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又道:“我已寻到他母亲踪迹,过几日便会有消息。” 小王爷动作还是蛮快的。 宿幼枝也不问那行凶的郎君哪来哪去,只是这花楼到底没勾住盛延辞,也不知那缘分要去哪找了。 他不免发愁,转身要回,却突然被盛延辞抱住。 “?” 宿幼枝奇怪:“殿下?” 盛延辞声音闷闷:“今日让阿又受了惊,阿又怎不怪我。” 没见过这么爱被说道的! 宿幼枝挑眉:“殿下想阿又怎么怪你?” 怎么都好。 看着我就好。 盛延辞闷声道:“那就罚我日日照顾阿又,势不会再被惊扰。” 这跟现在有什么区别? 不过也好。 没得旁的美人引得小王爷魂牵梦绕,他就还要按原计划走。 可惜如今在寒骨关,连谢翊的面都见不到了,这状况到底要怎么搞! 宿幼枝每每觉得自己做得蛮过分,可盛延辞就是不肯发火,他也很心焦的! 总不能是他的方式不对? 宿幼枝反思。 整日来他都追着小王爷,几乎形影不离,连办公都在旁边碍眼,听见了不少要命的东西。 难不成是因在寒骨关,小王爷无其他要事,所以满不在乎? 有这个可能。 不在意的东西,哪怕有他掺和,也不过小事。 宿幼枝很愁,不知还有什么能让小王爷介怀,连饭都吃得不香了。 “阿又没有胃口?” 盛延辞担忧瞧他,满桌的美食只动了少许。 宿幼枝将个丸子喂给他,敷衍道:“要殿下陪着。” 盛延辞心喜,美滋滋应:“好。” 总算堵上他的嘴,宿幼枝心不在焉用过膳,听杨一道:“黎诸言有要事呈上。” 宿幼枝反应了一下才想起黎诸是那被他们带回来的异域少年。 自上次被砸,韩宅震怒,满关内关外的寻人,却没得踪迹,闹得城内沸沸扬扬,但凡混血面孔出现都要被盘问一番。 他只想这少年要老实一阵子,小王爷得慢慢磨,没想到他还愿意与他们说道。 宿幼枝去看小王爷。 盛延辞便道:“让他于前厅候着。” 杨一没抬头,僵着嗓子道:“黎诸说……只肯告与阿又姑娘。” “?” 这里面怎么还有他的事。 宿幼枝瞧见盛延辞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下来,声音更冷:“那便不用说了。” ……会不会太可惜了。 宿幼枝迟疑道:“阿又去也可以的呀。” 盛延辞一本正经回:“他身份还有可疑,阿又莫要冒险。” 随即软下眼:“我会担忧。” 宿幼枝见此也不坚持。 偏僻的院中,黎诸得到回复,难掩伤心,忍不住道:“是很重要的事。” 侍卫冷漠无情:“阁下可说与我们主子听。” 黎诸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张了张嘴,好半晌,才不情不愿道:“那要他们两个。” 主院。 杨一一来,宿幼枝就知有新情况,等着他开口。 果然听他说黎诸愿将要事分享,可还是被小王爷拒绝了。 宿幼枝不解,看向他:“殿下面前,阿又何来的危险?” 说不定能知道送火器之人来路和商会内事,干嘛不听听。 盛延辞绷着脸,不肯松口:“还是我一人……” “可他说要我二人。”宿幼枝道:“许是因阿又救了他?” 少年人,是会对救他的人更多信任。 宿幼枝觉得没啥问题,不想一向对他宽待的小王爷居然闹起了小脾气。 盛延辞的不乐意都刻在了脸上,十分抗拒:“那更要当心,阿又不知那些坏蛋最会欺负如你这般善良的人。” 不至于吧…… 那少年不是被韩继强行收为外室的普通人吗,若有不妥,王府侍卫怎会寻不到蛛丝马迹。 但……小王爷居然生气了欸! 宿幼枝眼睛一亮。 来了来了。 他磨了这么久都没有过的发展,盛延辞是终于受不住了吗。 那他更不要听话了! 宿幼枝当即拿锦帕装模作样地拭了拭眼角,软声道:“可阿又想帮殿下。” 盛延辞听他声中发颤,便跟着难过起来,忙道:“我晓得……” 宿幼枝垂着头不说话,也不搭理他。 盛延辞瞧着心疼,咬牙道:“那就……听听他能说什么。”
第56章 黎诸被带来, 满心欢喜在看到那扇巨大的屏风后瞬间凉掉。 宿幼枝也觉得有点夸张。 都已经见过了,这时再挡是不是晚了。 但抬都抬来了,他总不好再教人抬下去。 看着屏风后模糊的人影, 宿幼枝欲问询, 盛延辞先开了口:“你有何事说。” 黎诸瞪着屏风, 冷声道:“我要与……姐姐说。” “!” 不是。 你有话就说。 能不能别乱叫! 宿幼枝简直怕了姐姐两个字, 若不是真想听听他能说什么, 已经甩袖走了。 他压下气恼, 道:“你说……” 听到他声音, 黎诸表情雀跃,总算不是一副戒备的模样,见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才靠近了些,声音不高:“姐姐,你知商会的韩继韩商主吗?” 哇。 上来便直奔主题。 小子够干脆。 宿幼枝也不与他生气了,道:“被你砸的那位?” “就是他。”