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药香味儿在马车内弥散开来,萧寒砚拿着祛瘀消肿的药膏轻轻的给他擦拭,稍微用了点力道。 “嘶──”宋知钰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疼?” 宋知钰点头如捣蒜,“嗯嗯,你轻点。” “就该让你多疼一会儿长点记性。” 话虽是如此说,但接下来萧寒砚的动作却是放轻了不少。 “算了,看在他父亲新丧,就不与他计较了。”宋知钰轻叹了一口气。 方才周彻安的话不仅是提点了方言澈,也点醒了他。 单凭他的本事想要报仇可以说是难如登天,这种情况下能拉拢的人都不要放弃。 阿墨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不知道那几万被缩减的盛家军拿到了没,银子还够使吗。 萧寒砚脸色又是一沉,故意拿腔带调的说着,“你倒是好脾气,对谁都能这么宽容。” 除了他! “也没有吧。”宋知钰有些心虚。 萧寒砚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上完药之后把药膏扔在了小几上。 “就不该让你去地牢,我不在你身边就容易出事。” 宋知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靠在了萧寒砚的肩上,语气懒散,“你还能护着我一辈子?” “有何不可?”萧寒砚眉骨轻抬,眸子微暗,仿佛他在说什么笑话。 宋知钰一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方言澈下手应该再重一点,最好是让你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也省得整天想着往外跑。”萧寒砚声音微冷。 宋知钰打了个哈欠,睨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整天想着往外跑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萧寒砚眼睑下垂,声音冷淡。 宋知钰仔细的反省了一下,他除了不顾萧寒砚的抗议来了一趟大理寺,没有任何想要往外跑的行为。 总结下来,萧寒砚在无理取闹。 “好,我的错,不往外跑了。” 宋知钰敷衍到了极点,但萧寒砚似乎很满意,捧着他的脸亲了好一阵。 结束之后,宋知钰觉得自己嘴唇都已经麻了,他有些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 萧寒砚占了便宜,说话态度比刚才要好上太多了,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宋知钰觉得外界对萧寒砚的评价也不全然都是假的,萧寒砚的确是喜怒无常。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会一直护着你,你要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帮你的。” 萧寒砚宛如一个猎人,正在一步一步的引诱他的猎物落入陷阱。 但猎物现在并没有自知之明,情绪还没有缓解过来。 宋知钰突然勾唇笑了,“我要是不听话呢?杀了我?” 下一秒他的唇就被重重的按了下去,萧寒砚一口咬在了他白皙纤细的脖颈处,稍微带了一点力道。 酥酥麻麻的痒意之后是一股尖锐的痛感,脖子似乎有点破皮了。 “萧寒砚,疼……”宋知钰挣扎了两下。 压在他肩膀处的人松了口,但唇瓣还是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听话就绑起来,干、死、你。” 宋知钰打了个哆嗦,他知道萧寒砚觊觎他已久,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那要是你……” 说到一半,宋知钰不知想到了什么,及时住了嘴。 萧寒砚轻笑两声,“要是我什么?” 宋知钰垂下脑袋摇了摇头,“没什么。” “要是我突然死了,我……唔……” 宋知钰捂住他的嘴,“避谶!别忘了?” 他知道萧寒砚从不忌讳这些,因此在得到萧寒砚的肯定的回答之前,他不会松手。 本想让萧寒砚点头,谁知后者突然伸出舌头在他手心舔了一下。 宋知钰心提到了嗓子眼,立刻松了手,缩到马车边上去了。 手心湿滑黏腻,还带着一丝丝凉意。 “你……无耻!” “怎么无耻了?”萧寒砚舔了一下嘴唇,有些意犹未尽。 宋知钰红着一张脸,说话断断续续,“我问你听到了没,你在做什么?” “我在回答你。”萧寒砚面不改色。 “我……没……没让你那么回答。”宋知钰支支吾吾的说着。 萧寒砚轻笑,“你捂住了我的嘴,我只好写字告诉你了。”可惜没写完。 “以后不许写!”宋知钰凶狠的制止了这种行为。 萧寒砚有些可惜,“那好吧。” 他又问,“用手写可以吗?” “可以。”宋知钰点头,但又觉得有诈,强调了一遍,“只能写在纸上。” “不然呢?还有别的写法?教教我?” 萧寒砚脸上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放在宋知钰腰间的手也不安分的开始涂涂画画。 宋知钰强烈制止了他的行为,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不逗你了。”萧寒砚在他脸上捏了捏,正色道,“我已经安排好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会有人带你离开京城。” “哦。”宋知钰垂下脑袋不再说话。 下一刻下巴就被抬起来了,萧寒砚的脸突然靠近,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呼吸缠绕,再近一点就要亲上了。 