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把来围观的将士们都惊呆了,本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原则,校场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张野来时正看到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包成德惨叫道:“你快容开!”柴胜哪里肯听他的,连连摇头,扯的包成德更是惨叫连连。 一位围观的士兵正兴致勃勃的看着二人打架,就觉得身后有人拍他,他不耐烦的转过头去,正看见阿虎身后的张野,讪笑道:“张将军……”说着闪身让他二人过去。他这一声张将军叫的周围人也回过头来,于是纷纷给张野让路。 柴胜和包成德僵持了一会,突然发现周围的人都出奇的安静,于是柴胜默默的松了口,包成德也松了手,二人起身,像是两只丧家犬一样的夹起尾巴来:“张将军……” “如今本事大了,敢在营中私斗。” “我没有!”柴胜急忙反驳:“我们只是比试,点到为止……” 阿虎不忍直视:“老柴,你都把人家嘴唇咬出印子来了……” 柴胜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一时情急……你看包副将连点油皮也没破,我要是真的私斗,他肉都得被我撕下来,以后都甭想喝汤!” 大家哄笑起来,张野也忍俊不禁,但好歹不能由着手下这般胡闹,板着脸道:“既然你二人精力如此旺盛,不如今日就安排你们值夜好了。” 柴胜和包成德如同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的走了。 张野两人各打五十大板,算是把这桩事情处理完了,回营帐的途中却一直紧蹙眉头。 阿虎跟随他多年,自然察觉他似有心事,到将军营帐后给他沏了一杯浓茶,悄声问:“主子可是察觉出哪里有问题吗?” 张野点头:“眼下这三万战俘便是最大的问题,我军并无朝廷给养,这些日子都是靠着劫粮过活,养着三万人,也确是负担。” 阿虎疑惑道:“那就像是老柴说的,干脆就……” 张野看着阿虎,无奈道:“阿虎,你可知为何自古便有不杀战俘的规矩?” 阿虎点头:“为了体现我大曲宽大仁义。” 张野一笑:“这话不可谓是错的,不过没有说道点子上。不杀俘虏,从根本上还是为了能够减少我们获胜的代价。一人在战场上,眼见着就要失败,眼下有两条路,一是拼死一搏,二是束手就擒,前者虽能伤敌但必死无疑,后者虽未伤敌但能有活命,你说,一般的士兵会选择什么?” 阿虎思考片刻,点头道:“我明白了,不杀俘虏,是说只要投降就有一条生路,这样敌人就不会破釜沉舟殊死抵抗。” “是了,若投不投降都只有一条死路,那敌人就会战斗到剩最后一滴血,在此过程中,我们也会多搭上几条将士性命,付出更大的代价。”张野撇一眼外面映在营帐上的人影,道:“阿虎明白了这个道理,柴胜,你明白了么?” 柴胜讪讪的撩来营帐门口的帘布,走了进来:“将军你早就知道我在外面啦?” 张野瞪他一眼,那么大个影子映着,他又没瞎。 柴胜红着一张大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柴胜知道错了,特来给将军赔罪……” 阿虎笑道:“老柴你最该赔罪的不应该是包副将么?这把人咬的……” “都赔,都赔!我一会就去给包副将认错,到时候我脱个精光背着木棍去求他,这叫负荆请罪!小包心软呢,肯定不会打我……肯定不会打太狠的。”
第88章 赎买 内部矛盾解决的七七八八了,可是三万战俘仍未有个处理的办法。如今军饷还不知何时能发放,张家军自身也是缺衣少食,早晚还是会有人对养着三万战俘有意见的。 张野即将返回繁阳,此事没个办法,只怕他前脚走了,后脚张家军便会被战俘拖垮。 总要想出个办法来,张野满脑子的担忧,直到三更才勉强睡去,谁知第二天一早就被吵醒了,阿虎进来与他禀告:“老柴和小包又打起来了……” 张野:“……” 柴胜说话算话,巡夜刚结束,他一大早就去负荆请罪了,谁知包副将是乐丰本地人,乐丰突然遭难后他保着自己一家,幸而女眷都没有出事,待到此时乐丰光复,他又带着家眷回到乐丰,与家中老娘和妹妹住在一处。 包小妹一早听见有人敲门,一开门就见一男的光溜溜跪在门口,吓得“嗷”一声跑回了屋。 随后包成德拎着长刀就出来了,追了老柴三条街,如今已经绕着军营跑圈了。 二人被逮到主帐来时,柴胜还真的觉得自己冤枉。 “我巡夜完了就去找他赔罪,谁知道大家告诉我包副将不住在营中,说他回家去了,我只好去他家找他……谁知道开门的是个女的……我也很慌的呀!” 包成德气的够呛:“你赔罪就赔罪,为什么不穿衣服!” 柴胜振振有词:“我那是负荆请罪!你懂不懂,负荆请罪是不能穿衣服的!” “那也没叫你把裤子也脱了啊!!” 柴胜没词了,讪讪道:“我打听过了说你也没娶媳妇,哪知道你家中还有女眷……” 阿虎挤兑他道:“你不是去负荆请罪的么,那还跑什么,倒是站住了让小包打一顿啊!” 柴胜偷偷瞟了一眼还在气鼓鼓的包成德:“按说打一顿也没什么……只是他拎了军刀出来……”柴胜脖子一梗,振振有词道:“我怎么能让他背负伤害同僚的罪名呢!” 