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朝到底是封建王朝,女子在平日一般甚少抛头露面,也只有在这些节日才会出门。 赵景明二人走在街上,引来了不少男男女女的侧目,当然,这些视线大多都落在了周枕山身上。 这也不是说赵景明不好看,赵景明单拎出来也是极好看的,明艳生动的少年郎,足以叫不少少女春心萌动;但周枕山外表是在太过于完美,一举一动都好似一副美人画卷,叫人看一眼便不忍心移开视线。 周枕山往日出门都会藏一下容貌,至少看起来不会太扎眼,但今日不知怎么想的,竟是半分都没有藏。 他走在路上,就跟落入凡间的月亮般,刹那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周围人的视线在他俩身上久久未散,赵景明虽知道这些人不是在看他,但还是犯了紧张。 他拽了拽周枕山的衣袖,小声唤他:“哥哥……” 这个称呼是他们前几日约好的,以后在外,赵景明便唤周枕山哥哥。 周枕山俯身偏头看他,笑容和煦如春风,声音也柔的似春水。 “怎么了?” 这一笑不仅晃住了赵景明,还将周围不少男男女女都晃的红了脸。 赵景明偏过头去,不再敢去瞧师父的脸,奇怪的很,他从前也知师父好看,按理来说,看了这么多年了也该习惯了,如今却怎么越看越害羞了呢? “没、没事……” 气氛一时古怪,这时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两位公子留步,我家主子有请!”
第一百零五章 “你家主子?” 来者是一个布衣小厮,他听着赵景明的问话,脸上再次堆出一个笑,搓着手回答道: “我家主子是那边酒楼的老板。” 经小厮这一指,赵景明这才注意到镇子上不知何时新建了一座酒楼,从远望去,那座酒楼就仿佛一座塔,在一众低矮的建筑中格外引人瞩目。 这镇子不繁华,但平白却多了这样繁华的一栋建筑,属实扎眼,酒楼牌匾上还刻着三个烫金的大字——“醉花楼”。 看到这个名字,赵景明忍不住拉了下小厮的袖子,面色古怪的小声问道:“哎,你们这酒楼……是正经酒楼吗?” “哎呦喂,这位公子想哪去了?”小厮笑容颇具无奈,眉毛都皱在了一起,但还是努力撑着笑解释道: “公子放心,咱这儿绝对正经,就是这名字容易叫人误会罢了……” 说实话,从他家酒楼刚开业时,就有不少人误会,他也不知解释过多少次了。 “哦哦。” 赵景明松开拉着小厮的手,随后抬头看向一旁的师父,似在征求他意见。 周枕山看了酒楼一眼,又看了看那小厮,果断就走。 “不去。” 见师父离开,赵景明也急忙快步跟了上去,他虽然对这酒楼有些好奇,但他向来听师父的话。 “哎哎!” 小厮也追了上去,“公子,我家主子说不去可以,但这张纸咱得亲手交给您。” 话毕,他从怀中掏出一张被叠的四四方方的纸条,然后恭恭敬敬的递到了周枕山手中。 周枕山看着这张纸条,心里突生一股不好的预感,可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展开,里面只有四个字: ——赵启余孽! 看到这四个字,周枕山瞳孔微颤,但面上什么也没显出来,只快速将纸条重新叠了起来,赵景明本也想凑过去瞧瞧的,可被师父挡住了,他什么都没看见。 “怎么了,师、哥哥,写的什么啊?” 师父的反应属实有些奇怪,赵景明不免好奇问他一嘴。 “没什么……” 周枕山没有去看赵景明,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那小厮,眼里哪还有刚刚的笑意和温柔,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和——杀意? 那小厮也被这眼神盯的发毛,他心里叫苦不迭,主子到底写了什么啊,这人看完怎么这副表情,跟要吃了他似的? 想到这些,他不自觉便往身后退了一步,转身便想离开,反正主子说把字条带到就行,人来不来无所谓。 “站住。” 这时,一道低呵从周枕山口中说出,明明只有两个字,但其中裹挟的寒气还是叫那小厮打了个寒颤。 不只是小厮,连赵景明都被吓了一跳。 话说出口,周枕山也注意到了赵景明的诧异,脸上的寒冰消了不少,语气也缓和了些,他看向那不敢动弹的小厮,继续道:“带路。” “嗯……啊?” “你家主子不是有请吗,带路。” “……哦哦。” 小厮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改主意了,他不禁更好奇他家主子到底写了什么,能让一个人瞬间便改变了主意。 ——醉花楼。 这栋酒楼从外面看只是繁华,可待走进去后,才能发觉自己刚刚的无知。这哪里是繁华,压根就是奢靡!里面的明玩古物跟不要钱一样摆了满地,甚至连呈酒的杯子都是金玉制成的,铺地的地毯好像都是由金丝织的! 这也太浪费了吧? 赵景明在心里腹诽着,摇头暗叹这里的奢靡无度。 他虽然没去过皇宫,但在百年前他也当过太子,那时的北庆皇宫都远远不及此楼奢华。 按理来说,这么奢华的地方,里面的客人也应该是达官贵人,可这里面除了一些富家公子老爷外,还有着不少穷书生。 书生能有几个钱,在这里面真的能消费的起吗? 似是看出了赵景明的困惑,小厮解释道:“我家酒楼,普通人进来便要一百两银子,这还只是门票!但主儿他喜欢读书人,只要是读书人,哪怕只是个最低等的秀才,都免费进入,而且酒水都打半折!” “打半折?可、可就算是打半折他们也应该消费不起吧?”赵景明没有嘲讽的意思,他说的是事实,只是听着有些刺耳。 “是是,平常这些个读酸书的也不会来,来了也消费不起。