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人多,被老板这么一吼,所有人的目光都骤然瞥了过来。 沈星风咬紧牙关,整个人又气又羞!
第29章 衙门 老板紧紧的抓着沈星风,声音拔高:“哎,都过来看一看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偷东西了啊!还没有王法了!" 围观的人挤在一起交头接耳,对着沈星风指指点点。 “有手有脚不学好。” “小小年纪手脚就这么不干净,也不知道爹妈是怎么教的。“ "应该抓他去报官。” 沈星风渐渐的红了脸,耳根子烧的通红,死死地咬紧了牙齿,默不作声瞪着那老板。 老板笑了笑:“本来应该要抓你去衙门的,不过见你年纪小,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只是偷了我的东西,总得要赔,这样,你给我两个铜板我就放你走了。"别说两个铜板,就是半个沈星风也旱不出来。 他冷冷的看着老板,一言不发。 老板笑:"既然没钱,那也得拿东西抵,我看你这把剑就不错…" 说着伸手往御心剑柄上摸。 沈星风紧紧的抱着剑,用力的用肩膀往他身上一撞,然后拔腿就跑。 老板被撞的连连后退两步,脸都黑了,"你个小兔崽子,我看你往哪跑。 立刻叫来馒头店的小伙儿,一齐追出去。 沈星风喘着气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来不及呼吸,胸口被闷的针扎一般的疼。 塞着一团棉絮,化不开的堵着他。 他脚下发软,不知被什么绊了一整个人往前一扑,御心也摔出了好几米远。 他咬咬牙,刚站起来,一只脚猛然蹬在他后背上——沈星风嗓子里一股血气翻涌而上,登时间呕出一口血来。 趴在地上,被追上来的人按住了。 老板笑呵呵的捡起了御心剑,神色贪婪。 沈星风眼睛红了,像—头不敢被擒的猛兽,怒吼要几次要冲过去。 “还给我!还给我!” "这是怎么了?” 人群外忽然飘过—道俊逸的男声像是三月的春溪流过冰川,带着几分息,人群散到了道路两旁,一个接着—个跪下,连成一片。 "参见太子!" “参见太子!” 来人乃东宫太子,当今万壑帝和皇后嫡出的大儿子,允修明。 这位太子相当年轻有才华,不过二十四岁,却已经羽翼丰满,哪怕宫中的其他几个皇子嫉妒红了眼,却也丝毫撼动不了他分毫。 大齐国建国三年,他便稳稳的做了三年的太子。 不出意外,他会是大齐国下一位皇帝。 太子一身月白色锦袍,打扮素净淡雅,周身没有张扬显目的装饰,眉目宁静雅正'五官淡漠,红唇明媚,漆黑的瞳孔流淌着几分柔光,一副和蔼亲民的做派。 沈星风抬眸,目光却穿过他,落在他身侧的肖祁寒身上。 肖祁寒紧紧的捏着他的折扇,锋锐的眉宇间快速的略过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馒头店的老板就跪在脚边,太子低头问他,“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老板磕了两个头,忙不迭声的回:"回太子的话,这个小毛贼来我店里偷馒头,被小人抓到了。小人做的是小本生意,一个馒头也就赚点辛苦钱,哪经得住这么偷呢……所以小人就想让他把这剑赔给小人…:”太子目光在沈星风身上转了转,又看了一眼御心。 习武之人,一眼便能认出那是把上好的兵器。 坠着红穗,想必是父母赠给自己孩子的爱物。 太子思及此处,眼神不由的沉了两分。 "他既偷盗,就该交由衙门去办,按照律法处置,又为何夺他的剑?”那老板面色苍白,支支吾吾不敢再多言。 太子看向沈星风,“现在送你去衙门,你可有话要说?”沈星风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句:"我……没有偷东西。" 那老板急急忙忙的支起身体,瞪圆了眼睛,指着沈星风,"哎,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不成,大家都看着的,就是从你身上翻出了馒头!太子殿下,您可以问问旁边的人,小人不敢撒谎的啊。" 太子皱眉,问沈星风:“你可有人证明你没有偷盗?"沈星风手指—根根的攥紧了,良久之后,轻轻的揺了揺头。 太子眼神一沉:“既然没有,那就只能抓你去衙门了。”肖祁寒呼吸紧了几分,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前跨了一步。 太子偏头:“祁寒,可有什么不妥?"肖祁寒面色一怔,继而淡淡道:“只是觉得,能有这种剑的人,不像是寒门子弟,又何须偷盗馒头呢,不如…"沈星风眼神骤寒,仿若那声音多听一句就叫人作呕,他直接打断了肖祁寒。 "是我偷的。” 肖祁寒的面色白了几分。 星风...... 为何…… 太子不曾注意到肖祁寒的表情:“既然是你偷的,那就按大齐律法来了。祁寒,盗者,该当何如?" 肖祁寒喉结颤了两下,微微底下脑袋,恭顺回:“当杖责三十,下狱七日。” "那边带下去吧。” 有人抓着沈星风离开了。太子立了一通威风,神色欢悦。“祁寒,听说江庭楼的扬州菜最是一流,不如同去坐坐?”肖祁寒面色苍白,眉宇笼着不安和急促,—时间居然没有听到太子的话。 太子皱眉:“祁寒?” 肖祁寒骤然回过神,“是,殿下。"