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瞧,赵景明却又愣住了。周枕山此时的笑,除了往日的柔情和爱意外,还包含着浓浓的喜悦,是的,喜悦! 师父往日也是常笑的,但基本都是浮于表面,甚少有这般发自内心的欢喜! 师父欢喜,赵景明也是欢喜的,他一时连羞怯都忘了,一心只想将这个笑容留住,他伸出手,指尖轻触周枕山嘴角,随即,他凑到师父身前,轻轻吻了上去……
第一百零三章 赵景明这一吻很是认真,一直到结束,他眼里还带着淡淡的不舍。 周枕山仔细瞧着他的眉眼,少年往日明亮的眼眸此时却像是蒙了一层薄纱,难以捉摸却含情脉脉,眼尾也蕴上了一抹天然的艳红,处处没提情,却处处含情。 周枕山在他眉眼处轻抚了一下,款款道:“……时辰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好……” 虽是不舍,但赵景明还是躬身告退了,往日他都是和师父一起睡的,可今日不一样,师父给他的画册他得看,但只能自己偷偷回去看,纵使师父留他,他也是断断不会留的。 —— 夜色沉沉,星月如炬。 今晚月色皎洁,映的屋内也亮堂堂的,赵景明便只点了一盏烛火在床边。他换好了寝衣,望着躺在他身旁的画册,却久久不敢翻开。 良久后,他暗叹一声,拿起剪刀剪去燃了小半的烛芯。 他叹气,是在叹这深沉夜色,也是在叹自己的不争气,自己真是太年轻了,不过一副画册就羞成这样,这要明日真发生在自己身上…… 赵景明不敢去想,可纵使他不去想,明日该发生什么还会发生,不会改变。 毕竟,这是他亲口答应师父的,不能食言。 想到这儿,他深吸了一口气,盘膝坐在床上,鼓足勇气,颤着手翻开了画册……这画册不厚,很薄,师父翻了一刻钟便看完了,但赵景明却足足看了小半个时辰。 …… 看完后,许是冲击太大,待赵景明把画册合上时,他脸已经不红了,整个人也是如水一般的平静。 他从前只以为情事只能在男女之间,后来在知道男子之间也可以时他还好奇了许久,直到记起了两世的记忆后,他才初觅见了一点门道。 他和师父的第一世只有过一次,甚是可以算是他强迫师父,哦不,是卿容强迫的周念远;但第二世他们却是有过很多次肌肤之亲! 可毕竟那是上辈子、和上上辈子的事了,赵景明就算想起来了,也只觉得是在看故事,而如今他亲眼看了这画册他才了悟,原来,男子之间——真的可以做啊。 这些事,明日还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次不是看故事了,是亲身经历,而且还是跟师父一起! …… 呼,烛火熄灭,没有了烛光,唯一的光线来源便成了窗外的月色。 月光撩人,盈盈似柔纱,它们在赵景明身边绕啊绕,绕啊绕,赵景明身处其中,甚至觉出了一丝蜜色。 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眠,许是冲击过了头,他现在心里也没有了害怕,这惧色一褪,残留在他心尖的只剩下丝丝期待和喜悦。 一但真正有了肌肤之亲,那师父便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属于他了吧? 这个念头在他十八岁初次表明心意时就产生了,可一直过了两年了,才终于可以如愿,赵景明对这事是害怕的,可隐藏在害怕下的,却是汹涌百倍的期待与喜悦。 他期待的不是别的,仅仅只是想将自己交给师父,同时让师父也成为他,成为赵景明这个人的。 —— 暮色尽褪,旭日初生。 今日是个极好的天,无风无雨,阳光也不灼眼,山上绿草青青,天空万里无云,极适合出行。 可再适合出行赵景明也出不去,白日要修炼,此时他坐在屋内,郁闷的看着独处在亭中的师父。 今日师父好雅兴,此时正坐在亭中抚琴,身旁还斟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 周枕山琴意精湛,毕竟钻研了近百年,比起国手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琴音袅袅,似昆山玉碎,绕梁三日而不绝于耳;弹琴之人也为绝色,直叫闻着醉,观者叹! 此行此景都堪称世间难得,怕是连帝王都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可赵景明却是见惯了的。 他坐在屋内修炼,偶尔偷个闲便定神去眺望屋外美景,窗外初春百花争艳,可师父身处百花之中,却硬生生将满园春光都压了下去。 赵景明定定的瞧着师父,怎么也移不开眼来,一想到这么完美的人是他唯一的师父、如今也是他的爱人,心里的欣喜就抑制不住,就如那被艳阳照到的初芽一般,不断向外生长、扩张。 …… 一曲结束,末了,周枕山手指在琴弦上随意拨弄了一下,抬起头,与赵景明呆愣的目光对上。 他看向依旧在发呆的赵景明,话语里也掺着一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好好修炼,莫要再走神了。” “……哦,哦。” 被师父这一点,赵景明才回过神来,他应了声是后便偏开了头,不敢再去瞧窗外。 刚刚那一瞬,他忽的理解了历朝历代的昏君,理解了那商纣王、周幽王之流,果然是美色误事、美色误国啊! ……幸好自己不是皇帝! 而周枕山丝毫不知自己被比做了妲己褒姒,在赵景明移开目光后,周枕山仍在定定的看着他,看的极为认真,好似要将眼前人刻在心底一般。 —— 赵景明不敢走神了,沉浸于修炼时间也过的飞快,不过眨眼间,日头便已西倾大地,连最后一抹残阳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吱呀……房门被推开,赵景明也停下了修炼。 “景明,你换身衣服,咱们下山吧。” 周枕山这一开口,赵景明才注意了他的变换:师父不知何时换了一身浅色襕衫,长发如墨,一半随意披在身后,一半则被束了起来。 这些都还算正常,但有一点让赵景明有些懵,不知为何,师父手里还装模作样的拿了一把折扇,这一席打扮,少了几分仙风道骨,倒平添了不少文人墨客的风雅之态。 更过分的还是他肩上停着的……一只鹦鹉?不对!这不是鹦鹉,是辰瑞,是昉山的守护兽啊,它怎么变小了?还趴在了师父肩上?! 此时的周枕山看起来格外的——鲜艳。 “师父,您怎么……?”这副打扮?