黎诸还有些别扭:“姐姐我不是故意砸他的, 他很坏的。” 少年道:“他不仅欺负很多哥哥姐姐, 还与外域黑商联系, 做、做……” 他顿了顿,才压低声音道:“……火器生意。” 什么?! 宿幼枝想到少年会知道些隐秘,但两件事居然是联系到一起的? 小王爷不是说少年的火器来自母亲曾遇见的一位客人,与韩继又是什么关系! 宿幼枝去看盛延辞,小王爷神情镇定,并没有被少年的话吓到。 他说:“你的证据,如此大事, 想你也知没有依据是难让人相信的。” 在大启私自贩卖火器是重罪,但凡做正经生意的都不敢碰, 有接触的多是亡命徒。 寒骨关的商主坐拥富贵,万没有涉险的必要。 黎诸知这话难取信于人。 饶是巨资拍下娴雅三州的严掌柜,没有足够的理由也不会与商会硬碰硬。 他来之前便想好,这会儿也未犹豫,当即道:“我有证据。” 暗处的杨一与周二对视一眼,面容都严肃起来。 但黎诸不肯轻易将证据拿出来,道:“我只信姐姐,要姐姐跟我一起去。” 宿幼枝没所谓,但小王爷却很不乐意,悄声跟他道:“他若骗你该如何好,阿又不要去。” 这证据也不是非要不可。 宿幼枝想先听听少年怎么说,问:“普通证据可是不够。” “姐姐放心,是可以让他们坐大牢的。”黎诸保证道。 宿幼枝听得疑惑:“那为何不递交官府。” 若朝廷知晓火器买卖,定要重视的。 黎诸回:“还未来得及。” 盛延辞瞧他一眼,肯定道:“他在说谎。” 宿幼枝也在考虑对方话里的真实性。 若之前他去也便去了,但小王爷方在寒骨关出了名,这时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是蓄意而为,总不好大意坏了事。 没得到回复,黎诸也耐心等着,只绷着下巴倔强地看着屏风:“姐姐信我。” 这不是他信不信的问题。 他也没得自由呢! 宿幼枝与盛延辞道:“阿又去看过?” 小王爷不愿意。 他又道:“殿下一起?” 盛延辞才有所松动。 黎诸却不乐意了。 但要么两个人一起,要么谁也不去,他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换上便捷的衣衫,出门来,黎诸看到他后便迎上来:“姐姐。” 只是没能靠近,被周二冷漠无情地拦住。 宿幼枝与他不熟,好些话也不好问,少年却似有很多话要说:“还没有好好谢过姐姐救我。” 头都磕了。 在这说什么呢。 宿幼枝道:“举手之劳,你莫要多想。” 就砸韩继那一下也得救你呀! 黎诸看着他,眉压着眼,近看才瞧出他是略有浅色的瞳仁,显出几分深情来:“不行,如何谢姐姐都不够。” 想谢我不如也救救我? 但少年自身难保,宿幼枝指望不上,一时兴致缺缺,敷衍笑笑,身前便站过一个身影,挡了他视线。 小王爷冷不丁贴上他额头蹭蹭,声音甜得腻人:“待会儿可要跟紧我。” “?” 不是他盛延辞又犯什么病。 黎诸脸色难看,瞧了宿幼枝一眼,转身带路。 盛延辞瞥他背影,眸光透凉。 少年所谓的证据藏在韩宅,那日瞧见过的金碧辉煌的大殿。 他道:“我藏起后未及带走,那隐蔽处不会被发现,进出时却要当心。” 他说得简单了。 何止要当心。 韩宅的守备堪比名门望族,连飞进去一只鸟都要被射掉。 想要无声进出那可不容易。 盛延辞蹙眉,已有不悦。 杨一替主子质问:“这种地方要带姑娘进去,你安得什么心?” 黎诸原也没想让宿幼枝进去,道:“自是要你们与他去。” 他看向盛延辞。 哇哦。 小子好胆。 敢指使小王爷的还真没有几个人。 宿幼枝以为小王爷会拒绝,不想他瞥了少年一眼,竟应下。 不是? 到底什么东西那么重要。 要是盛延辞真在韩宅落点什么伤,那他们岂不是都要完蛋。 宿幼枝拽住人,以眼神询问。 盛延辞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凑近了低声道:“在这里等我,还是一同去?” 宿幼枝看了看那高阁瓦墙,又瞧了瞧盛延辞轻松神色,突然心下一动。 韩宅内地阔,若是出现什么意外,他是不是也可趁乱逃走? 这里不比皇城,小王爷寻人也不是那般容易的。 他垂下眼睑,遮住眸中情绪,去捏小王爷袖角:“要与你一起。” “姐姐?”黎诸诧异唤道。 盛延辞看了阿又好一会儿,眸光灼璨,应下:“……好。” “姐姐,危险,你不要去。”黎诸着急道。 宿幼枝把着小王爷不放,对少年道:“我要陪着他。” 瞧见他眸中坚定,黎诸愣在那,嘴唇喏喏说不出话。 直到两人离开,他都未能回过神来。 韩宅庞大,但他雇来的护卫极多,盛延辞带着阿又也要极为小心才能钻到巡查的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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