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砚要帮他把亵裤拉下来,肿胀的皮肉把裤子都绷紧了,不好拉扯,只好从橱柜里翻出把剪刀,把亵裤绞了,将受了刑的地方都露出来,伤是伤得重,万幸没有破皮。秋砚本来叫应清引去拿些药酒、棉花,先抹过伤处,免得发炎。那边侍书却要清引拿木盆打些清水进来,原来他觉得出了一身冷汗,脸上、身上难受,要擦过才好,头发也散了,要从床上跪坐起来,撑着身子挽头发。 秋砚虽然早就知道侍书是第一做作之人,这会也只好依他,扶他下床擦过身子,换了干净衣物,又对着镜子将头发挽好。待这些都行罢,侍书才肯上床趴着,又转过脸来谢过秋砚和应清引,要他们回去忙老爷的事,这里不必照料。秋砚和应清引哪里肯这样就走,正说话劝着,外边老爷请来的大夫已经到了,要进来瞧。 侍书听了,却道不过捱了几下板子,哪里需要大夫瞧,这也太金贵。又一味说区区小伤,趴一晚上就好了,不妨事,竟然不肯教大夫来看。 秋砚实在受不了,数落几句,道:“我看是只有濯墨才能治住你。” 侍书蓦地不再说话,应清引这才打起帘子,请大夫进来。大夫除了瞧过侍书身后的板伤,又看了口舌,把了脉,说虽然打得凶狠,但万幸都是皮肉伤,说完取了药酒,给侍书涂过,又取了专治跌打损伤的丸子,用药酒化了,抹在手上。 大夫示意秋砚和应清引按住病人,应清引知道这是要推揉患处,以化开淤血。他常挨打,知道这一关痛极。侍书却不肯他们俩按,说着又要咬嘴唇自己忍着。他嘴唇早就被咬破,血肉还翻着。秋砚看不下去,从自己身上解了块玉佩下来,硬塞到侍书嘴里,逼他咬着。大夫给侍书散了淤血,留了方子,说明日再来瞧。 大夫还没有走,老爷已经过来了。侍书一见老爷来了,硬是推开坐在床边的应清引,自己从床上滑下来,在老爷面前跪下,给老爷请安。老爷知道侍书一向做作,只好由他跪着,找大夫仔细问了侍书的伤势,又叫过秋砚和应清引两个人,要他们好生照顾。 侍书在后面听见,忙道:“秋砚在账房事情多,清引还要代我的班,只管放他们出去做事。” 秋砚和应清引哪里能放侍书一个人在房里躺着,老爷更是不肯。偏偏若是再叫其他下人进来伺候,依侍书一贯脾性,更是连碰都不让碰一下,遑论摸他身后伤处。最后还是老爷拍板,要秋砚和应清引留在房里贴身照应,其余事情,都交给外头下人来做。 老爷心疼侍书,留在房里陪坐了片刻,正说着话,汤药已经依着大夫的方子煎熬好了。老爷端着汤药,尝了一口,说了一句不是太苦,亲自喂给侍书。侍书不肯喝,要自己坐起来端着碗喝,说是让老爷喂药太不成体统。秋砚使了个眼色给应清引,应清引便起身转了出去,在屋子外等着。秋砚那会不懂侍书的做作,又是觉得老爷喂药不成规矩,又是觉得当着清引的面,和老爷有此亲昵举动,全然不像样子。等应清引出去了,侍书才勉强喝了两口老爷喂的药,便再不肯让老爷伺候自己。最后还是秋砚坐在床边,一边扶侍书起身,一边端着碗送到他嘴边,让他自己喝完。 等应清引从厨房端了药膳进来,老爷已经离开了,屋子里只有秋砚和侍书两个。侍书瞧了一眼,见应清引端来的都是汤汤水水,便摇了摇手,说是吃些干米饭就好。应清引不解其意,这些药膳是老爷吩咐厨房费心做的。 只有秋砚懂他心思,道:“他是怕喝多了汤水,晚上不好起夜。” 应清引忙道:“自然是我来扶他起身,准备夜壶。” 秋砚叹道:“依他的脾性,晚上会叫人吗?” 侍书见心思被觑破,只好道:“我食些干物,米饭、大枣之类就好,不喜欢汤水。” 秋砚唉了一声,劝道:“你好好养伤不成吗,祖宗?