太子好似有些不悦,“你心不在焉。"肖祁寒淡淡一笑:“只是听殿下提起扬州菜,忽然想起了家母而已。"太子了然:“为人子女,不能尽孝道,自是遗憾,不过令堂要是知道你有如今的地位,弟妹还有了身孕,九泉之下一定会很欣慰。”肖祁寒拱手而拜,"殿下,臣想去拜祭一下家母。" 太子忙的扶起肖祁寒。 告别太子,肖祁寒几乎是一路往衙门奔。 “明阑,去通知衙门,不准动刚刚送来的人,快!” 侍卫明阑的身影快速消失。 肖祁寒赶到衙门,明阑就立在对面的一棵树下。 肖祁寒顾不得喘息:“他如何?"明阑揺摇头:“衙门那群人动手太快了,可能是太子的吩咐,他们不敢怠慢。"明阑垂下眼睛,“公子已经挨过二十杖,送去牢里了。” 肖祁寒抬脚就往里面走。 明阑拦住肖祁寒:"侯爷,不可。太子的人或许还没有走。”肖祁寒不管不顾的要进去。他不能让沈星风待在那又冷又脏的地方。 光是想想,他的心就要疼死了。 明阑跪下,“侯爷,明阑愿意替您走一趟,您放心吧..… 肖祁寒声音冰冷:“只有亲眼看到他,我才能放心。” 说完,不顾明阑的阻拦,抬脚进了衙门。
第30章 夫人 京中衙门的地牢,阴冷又潮湿。 肖祁寒穿过重重幽邃的甬道,后背密密麻麻的浮起一层道不明的凉意。 明灯烛火被挂在两侧的火台上,被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冷风,揺晃着。 狱卒停了下来,恭谨的底下脑袋,"侯爷,就是这儿了。” 肖祁寒目光急急地望过去,只见污浊不堪的地上,铺着一些杂草,沈星风就趴在上面一动不动的。 "开门。” 肖祁寒声音颤抖。 狱卒从腰间取下大串钥匙,开了门。 肖祁寒急急地的走进去,来到沈星风身边,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的肩膀,把人从地上抱起来。 沈星风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 干涩的嘴唇,隐隐的渗出血。 大概是被他自己咬破的。 肖祁寒一摸他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烫的他的心脏跟着一起痉挛。 肖祁寒转头对狱卒说,“这个人本侯要带走。” 说完,从腰间扯了一枚玉佩,扔了过去。 狱卒眼神亮了几分,见怪不怪的攥住那一枚玉佩往袖子里一塞,低头离幵了。 肖祁寒动作轻柔的将沈星风抱了起来。 他没回郊外宅子,沈星风的情况不太好,浑身趟的就像是个大火炉,抱着御心,嘴里不知道在"咕噜咕噜"的说什么。 肖祁寒带他回了自己的侯府。 回到内室,他把沈星风放在床上,虑到他后面有伤,只好让他趴着。 "明阑,去请齐大夫。”肖祁寒走到门前,脸色阴冷,"其他人,不管是谁,一律不见。" 明阑低头:“是。” 齐大夫再次被抓进了侯府,还和上次一样,只看一眼就嚷嚷着挥手:“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肖祁寒叹气:"齐老,您就别在这个时候开玩笑了。” 齐老先生眉头竖着,往椅子上一座,一点面色也没有给肖祁寒。 "上次我就不想救他!你偏偏下跪求我!我才救回来的,这一年都没有,人又成这样了!”齐老先生冷飕飕的笑:"要是不想人好,就干脆给他一个解脱,何苦先伤害又去费力救?我都心疼我的草药!” 肖祁寒垂头,坐在床侧,紧紧的攥着沈星风的手腕。 一声不吭的挨骂。 沈星风的身体烫的可怕。 齐老先生生够了气,才起身走到肖祁寒身边,不耐烦的把人一掌推开,“走开走开!别在这里碍我的事!" 肖祁寒被赶出了内室。 刚刚入府一个多月的侯府夫人左柔安在丫鬟的簇拥下缓缓的进了院门。 她如今有了身孕,身子金贵的不得了。 丞相府另挑了两三个机灵的丫头过来伺候,肖祁寒也另找了侍卫贴身保护着。 左柔安扶着大丫头夏溪的手,缓缓的近。 窗下的明阑,快步迎过去,跪下:"见过夫人。” 左柔安声音温温和和的,虽已成婚有 孕,但毕竟只有十八岁,还露着小女儿的姿态。 "明侍卫,夫君可是回府了?” 明阑声音肃冷:"是。” “我听门口的家丁说,夫君去找了齐大夫,可是夫君受伤了?” 明阑沉默片刻,回答:"只是身体略有不适而已。” 左柔安面露担心,提着裙摆就要往屋里走,"那我去瞧瞧夫君。” 明阑挡在了她的面前:“对不起妇人。” 侯爷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吩咐了谁都不见。" 左柔安楞了一下,面上并没有不悦,轻轻的点点头,“既如此,就让夫君好好歇着吧,夏溪,你一会儿把我做的藕粉糕送过来。” 左柔安带着丫头们走了。 内室。 沈星风已经上完了药。 齐老先生一起身,肖祁寒就忙不迭的过去看,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皱眉:"还在烧。" 齐老先生冷哼:“又不是仙丹,哪能这么快?” 肖祁寒抿唇,说不出来话。 齐老先生收拾自己的药箱,“这药性烈,等他发了汗,散了热就没事了,身上的伤我也看过了,都是些皮肉伤,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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