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壁:“!!” 他恼火地伸手一捞,抓住那人的肩膀,“咣”地将对方按在了墙上。 “开这种玩笑很有意思吗?!”凌青壁恼火地问。 少年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亮的,这下再无可遁形。 唐鹭笑嘻嘻地说:“叔叔,原来你怕鬼啊!” “怎么可能!”凌青壁矢口否认。 熊孩子反问:“如果不怕的话,以你的功力,怎么会吓得方寸大乱?” 凌青壁确实怕鬼,被熊孩子抓住小辫子,不敢多做争辩,以免暴露更多。 自己方寸大乱是不假,但少年轻功太好,也是他吃瘪的原因。 功夫好又爱恶作剧,这种混世小魔王实在是人间毒瘤! 凌青壁清了清嗓子,冷声道:“这种情况下玩恶作剧,真是幼稚!” 唐鹭搂住他的脖子,毫无半点歉意地说:“我错了,下次一定不再捉弄你了。” 凌青壁心想,信你才是傻子。 “懒得理你!”他挣脱对方的手,转身便走。 唐鹭跟上来拉住他的手,他恼火地想要甩开,便听少年道:“叔叔,你走反了。” 凌青壁:“……” 烦死了! “你在那边发现了什么?”为了掩饰心虚,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生气,只能压着性子问。 唐鹭觉察到他确实是有点生气,乖乖回答:“走到头就一间小屋,有几截枯骨,我看骨头上有蓝色荧光,就蹭了一点来逗逗你,其他就没什么了。” “人骨头你也敢玩?” “不像是人的,应该是小动物的。” 凌青壁“哼”了声,又问:“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我看你的伤像是都好了,根本没影响轻功。” “本来就好很多了啊!之前是你不信。”唐鹭解释道,“这条路倒是不长,是我看得仔细。” “火折子呢?怎么不点?” “我看光有点弱,怕它坚持不了多久,就先把它熄了,免得浪费。” 行吧,说得也都在理,凌青壁也不好再发作什么,只得不再吭声了。 两人很快返回了方才那个路口,可以踏实沿着最宽的通道继续向前走。 凌青壁想借着黑暗生会儿闷气,也不想唐鹭贴着自己,便以躲避陷阱为借口,让他靠着另一边洞壁走。 唐鹭偏不,紧紧拉着他的手:“我不,我要跟叔叔在一边。” “你少来,滚过去。”凌青壁凶他。 唐鹭完全不在怕的,一下子从后背抱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不行,我知道叔叔生气了,心上人不高兴了必须得哄,我得把你哄好才行。”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凌青壁不耐烦,想挣脱,但这熊孩子贴在身上像狗皮膏药,根本挣不开,“谁是你心上人!别说这种恶心话!” “是不是小孩都得哄,而且,你是不是我的心上人,我说了算,叔叔反抗无效!”唐鹭有理有据。 凌青壁冷笑:“你有功夫哄,怎么不想想以后别惹人生气呢?早安生点不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那不一样。”唐鹭的语气听起来颇为认真,“本来只是想调节下气氛,知道你底线在哪儿我以后不碰就是了。” 听了这自认为有理的话,凌青壁额角不由地抽了抽:“敢情你在这儿试探我底线呢?少自作聪明了,小子,我可不是有底线的人。” “那就好。”唐鹭完全没有在怕的,反而松了口气,“我就知道叔叔最开得起玩笑,嘿嘿,跟我最配。” 凌青壁此刻就是满心悲怆,心道,我这个恶人,终是碰上能磨我的恶人了! 就在这时,唐鹭突然在他后颈上一吻,柔软的触觉令他不由一哆嗦。 “你干什么?!” “亲亲叔叔,不生我气了好不好?”少年在他耳边低声道。 这伏低做小的模样让凌青壁也不好再对他恶语相向,只能正色道:“你起开,好好走路。” 唐鹭这下高兴了,松开怀抱,继续与他十指相扣:“嗯,继续走。” 凌青壁走了几步,踩到了一个木棍似的东西,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一抹极淡的油脂的气味。 “等等。” 他蹲下将那棍子捡起来,摸到其中一头细细密密地缠着一些麻绳,凑近一闻,上面果然是桐油。 唐鹭应当也是闻出了桐油味儿,立刻吹亮了火折子:“太好了,居然能捡到火把!” 这火把上所剩桐油不多,点燃之后也只有一些微光,但好在不用摸黑向前走了。 唐鹭举着火把与凌青壁并肩前行,两人又走了一段,再次遇到了一个分岔路口。 依然是三条路,中间最宽,两边较窄。 凌青壁与他面面相觑,迟疑地说:“我们……是不是又走回来了?” ---- 某只糖包,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
第18章 猫腻 唐鹭举起火把,仔细照了照周围,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确实是方才的那个路口。”他照向地面,那里还有两人之前走过的脚印。 凌青壁见状,不由皱起了眉:“难道是鬼打墙?可是这在地下,若要设这种机关,可太费事了。再说我们明明一直沿着这通道走,怎么可能回到原处?难不成这个通道是个环形?” “不可能,如果是的话,那我们肯定还要经过之前的那堵墙。”唐鹭摇摇头,“我猜问题一定是出现在这通道里,要不我们再走一遍?至少我们手里有火把了,一路仔细看着,定能发现端倪。” 