你向来受老爷宠爱,把身上养坏了,以后拿什么伺候老爷?” 这会儿应清引还在场,冷不丁听秋砚讲得露骨,侍书皱了眉,十分不悦,出声喝止了秋砚。 秋砚也是个爆脾气,被侍书数落了,立马把桌子一拍,大声道: “侍书,你在我面前还做作什么?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主儿,要养伤就给我老实点。别成天这也不成体统,那也不是规矩,就你,做作个屁。” 又拿起先前给侍书咬过的那块玉佩,道: “瞧瞧,我这块上好的和田玉件,硬是被你咬出牙印,你可要赔我。” 侍书这才不做声,只是拿眼睛瞅着秋砚。秋砚知道他是觉得在应清引面前说他重话,教他没面子。哼了一声起身,秋砚道:“我回去做事,晚上就让清引陪床伺候你,白天我再来换班。” 秋砚抬脚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应清引和侍书。应清引伺候侍书吃了点主食,又喂他服了止痛膏。侍书想起来先前老夫人又来信提少爷成亲的事情,怕是老爷心思也松动了些,便和应清引说了,又说应清引若是怕在少爷那里受委屈,仍然可以留他这边,他找老爷说情就是。两个人说了几句话,药效上来,侍书趴在床上歇息。 应清引帮侍书掖好被角,自己则在屋子另一头的榻上躺下。他一闭上眼睛,耳边又是侍书嘱咐他等少爷成了亲,务必小心伺候少爷和少夫人,又是秋砚要他赶紧随少爷回府,不要多留在这里,又是少爷大发脾气,说要捆他回去,如走马灯似地喧嚣。他心下烦躁不已,翻来覆去,竟然睡不着。他又想起小时候睡在侍书屋子里,侍书晚上要去老爷房里侍寝,怕留他一个人害怕,便把他抱到濯墨房里,要濯墨帮忙带他。濯墨是个夜猫子,夜里不爱睡觉,喝了酒,酒劲上来,便拿了琵琶,弹得铿锵作响,兴致更浓,竟引吭高歌。秋砚原先和濯墨一墙之隔,半夜被吵醒,隔着墙大骂,濯墨全然不在意,还嬉皮笑脸糊弄过去,自己则在吵闹声中沉沉进入梦乡。彼时年少,心里并无烦恼。这会四籁俱静,连风声也听不见,他心里却愁肠百结,久久不能入睡。真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这一两年,他才略长大点,竟已识得许多愁! 一大清早,赵老爷便起了身,来看望侍书。哪里知道一进门来,侍书却并不在床上,而是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笔,低头翻书,一见到老爷来,赶忙迎上去行礼。赵老爷心疼,忙扶侍书起身,要责怪他不好生养伤,侍书又摇手指,不让老爷出声。老爷这才瞅见本该服侍侍书的应清引还在一旁榻上睡着,心里有些不高兴,唤了一声清引。应清引这才揉着眼睛爬起来,瞅着窗外已经大亮,又看见侍书已经起身,老爷也来了,知道自己起晚了。当着老爷的面,他不好洗漱换衣服,忙忙披着毛毡去了外屋。这时秋砚过来换班,问了几句话,又叫应清引快回少爷屋里伺候。 赵家少爷已经听说侍书被打得有些狠,昨晚上应清引又被他爹吩咐去照料侍书,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回房,躺在床榻上,有些讪讪。才被喜宝伺候着起了床,就看见应清引回来了,他心里高兴,上前将对方抱在怀里,亲了几口。应清引任少爷抱着,过了片刻,才小声道:“清引愿意跟少爷回去。”
