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本就被烧地脸颊通红,难受到极致,又挨了容诀一巴掌,瞬间睫毛都委屈地沾湿了一小绺。 他再次欺身向前,只用一刹判断出容诀并不是真的身体难受,然后再一次采颉住了那湿润嫣红的唇,细细吮吻起来。 容诀不妨殷无秽忽然杀个回马枪,竟又吻上了他。 他整个人都懵住了,开始胡乱挣扎。然后,殷无秽也依葫芦画瓢地掴了他一巴掌,不在手上,而在臀部。 容诀登时面色涨地通红,狠狠踹了少年一脚,他简直要被气疯了。殷无秽也不躲,挨他一脚后若无其事地再次把人抱起来,好方便自己亲吻。 动作间容诀悬挂脖颈的骨哨露出,被少年暼见,拽了出来。 “这是什么?” 殷无秽眼神暗了暗,然后就在容诀欲阻止的目光中先一步放到唇边吹了一口。 容诀额角青筋一跳:“别乱动咱家的东西。” 又打了殷无秽手背一巴掌。 这一次,殷无秽没机会着补回来了,不知道是因为外面的人渐多,发现了他们,还是他吹的那一声骨哨,有脚步声逐渐离近。 殷无秽即使神志不清,身体的本能也还在,他几乎想也不想地就将容诀藏进怀里。从身侧石壁上捻了几颗石子,在来人放轻脚步进入他和容诀所在的假山之后精准掷出,欻的一声—— 石子擦着徐通凉的脸侧飞过。他已经第一时间闪躲了,还是被刮擦到了脸颊,划出一条血痕。 徐通凉当即神色一凛,欲出招还击,然而还不等他出手,就见自家督主从被夜色掩映的那人身后走出。 徐通凉神情一愕,脱口而出:“督主!” 他没有多嘴问不该问的话,督主身边的人是七皇子,他认出来了。他有些意外七皇子的实力,但更意外的是,自家督主在这里和七皇子做什么—— 容诀迎着徐通凉震惊的目光,状若无事地理了理衣襟,还不忘抚慰了躁动中的殷无秽一把,暗中按住他手,避免少年再做出僭越惊人的举动。 “什么事?”容诀问他,眉心却一蹙,狠狠掐了下殷无秽乱动的手,又被他在暗中捏了一把腰。 徐通凉假装没有看见自家上司的小动作,正色回禀:“督主,昭王殿下在宴会上饮多了酒,竟和自己的亲卫在侧殿旁若无人地亲热起来,还被服侍的宫娥撞见。现在众人都在传昭王有断袖之癖,许多人都在往那边去。” “昭王殿下的人也在往那边赶。不过他们坚持认为,是有人图谋不轨陷害昭王,正在严查昭王今日经手过的一切东西,势必查出幕后之人。” 容诀闻言,心里有了数。 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算算时间,他也该过去瞧瞧热闹,趁热打铁了。 奈何,出了殷无秽中药这个差错。 少年在有旁人的场合习惯克制自己对容诀的感情,但实在燥热难忍,他手不安地蹭着容诀,被容诀紧紧握住了。 “苏太医来了没有,司礼监的人还没有请到吗?”容诀不免疾言厉色。 “请到了,属下这就将人带来。”徐通凉说着,视线不由朝殷无秽觑了一眼,旋即瞳孔都震惊地放到最大,七殿下竟然埋首拱进了督主脖颈里。 不要命了吗?! 徐通凉一收眼神,不敢再看,忙扭头出去请苏太医来。 容诀手按在殷无秽的后颈皮处,将少年的头抬起一点,只见少年脸都烧红了,烫得眼里蓄满了泪,泫然欲落,容诀不禁放缓声音:“殿下再忍忍。” 容诀见多识广,心里知道这不会是普通药酒,效用如此猛烈,光是亲吻是不可能纾解得了的,他心里也一紧。 少顷,徐通凉带着苏太医来,容诀摸了摸殷无秽的头,摁住他手给太医诊脉。 “怎么样?”容诀神色凝重。 太医脸色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将情况如实托出,果然和容诀猜的差不多,“督主,您看,要不要给七殿下找个——” 太医欲言又止,容诀明白了他的意思,并思索其可能性。 其实也不是不行,殷无秽这个年龄,有个侍奉的体己人十分正常,他心里松了口气,开始物色合适的人选。 “不……不要!”殷无秽听到了太医的话,贴近容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闷哼:“不要别人,我只要阿诀。” 容诀顿时头都要疼了。他知道殷无秽说的不是假话,这少年中个药简直疯魔了,等他清醒过来怕不是毁地肠子都要青。 “不可以。”容诀断然拒绝。 他问太医,“一定要那样吗?就没有别的办法纾解一二?” 苏太医踟蹰,缓缓道:“也不是没有,但那是最轻省爽利的法子。也可以针灸将药性逼出,只是此法痛苦难忍,需要中药者意志力极其强大。七殿下,能受得住吗?” 容诀难以抉择,转而问殷无秽本人,“你是要咱家帮你找人,还是自己针灸解决?” 殷无秽抬起湿润的眼,有些期待地:“想要阿诀。” 容诀脸色木然:“不可能。” 殷无秽一抿唇,委屈到不愿说话。然后在容诀不容置喙的盯视下退而求其次地改了口:“没有阿诀。那就,针灸吧。” 容诀点头,“嗯。” 殷无秽垂下首,又不肯说话了。容诀又是气结又是无奈,最后摸了摸殷无秽的头,苏太医和徐通凉默契地转过脸,假装不知道这两人关系。 “好了,咱家还有正事要办,等咱家忙完就去看你。” “哦。”殷无秽闷闷应声,姑且答应。 容诀解决了殷无秽的事,叮嘱两人:“今日之事不可说出去,等七殿下醒来,也不必与他道也,都明白吗?” 苏太医深谙宫中关系的复杂,沉默方可保命,自是缄口不言。 徐通凉作为东厂属下不必说,一口答应。 