凌青壁犹豫片刻,应道:“成,那就再走一遍,但愿火把燃尽之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两人再次上路,这回他们都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那边的洞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这条通道不知道有多长,两边全都是人工开凿的痕迹,没有什么特别,凌青壁把眼瞪得都酸了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唐鹭那边也是一无所获。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两人第三次站在了相同的路口处,此刻的心情就是非常复杂。 “这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凌青壁骂道,“谁闲得没事,在这老鼠都不拉屎的地方玩这种把戏?!” 唐鹭握了握他的手:“叔叔稍安勿躁,我们再好好想想。” “很明显这就是某种密室,或者机关、阵法,什么都好,我猜和鬼打墙的道理是一样的。”凌青壁其实没有他看起来那么着急,就是在没有光的地方待久了,心情有些沉闷,而且…… 他饿了,就非常不爽。 唐鹭举着火把,站在路口中间四下照了照,原本皱着的眉头骤然一松,像是想到了什么。 “这种把戏,像是一个下九流门派的技法。”他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门派,叫隐鼹帮。” 凌青壁嫌弃:“饮宴帮?这什么名?帮派绝技是大吃大喝吗?” 想想肚子更饿了。 “叔叔,你真可爱。”唐鹭冲他一笑,“不是那两个字,是隐匿的隐,鼹鼠的鼹。” 凌青壁琢磨着这个名字,冷哼道:“像鼹鼠一样会打洞?这倒是很形象。他们什么来头?” “这个帮派长久居于地下,最善于打造这种迷惑人的地底迷宫,靠帮人运货或者挖掘迷宫为生,严格说起来,不算武林人士,跑江湖讨饭吃的罢了。” 唐鹭走进最宽的那条通道,用手轻轻抚摸着洞壁:“小时候我曾经听我爹提起过,但据说,这个帮派在十多年前便消失于江湖。” 凌青壁跟到他身旁,也学着他的做法,一寸寸去摸洞壁,试图找出迷惑他们视觉的缝隙。 既然是跟“鬼打墙”差不多的原理,那就应该是利用黑暗和视觉上的误差来让人兜圈子,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方法可以解释。 他一边摸一边问:“他们这个营生,应当不难接到活儿,很多见不得光的组织和帮派,都会想要打造自己的迷宫,或者隐蔽的运输路线,比如我们待宵孔雀。” “相信别处也有黑市,而且未必能够像我们那样占据暗河,那些人就得靠迷宫才能保持身在暗处不被发现。” 唐鹭认可道:“叔叔说得对,据我所知,他们当年鼎盛时期,帮众多达数百人,毕竟这种工作是体力活,需要很多人手来做。想找他们打造迷宫,还要提前好几个月预定,能不能定上,就得看他们帮主的心情。” “看什么心情,还不是价高者得。”凌青壁不屑道,“要不就看主顾的地位,你信不信要是杳溟宫的宫主找他们干活儿,这位什么隐鼹帮的帮主不要钱也给他干——诶,会不会就是这样招惹了杀身之祸?” 两人沿着这条最宽的通道往前继续走着,唐鹭听了他的话,夸道:“叔叔最是聪明,关于隐鼹帮的消失,江湖上的说法便是如此,猜测他们接了单比较险恶的生意,完成之后,那主顾怕他们泄密,将帮众诛杀殆尽!” 凌青壁叹气:“从事机密之事的人,就是为人火中取栗,难有好下场。”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想办法把最紧要或者最隐蔽的机关交给主顾去设计,自己敬而远之。”唐鹭道,“或者只出最关键的图纸,整体部分让对方另找人打造。只要我不知全貌、无法泄密,我就能安全。” 凌青壁轻笑:“臭小子,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这么聪明?” 唐鹭“嗖”地靠在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叔叔你这是在夸我吗?” “难不成我这是骂你?”凌青壁推他,“去去去,别跟狗皮膏药似的。” “我就是喜欢粘着你不行吗?叔叔明显也喜欢。” 凌青壁又嫌弃地把他往外推了推:“年纪轻轻的,别这么不要脸。” “你就是口是心非。”唐鹭没有多纠缠,退回自己那边,语带笑意,“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心里知道就行。” 凌青壁:“……” 这小子活脱脱一个我啊! 好在我俩都英俊,英俊的人不招人讨厌。 他美滋滋地想,得意地摸了摸脸。 偶尔互贫几句是挺开心,但是一直找不到这通道的关窍所在,就令人十分烦躁了。 好在凌青壁做先锋暗杀队,长久潜伏是看家本领,耐心还是有一些的,只是多年没这么憋屈过,禁不住有些脾气。 反观唐鹭,年纪轻轻的,又是爱恶作剧的性格,关键时刻很沉得住气,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这熊孩子,还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不过,这么聪明、沉稳又足智多谋,不知道他暗地里在搞些什么,该不会是在闷声干大事吧? 也不知道他针对的人是谁,凌青壁不由为对方在心里点上一根蜡。 唐鹭那边似乎也厌倦了这样一点点摸索的找法,他停住脚步,一手按在洞壁上,猛地一运内力,半片通道都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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