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延辞瞥了侍从一眼。 侍从了然,引着他们往那仙廊玉柱去。 那酒中瑶池或坐或卧了十数美人,各有风姿地抚琴嬉戏,瞧见他们也只淡淡一瞥。 宿幼枝直呼好家伙。 寒骨关可真会玩。 若不是美人们身上的衣衫散乱,他都要当什么正经地方了。 见阿又盯着那池中郎君瞧,盛延辞蹙眉,抬手想遮他的眼,又怕旁人笑话阿又,只好转身立在他身前,挡住那些不雅的画面。 宿幼枝探头还要去看,被盛延辞捧住脸颊:“阿又在瞧什么?” 瞧美人呀。 那么多。 看不过来看不过来。 宿幼枝疑惑道:“殿下怎么了?” 盛延辞抿唇。 是他带阿又来此,又如何好怪他,只闷闷道:“无事。” 宿幼枝立刻拉着小王爷往美人堆里去,那些仙子仙君被他们惊到,往旁边散去,嗔怒道:“哪来的粗鲁小子。” 但过一会儿,他们又目露好奇地看过来,有仙子大胆靠近,问盛延辞:“你叫什么名字?” 小王爷漠着脸不说话。 宿幼枝推他:“姐姐问你话呢。” 盛延辞不情不愿,敷衍道:“石头。” 美人妙目微睁:“小石头怎么不高兴?” 盛延辞被问得烦,干脆背过身,拒绝的意味明显。 但架不住宿幼枝兴趣盎然:“小石头怎么不说话?” 潦草出口的名字被阿又念出,也变得可爱起来。 盛延辞看他,声音柔和下来:“没有不说话。” 可那仙子绕过要看他,盛延辞却像背后长了眼睛,愣是没给机会。 仙子委屈扁嘴,黯然神伤地离开。 宿幼枝想小王爷大概是不喜欢这样的。 但没关系,还有很多。 没一会儿,又有清冷的仙子将剑落在小王爷脚下:“那边的公子,可否移步?” 盛延辞带着宿幼枝,踏着一路缥缈仙气,寻到处僻静地方。 宿幼枝回头去看那捡剑的仙子,欲言又止。 怎么你就不能帮帮忙! 好吧……小王爷一辈子都是被伺候的命,伺候人的时候怕是不多。 那是路子不对。 宿幼枝继续巡视,视线刚转过,盛延辞委屈的声音落在他面前:“阿又喜欢这里吗?” 宿幼枝头也不回,道:“喜欢。” 盛延辞更委屈了:“只是些唬人技能,回去府中,我也给阿又做来。” 嗨。 仙气什么的看看就好。 美人可是不多见! 宿幼枝挪动的视线与人对上,那立在廊角的郎君瞧着他,然后起身过来。 欸不对。 宿幼枝往盛延辞身前挪,躲了躲,没看见人,听见一道干净的声音:“这位公子可在等人?” 盛延辞正低头瞧阿又,那公子又问了一遍才意识到在与他言语,回道:“没有。” 那公子接不上话,也看不见躲在小王爷怀里的人,转着手中链珠回去了。 宿幼枝偷偷瞧见,才推开盛延辞。 想想又觉不行,对他道:“殿下不必陪着阿又。” 小王爷闻言,眼神可怜下来:“怎阿又还要赶我走?” 不分开,美人都被吓跑了! 还怎么遇见属于你的缘分。 宿幼枝道:“只是瞧这里美丽,想殿下最近忙碌,也要松快下的。” 盛延辞不肯走:“可我想陪着阿又。” 他心念阿又只是吃味,定在说反话,若走了反要生气。 宿幼枝还欲劝,抬眼突然瞧见一个身影,立马顿住,顺着方向追上去。 “阿又?” 盛延辞不明所以,紧跟上,越过拐角后停下,听阿又道:“阿又看到隔壁的异域郎君了。” 那个被韩继强行关在宅中,拥有火器的少年!
