疯癫。 就在几天前,玲琅带着刚坐完月子的谢玉到御花园中散心,这文妃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狠狠打了谢玉一巴掌,嘴角如今都还有些浮肿。 当时跟着谢玉的就只有五六个宫人,其中两人还抱着双生子,玲琅死命拦下文妃,还被抓花了脸。 皇帝到底顾念着文妃刚经历了丧子之痛,又有皇后多番为其说情,最终竟只是判了文妃禁足罚俸而已,此事便不了了之。 谢玉见小侄儿气的不行,便让玲琅多次倒来清茶让他喝下压火气。 他拽着玲琅的手腕,心疼不已的仔细看那脸上被抓出的血印子,哽咽着说:“玲琅姐姐,让你受苦了。” 谢玉哽咽道:“可怜她跟了我进宫,若留在家里便不会受丝毫的苦楚,这脸上的伤都不算什么,她身上严刑拷打的伤还没好全呢,我光看着都触目惊心……” 玲琅赶忙安慰:“我身上的伤只是看着重,早不疼了,况且我受这点伤算什么,娘娘这许多年受的无数委屈又同谁讲去,再则,奴才护主是本分,这原是我们该做的。” 谢玉叹道:“如今我算是信了那句话,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玲琅又劝慰:“娘娘宽些心罢,千万莫再生气,好好养身子,有了两位小皇子,从此便都好了。” 谢宁曜听着这些早已是泪流满面,谢玉一边为小侄儿擦眼泪一边说: “快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终于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往后都是好的,只会越来越好。” 谢宁曜也不愿小姑妈再跟着难受,笑着不住的点头。 首领内监感慨道:“娘娘为了救我们是吃尽了苦头,产子后那样虚弱,硬不让别的宫人伺候,只为尽早多救些人出来。 自从跟了娘娘,我们才觉这宫里有了人情味,天底下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的主子,我们不为娘娘肝脑涂地,天也不容!” 谢玉笑着说:“你们这般肯为我上刀山下火海,我怎可辜负了你们,圣上已透露了些口风,只等水落石出,便将他们都救出来。” 首领内监与玲琅一起跪伏在地,哽咽着谢恩。 谢玉赶忙让他们起来,还命他们不要太劳累,这宫里的活计敷衍着能看得过去就成,先彻底养好伤要紧。 这首领内监名叫“福海”,原就是一个认准主子便忠心耿耿的,经历这许多后,更加打定主意将贵妃当作唯一的主子,即便将来真有什么意外,他便是死也再不肯从二主。 谢宁曜一直都觉得小姑妈的宫里不像是冰冷无情的内宫,更像是家一样,每每来这里,所有宫人都像家里的贴身小厮丫鬟一样待他。 谢玉拉着小侄儿坐下,轻声说: “我如今有了双生子,皇后不会善罢甘休,必会想尽办法激怒你,只为让你满怀愤恨,再借着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故意引你惹怒圣上,你要千万小心。” 谢宁曜点着头说:“小姑妈,你放心,这些我都明白,我必不让她得逞。” 没一会儿,有小内监来传谢宁曜去乾清宫,谢玉又嘱咐了两句,这才放小侄儿去。 谢宁曜来到乾清宫自是先向皇帝行礼,皇帝亲自扶了他起,还让他随意玩乐,不必拘谨。 他见这宫里今日竟格外的热闹,许多的皇子、公主、郡王、郡主等都在,就连平日里忙的脚不沾地的大皇子李从或也在,倒是二皇子李从戎不在。 谢宁曜忍不住轻声问:“阿限,到底为何事,乾清宫里忽的这样热闹。” 李限笑着说:“皇兄近来高兴,总是宣他们觐见,时常考校一二,不论答的好不好,都有赏赐。” 谢宁曜只见皇帝去了里间批阅奏折,就让所有人在宫里随意玩闹,好似真为了让这些年少的皇家子侄外戚等好好一处玩,联络感情。 李从芷跑到了谢宁曜的身边,笑着说:“阿曜,可算是等到你了,他们都是假正经,只和你最好玩。” 谢宁曜笑道:“你还是这样贪玩,我都改了些,你也快些改了罢。” 李从芷笑着说:“我不改,你也不许改,我们约好了要终生快活的。” 谢宁曜只见李及甚旁边围着许多人,李及甚俨然成了这些皇亲国戚也上赶着巴结讨好的对象。 李从芷拉着谢宁曜就往外跑,笑着说:“我们还是去御花园罢,在父皇宫里总是不得放肆。” 谢宁曜有些抗拒去御花园,但为了不让永淳公主怀疑什么,他反而显得十分高兴。 永淳公主又招呼众人一起去热闹,她是个“人来疯”的性子,即便不喜其余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却还是想让众人都在她身边。 谢宁曜发现李限的改变是真大,以往李限比他还要更贪玩胡闹的多,如今却几乎变的与李及甚一样沉稳内敛。 众人来到御花园后,也只有永淳公主与谢宁曜到处跑着疯玩,其余人都十分恬静的喝茶闲聊,观赏初春时节百花含苞待放。 谢宁曜与永淳公主玩累了才回到众人所在的亭子里,早有宫人为他们递上热茶。 李及甚习惯性的掏出绸帕想为谢宁曜擦汗,却被一长相及其俊美的小王爷捷足先登。 这位小王爷名叫“薛凡”,其父薛义曾陪同皇帝微服私访,还为皇帝挡过暗杀的致命一箭,因此薛义被封异姓王,就连薛凡也从小就在宫里同皇子们一起读书。 