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风一扫帚抽了过去。 “啪——” 扫帚打在王强的手臂上,氤出一条红红的印痕。 "你特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玩你那是看的起你,不然一个死太监,老子还嫌恶心呢!” 王强一把抽走沈星风手里扫帚,把沈星风按在地上,左右开工:"啪啪”甩了两耳光。 沈星风嘴角流了血。 头晕目眩,眼前冒着金星。 却死命的往门口爬。 附近的小太监听到声音,跑了过来,没有阻止,反而在一旁嗤嗤笑,看起了笑话。 沈星风被撕扯开上衣,终于怒吼了出声。 火被扑灭后,宫人和侍卫从训刑司里找岀四十二具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只能隐约辨认出,是包括沈星风在内的训刑司的三十四名罪奴和八名太监。 让人惊骇的是,他们..... 全部死于刀伤。 有人用刀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一剑封喉。 又用大火焚烧了他们的尸体。 如此穷凶极恶,恨意至深! 这天夜里,曾经盛宠一时的淑妃从宫中消失了。
第26章 妻是妻妾是妾 嫔妃失踪原本是件大事。 但她赶在训刑司纵火杀人的当口,皇帝无暇管她。 起先还有谣传说淑妃是死在了那场大火里,被人偷偷的掉了包,换掉了什么人。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那个验尸的件作突然上书因病,告老回乡去了,风声也就被压了下去。 到最后,满宫的人都在传,淑妃和一个侍卫好上了,偷偷的跑了。 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还有宫女说亲眼看到了淑妃和一个男人,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私会,衣衫不整。 皇帝龙颜大怒。 对外宣布淑妃因病暴毙,合宫上下,再有讨论淑妃者,即刻杖杀。 京城西北郊区,有一座雅致的庭院,叫四季斋。 这里是宁渊侯肖祁寒去年买下的别院。 平日鲜少有人经过,因而景色秀丽宁静,只是清晨夜里都有些梁浸浸的。 侯府管事齐叔今年年逾六十,上了年纪,腿被寒气一入侵,总是疼的厉害。 他的大儿子齐玉给他捏着腿,皱眉,“侯爷也真是的,您老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把您掉到这别院来…” 齐管事叹气:"行啦,咱们做奴才的,哪能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事,再说了,侯爷把我调过来,那是重用我。” 齐玉气不过,“哼,出征之前就叫人修这个园子了,侯爷素来节俭,为了修这个园子花了多少雪花银?!就上次送来的被子,都是用金丝嵌鹅毛制成的!何等奢华?” 他说着说着,似乎更生气了。 "这要是为了夫人倒就算了,可侯爷偏偏是为了一个男人!”齐玉咬牙:"兴师动众,还把爹你从侯府调过来,何等重视一个男人,这是要把明媒正娶的妻子放在哪里?" 齐管事也不说话,只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 好一会儿,齐玉才压着声音问:"爹,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啊?" "主子的事情少打听。”齐管家放下腿,起身,"你去看看冬药堂的药今日可送过来了?要是送过来了,立刻吩咐小厨房煮上。” 齐管家吩咐:"还有,侯爷说,那小公子怕苦,你把柑橘磨成汁,加蜂蜜进去,待会儿小公子喝药时要吃的。” 齐玉切了一声走了:“比娘们还事儿多。“ 沈星风被养在这院子里,已是整整一个月。 当日他睁开眼睛,醒来时就看到肖祁寒坐在床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你好好养伤,其他不用多想。” 肖祁寒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沈星风在这院子里迅速的康复,成长,每天都有他幼时喜欢吃喝的送到他面前。 骨瘦如柴的身体,也终于在好生将养下长了几两肉。 这里的下人不多。 厨房做饭的两个,打扫屋子的两个,近身伺候的两个丫头,再有就是齐管事和他的儿子。 他们和沈星风从不过多接触,虽然吃喝不缺,但沈星风还是从他们的眼神里,读出几分不屑和鄙夷来。 于他们来说,自己只是肖祁寒养在外面的一个娈宠。 因为是个男人,连个外室小妾都算不上。 肖祁寒刚刚成婚一个月,他作为破坏人家夫妻伉俪情深的贱人,又能得到什么样的尊重? 沈星风每每想到,就只是冷笑。 奈何他武功尽废,压根逃不掉,不然断然不会留在这里。 丫头春意端着药走进来,面无表情的放在沈星风的面前。 "公子,该用药了。” 那腥苦酸涩的药水黑漆漆的,看的就让人舌头发苦。 沈星风蹙眉,"柑橘糖水有吗?" 春意面色冷漠:“这个季节,柑橘本就少,早前府里确是买了一批,单怎么说也得先送去侯府给夫人尝尝鲜,不能越了规矩,公子,您说是不是?” 沈星风轻轻的咬了咬下唇,眼底被羞辱出一片绯色。 他不再多话,端起药碗,仰头直接灌了进去。 那药味道冲的很,沈星风自幼怕苦,咽了半天也咽不进去,扶着桌子,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个干干净净。 