第26章 一听清引说愿意回去,赵家少爷喜不胜禁,愈发不肯松手,恨不得把个大美人拆碎了揣在怀里,又嫌留在这里局促,巴不得即刻就能启程回锦官城。但再心急,他仍只能先回了他爹那边话,说要回去,又给娘送了急信。府里还要收拾行李,准备马车,总得花销几天时间。老爷不放心,多调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跟着,又嘱咐沿路只能住驿站。 应清引也去找侍书辞行,侍书不好多说,只是仍说,应清引想要来他这里,只管跟他说,他去找老爷讨情就是了。应清引跟过来时,身无长物,等要走时,老爷痛惜他,以侍书的名义送了许多东西,侍书又自己添了不少,各色摆件、衣服、书籍之类,统共装了三个大箱子。装箱时,侍书冰雪聪明的一个人,知道应清引在少爷那边过得苦,偷偷塞了一百两银子压箱底。他怕明面上给,应清引必不肯承他的情,便不曾对应清引说过,只想着等以后开箱时,必然知道。他本是一片好心,又哪里知道,将来因着这一百两银子,险些要了应清引的命?只是到了那时,连侍书亦自身难保,也顾不上照拂应清引了! 等到要回去那日,赵家少爷着急,天还未亮,车队便出了徐州城。马车里摇摇晃晃,赵家少爷一手搂着应清引,一手端着酒杯,心里好不得意。应清引只是枯坐着,一言不发,望着窗外,直到徐州城看不见了,才放下窗帘。这一路逶迤,自不必多说。这应清引虽然终日被少爷纠缠,待他温柔体贴,眼见得渐渐接近锦官城,心里却渐渐不安。好容易今天下午到了,赵府大门开着,将马车迎了进去。 喜宝先下了车,打起帘子,备下脚踏,请少爷下车。赵家少爷打横抱起同在车里的应清引,一齐下车。应清引不肯,要推开少爷,少爷却将他抱得更紧。两个人正在打闹,背后却传来拐杖敲地的声音。赵家少爷抱着应清引,转身一看,一时怔住,原来他娘亲正带着一群下人在下面等着。老夫人想念儿子,一听说马车到了,便迎了出来。应清引忙从少爷身上下来,跪在地上,诚惶诚恐。他知道老夫人不喜自己,这番少爷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与自己亲昵,必是更惹老夫人生气,一顿好打,怕是逃不过。 那老夫人本来就不爱应清引狐媚长相,把她儿子迷得死去活来,儿子此番去徐州城,早有风言风语说是为了应清引。这时见了,心下更是极为反感,便轻轻吩咐,说应清引举止轻浮,拉下去抽二十马鞭。赵家少爷听说要打,想给清引说情。那边林音忙拉住少爷,使了眼色。若在这许多人前,少爷还一味袒护应清引,怕是更惹得老夫人大动肝火,要狠狠收拾。应清引也抬了头,望着少爷,求他不要说情。赵家少爷没法,只好罢了。老夫人一时没见儿子,有许多话要说,拉着儿子,带着林音,一齐回房去了。至于应清引,已经被两个家丁一边一个架着胳膊,一路拖到马厩里去。 这应清引被家丁按着,身上衣衫扒得只剩贴身小衣,裤子也被褪到膝盖,又叫他站起身,抱住马厩里一根柱子,拿绳索将他手腕绕着柱子缠了。马厩里养了几匹马,臭气熏天,应清引没吃过马鞭,心里不安,天气又冷,被绑在柱子上,抖抖索索。一匹马驹不认得这是甚么,蹭过来,叫了一声,竟然拿舌头舔了舔应清引裸露出来的臀部。应清引又是害怕,又是发臊,越发抖得厉害。等了一会,扫马棚的家丁才过来,一身酒气。他喝得半醉,先前睡着了,又被摇醒,说有个下人犯了事,送到他这里来打。他见是个极标致的小官,仗着酒劲,在应清引屁股上揉捏了一把,嘴里道:“这屁股蛋嫩得,怕能掐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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