第一百零四章 “师父,您怎么……?”这副打扮? 听着赵景明问出一半的话,周枕山徐徐将折扇打开,扇面上的仙鹤栩栩如生,配上他面上和煦的笑,更显动人。 “怎么,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的……” 这句话倒是真心的,毕竟周枕山那张脸在那儿,就算是布衣草鞋也是绝色。 只是师父从来都是一副世外仙人的扮相,甚少有这么,这么……怎么说呢,在赵景明看来,师父现在像极了开屏的孔雀。 话毕,他又指向师父肩上的辰瑞,不解道: “师父,那您带它做甚?” 话刚说完,还没等周枕山回答,辰瑞先一步飞到了赵景明手上,张开翅膀扇了一下他的手。 “?” “师父,您看它!” 赵景明气不过,可也不敢对辰瑞怎么样,只能干瞪眼,辰瑞也不甘示弱,也直勾勾的瞪着他。 看着这一人一鸟对峙的场面,周枕山轻笑出声。 这声笑将赵景明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挥挥手将气鼓鼓的辰瑞赶走,视线也重新回到了师父身上。望着此时师父的表情,他莫名想起另一个人来——莫师叔。 没错,师父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莫师叔! 其实赵景明猜对了一丝,时间倒回到几日前,他们还在宗门的时候。 —— 宗门大比刚结束那日,周枕山被莫玉宵叫走了,夜都深了,莫玉宵还叫他过去,周枕山心里是有些火气的。(第九十七章 ) “玉宵,你寻我又有何事?” 莫玉宵打量了下空空如也的大殿,确定没有旁人后,才神神秘秘的对周枕山勾勾手,示意他过来。 周枕山被他奇怪的举止搞的莫名,但还是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莫玉宵打开折扇挡在二人面前,附耳道:“周兄,我来寻你,自是有好东西给你瞧的!” 周枕山身子微微往后偏去,拉开了二人的距离,莫玉宵跟他关系是好,可这举动也太暧昧了些。 “……何物?” 莫玉宵将一小盒脂膏塞进他怀里,周枕山正想去查看,却被他按住了手。 “此物你回去再查看,相信我,你会用到的。” 周枕山虽没查看,但看此物的大小,以及莫玉宵这奇奇怪怪的举止话语,他大约猜到了,看样子似是润滑膏。 周枕山脸不红心不跳的将此物收好,嘴上却斥他道: “你一天天的竟在琢磨些什么,这东西我自己也可以去寻,哪用得着你来给我?” “这不一样!” 莫玉宵伸出食指摇了摇,随即又附到他耳边悄声道:“这是我好不容易寻来的,此物有极微弱的催情效果,但不伤身……” ——! 饶是镇定如周枕山,此时也被他这一席话怔住了,半响后,他才轻咳一声,不再言语,全当默认了。 莫玉宵见他这副样子,便知周兄是满意此物的。想到这儿,他脸上笑容又深了几分,摇了摇手中折扇,又道: “周兄,作为兄弟,本座再给你一个建议。” “说。” “你看你每日,都是一身白衣,单调的很,老气横秋的,你偶尔也换一换,穿的鲜艳、有朝气些。不过不用穿在旁人前,就在景明那孩子面前即可!你相信我,他会喜欢的。” “你怎知他会喜欢?” 闻言,莫玉宵微微有些尴尬,“额,这些、这些是离儿告诉我的,离儿与小景明年纪相仿,他们年轻人的事,自然是年轻人才了解!不像咱俩,咱们两个活了上千年了,都快成那架子上的古董了!总之,你不信我,但也得信离儿那孩子吧?” —— 周枕山不信任莫玉宵,但还是相信了莫白离的建议,今日这身打扮也是他思索了好久才想出的,效果嘛,其实也不错,至少赵景明觉得新奇,也是稀罕的很。 “师父,我换好了,咱们走吧!” 赵景明今日的打扮也与往日不同,想极了富贵人家的小公子,身着一身缥色圆领长袍,身上玉饰繁复,服饰颜色明亮,更增了几分鲜活的少年意气,但他耳边那枚艳红的耳坠却一直未曾取下。 二人衣着虽然款式不同,但颜色相近,走在一起倒也相配。 ——山下,镇子上。 今日街道上人流量比往日多了好几倍,街道上除了男子外,还多了不少蒙着面纱尚未出阁的少女,以及挽着夫君胳膊,高高束起发髻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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