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走走看看,注意到一个刚摆出来的摊子,搞风水的不讲究早起的鸟儿,这算得准不准还是要看天赋。 “就他了,我们去算一卦,看看他是个腥的还是个尖的。” “我们?” “算一卦给他涨涨生意也无妨对不对?” 乔逐衡不懂这些,看褚淮很有兴致便不反对,和人一起到摊前。 摆摊的人看着挺年轻,旁边的幡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叁。 褚淮觉得有趣,指了指白幡:“敢问先生,这个叁是什么意思。” 算卦的人捋了捋胡须:“我一天只算三卦,大家都叫我候三卦。” 算命的难免都有些怪癖,是他们自己的讲究。 “那可否请先生替我们两人算上一卦?” 侯三卦看了看两人,摆出自己的活计:“哪位先?” 褚淮把乔逐衡拉上前:“他先。” 乔逐衡莫名其妙被送到前面,算命的看了看乔逐衡,伸出瘦瘦的手:“敢问公子想算些什么?” “我……呃……仕途?” “还请公子写一下你的生辰。” 乔逐衡写下自己生辰,算命的看了看,仔细收好,说了声得罪仔细看着乔逐衡的手。 “公子气表不凡,看着是个有福的人,仕途颇为顺畅,过往有些许波折,但日后还是坦途荡荡,不必忧心。” 侯三卦又仔细看了看乔逐衡的脸,收回手:“公子若能顺利渡过命中波折,堪称不可限量。” 褚淮勾了勾嘴唇,乔逐衡赶紧把褚淮也扯过来:“该你了。” 褚淮写下生辰,伸出手默然静待。 那算命看了看那个生辰,又看了看褚淮:“公子这命数,有点特别。” “如何特别?” “公子少年生活顺利,但有一大劫和大福,尔后平淡无奇,因一变故又是大富贵,公子……似有将相之命。” 褚淮挑眉:“哦?你可不是为了多套点银钱哄我吧。” “公子多虑,既然算了肯定不会乱说,若不是真有其事,怎么敢说这么夸张。” 褚淮朗朗一笑:“那就借你吉言。” 说罢也不含糊,给了个银锭,那算命的大方接了:“多谢公子。” 两人已算过两卦,褚淮心间一动:“既然先生只能再算一卦,不如再替我算算?” “公子请说。” “还请先生算算我的姻缘。” 侯三卦点点头,掏出一个签筒:“公子抽一签吧。” 褚淮抽了一签,交给对方解签。 侯三卦看了一会,微微皱眉,看了看褚淮的表情:“公子这姻缘……不太顺利。” “先生但说无妨。” “你们似有一个误会,误会若是解开了便没有问题,要是解不开恐怕便再难觅佳人,此外公子不能着急,静待水到渠成最为有利。” 褚淮点头谢过,乔逐衡在一旁看见了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最后有些懊恼不言。 算过三卦,侯三卦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向两人鞠躬作揖,准备离开。 褚淮又拦住侯三卦:“若是不介意,我再向先生打听个人。” 侯三卦拱拱手:“公子讲便是。” 褚淮没有开口,扯过半片布写了两个字上去,算命的一看,眉头锁成一个疙瘩。 “我知道这不是个好打听的,先生不说也不为难,若是知道能言自然谢过。” 算命的纠结了好久,才终于写了一个地方:“公子自当小心,莫要沾这些触霉头的。” “先生的话在下记住了,有缘会再拜会的。” 侯三卦没有继续多说,慢悠悠隐没在人群中。 “你刚问了什么他表情那么难看?” “一个对我们而言很重要的人,”褚淮随手用火折子把东西烧了,“那人干的是死人生意,损阴德的,算命的不喜欢挨他也正常。” “他是义庄的人?” 褚淮摇摇头:“说好听点叫摸金校尉,说难听的就是个盗墓的。” 乔逐衡大惊,压低声:“你找这种人干什么!” 褚淮没有应,只是拍拍乔逐衡,继续往前去了。 褚淮不想说的就是一个字都撬不出来,乔逐衡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追上人。 街后面重山绵延,褚淮站在街道尽头仰目极望,山间有盘曲的路,在低处如银蛇环绕。 三看便是看这风水宝山,城靠山,山靠水,养活了世世代代的岭水人。 金坡山也隐匿在群山之中,在城中人们里名声传得很大,有说他们是义贼,劫富济贫用自己的力量抗击外戚,也有人说这不过是一群没什么能耐的莽夫,不知道害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劫了不知多少姑娘。 但到底是好是坏,只有试一试才知道。 “走吧。” “还去哪?”面前就是山路,再走就上山了。 “上山落草。” ---- 褚淮这是在变强势的路上越走越远,现在外围战役全线胜利,当然不用继续演戏在别人面前扮低调啦,该有气场的时候绝对不能怂 可怜乔逐衡还傻乎乎以为怀之娇弱无比,之后等着他脸疼,嗯,屁股也会疼 周边战役的胜利总结起来大概是“农村包围城市”?XD
