絜元青?那是谁?好像是……太子的名讳? 沐浴吗?无玄点了点头,随后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絜南音道:“你想说什么?” 无玄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承认这个废太子的身份。 絜南音随便颔首,虽然起了疑心,却并没有在意。 派人去谴东宫下人回来烧水,不过等水期间,两个人坐在桌边,不尴不尬地看着对方的时候,絜南音越想越觉得,面前这个人,好像确实不大对劲。 絜南音试着搭话:“你……你不认识我?” 无玄点了点头。 “难道你不是太……絜元青?!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哑了?” “……”别吵,一个一个问。 无玄张口吐不出正常话,自己也扶着额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絜南音听到这奇奇怪怪的言语声节,虽然没听懂他说了什么,但是又莫名其妙有几分领会了他的意思。 “诶我……朕……算了,我一个一个来,你这是不会说话?还是说不会说中原话?诶不好意思我习惯了,首先,你回答我,你会不会说中原话?” 无玄点头,然后摇头。 “那就是舌头有问题了?是……罢了你先回答。” 无玄面露迟疑,絜南音了然道:“你也不清楚?” 无玄点头。 “你不是废太子?” 无玄顿了一下,摇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絜南音猜他可能是想问为什么不认识太子。 絜南音正色道:“看来你也不是京城人氏,我那个皇兄,从小脸上便带着个面具,此时京城皆知,我也没多见过。” 无玄闻言,指腹搓着下巴,琢磨起这个消息,他好像、似乎……有所耳闻。 “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摇头。 “不知道?那你是中原人吗?” 点头。 又听他问:“那你是谁?” 无玄摇了摇头。 絜南音笑了,玩笑道:“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你失忆了?” 无玄想了一会儿,确实没从脑子里得到什么有用的关于他自己身份的记忆,点了点头。 絜南音拇指摩挲着中指指腹,看着他的目光微沉,神色带着些遗憾,半晌才道:“虽然我也很想相信你,但你这般说辞,叫我如何能信?” “絜元青,你所犯的错,不是说忘了,就能一笔勾销的。你忘了,可还有别人记着。” 虽然无玄已经否认自己太子身份,也非是絜南音不明事理,实在是因为无玄与絜南音五官眉眼都有七分相似,虽不知为何他失了记忆,但絜南音认定他便是太子絜元青。 无玄了然,确实如此,换作自己,也没道理去相信这么个人,但如今这个情境下,他自己也没办法,朝他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随便吧,我也没办法。 不过,这个太子究竟犯了什么事儿?无玄隐隐约约觉得,他应该是知道此事的,而且那应该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无玄明确地感觉到这个太子犯的错与自己息息相关,莫非自己就是太子?无玄潜意识里又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絜南音又道:“那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你总该有个大概吧?” 这次无玄点头了。 絜南音道:“东?南?西?北?……北边?来人,取……” 高颉在门外道:“皇上,水好了。” 絜南音道:“行,那什么,你……叫你什么好呢?嗯,那个,哑巴黑,你先去洗澡,高公公,你去把江山舆图取来。” 高颉道:“……奴婢这就去。哑……黑公子,您先随奴婢来。” 无玄:“……” 算了,随他吧。无非是个称呼罢了,再者,说起玄与黑从颜色上来说,也并无不同。 无玄点头跟他离开了,絜南音忽然道:“欸哑巴黑你需不需要找人帮你搓背?” 无玄脚步一顿,然后幅度极大地摇了好几下头,看上去十分抗拒。 絜南音又道:“竟然不需要人搓背,你到底是不是北方人啊……” 无玄:“……” 无玄一愣,莫名觉得,这句话好像,有些奇怪的熟悉感。 【“你总该需要个搓背的人吧?”】 耳边乍然响起声响,他稍稍侧头,道: 【“要做便做,找什么借口?”】 无玄猛地惊醒,才发觉他原本昏昏沉沉地泡在温暖的水里,竟是在沐浴时睡过去了,他双臂正趴在木桶边缘上,脸上因为热水而有了些血色,不知是因为热水,还是因为…… 他想起来了些不合时宜的东西? 无玄察觉到身体的变化,心里骂了一句,遂潜进了水里,把身体蜷缩了起来,闭上了眼睛,另一只手在水中握住了他难以启齿的兴奋。 身体的记忆勾起了脑子里的。 在他说完那句话后,那个人呼吸略重, 他自己也快受不了,只好咬牙切齿地威胁身后人:“你快给我……滚进来!” 那人在水里把他转了个身,他背抵在木桶上,没等他想清楚他的容貌,那个人已经低下了头。 “唔……” 一抹痕迹在水中逸散。 浴桶里的水逐渐变温变冷,他用沾湿的指背蹭了蹭嘴唇,无玄反应了一下,面色略有茫然地起身穿衣。 ----