包成德怒道:“你把我妹吓得直哭,现在还找借口!” 阿虎灵机一动,问包成德:“你妹嫁了么?” 包成德摇头,阿虎一拍手:“你妹未嫁,老柴未娶,不如……” 话未说完,柴胜和包成德都立刻道: “我才不要妹妹嫁他!” “我才不要娶他妹妹!” 说完,二人怒目而视: “我哪里不好了?” “你还敢看不上我妹?” 张野已经被这俩人闹的没脾气了:“你俩这是来吵架了么?” 二人这会儿都蔫巴着摇头,不敢说话了。 张野叹口气,开始给他们断官司:“这事情是柴胜做的不对,柴胜你自己说怎么办!” 柴胜抓抓头:“我……他怎么处置我都受着就完了,这条命抵给他了。我就剩这条命,也不值钱,横竖他不能把我卖了!” 他这样说,倒叫包成德不好意思了:“也不至” 张野却被柴胜的话提了个醒,他愣了一愣,突然道:“这个办法也不是没有道理……” “???” 在场的三个人都一头问号,却见张野兴奋的一击掌道:“我们可以把战俘卖给旅国!” 旅国此次东征看似来势汹汹,但实际上却是临时起意,指望着趁势一举拿下曲国,万不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结果被张野生生掐断了命脉,从原来的势如破竹到如今损兵折将十万。 十万人,对于旅国而言简直是致命的打击,而这十万人中除却被自己人斩于马下的阿克申,还有大大小小的将领近百人。张野想到的办法,就是用这些将领来向旅王索要赎金和粮草,同时更有诛心的办法,便是除去将领,每个幸存的旅国俘虏都可以被一匹良驹赎走。 这一招看上去不过是为了敛财,其实这其中更有张野的另一重算计。 旅国东征失败,损兵折将不说,粮草更是被张家军劫去不少,好不容易为了战争勒紧裤腰带熬过一个寒冬,结果又要用不菲的粮食来赎买武将,哪里能够出的起全部将领的价格。 被赎走的欢天喜地不说,被留下的难道就没有被遗弃的感觉么? 心里防线一散,劝降便容易了很多,只是忠诚度不容易保证,张野另有办法,凡是投降的将领,他都要他们给自己的家小写信,然后派几人带着信去旅国将这位降将的重要家人接出来安置在百废待兴的乐丰。如今旅国损兵折将,哪里还顾得上看守被俘武将的家眷,因此几乎都可以很顺利的把人接出来。 如此一来,张家军的军饷也能发了,粮食也足了,更有熟知旅国内情的降将听命麾下。 这还不算完,要知道除了将军,还有三万普通士兵呢!旅国连将领都赎不全,哪里肯用良驹赎普通士兵。 然而张野已经放了十几位旅国士兵,状似好心的叫他们替被俘的人给家里人传口信:只要能有一匹马,就可以换回自己的亲人。 旅国发动这场战争已是十室九空,本来宣扬的必胜变成惨败,本以为丈夫儿子已经死在战场,谁知还有机会让他们活命! 在旅人皆充满希望的时候,旅王却一盆冷水泼下来——禁止旅人以任何理由交易马匹。 亲人生的希望被自己的君王生生掐灭,旅人哪里肯乖乖认命,一时间旅国到处都有小规模的暴动,而有更多的人不顾旅国的禁令,偷偷的牵了马来与张家军交易。 柴胜高兴的疯了,每天看见战俘仿佛看见了金银,笑的牙不见眼。他和小包勉强算是不打不相识,二人算计着,截杀旅军那天除了这些被俘的,还有好多逃跑的呢,那可都是银子粮食马匹啊! 于是这两位整天拉着队伍在乐丰周围搜索,要是能逮到一个旅国逃兵就跟发了财一样,就这样生生把乐丰的治安水平提升到了一个路不拾遗的档次。
第89章 二少 西疆一切都步入正轨,张野终于能返回繁阳了。 一封军报百里加急送往繁阳,而比军报更早到的,是张野的家书。 谢文喆见了信,唇角忍不住的上扬,嘴上却嫌弃道:“说好五月便返程,眼下都已经将近七月了,才来封信说要回来,想必是繁阳没什么可惦记的,这才如此拖沓!” 随安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您每天催我去将军府问消息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每天我做贼一般早晚各去一次,搞得人家见了我就一句:‘随安今儿没信儿!”’随安说着,弯腰捶腿:“哎呦,我这腿啊,都跑细了!” 谢文喆笑道:“好了,知道你辛苦,明日饶你一天空闲,你可以去找你的珊瑚腻歪了。” 听了这话随安笑的开心:“还是我们少爷懂得体恤咱,随安谢过少爷!” 说完又凑近谢文喆:“少爷,珊瑚与我说,夫人那边一直在求老爷,要让您举荐二少爷呢。” 谢文喆点一点头,他如今当上了宰相,自然是水涨船高,谢老爹眼见着大儿子出息,不免想要让他提携一下小儿子,这都是情理中事。 刚到家门口便见谢老爹的随从守在门旁,见谢文喆的车回来的便转身跑了,谢文喆叹气,对随安道:“备好糕点和酒水,一会我爹就过来了。”随安领命而去,回来时果然就见谢老爹已经在谢文喆的小院里坐着了。 自从谢文喆和离以后,谢老爹总觉得他是被宋氏搅了好姻缘,听说那郑婉仪回家后就殉情了,谢老爹吓得够呛,生怕谢文喆也情根深种跟着一起想不开,万幸自己儿子坚强的挺住了,而且情场失意官场得意,竟弱冠之年便做了左相!谢老爹很是引以为荣,但是对不起这大儿子的事情太多,见了谢文喆就有些打怵,此时坐在这小院中浑身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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