第七十六章 仗义每从屠狗辈 想旁人上山落草皆是被逼,千思万虑后迫不得已做此般决定,教褚淮这么一说倒像是出行游玩那么自然。 “你不要开……”乔逐衡停住话,褚淮肯定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乔逐衡缓了缓:“但我们怎么个落草法?我们看着也不像被逼无奈要上山做贼的人。” “那你觉得我去见公孙闲是做什么,他既然说了让我们办事,肯定要把路给铺妥了。” “那我们就这么直接上山?” “我们还要接应一个人,聊表诚意。” 乔逐衡满心无奈,但跟褚淮是他选的,现在后悔也没用。 上山途中褚淮简单给乔逐衡说了些关于金坡山的事,这山寨起先只是几个山民居所,后来外戚掌权上山避祸的人越来越多,不知不觉间成了山中村,因大家都是外戚迫害至此,为免重蹈覆辙,索性招了江湖人士一起守卫村子,渐渐成了连片的山寨,平时大家在山中狩猎度日,若有官家商队经过便会劫持以充实粮仓。 “劫持官家这么大的事,外戚都没处理他们?” “那时有乔宋李三家压着外戚,何况金坡寨尚不成气候,外戚自然是顾不上,现在成了气候便不能继续放任,如今收揽他们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外戚在边关的爪牙已被尽数斩断,元气大伤,只剩下国内还能容他们耀武扬威,三皇子之后若能顺利继位,这些外戚也嚣张不了多久,像匪寨这种影响国内安定的存在必要尽快除去。 褚淮拿着地图在前面引路,时不时看一看地图,等走到约定地方天已经黑透。 约定的地方有一棵歪脖子树,与旁边的树丛格格不入,用来做路标倒是很合适,褚淮把两人的武器从背上卸下来,将乔逐衡的还给他。 “谢谢。” 褚淮摆摆手:“一会儿多出力就是。” “出力?” 褚淮点点头,又拿出几样行头蒙住脸:“既然要落草,肯定要干些与落草相符的事。” “我们……这……” “乔将军心里别有压力,我们这可是替天行道。” 什么事到褚淮嘴里都能有个正当理由,根本分辩不得。 褚淮似看出乔逐衡的心思,漫不经心解释:“这支押运队伍押的是税贡,原本应当尽数上交到皇城,高家却私底下昧了大半,转道从这里过,金坡寨若是劫了还会返还一部分给上税的百姓,难道不是替天行道?” 说着远远听见嘈杂的声音,火影幢幢,兵戈交击,配上夜中鸟雀的鸣叫,说不出诡异阴森。 “来了。” 话音未落,杂乱的脚步声涌来,听声音少说有二三十人。 “别留活口。”褚淮随口交代完先一步提枪冲了上去。 乔逐衡敲了敲脑袋,无奈地追上去。 刚从山贼手中逃下的士兵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见两个不见面目的黑色影子扑了上来,这两个影子动作迅速,毫不留情,两人皆是使枪,配合默契,狼狈而逃的押运官兵哪里是这两人的对手,来不及抵御就已经倒下一半。 剩下的一半丢弃武器试图讨饶,哪知道其中一个人像是根本没看见一样,手起手落,毫无迟疑。 眼见已经杀到了最后一个人眼前,斜刺来一棍。 “好汉留人!” 褚淮不动声色变换手中动作,迅速退开几步。 那官兵看得救,也来不及道谢,吱哇乱叫着跑了。 出棍的也是一个蒙面人,身形宽大,迫具压迫。 双方对峙片刻,那彪炳大汉先拱手开口:“敢问两位好汉哪里人。” 褚淮收枪,沉声:“岭水,七窑村,公孙姑娘指引我们来投奔金坡寨。” 打头的人略惊,稳住声音:“可有凭证?” 褚淮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过去:“公孙姑娘说是二当家的安排,我们两人也不知内情,只想讨口温饱。” 对方恭敬接了信,借着火光粗略扫了一番点点头:“我们就是寨子里的人,一道走吧。” 褚淮低头道谢,两人跟着队伍往回走。 “我叫金大齐,敢问两位怎么称呼” “我叫褚二,这是乔大,我们是异姓兄弟,因为受到外戚迫害,一起出来奔活路。” 乔逐衡:“……”乔大…… 金大齐哈哈笑了一声:“那你可来对地方了,既然来了我们这里就都是兄弟了,以后别见外。” 褚淮连声应了,又道:“方才金大哥为何要阻止我?” “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多半也都是因为外戚压迫,算不得十足的坏人,指不定还有一家老小挂在身上。” 褚淮轻声:“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小兄弟杀气别这么重,少造点杀业才是。” 褚淮说了声大哥说的在理便不再说话,这金大齐如公孙闲所说是个心肠软的人,为人重义气脾气好,因他性格也给金坡寨带来了许多隐患。 金坡寨的二当家则是个谨慎果决的人,不然不会绕过大当家拜托公孙闲帮忙斩草除根。 公孙闲说过金坡寨里大当家主外,二当家主内,金坡寨上下大小事务都是二当家做主,褚淮过了金大齐这关不算什么,一定要得到二当家的认可才是。 褚淮不习惯先入为主,二当家到底是怎么样的人还得上山才知道。 “我们马不太够了,两位小兄弟委屈委屈和三娘一起坐后面马车吧。” “没什么委屈的,听大哥安排。” 等到了后面马车,两人一时不知该上还是不该上。 这不过是个被破步遮盖的板车,车边沿坐了一个面目很凶的大娘,而板车里则坐着四五个眼神瑟缩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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