第55章 盛延辞说:“阿又在意他?” 宿幼枝还在探头瞧, 只是对方落到人堆里不太好寻,闻言道:“这不是恰巧看到了。” 当日火器炸得他印象深刻,何况还有那么个蛮可怜的经历。 不过他转念想王府侍卫势必对隔壁的情况了若指掌, 哪里会不知晓此事, 没说当是有什么盘算。 宿幼枝瞟了小王爷一眼, 也不问了, 要推他多去见识见识真正的美人。 盛延辞有话想说。 刚转过身, 有人靠近:“咦, 这不是严掌柜?” 来这里的不都是商会商主, 也有些关内关外的商户。 过来的是个生面孔,盛延辞不愿搭理,直言道:“严某失礼, 阁下自便。” 那掌柜闻言讪讪笑,也不好打扰,告辞离开。 宿幼枝就有些纳闷,拉过小王爷, 问:“殿下来做什么?” 既应了邀, 总不可能是来游玩的, 小王爷哪里缺这点乐子。 盛延辞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来惹事。” 嗯? 小王爷眼中带笑,给他解释:“要做点嚣张的事才好,阿又帮帮我?” 是觉得只娴雅三州的名头还不够惹人嫌,要加加火引得众怒? 宿幼枝是不晓得小王爷的目的,但要与商会对立的架势是瞧出来了。 那还不简单。 以商会对盛延辞的忌惮,随便做点什么都要拱火的。 宿幼枝了然去拽小王爷袖角:“那阿又要这里最漂亮的美人。” 盛延辞当即看向一旁的侍从:“听到没有, 我家姑娘要美人。” 侍从想是得过吩咐,领着他们去往独自的仙阁洞府。 片刻后, 门外玲琅声响,有人踏着祥云清雾而来,未见人,先闻三分笑。 “姑娘久等。” 宿幼枝对美人无谓,只道能迷住盛延辞就好,隐有几分期待。 结果门推开,进来位郎君。 他满脑袋问号,看过郎君,又往外瞧,没见到第二个人,更疑惑了。 说好的美人呢! 分明外边那么多姑娘,怎么就进来位郎君。 可要问,又有些问不出口。 宿幼枝不语,盛延辞也有不愉:“你?” 那郎君笑道:“仙客们怎还不满意?” 他身着浮彩薄纱,丁玲环佩,有些异域风情,但与两人所求皆不符。 小王爷又不喜欢郎君,再美又有什么用。 宿幼枝瞧着盛延辞蹙眉厌恶的模样,都能知道他有多愤怒。 可那郎君却不管他二人嫌弃,兀自靠近,妩媚娇笑:“仙客想是没尝试过郎君的滋味,又怎知不美。” 哈。 听起来怪怪的。 宿幼枝去瞧盛延辞,小王爷着慌:“阿又莫听他胡说八道。” 旋即冷下脸,对那人道:“出去。” 郎君顿住脚,没再言语,躬身行礼,但要转身时却突然迅疾地扑过来! 宿幼枝眸光利起,手方抬,便被盛延辞牢牢护住,随侍一旁的杨一掷出木雕,被那郎君轻易劈开,不知何时抽出的一把软剑转瞬到得他们面前。 宿幼枝甚至听到了剑刃的嗡鸣声。 他想看看,却没能挣脱小王爷禁锢。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与尖叫的混乱过后,宿幼枝才察觉盛延辞的臂弯松了些。 他急忙抬头,一眼瞧见盛延辞冷厉面孔。 “阿又别怕。” 小王爷尽量舒展眉头,低下头挨着阿又的额头蹭了蹭,柔声安抚道:“已经没事了。” ……他倒是也不怕。 宿幼枝瞧小王爷没有受伤,挣不脱他的手臂,也不费劲了,去瞧一地凌乱,那欲行凶的郎君跳窗而逃,不知何去。 外边来往之人被雅阁内动静吓到,看到血迹散漫,惊慌乱窜。 陈掌柜赶来,瞧见眼前乱象,脸色发白:“怎么了这是?” 盛延辞让宿幼枝候在这里,由周二保护,自己出去与商会说道。 宿幼枝原本想跟着去,但瞧见外边韩继隐约的身影,便没开口,任由盛延辞离开。 闲人被挥退,喧闹止下。 宿幼枝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不对。 若有人对严掌柜发难,也不该是如此粗糙的手段,不成不说,还会闹出大动静,与商会的目的不符。 他们就算有所盘算,也不会选择在邀请严掌柜的时候。 宿幼枝去看周二。 周侍卫还是那副面无表情地模样,仿佛对眼下的意外无动于衷。 宿幼枝悄声问他:“你身手如何?” “?”周侍卫谨慎道:“拙技。” 谦虚了吧。 临王的近卫,那在皇城都是拔尖的。 如此能力哪里会让个年轻郎君跑掉,怕不是故意的。 宿幼枝指着外面躲在人后的韩继,对周二道:“砸他。” 既然闹起来了,那再大点也无妨。 不过没等周二出手,一个花瓶从斜地里飞出,正中韩继脑瓜顶。 一声脆响,又乱了起来。 韩商主流了满脸血,看着几分凄惨。 宿幼枝咋舌,想厌他的人还不少。 慌乱间,一个人影窜进来,被周二敏捷治住。 “求姑娘救命!” 一口可怜兮兮的少年音,跪下便磕头。 宿幼枝让开,细看发现还是个熟面孔,表情不由古怪起来。 他问:“那花瓶是你扔的?” 少年迟疑了下,干脆道:“小子不是故意的,求姑娘救命!” 宿幼枝看了眼外面,盛延辞还在与人说话,于韩继遭难漠不关心。 他示意周二,周侍卫当即拎起少年塞进了榻底。 少年见不是扔自己出去,懂事地捂住嘴,安安静静。 过会儿,盛延辞回来,宿幼枝悄悄跟他说。 小王爷瞥了床底一眼,找来小轿,光明正大地将人抬了出去。 有外人在,有些话不好说。 等离开花楼,得了信,少年才敢钻出来,又要给他们磕头:“谢姑娘与公子救命之恩。” 宿幼枝递眼色给小王爷。 盛延辞摇头,表示不是他所为。 那还真是个意外。 小王爷命人将少年扶起来,知道是个探话的好机会,准备先安置在近处。 宿幼枝想了想,问:“你是哪里人?” 少年恭声应:“回姑娘,小子在关内长大,未去过他……” 他不经意抬眼,瞧见宿幼枝后愣住,呆呆看着,遗忘了声音。 宿幼枝心觉不对。 盛延辞已经冷下脸:“送他下去!” 侍卫去架了少年胳膊往外带。 少年一惊回神,忙低下头,走出几步又忍不住转头望,可救他的姑娘被挡住了身,他只能瞧见一点新绿的衣角。 宿幼枝想到韩继一脸惨样就快乐,问盛延辞:“殿下可查出他火器的来历了?” 盛延辞绷着嘴角,回:“是有人送予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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