诚如萧寒砚所说,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在这个时候宋知钰总觉得有些紧张,心脏在胸腔里狂震。 萧寒砚故意拿腔带调的问,“哦?这就完了?” “不然呢?”宋知钰眨巴了两下眼,任由萧寒砚抬着他的下巴没有动弹。 “感动吗?有表示吗?” 萧寒砚大拇指突然在他唇上轻轻揉按了几下,暗示的意味十分明显。 两人亲吻的次数不少,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萧寒砚主动甚至是半强迫的带着宋知钰接吻。 宋知钰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好几次都带着目的。 他知道萧寒砚的意思,但就是不咬勾,一双杏眼睁得很圆,黑沉沉的眸子里氤氲着一层水气。 原本揉按在唇上的拇指突然往里重重的按了一下,轻勾着软舌搅动。 宋知钰吃痛想要退缩,反被扣住了后脑勺。 无法,他只得在萧寒砚唇上亲了一下,“可以了吗?” “就这样?”萧寒砚眉心微拧,显然是不太满意。 宋知钰微微歪头,“不然呢?” “至少也要够本吧。” 萧寒砚死死的扣住了宋知钰的后脖颈,一口咬在他唇上,加深了这个吻。 宋知钰深吸了一口气,故意拿萧寒砚之前说过的话来呛他,“你在和我做交易?” 话音刚落萧寒砚又亲了他一口,“也不是不行,付出这么多还只能接吻,那要是想要再更进一步,需要我做什么?” 宋知钰冷哼一声,“需要你坐好,和我保持距离。” 萧寒砚脸色阴沉,但还是坐回了原位上,一脸哀怨的看着他。 晃晃悠悠的马车突然一个急停,宋知钰一时不察,整个人往前倾去,一下就装在了萧寒砚的怀里。 不知道萧寒砚肚子怎么那么硬,撞得他脑门儿疼。 宋知钰疼的呲牙咧嘴,轻轻揉按着额头缓解痛意。 “没事吧?”萧寒砚立刻问。 宋知钰摇头,“没事,还没傻。” “怎么回事?”萧寒砚冲着马车外怒喝道。 小桂子急忙开口,“大人,前边儿就是方府了,方家在给方大人举行丧礼,皇上的仪仗队停在路边,所以有点挤。” “有哪些人去吊唁了?”宋知钰问。 “奴才看朝中大臣都去了,就连沈大人也去了。”小桂子道。 宋知钰有些错愕,“沈问居然也去了,他不是和方慎行水火不容吗?” “估计是陪皇上一起去的。”萧寒砚解释,“要去看看吗?” 宋知钰立刻摇头,“我去了不一定能竖着出来。” “你要是真想去我可以陪你一起。” 思忖良久,宋知钰分析了其中利弊,要是去了可以看朝中那些大臣是方慎行一派的,日后可以拉拢,但启灵帝和沈问都在,免不得要被盘问。
第44章 舞弊 三天后,女尸案和方慎行自戕一案一并结案了。 起初弄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但到头来却是悄无声息的就结束了。 其中女尸案抓了两名采花贼,方慎行一案确定为自杀,但抓了两位有挑唆嫌疑的官员。 两起案子看着像是冲萧寒砚和宋知钰而来,但不知为何沈问却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不再追究了。 这几日宋知钰过得胆战心惊,生怕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牵连进去,直到结案后才缓和过来,但疑心仍未消失。 “沈问这人细心谨慎,这两起案子看上去却是错漏百出,而且这么轻易就结案了,不像是他的行事之风。”宋知钰略有疑惑。 回想起先前在猎场借由沈问之手铲除宋舟一事,当时的沈问可是将宋舟的死利用到了极致,着实是恶心了他好一阵子。 眼下两起案子如此轻松结束,倒教他心头不安。 萧寒砚眉骨轻抬,“轻易?你可知沈问借由此事铲除了好几个拥护方家的大员,其中一位还是寒门出身的状元郎,一路从知县升上来的。” “状元?”宋知钰惊呼。 自启灵帝登基以后,国库日益空虚,进士、举人、秀才乃至童生的名额都日益减少。尤其是举子以上,往往是百取一乃至千取一。 这种情况之下,从知县升到京城的官员,可见其政绩斐然,是为民请命的好官。 “状元又如何?每三年就会有一位,朝中眼下还有数十位状元,不乏有比他能力出众者。”萧寒砚不以为意,对于这种事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话虽是如此说,但一想到那些寒门学子历经艰辛好不容易高中状元可以光宗耀祖之时,却成为权斗的牺牲品,宋知钰仍心有不忍。 宋家举家离京几十载,故而他以前对京中各个派系的斗争不甚清楚。 话说到此处,宋知钰立马又想起另一茬了,“对了,彻安呢?可放出来了?受伤了吗?” “送回去了,还活着。”萧寒砚没好气的说着。 “受伤了吗?严重吗?”宋知钰急切询问。 萧寒砚双眸微眯,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才慢悠悠的开口,“无人用刑,是他自己不惊吓,病了一场。” “可有请大夫?” 眼下周彻安只有一人居住,生病了也没个人照顾,宋知钰难免有些着急。 萧寒砚已经有些许不耐烦了,似是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指腹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上的琉璃杯,不再抬头。 一旁的小桂子连忙解围,“公子,已经请过大夫了,大夫说惊吓过度,没什么大碍,奴才还找了两个丫头去照顾。” 如此宋知钰就放心了,他点了点头。 “这说来也巧,昨个儿盛大将军来时也问了一句周大人的近况。”小桂子多嘴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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