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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庭花旧阑角

时间:2023-08-20 19:00:09  状态:完结  作者:沙船

  赵家少爷登时无名火起,大骂道:“这个侍书,有油水的差事他先捞着,脏活累活,倒尽推给别人。他掌着书房,我爹那边本来就该他出面应酬,为何他早早先回来歇息,丢下你一个人应付?”

  赵家少爷骂过了,更不肯善罢甘休,立即牵起清引,要去找侍书论理。应清引哪里能让少爷去找侍书闹,正想着说些软话让少爷消消气,无奈身上极累,使不出力气,被少爷攥住手腕,竟如何也挣不脱,只能被少爷拖拽着走。

  赵家少爷是个蛮横脾气,一脚踹开侍书的房门,里面却是空的。因侍书常去老爷房里侍寝,很少回自己房里睡。赵家少爷扑了个空,愈发暴戾,竟然要去老爷那边找侍书。这已经是深更半夜,老爷已经睡下,房外守夜的家丁们哪里敢放少爷进去,又不好动手,只能拉的拉、劝的劝,大半夜闹哄哄,竟将半个官邸都给吵醒了。动静传到房里,侍书警醒,先起了身,刚要出去打探消息。赵老爷也听到响动,睁了眼睛,心下极是不悦,便叫了个伴当进来问话。这伴当不好明说,支吾了几句,赵老爷和侍书哪还有不明白的。这下子赵老爷岂止是不悦,简直是气得浑身发颤,只觉得儿子目无礼法、胡闹之至!侍书没法,只能先将老爷劝慰了一番。赵老爷这才神色稍霁,未当场发作。等安抚住了老爷,侍书匆忙披上衣服,要出去见少爷。


第23章

  听里头的仆人传侍书出来了,家丁们才敢退下,让出一条道来。因他们不敢拉扯少爷,只能堵在门外,免得少爷冲撞进去。赵家少爷等不及旁边提着灯笼引路的下人开门,自己退了门,抬腿跨进去。这间耳房里掌着灯,照得通体透亮。侍书低着头,端端正正跪在地上,等赵家少爷一进了门,便俯身磕头请安,恭敬之极。

  赵家少爷冷笑了一声,道:

  “我又不是我爹,你做给谁看?”

  又道:“我赵轻尘找你没别的事,就问你为何先回来,却留清引一个人陪酒陪到半夜?他是我房里的,又不是你的下人,这可不是明摆着欺负人?”

  后面应清引跌跌撞撞跟进来,一眼瞅见侍书跪在地上,少爷正在责骂。他真是又恨又怕,这恨的是自己无能,牵累侍书,怕的是少爷闹得难堪,惹老爷生气,偏偏他这时闹着酒劲,浑身乏力,一丁点儿力气使不出来,拦不住少爷。实在是没法,只能跪倒在地,拉住少爷衣角,苦苦哀求。

  这赵家少爷一低头,瞅着清引跪在自己脚边。这应清引一向脾气硬,以前挨了狠打,尚不改口,更别提低头求饶。赵家少爷心里火气更甚,他本是为了袒护清引来找侍书理论,这会儿这个清引却反倒替侍书求起情来,真真是火上浇油。

  那边侍书见势头不好,抬起脸来,正要说话,耳房另一边却传来动静,原来是老爷亲自过来了。房里几个下人忙成一团,掌灯的、搬太师椅的、铺虎皮毯子的、送貂皮大氅的,等伺候老爷坐下,又给老爷送上刚点好的暖手壶抱着。侍书见老爷来了,膝行过去,在老爷脚下跪着。他怕老爷动怒,仍然抬着脸,不住给老爷使眼色。

  赵老爷原本气极,是先前侍书说了几句,才稍平复些,这会儿也不发雷霆脾气,倒是和颜悦色地望了望儿子,又望了望脚下的侍书,开口道:

  “今天这事儿,确实是侍书安排得不好,全赖往日有濯墨顶着,侍书经手不多,难免出错,因此罚掉他这月的月钱银子。”

