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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封疆

时间:2024-09-16 12:00:06  状态:完结  作者:唐知非

  如此一来,便都说得通了。土匪是肃亲王的钱袋子与在西边的耳目,刺史陆保坤为肃亲王想尽办法阻止剿匪。只要抹掉西疆军剿蒲阳匪的合理性,剿匪之事便会移交朝廷处置,那供肃亲王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太多。

  谢凌安微微皱眉,只觉事情开始难办起来。既然西边最大的土匪窝对肃亲王来说如此重要,陆保坤必然不会只是口头相拦,最有可能的是......他已经向朝廷呈报此事了!

  谢凌安蓦地转头对钱昭道:“宫里若派人到蒲阳县,会经过的、距离蒲阳县最近的几个驿站在哪里?”

  钱昭一头雾水,道:“我听的风月消息里可没说这个!我派人去打探一下,走官道的话应该就在蒲阳县城外不远吧!”

  谢凌安语气匆匆,道:“好,只要查官道上的即可。打探完之后,派人去他们会经过的最近的三个驿站守着,日日夜夜都要守着。若见到有宫里来人,不管是什么人,都快马加鞭回来向我汇报!给他们最快的马,明白吗?”

  “是!”钱昭干脆利落地答道,没有多问。

  谢凌安微微眯眼,黑眸似一潭深水,透着些许不安与担忧。

  如果朝廷真的插手细究,西疆军剿蒲阳匪的确没有合理性,剿匪之事几乎就没有可转圜的余地。所以他们必须在朝廷的旨意到之前,剿灭匪患。他必须把住朝廷的动向。

  几乎在蒲阳县中传来捷报的同时,胡山土匪东寨收到了谢凌安写来的一封信。并且在此后的每天清晨,谢凌安都会准时送来言辞各异的劝降书。

  满脸写满烦躁的大当家将麻纸塞到三当家手里,道:“密密麻麻地写着什么鸟语?你念给我听听!”

  三当家接过信笺,见信上工工整整地写着蝇头小楷,念道:

  “我知尔等素耻于土匪之名,凡有以匪寇之名骂者,必使沸然而怒。然落草为寇乃尔等之过乎?非也。官府不仁,敲骨吸髓,残民自肥,致使尔等走投无路,落草为寇。天道不公,十年九涝,比岁不登,以致尔等家徒四壁,无以为继。凡此种种,岂尔等之过乎?非也!若盛世安泰,孰愿抛妻弃子,背井离乡,为子孙所詈骂不歇?被逼至此,其间不得已之处甚众!况尔等如今日日以生计为忧,时时以命相搏,艰难困苦,不堪重负,其真胜于清白人家耶?纵尔等一时错念,察此间苦情,亦可悯可恤!

  “今西寨已破,半壁失陷,东侧亦为重兵所围,无地转圜。何苦再作困兽之斗,使兄弟惨死,家人忧心?我知尔等早有悔过之心,何不早日投诚?盖扬大义之声于天下,留千古之名于子孙!

  “胡山东侧西疆军营静候诸君。睿亲王谢凌安。”

  绵绵话音落下,房内一阵难捱的死寂,不少土匪默默地低下了头,眼中似有泪光闪动。虽然他们没读过书,仍有许多听不懂的地方,但大致能体会出写信之人在尽全力体恤他们。他们向来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许多人本心向善却被逼落草,从未被外人理解而体恤他们不堪的经历,更何况是庙堂之上的亲王。一时间,房内众人眼神闪烁,内心似有动摇之意。

  大当家的倚坐在虎皮宝座上皱紧了眉头,不耐烦地道:“什么七七八八的妖言惑众?是不是说叫我们投降?”

