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逐衡想着把东西搬过去就赶紧溜,别再闹些破事,加快步子没再多看。 与乔逐衡擦肩而过的一刻唐绍不动声色观察了一番,未想到这李将军府上还有这般人物,看步伐气息当是常年习武之辈,李家仆人原也是卧虎藏龙。 韵娘小声道:“绍大哥,你看见方才走过去的仆人没有,生得好俊啊,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唐绍:“……”韵娘……不是我说,你也老大不小,这看脸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还眼熟,好看的你都眼熟。 乔逐衡绕到后厨把碗筷放下,磨蹭了一会儿等人没注意衣服一扒扔在柴火堆里,蒙上脸往偏僻处去,准备择机离开。 刚到墙边,乔逐衡忽听有啜泣之声,同时有一声少年稚嫩的喝声:“悠儿快跑,去找爹他们。” 乔逐衡皱了皱眉,探头看过去,只见一少年拿着长刀,对着眼前的几个黑衣人,一个小小的女孩哭得满脸泪花,死死拽着少年的衣角。 “休言哥,我怕……我怕……” 李悠儿自小深闺不出,这次爷爷六十大寿才见一次这么多人,谁知道不过短短几个时辰,波澜频起,桩桩缠着她。 李休言拿着刀着急万分,若说他一人与几个黑衣人缠斗一番还有可能,带着李悠儿他是万万不敢冒这个险的,这么一想汗水就滑了下来,也不知道方才那个女人是怎么扮作仆人把李悠儿哄骗的,若非自己一直警惕着,只怕这会儿李悠儿就被拐走了! 乔逐衡认出李休言,这少年也是束发随父出阵,当初李休言初生牛犊不怕虎,拿着刀还来乔逐衡这里讨教了两次,是个可塑之才。 “李少爷也莫挣扎了,把你妹妹交出来我们便不再纠缠,若不然,你这方才保下的手这回真要废了。” 刚才的惊险李休言还记得,要不是燕门王那个仆人动作快,现在自己就应当是个没了胳膊的废人,但要他交出妹妹,还不如把他的命也一并夺了。 “多说无益,要试试我的刀利不利就来吧!” 李悠儿慌乱地抱着自己哥哥的腰,害怕地直哆嗦,黑衣人也不多废话,直扑上前,三人而来还能让这少年跑了不成! 李休言紧刀,咬紧牙只等一搏,刀刚半出就觉腰上的妹妹让他使不出力,心中叫苦不迭。 又见黑衣人已到眼前李休言只能闭眼挥出刀。 一刀落空,却听一声惨叫。 李休言慌乱睁眼,只见又一黑衣人,手上拿着一两尺长的柴火,甩手把另一个黑衣人的脸抽了一棍。 乔逐衡动作飞快,虽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回事,但总不能看着他们欺负两个孩子,随手挑了一趁手棍子就上去了。 这事乔逐衡有经验得很,一脚一棍,两个黑衣人已经解决了,再手一伸,拉着李休言连带李悠儿都到了自己后背。 最后一个黑衣人一个扑空,不等反应,乔逐衡一棍又快又狠照着脑袋就敲了下去。 李休言在后面都看呆了,搂着自己妹妹不知所措。 恰在此时,院门口呼啦啦冲来了一群人。 “什么人!” 乔逐衡也没搭理,看两个孩子无恙手脚飞快跃墙而出,隐没在无边夜色下。 梅花院里李东晟发现李休言和李悠儿不见的时候心神大乱,他光注意着徐满,谁知道这么一会儿孩子不见了。 问了问身边仆人,说是有个女人过来把悠儿小姐抱走了,再听描述李家何时有这么一个侍女,不待派人去找就听旁边传来惨叫,众人忙跑过去。 那黑衣人跑得飞快,根本没有抓住的机会,褚淮一看是乔逐衡吓出一身冷汗,见人跑掉了才心有余悸喘匀了气。 李休言看见自己父亲来了,心里也委屈得很,抱着已经哭得不成形的李悠儿跑到了自己父亲眼前,结结巴巴道:“悠儿没事,爹爹别担心。” 两个都是自己的心头肉,李东晟心疼得紧,赶忙都抱进怀里,又招手叫奶娘哄着李悠儿。 再看一地黑衣人,李老将军多少能猜出些端倪,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挥着拐棍上去和徐满拼命。 “收拾干净,关起来。”李老将军飞快下令,转身作揖,“这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再留下去大家恐怕也有危险,不若寿宴今天就到此吧,李某便不送了。” 大家早都想回去了,但徐满在这里是一个人都不敢动,李老将军终于硬气一次:“徐将军,今天让您看笑话了,李家还有家事要处理,恐怕没法继续招待了。” 徐满倒没因为自己计划败露而不爽,胡乱点点头:“那就不必远送了。” 看徐满走了,众人挨个给徐老将军道别,燕门王留在最后,等人都走干净了,李休言终于忍不住咬着牙根掉下来眼泪。 “父亲,这种事情……到底还要……还要……” 他还没经历过几次这种事情,他不敢想刚才那个好心人要是没来会发生什么,面对战场凶险他是一点不怕的,但这些明里暗里的打压羞辱,他实在忍不了。 李东晟也不忍心苛责自己的儿子,沉声:“男人哭算什么样子。”多的重话一点说不出来。 李尚公赶紧上去抱住自己的孙子拍拍后背:“言儿莫哭,言儿莫哭,是爷爷不好,是爷爷不好。” 燕门王这个时候本该离开,实在是放心不下留着看顾,见这一圈也是难受。 褚淮拢着手低头,李尚公看见褚淮,赶紧拉着李休言过来:“快向这位公子道谢,若今天不是他,还不知道如何。” 