第5章 将帅之约 絜南音早已唤了大夫守着,左盼右盼,总算把人盼回来摁着看诊。 “神医,快给他看看脑子。” 大夫摸着他的脉搏,神色有些捉摸不透,又拨开他的最看了看他的舌头,白须白眉几乎皱做了一团,最后摇了摇头。 絜南音道:“不治了?没救了?” 老大夫白了絜南音一眼,谓叹道:“小子命大,这都能活。” 无玄不明所以。 絜南音狐疑地看了老大夫一眼,无玄想问自己的记忆,不消他提示,絜南音也替他问出口了。 老大夫道:“两个法子,你选哪个?” 无玄:“……?”是我走神了吗?他刚刚有说是哪两个法子吗? 絜南音习以为常道:“你怎么每次都这样?甘老头,你敢不敢介绍完方法再让人选?!” 甘老瞪了他一眼,对无玄道:“左右手随便伸一只过来。” 无玄把左手伸出来,甘老道:“左手法子,先养身体,暖炉供上,军操健体,除此之外,静观其变。” 暖炉? 无玄想起阳光对蛊虫的抑捱作用,推测自己身上那东西应该与周身冷暖有关,可这些是为何?他身上那诡异的一团游走的黑斑,又是何物? 无玄想知道,但他娘的问不出口。 老大夫啧啧啧了几声,看着无玄的眼睛里透露着诡异的光,看他的眼神像看到了上好的研药人体。 无玄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絜南音。 絜南音伸手在神医面前挥了挥,遮住了他诡异的视线,道:“咳,神医,你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甘老道:“身有蛊王,不容挑衅,静待相争,而后可言。” 絜南音道:“……神医,说点儿常人听得懂的话。” 神医没好气道:“这小子命硬,身体里面有两根蛊虫,掣肘脑子和舌头的是同一个不错,但比他身体里原来那根要弱,现在相安无事,等后面打起来了那个厉害的能把弱的咬死,他就能讲话了。” 无玄颔首,拱手谢过。 絜南音道:“你怎知一定不是说话那只蛊虫厉害?” 神医斜睨了他一眼,神秘莫测地笑了笑,说:“我就是知道。” 絜南音:“……”怪欠揍的。 神医又朝无玄道:“小子,毋要贪凉,你受伤很重,要不是那只蛊王吊着你的命,你早就没气儿了。我跟你讲,反正你体内寒气越重,那蛊虫就越活跃,到时候把你五脏六腑都给啃没了。” 无玄心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只好无奈点头。 絜南音接话道:“那这段时间就先委屈你住这儿了。” 无玄摇头拱手:无碍,多谢。 絜南音后知后觉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开口问他:“哑巴黑,你能给我批奏折吗?” 甘老无情击碎他的幻想,替无玄回答道:“不能,他现在说不出话来,也写不了字,鬼画符倒还可以。” 絜南音绝望。 无玄露出一点笑意,看着絜南音耸了耸肩膀,心道:我本来就不会批奏折。 临走时,甘老忽然说要取些无玄的血好好研究一二,无玄淡然应允,然后就看到已经迈出门的新皇忽然折返回来,眯着眼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笑看向他。 饶是无玄感觉到不妙,也已经晚了,甘老摊开针包,为首的便是筷子长短的针。 “……???”无玄瞪大了眼。 是夜,无玄屋内设了好几个暖炉。 无玄热的有些睡不着,起身穿衣出了门去,天黑的早,冰天雪地里宫墙瓦片满是霜雪覆盖。 无玄原地跳了跳,身体还是很沉重。 他蹲下身来抓了一把雪握在手里,放到鼻息下细细嗅了嗅,是干净、寒冷的气息。 甚至是,很熟悉。 雪花融凝为冰团,然后融化为水流淌过手指缝隙。 他又伸手抓了一把,塞到了口中,浑身一个寒战,他好像,想起来了些什么。 舌苔传来一阵剧痛,连着后脑也是一阵猛烈的痛苦,无玄跌跪在雪里,呜呜滋滋地嘶吼着,双目极眦欲裂,瞳中泛着晶黄。 无玄想要留住那些越发清晰的画面,喉中的雪水已经融化流入了喉管中,无玄又抓了一把雪塞进口中。 他浑身发着抖,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头,身体上的痛苦折磨反馈给他真实的记忆。 一如既往严寒的冰霜加身。 他在梦里回到了某个记忆里的时间。 寒夜,此时在京城西边的某个庄院内。 寒冬腊月里,这里竟然住着一个穿着轻盈的绯色纱幔的小姑娘,身上的纱幔极其单薄,还露出了她雪白不似人的手臂和小腿。 除此之外,她的容貌也异乎寻常,一双漂亮的猫眼,瞳孔里却盛满了不正常的晶黄色,明明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却是一头显眼的白发,双手的指甲覆着浓的滴墨的绛紫色。 而此时此刻,她咬着指甲,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气若游丝的男子,表情茫然焦急。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为什么……” 她娇柔的面容逐渐染上狠厉,又好似浸透了到极致的难过,她抓着男子的手,原本甜美的声音已经开始嘶哑。 “母蛊呢?!母蛊呢?” “为什么没有?怎么可能没有?!不……不可以,我绝不允许……” “我绝不允许!!!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谁都别想……谁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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