  三当家衣着清爽利落,倒不似大当家的痞气深重,温声道:“是。大当家的,姓谢的说得也有道理,再打下去,我们也没什么胜算......”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业,打都不打就送给人家了?我呸!这个叫睿什么的做的什么鸟梦?想都别想!“大当家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骂道,快要从虎皮宝座上跳起来。

  二当家的眼珠乌溜溜地转,静悄悄地察言观色,方附和道:“就是!三弟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没什么胜算’?咱们这么多弟兄,打都还没打就怂了,像什么话?看你把大当家气的!大当家你消消气消消气,三弟向来谨慎,这档口慌了而已......”

  三当家面露难色,欲言又止。他本就不是嗜好杀伐之人,只因识字在土匪窝里被视作至宝,才做到了三当家的位置,早已生出下山归正、安稳度日的念头。三当家想想又还是不甘心宝贵的机会就此逝去,狠一狠心开口道:“大当家的,我不是不信任兄弟们,确实是咱们现在的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日日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难熬得紧啊!兄弟们原也都是清白人家的孩子,家里爹娘盼着,谁心里不希望做个好人......既然现在有人愿意体恤咱们,能让咱们少受些刑法之罪,咱们何不就顺着台阶下了......”

  边上一些本就有所动摇的土匪听了三当家此言,纷纷流露出充满殷切希望的目光,在心里默念“愿三当家得偿所愿”,不禁在底下窃窃私语起来。

  大当家的怒目圆睁,如一只暴跳如雷的豺狗。还未等他开口训斥,二当家的先呵道:“老三!你说的什么浑话!也忒不懂事了!你当就你过得难,大家都不难么?妈的,我跟你说,咱们现在过得难,投降了之后只会过得更难!那姓睿的现在哄咱们哄得开心,真下了山谁能知道这些狗杂种会干出什么事?”

  三当家正欲做最后的挣扎,忽见大当家和二当家齐齐投来如刀般的眼神,似乎要将他活剐了。大当家凶恶地道:“你还想放什么屁?”

  三大家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寒颤,将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胡乱道:“我......我想说他其实姓谢不姓睿......”

  “......”


第38章 虎牙

  三当家沉默,不再争辩。大当家的懒得再骂,正眼也不愿给,呵道:“老三,你回大营守着吧,带三成兄弟回去,在这儿天天耷拉个脸烦死了。老子和二弟在这儿守着东边那个姓睿的,你给老子守好西边的门,别放那些狗进来,否则老子肯定活剐了你!听到没有?”

  二当家一听这话,忙赔上笑脸,阴阳怪气地道:“哟,我听说现在西疆军在西寨连个将军都没有,只有个外地来的中郎,就是那天正好起大风让他白捡了西寨的那小子。要不是他运气好,咱们西寨能这么轻松地就被攻下了吗?但我看这货能守着西寨都吃力,更别说打到大营了!大当家的,我觉着让三弟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三当家依然沉默不语,眸中似有一片混沌之色。他躬身颔首,步伐沉重地往后退去。身后传来大当家与二当家的谈论声:“那个陆大人那边怎么样了,和宫里说了没有啊,都他妈这么多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西疆军说打还是打啊!老子老窝都要给人家踹了,他怎么还坐得住?”

  “大当家的别急,昨日传信儿的来说,已经向宫里报了,再等等,等几日该有人下来有动作了......”

  脚步渐远,谈论声愈发模糊。三当家迈步下楼,收拾行囊,唤上一行从西寨跟来的弟兄,连带着沉重而无处诉说的心事,步履沉重地离开了东寨。

  谢凌安如今带兵驻扎的位置是寒英将军临走前挑选的,在胡山东侧山脚下,一片流苏树丛中。月华如练,簇簇流苏花如白雪覆盖一般静谧、安详,又似儒雅名士一般清新高雅,点缀着军营严肃而枯燥的氛围。“树覆一寸雪,香飘十里村”,流苏树丛中阵阵花香,芬芳四溢,清新怡人。