薛凡一边为谢宁曜擦汗一边说:“甚哥哥,我来就好,想必曜哥哥不会介意。” 谢宁曜很是看不懂薛凡到底想干嘛,连忙接过绸帕自己擦汗,笑道:“小王爷,我自己来罢,不敢劳烦您。” 薛凡满心满眼都只有李及甚,眼睛就没从李及甚身上挪开过,他只是说:“曜哥哥,您太客气了。” 谢宁曜之前便多少听闻过这位小王爷薛凡是个断袖,同样也是个极爱沾花惹草的性子,但小王爷的眼光太高,始终不曾定过心,更不曾对谁这样主动。 他能看出薛凡一定是对李及甚动了深情,否则不可能满心满眼都是李及甚。 李及甚冷声道:“小王爷,你不过比我与阿曜小半岁而已,直呼我们名字就好。” 薛凡笑着说:“那我可以叫你阿甚吗,就像扶光叫你那样。” 李及甚沉声道:“叫我李及甚就好。” 薛凡笑着说:“这样叫也太生分了一些,甚哥哥,我就要这样叫。” 谢宁曜丝毫不觉意外,李及甚长的太好看,又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明里暗里爱慕李及甚的高门贵女、世家公子多不胜数,薛凡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李及甚没有再搭理薛凡,甚至连看都没再多看一眼。 薛凡从来就没被人如此冷落过,只因他也长了一副极好的皮囊,且家世太好,就连皇帝都对他百般宠爱,可李及甚越这样,他便越痴迷。 李从芷附在谢宁曜耳边轻声说:“这薛凡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盏,瞧着吧,他绝对会针对你,只因为你与留侯同吃同住。” 谢宁曜笑道:“阿芷,你可曾见我怕过谁?” 李从芷笑着说:“我知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过多嘴提醒一句罢了。” 谢宁曜轻声道:“你不是最怕无聊嘛,等着看好戏罢。” 薛凡就站在谢宁曜身边,时不时闲聊两句,全是夸赞谢宁曜的。 只是没一会儿,薛凡突然叫了一声,无比委屈的问: “曜哥哥,你为何故意踩我一脚?若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尽可以说出来,我一定改,可你到底不该就这样!” 众人全都围了过来,有的蹲下为帮薛凡擦去鞋面上的尘土,有的甚至隔着鞋帮揉脚,纷纷问起缘由来。 薛凡见李及甚竟一点儿不关心他是否受伤,还往谢宁曜身边去,他假装站不稳就往李及甚面前倒去,嘴里说着:“甚哥哥,麻烦扶我一下。” 李及甚即刻走到了谢宁曜身后,仿佛完全没听见薛凡说的话,薛凡差点摔倒,还是扶着周围的人才站稳。 谢宁曜冷笑一声说:“小王爷,你可装的真像,你既说我踩了你,我也不愿背黑锅,还不如真踩你,给我好好受着!” 他一脚狠狠踩下去,还死死压着碾了碾。 薛凡疼的惨叫不断,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脚,破口大骂: “谢宁曜,你就是个疯子,挨千刀的孽.畜,你竟敢这样对我,我要去找皇伯父告状,让皇伯父治你的罪……” 众人原本还想劝和,见此情景纷纷委婉的指责起来:“阿曜,你既不是故意踩他,解释清楚就好,你又何必如此……” 谢宁曜怒道:“我没踩过他,既然他要污蔑我,还不如真踩了,都是他活该!” 李及甚轻声说:“阿曜,不用担心,即便圣上真听信了他的诬告,我自为你作保,定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谢宁曜心里满是气,并不搭理李及甚,只是冷哼了一声。 恰时皇帝也来了御花园,众人连忙一起行礼,皇帝又问在吵闹什么,薛凡自是将方才的事添油加醋的告状。 谢宁曜亦是不卑不亢的为自己辩解。 皇帝立即传了御医来为薛凡治伤。 薛凡半个脚面都肿起了老高,上药时更是疼的哭喊不止,被皇帝呵斥了两声,他才不敢再哭。 皇帝颇为动怒,众人全都跪了下来。 薛凡亦不敢仗着受伤就坐着,跟着跪了下来,脚面被压的疼痛难忍,也不敢吭一声。 皇帝怒道:“都这样不让朕省心,凡儿、曜儿都是飞扬跋扈的性子,都不肯受半点委屈,所以水火不容,还让朕来为你们小打小闹判.案,朕便判一回。” 李及甚唯恐谢宁曜受委屈,连忙解释:“圣上英明,我亲眼所见,阿曜不曾踩他,是他污蔑在先,阿曜不过给他一点教训罢了。” 皇帝怒道:“朕何曾不知,他俩的性子,朕再了解不过,朕并不偏袒谁,凡儿,朕只问你为何要污蔑曜儿?” 薛凡支吾着说:“曜哥哥总不与我玩,我想捉弄捉弄他,没想他真生气了。” 皇帝无奈道:“你呀你,总算是被你遇上了他,否则你还以为全天下都得让着你?!曜儿,你也是,你就不能轻点踩,竟将他踩成这样。” 谢宁曜嘀咕着:“若我不让他记住教训,下次他还敢来惹我。” 皇帝摇着头说:“凡儿,朕让你也踩他一脚,但不能踩太重,去吧。” 薛凡忙道:“皇伯父,左不过是凡儿有错在先,就当吃个教训,往后再也不敢招惹曜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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