褚淮一惊,不等说使不得,李休言已经鞠了一躬:“休言不懂事,今天连累公子了,给您说声不是,谢公子施以援手。” 李休言的声音沙哑干涩,他知道自己今天一莽撞不知道害多少人受罪,越说越是难过。 “应该的,少公子莫这般客气,在下这还是沾了燕门王的光,不然还不知如何。” 燕门王没有接话,那一幕惊险,谁知道褚淮反应快得很,配合得也好,打脸时一声一声听得人肉疼,之后也毫无架子真像个奴才一样给人下跪作揖,要是带了旁人出来燕门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又安抚了一下李家一众,燕门王带着褚淮离开,路上却是向反方向走。 “燕门王这是去何处?” “医馆。” “去医馆做什么?” 燕门王哼了一声,抱着肩膀不说话,到了医馆燕门王亲自下马车把门砸开,扯着褚淮给到大夫眼前。 “大夫给看看他脸怎么样了。” 褚淮一阵想笑,念及是燕门王好意乖乖没动。 大夫左看右看,点着灯又仔细看了看:“这……这公子脸好着呢,王爷意思是?” 燕门王没料到,也过来看了看人,褚淮被盯得脸热。 “管他有没有事,消肿化瘀的好药给本王开上,要最好了。” 大夫赶紧去了。 和燕门王站在堂里褚淮轻咳一声:“谢燕门王。” “哼,你脸皮够厚。” “谢燕门王谬赞,自古成大事者,脸皮厚也。” 燕门王:“……”哼,本王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 ---- 碎碎念:燕门王我封你傲娇王
第三十章 一念之差生间隙 看见褚淮和燕门王好好得回来了乔逐衡松了一口气,他这事算是没败露。 “仲衡你去歇吧,我有些事和褚淮说。” 乔逐衡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看褚淮抱着两大摞药担心地用眼神询问,褚淮眨眼示意无事,让他去就是。 等人走了燕门王挥挥手:“坐着,别站着,真和我挤兑你一样。” 褚淮心想可不就是挤兑我吗,乔逐衡在您王爷眼中是个香饽饽,我就是路边糊不上墙的烂泥。 想归想,褚淮还是谢过坐下了。 “今天的事我也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反应快,那孩子就完了。” “理当如此,不是什么该谢的。” “我同乔梁交好,加上我膝下无子,自然会关照仲衡一些,这些天的事你别往心里去。” “褚某心里清楚,乔将军受苦受累多,多受关照应该,燕门王不必这么说。” “你这种人就是心里有想法也不会让我知道,”燕门王喝了一口茶,“和你是谈不得这些长辈情的,我也不多费口舌了,你比仲衡机灵,不用我操心。” 褚淮笑笑没应。 “今天去了一趟,有什么收获吗?” “李家已经在悬崖边缘,该我们拉他一把了。” “你什么时候去” “后天,”褚淮顿了一下,“带着乔将军。” “带仲衡去做什么?” “李家两个孙儿可都是乔将军保下的,李家名门,难不成还不知道报恩的吗?” 燕门王一惊:“方才,方才那是仲衡?” “这等功夫燕门王难道还能想出旁人?” “他不是不去吗?” 褚淮轻笑:“大概是担心燕门王吧,乔将军现在最亲的长辈可就是您了。” 燕门王没做多想,一阵感动:“哎呀,这个孩子,真是……” 等在门口的乔逐衡打了一个喷嚏,旁边的仆人赶紧又给他披了一件大衣,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 乔逐衡无奈,看仆人谨小慎微的样子只能等回去脱了,好在褚淮和燕门王这时候出来了,燕门王满目笑意,乐呵呵道:“仲衡,你这些天就先和褚淮住在一起,你旁边的厢房还空着,正好你们年龄相仿,能聊得也多。” 乔逐衡点头应好,心中抚掌称赞,褚淮给长辈灌迷魂汤的功力果然不容小觑。 两人并肩回去的路上褚淮简单给他说了一下宴会上的事,乔逐衡听得时惊时怒。 “这徐满真不是个东西!那我要是没有出手那女娃娃是不是就要被他糟蹋了。” 褚淮点点头:“很有可能。” “这等祸害赶紧除了了事,我走的时候要是一棍子扔死他就好了,省得麻烦。” “要是你真那样做麻烦就大了,徐家一直在找李家的麻烦,若徐贵妃的哥哥死在李家,你说他们是怪你这个找不到人影的家伙还是李家?” 乔逐衡一噎。 “乔家事变之后宋李两家如覆薄冰,早在一线悬崖上战战兢兢走了不知多久,要是出点麻烦,这一大家子就彻底完蛋。” 乔逐衡神色一黯,褚淮并不是想提起乔逐衡伤心事,只担心现在不点出来,要是以后乔逐衡意气用事保不准出乱子。 褚淮又给乔逐衡讲了些别的事,说两人后天去见李老将军的事,乔逐衡乖乖应了,回去后各自休息等着后天。 李尚公寿宴后闭门谢客,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寿宴疏于看守,进来了几个毛贼,家里老人小孩受了点惊吓,暂不接待旁人。 燕门王私下送信过去,李尚公应了邀约,褚淮到了约定时间和乔逐衡乔装改扮混在仆人里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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