  除了寒英这半个酸秀才,还真没哪个将军能想出驻扎在这里。谢凌安心道。

  军帐前悬着一面旗,军帐里的将士映着烛火挑灯夜战。大战在即,军中众将士都默默紧张起来。

  谢凌安刚结束在帐中对将士们的指点,满脸倦容地正踏出账外。空中传来一声粗哑而绵长的叫声,一只漆黑的寒鸦从眼前掠过,在幽暗的夜幕中拖着月光泛出层层涟漪。谢凌安疲惫的眼神不自觉地跟随着寒鸦闪动的身影,漫无目的地盯着,懒得去想它要飞往何方。那抹几乎要溶进夜幕的黑色身影倏地映在了雪白的流苏树上,钻进簇簇白花丛中,一瞬间消失不见。

  谢凌安的目光随着寒鸦的消失落在了那绒绒华冠之上,眼波流转间,倏地,一双寒潭般的眼眸中泛起一抹春花般灿烂的笑意。

  满树的流苏花瓣簌簌作响,月华为树梢点上银白轻纱。

  绒绒华盖下,一个颀长的身影遥遥伫立,萧萧肃肃如月下松。一身银白色的长袍镶绣着银丝流云纹,腰间束着墨黑犀角带,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被金冠高高挽起,露出清冷之气四溢的星目剑眉。只遥遥一望,便觉那人面容俊美,清雅出尘。

  谢凌安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带着点狡黠,暧昧非常,一扫眉目间残余的倦色,柔声道:“好巧啊,翊川。”

  严翊川走上前,月华轻轻洒在他的身上,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映出几道阴影:“转了个弯就遇上王爷,当真是很巧。”

  他在谢凌安跟前凑近了,高大的阴影将谢凌安悄悄罩住,两人的气息微微交织在一起,鼻间还缠绕着流苏花淡淡的清香。

  严翊川眼瞳里闪着点点碎碎的流光,似一池清澈、柔静的湖水,开口温声道:“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忙?”

  谢凌安眼里噙着笑,道:“你不在,千万人都仰仗我呢,哪有谁来为我心疼?”

  严翊川忍不住轻笑,眼眸中似吞纳了瀚海星辰,流转着莹莹微光,道:“可我也是来仰仗你的。”

  谢凌安瞬间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斜睨着严翊川,一双桃花眼尾梢却溢出盈盈笑意,道:“那不巧哦,我下值了,中郎明日再来吧?”

  严翊川乖顺地道:“那我送将军回帐。”

  谢凌安抬眸瞥了一眼异常温柔的严翊川,只觉得今日与他调情他配合得不像话。他伸手勾了勾严翊川轮廓清晰的下颌,语气中多了一抹正色,浅笑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严翊川见他正色,便跟着道:“我发现土匪大营的守军尤为松懈,看起来还有投诚之意。我们的营寨不断靠近土楼,直到百步之内他们才极其敷衍地放了几支箭,不让靠近。西寨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是我看让大营投降希望很大。”

  谢凌安静静地听着,见严翊川不再说话,问道:“然后呢?”

  严翊川注视着谢凌安的眼睛,平静地道:“没有然后了。”

  谢凌安一脸古怪地望着严翊川,道:“你半夜大老远跑来就为了说这?”

  严翊川淡淡地道:“是啊。”

  谢凌安哭笑不得,神情复杂,正想说什么,见严翊川嘴角里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淡淡地道:“不过......其实我来也不止这一个原因。”

  “哦?”

  严翊川从胸前拿出一个绣着流云纹的佩囊,顺着一条细绳轻轻拉出一枚虎牙吊坠。这枚老虎牙莹润光泽,如羊脂白玉,上头镶嵌着银饰,雕饰精巧细腻,却又掩不住老虎尖牙的刚勇威猛之气。

  严翊川将吊坠和佩囊轻轻塞到谢凌安手中,谢凌安面露疑色,道:“哟,让你在山里守城你给我打猎去了?在哪儿拔的这么漂亮的牙,赶明儿我也去拔一筐,卖了挣点体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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