但今日我家主儿举办了一场诗会,诗会榜首能获得我家主儿收藏的什么诗画、古董什么的。害,咱也不懂……” 这下赵景明明白了,怪不得这些书生什么也不买也要在楼内坐着,原来是来参加诗会的。 “那这诗会现在是还未开始?” “正是,还未到时辰呢。” …… 那小厮一边回答赵景明的话,一边在前面带路,最终在顶层的一间阁前停了下来。 小厮打开阁门,毕恭毕敬的邀请道:“我家主儿就在里面了,二位请吧。” 阁门一打开,一股扑鼻的熏香迎面而来,在刚闻到香味时,赵景明被惊了一下,这香料没问题,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上次中药一事后,他对任何香料都怕的很。(第三十章 ) 周枕山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将他拦在了门口。 “你在外面等着就好,我一人进去。” “……好。”赵景明点头应下,但他还是轻拽了一下周枕山的衣袖,小声道: “哥哥,那您早些出来啊。” “好。” 周枕山颔首,随后转身迎着那刺鼻的香气走入阁内。 砰! 阁门被关上了,门外除了赵景明外,也只有那小厮一人,赵景明蹲下身斜睨了小厮一眼,试探道: “哎,这楼老板是何方神圣,莫不是见不得人?要不怎这么神神秘秘的?”
第一百零六章 听到赵景明的问话,小厮依然端着得体的笑,却一个字都不回答。 赵景明又问了几个问题,例如这酒楼是何时建的,为何要在这么偏僻的镇子上建立……而那小厮只一直在笑,多余的是一个字也不说。 “你,你!” 赵景明被气笑了:“你站这门口有何用,还不如寻块木头在这儿摆着,估计也比你有用!” “公子说笑了。” —— 阁门内,周枕山走进去,屋内空间很大,却基本什么陈设都没有,唯有一袭朱色轻纱横挂屋中,轻纱后仅摆着一美人榻,榻上斜倚着一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那男子见周枕山进来,也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隔着轻纱,一道略显生硬的中原话传了出来。 “咋就公子一人来了?” 周枕山闻着刺鼻陌生的香,略嫌弃的开口道:“阁下邀我前来,就是为问这些废话的?” “当然不是。”那人坐起了身,周枕山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到了他语气里明显的笑意。 “公子看到本……看到我给你的纸条了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枕山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伸手食指点在轻纱上,不满道:“阁下为何要围着这帘子,是见不得人吗?” “若公子不喜欢,我撤了便是。” 说罢,那人起身,走上前将轻纱掀开,这下周枕山清楚的看到了他的相貌。 男子一袭红衣,因为没穿里衣,胸膛和小腿都赤裸裸的暴露在了空气里,他没穿鞋,左脚腕上带着一造型奇异的脚链。男子长相阴柔却不显女气,一头棕色卷发随意披在身后,发尾处还挂着水珠,似是刚沐浴完不久。 男子长的很好看,但周枕山只看了一眼便偏过头去,身子也往后退了一步,嫌弃意味丝毫不加掩饰。 见周枕山这副嫌弃模样,男子也不恼,反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你们这些中原的读书人可真是双标,手里拿了我的东西,嘴上又斥我有伤……额,有伤什么来着?” “……有伤风化。” “对,有伤风化!” 男子又笑了起来,他笑起来时眉尾也跟着上挑,眉尾上那颗痣可格外引人瞩目。 男子见周枕山不搭腔,便也不再笑了,转身寻来了两把椅子,自顾自坐了下来,指着另一把随意道: “请坐!” 周枕山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就坐了下去,没等男子开口,周枕山又将手里攥了好久的纸条扔到了他身上,质问道: “这东西,阁下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 男子拾起纸条,用两根手指夹着在周枕山面前晃了晃,笑的得意:“这上面写的内容,我本来也只是猜测,可看公子的反应……我似乎是猜对了呢!” “公子,你说对吧?” 周枕山眯起眼睛良久没有说话,只不断用手里折扇轻敲着椅子扶手。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男子都开始犯困了,男子伸了个懒腰,刚眯起眼准备打个哈欠…… 这时,他脖颈上突然一紧,紧接着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 周枕山出手很快,在男子完全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就到了他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周枕山的手慢慢缩紧,而男子不但不怕,反而还挤出一个笑来: “咳咳,公子,公子是要灭,灭什么来着?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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