  赵家少爷一听,知道爹不舍得处罚侍书,才轻轻带过。他自然极是不满,正要说话,却听见他爹又道:

  “轻尘,我看不如以后再有要紧宾客,我也不去了,侍书也不去,由你带着清引接待,如何?以前你常在锦官城,你还有许多世伯、世叔并未见识,是该多让你走动走动。”

  原来这是方才侍书和他商议的,赵老爷亦觉甚好。儿子大了,读书不上进便罢了,赵家人脉甚广,也是该让儿子多露些面,四处交游,为将来前程铺路。

  赵家少爷怔了怔,便道:“倒是使得。”

  赵老爷点点头,又望向应清引,吩咐道:

  “我看清引脸色甚差,你们快给他弄些醒酒汤,送他下去歇息,再请大夫来瞧瞧。清引来这边一些时日,一日也没歇过,明天且让他歇歇罢。”

  老爷既然如此吩咐下去,一个仆人便来扶应清引起身。清引身上没力气,站都站不稳,那下人刚要搀扶,赵家少爷却将他推开,一把捞过清引,打横抱起,要往外走。

  一场风波停了,赵老爷见儿子抱着清引走了,低头去看侍书,吩咐道:“起来罢。”

  侍书讪讪道:“是侍书不好,老爷罚轻了。”

  赵老爷深深叹了一口气,将手上暖手香炉递给侍书,笑道:“罚轻了,你也得受着。”

  侍书忙从地上爬起来,伺候老爷起身回房。他自然懂得,少爷是老爷的一块心病,怕他一味游手好闲,将来撑不起家业。思及此,侍书在老爷面前又是一阵劝慰,心里却免不了叫苦,想着少爷必是已对自己存了许多芥蒂。

  这赵家少爷在锦官城中亦四处交游,和一帮子官宦子弟终日厮混,常摆流水宴席,玩闹到天亮。现在领了他爹的旨意,要他带着清引招待宾客,不过多叫几声世叔世伯,不仅不是难事,还比绑在书房里坐着快活多了。自从得了这份差事,他倒做得高兴。宾客纷纷夸奖赵家少爷一表人才,真真虎父无犬子,虽然不过是恭维,赵老爷却颇是受用,见儿子也能读书,也能交际,有些上道,心下甚慰。

  这日老爷偷得片刻闲暇,叫了应清引来陪自己下棋。老爷怀里抱着暖手炉,斜靠在榻上,对面应清引则规规矩矩地跪坐着,指尖拈起一枚白玉棋子,放在棋盘上。窗外寒风萧瑟,一枝光秃秃的老梅,横卧在窗前。这应清引确实是生得极好,眉目如画,莫说是百里挑一,怕是一万个人里也找不出来这么一个妙人。连老爷亦不由得要多看几眼,也难怪儿子失魂落魄,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

  那边侍书端着一碗热茶进来,跪在老爷脚边,举起案板,请老爷用茶。等老爷接过茶盏,侍书才起身,立在一边伺候。老爷对侍书说了几句话,心思不全在棋盘上,随手落了一子。等说完话,再看往棋局,对面应清引已经抓住良机,布下一子,竟然成围城之势。老爷笑了笑,有要悔棋之意,嘴上道:

  “唉呀,都怪侍书,方才下错了。”

  对面应清引啊了一声,抬了脸,心里想着君子讲究落子无悔,面上竟浮现出不大情愿的神色来。侍书看不下去,在清引身后拍了几下,骂道:

  “瞧把你惯得,连老爷也不肯让。”

  老爷放下暖香炉,摆摆手,道:“不必了,我投子认输就是。”

  应清引慌忙从榻上下来,收拾棋盘。侍书按住了棋盘,示意应清引下去做事。应清引点点头,将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只青铜兽面暖炉打开,取了火钳翻了翻炭火。那边侍书已经上榻,陪老爷重新开了棋局。应清引忙给老爷换了一只暖手炉,也给侍书送了一只抱在怀里,自己则将挂在梁上的两个镂空熏香炉拉下来,要换里头的檀香。