春意"哎呦”一声,嫌弃的立刻跳开了。 另外一个丫头秋思闻声跑进来,见到此景,连连皱眉,上前给沈星风拍拍后背:"公子你没事吧?” 沈星风一向不喜欢给人添麻烦,寄人篱下更是如此,虚弱道:"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干净。” 秋思拦住他:"这种粗活怎么能让公子动手,公子脸色不好,不如去内室歇着吧。” 沈星风抬头瞥了一眼春意,见她满眼掩不住的厌恶,点点头,进了内室。 秋思唤春意:"快过来收拾一下,待会儿让小厨房重新煎一碗过来。” 她有些不太满意的看春意:"你也是的,昨日侯爷不是明明送了柑橘来吗?干嘛不拿给他…” 春意不高兴:"那柑橘是买给夫人,酸甜爽口,保佑夫人早日生下小世子的,给他吃算什么?真是白瞎了那些好东西。” 秋思叹气:"好歹看在侯爷的面子上,不要太为难他了吧。" 春意气道:"秋思,你可真奇怪,咱们可是夫人身边的丫头,你怎么胳膊肘往外面拐?要我说,这件事侯爷就是做的不对,这才成婚多久啊,就在外面养娈宠,夫人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春意的声音一点点的大了起来,“我听说,那个沈星风,还是个什么将门之子,呸,勾引人的下贱胚子,给咱们夫人提鞋都不配。" 秋思又是叹气:“这件事可不要让夫人知道才好啊。” "要我说,倒不如叫夫人知道,这个沈星风,平时一副冷冰冰风霜高洁的样子,我倒想看看,他站在夫人面前,还有几个脸摆出那么一副姿态来。” 内室。 沈星风侧卧在床上,将自己缩成一团。 外间春意和秋思的声音一点点的传进来,像是尖锐绵密的刀子,在他的心脏上划出一条又一条的口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睡去,再醒来,外面天色骤黑。 沈星风披上衣服出门,站在门口,仰头凝望天际的明月。 春意端着晚膳,冷飕飕的笑着:“在等侯爷吗?” 沈星风皱眉。 "你不用等了!"春意笑嘻嘻的:“今天是思缘节,是和心爱的人相守的日子。咱们侯爷心疼夫人想家,特意带着夫人回娘家了,今晚不会过来。" 春意年纪不大,说话却无比尖锐,见沈星风脸色越来越白,笑容愈发深:"明白了吧?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在夫人这个正妻面前,你永远都低人一等,提鞋都不配,更何况你连个妾都还没挣上呢!” 沈星风面色平静,扫了一眼春意手里精致的晚膳,嘶哑的开口:“从明天开始,院子里的衣服我来洗吧,其他的事情我也能帮着做。” 春意楞住了:"什么?" "我想,堂堂正正换一口饭吃。” 沈星风转头回了房,将春意挡在了门外。
第27章 信任 翌日。 沈星风开始在院子里干活。 经历三年的奴役生涯,这些粗活沈星风做的得心应手。 秋思起先会拦着沈星风,这位小公子身份贵重,要是被肖祁寒知道沈星风在这里洗衣服,多半是要生气的。 可她没想到沈星风的脾气会这么倔。 她要是不让沈星风干活,那当天的午膳和晩膳,沈星风一定是不会碰的。 久而久之,秋思也就由着他去了。 元旦这一天,肖祁寒突然来了。 正坐在小凳子上用洗衣板搓衣服的沈星风一见到他,冷冷的站了起来,扭头回了 春意害怕肖祁寒怪罪,跪在地上解释,"侯爷,我们没有叫他干这个,是小公子他自己……不让他做,他就不吃饭,这真的不关奴婢的......” 肖祁寒眉间有些疲惫。 "知道了,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别惹也不高兴,他很难哄。” 春意和秋思都有些惊讶。那神情,倒像是有些无奈和宠溺。 外界都肖祁寒和夫人伉俪情深,恩爱有加,可这般神色,她们却从未见肖祁寒对任何人露过。 肖祁寒进屋去了。 沈星风正坐在桌前,面前摊着—本书,目光却望着窗外的红梅,怔怔的发着呆。 肖祁寒满身寒气的进了屋,“我给你带了件好东西,是送你的压岁礼。” 肖祁寒走过去,将手里一米多细长的木盒轻轻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沈星风低头冷冷的看了一眼,修长的手打开盒子。 那里面装着一把佩剑。 银色剑身,精致细密的雕刻着祥云和麒麟。 剑柄处镶嵌着通的红色宝石,烈红的剑穗,滚烫的灼烧着沈星风的眼睛。 “御心......" 沈星风的声音发颤。 沈星风的佩剑,叫做御心。 是沈星风十岁那一年,父亲送他的礼物。 父亲希望他能做个御心的人,心如风般自由,却不失隐忍克制。 二年前的最后一战,沈星风被擒,御心也随之不知所踪。 肖祁寒缓缓的拿起木盒中的佩剑,轻轻的递给沈星风,"物归原主了。” 沈星风紧紧的把御心抱在了手里。 眼眶通红。 他紧紧抱着御心,细细的摩拳着剑鞘上的每一处花纹,鼻子酸的厉害。 肖祁寒目光放柔,忍不住伸手想摸他的脸。 沈星风却眸光一颤,抱着剑远远躲开。 像是一头受惊的小狮子,馳牙咧嘴,浑身炸毛,带着十分的警煬和戒备,浑圆漆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肖祁寒的手顿在空中,唇角有些僵硬。他收回了手,点点头:"你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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