容诀对这两人放心,将殷无秽交给徐通凉护送回去,“你看仔细点,别叫人发现了。” 徐通凉领命,带苏太医和殷无秽离开假山。 等人离去,容诀将衣襟整理妥帖,方才信步回去宴会方向。 会上聚集了许多人,文武百官,宫人太医。许多人是后来闻讯才来的,并没有亲眼见到,却传地有鼻子有眼的。 其中两拨人泾渭分明十分明显,一拨人不可思议昭王竟是断袖,小声议论;另一拨人则坚持是宴会上有人蓄意陷害,两边争论地不可开交,各说各有理。 毕竟,这事关昭王夺位的可能。 不可含糊其辞处于下风。 容诀只看了一会,便转而朝供宾客中途休憩的偏殿而去。 与此同时,五皇子面沉如水地坐在偏殿中,身旁是他的亲卫。 昭王察觉到食物酒水有问题后便没有再动筷,不想连宴会熏香中都掺杂了鼓动情绪的药物,他赶紧派人看着殷无秽,不想还是把七弟看丢了。 唯恐殷无秽出事和自己的谋算失败,他选择将计就计,抿了一口酒,借口出去透气。然后,便发生了众人先前看见的那一幕。 截至目前为止,计划都算顺利。只是,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收场?那些帮他出头的官员又该如何安置? 五皇子进退维谷陷入两难。 而就在他心里焦灼忧虑时,偏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五皇子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目光凌厉觑向门口。 但见一只玄色锦履靴面,旋即是一截绯红蟒袍的下裾。宫里身着这样服制的,只司礼监秉笔东厂督主一人。 五皇子抬头:“是你。” 容诀走进门,再反手关上,朝五皇子莞尔:“看来五殿下早就猜到了。” 他微微收敛了笑容,倒不是因为没有把握,纯粹是被殷无秽亲得狠了,笑起来有点疼。 五皇子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警惕道:“你来做什么?” 容诀声音带着上扬的语调,道:“咱家自是来助殿下的。殿下不是正需要人帮忙善后吗?” “本王不用别人——” “殿下话不要说的太早。哦,不对,现在不应该再称呼您殿下了。或许,咱家该称呼一声,五公主。对吗?” 闻言,五皇子瞳孔骤缩,噌地一下站起身,眉梢压紧盯紧了容诀,两边紧张气氛一触即发。
第45章 “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五皇子看向他的目光冰冷而锐利,甚至暗含了一抹杀意。 “是吗。”容诀不以为意轻笑一声。 “昭王殿下特意安排这一出,将计就计坐实断袖之癖,难道不是为了隐瞒欺君之罪撤出皇子争位的朝局?既如此,倒是咱家猜错了,那便罢了,咱家自行离开便是。”容诀一言甫毕,转身举步朝外走。 “等等!” 容诀应声停步,侧过半边首,唇角掠过一点微弧。 “你还知道什么?”昭王上前,目光含着压迫,却没有了先前的杀心,被她掩饰地很好。 “唔……这个可不好说。咱家知道多少,全凭五公主诚意,五公主既然说听不懂,咱家也不会强人所难。”容诀转回身,朝她微微一笑。 两人目光径直对视中,都看出了彼此眼底分明的意味。 容诀胸有成竹,原本八九分的猜测已然在昭王的反应中得到证实,他唇角笑容不由扩大了两分。 五皇子——哦不,现在该改口称五公主了,她眸中一片危险之意。 当年兰嫔所生之子确实不是皇子,而是公主。 这并非是她为了贪图权位而故意欺君,实乃不得已之举。兰嫔母族是武将出身,从她爷爷那一辈到安定伯,皆是如此。也曾没落过,但立身的本事始终如一地继承。 当今皇帝伊始执掌朝政时,钟爱吟诗作画风流雅韵,对朝政国事并不上心。西疆屡屡遭到侵犯,极缺后援粮草,很快我军节节败退,被困白络谷身陷囹圄。安定伯数次发送八百里急递求援,却始终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眼见父兄性命攸关,兰嫔直接担忧到早了产,生下五公主。她在后宫中并不特别受宠,连这个孩子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 一个公主,并没有太大作用。 皇帝虽然怠于朝政,但对皇子们还算不错,兰嫔冒大不韪欺君之罪谎称生下的是皇子,并以此请求皇帝派兵支援白络谷,权当是看在孩子的情面上。如此,她的父亲安定伯方才获救。 也是从此,再没有什么五公主,只有鲜少露面性情内敛的五皇子,和逐渐淡出后宫视野,常伴太后一心礼佛的兰妃。 五公主刚满入国子监学习的年纪便被兰妃狠心送离皇宫,跟在安定伯身边入世历练。边疆虽寒苦,但胜在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唯恐被人发现身份,犯诛九族的死罪。 多年来女扮男装的艰辛经历在脑中走马观花般掠过,有过危险,但每每都在惊心动魄后化险为夷;皇子的训练极其辛苦严苛,她作为女儿身,要比常人付出更多,但也收获了作为昭王的数次高光,百姓的拥护,边疆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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