  侍书瞧了一眼,道:“小心你的手,若把你烫到了,少爷定又要打上门来,怪我一味使唤你。”

  应清引脸上一红,忙道:“都是清引不好。”

  侍书叹了一声,笑道:“我哪里敢说是你不好。”

  说完这句话,侍书对着老爷使了个眼色。老爷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摇摇头,不说话。这应清引正得着赵家少爷宠爱,别的不提,因天气一日冷似一日,老爷特意将一件上等水貂皮袍子给了儿子。谁知没两日,这件袍子就披在了应清引身上。

  席间突然没了声音,应清引仰着脸,挂熏香炉,回头一看原来是少爷掀帘进来了。先前还坐在榻上的侍书眼尖,不等少爷进门,就忙忙起身,给少爷请安。侍书自从看出少爷对自己心存芥蒂,处处都陪着小心。赵家少爷不搭理他,只向他爹唱了个诺,一双眼睛却觑着应清引。他刚从学堂回来,天气一日冷似一日,这学堂里都是徐州城里富家公子,教书先生怕他们冻着,索性早早收工。赵家少爷上前一步,将应清引圈回自己怀里,又说要出门。

  老爷手上拈着一枚棋子,还没来得及发话,儿子已经拉着应清引,抬脚走了。这些时日因儿子循规蹈矩,不大出岔子,赵老爷管得松了些,赵家少爷胆子自然大了。

  后面侍书笑道:“老爷不必问了,少爷哪里舍得陪您,必是只想和清引处着。只有我跟秋砚两个老官儿,还能陪老爷多坐一会儿。”

  各位看官,话说当今太平盛世,有几个去处,不过是京城、锦官、扬州三分天下。京城多是王孙贵族,扬州满是商贩富户,锦官城里则是世家子弟众多,又兼商贾之流,都是头一等销金地。这徐州城虽然也是繁盛之地,教赵家少爷看了,只觉得处处无味,只是幸而身边有个美人陪着,出来走走,才算是解了乏。那应清引偏又脸皮薄,耍起小性子,不许少爷在街上拉扯他。赵家少爷心情不坏,愿意顺着他,倒是教应清引走在前头,自己和喜宝慢慢在后面闲逛。三个人有前有后,正经过城南的富春酒楼。

  再说今日这富春酒楼上,正有两个公子在喝酒。这两个人并非旧识,只是沾亲带故、拐了八道弯的点头交情。一个端着酒杯,瞅见一个美人,险些叫出声,再定睛一看,美人又不见了。原来应清引走得快,天气又冷,早就急急推门,进了一间古董铺子里。

  另一个也望见了,美则美矣,却不觉得什么,反倒是席间仁兄嘴脸可笑,看着窗外天色阴沉,怕要下雪,便起身告辞,嘴里道:“南边湿寒,实在受不了。”

  你道为何讲这段公案?其中自有渊源,只是将来再生重重枝节,皆是后话,此处按下不表。


第24章

  闲话休提,赵家少爷跟着应清引也进了古董铺子。他自己家在锦官城就有家古董铺子,里面好东西不少,到了这里,这也看不上,那也入不了眼,心里无聊,便要离开。只是应清引还在店里挑拣,铺子里伙计看他们穿得好,知道是贵客,掇了椅子给赵家少爷坐着等。

  应清引拿起放下,看中一柄牛角刀鞘、牛骨磨成的小刀,不是甚么稀奇玩意,只是做得精巧。伙计开价要四贯钱,他解开褡裢,数了半天,竟然凑不齐。他在少爷房里做小官,和四儿一样都是领一两银子月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无奈在各处开销大,花钱的地方多,手头常拮据。年初老夫人生日要凑份子钱送礼,还是林音接济他,替他出了份子钱。至于他在老爷房里,虽然受宠,但他名分上只是侍书的跟班,手上并没有甚么闲钱。老爷赏他东西,不管喜欢与否,他都要谢恩,纵然有自己中意的,却从不敢自己开口要。有时还要怕老爷先将贵重的赏了他,惹得侍书、濯墨、秋砚他们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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