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就扣扣搜搜,要不是他是个尚书,她哪能给他好脸色。 “呸。”石大人直接坐下,“如若你不买了她,今儿个我就不走了,让你生意也做不成。” “……” 老鸨看他无赖的样子,又不能将他怎样,气得一口气差些没提上来,赔笑说:“那石大人觉得,多少价钱合适?” 石大人比了个数说:“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老鸨惊呼,“这一千两未免太多了。” 一千两,她这里所以的姑娘买来时,都没有一千两。 狮子大开口,老鸨今日算是长了见识。 “你就说给不给。” 老鸨无语,这人今日不是来做买卖,是来抢劫的。土匪也没他这般狠,摊上个三王爷,就这以为自己能荣华富贵一辈子了,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东西。 她也往那一坐,一千两,她这青楼到底是给谁开的。 “或者。”石大人见她生气,眼珠子转了转,“你让我尝尝那位花魁,我就将她免费送给你。” “那还是一千两银子吧。”老鸨差人去拿钱,她的花魁,怎么能便宜了这个肥头大耳的东西。 送走石大人,看着地上的通缉犯,老鸨也是头疼,她真是作孽,摊上这么一家人。 “你随我上来,我给你洗漱一番,我会给你换个身份,今日你就接客,别让我这一千两白花了。”老鸨手中的折扇不停扇动,这太冷天,她心里有股无名火,压不下去。 “不用了。”淑妃站起身来,“那一千两,就当我借你的,你写一张借条,我会还给你的。” “还我,小姑娘,你是没搞清楚现在的处境吗?”老鸨打量她,清秀娟丽,可惜脑子不行,“你踏出我这一步,就有侍卫将你抓走,还钱?你能有命不错了。安分待在这,你要是敢让老娘亏本,老娘有的是法子治你。” 她打量淑妃狼狈的模样,心软几分,带她去洗漱,随便想想,该给她起个什么样的名字。 准备好热汤之后,老鸨亲自伺候她洗漱,也仅仅只有这一次。 看见她身上的淤青之后,老鸨倒吸一口凉气,在这看不见的地方,大大小小的伤疤。想到她是谁的女儿,又觉得正常。 “你放心。”老鸨舀水给她清洗头发,“在这里,不会有人打你,只要你好好待客,有的是荣华富贵让你享。” 淑妃没有说话,老鸨也不强求,看她满身的伤痕,心疼自己的银子。她这样,短时间内不能接客,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淑妃将自己整个身子埋没进水里,在水里不能呼吸,缺氧让她整个人昏昏沉沉,倒不如这样死了。 她那父亲,肯定拿那笔钱给自己的儿子挥霍。 她的妹妹,肯定会代替她进宫,真是可怜,她已经能想象到,自己妹妹的下场。 快窒息时,她还是舍不得死,怔怔看着自己的手,她的手早已不干净,不是白色,是鲜红色。 “你们,应该是方外阁的人。”淑妃转身,对站在屏风外的人说。 老鸨走了出来,他们对面,便是方外阁。 她们的确是方外阁的人,是用来收集情报的,而方外阁,则是贩卖情报的。 老鸨也不遮遮掩掩,直接承认,“不错。” “我想同你们做个交易。” 淑妃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的簪子不见了。 老鸨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一个秘密,关于三王爷的秘密,你们肯定会感兴趣。”淑妃目光忽而变得狠毒,如若方才让她死了,她便不会这么怨毒。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相对,你们要杀了石天海。” 老鸨走了过去,“那要看看,你的情报值不值得他的命了。” “值得。” “三王爷,并不是皇后所生。皇后当年诞下的,是一个死胎。所以,她夺了其他嫔妃的孩子,有佯装大度送给先帝的发妻,只是因为,那孩子,并不是她的。” 老鸨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还真是不得了的情报。 她合上折扇,她很想知道,燕译书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老鸨寻了件干净的衣裳给她,承诺道:“好,我会让人杀了石天海的,方外阁向来说到做到。” 老鸨也巴不得杀了他,整日就知道用他尚书的身份威胁,占尽他们的便宜,方外阁早就看他不爽。 “嗯。” 淑妃穿好衣裳,看自己胳膊上的伤疤,笑得凄凉,她的父亲肯定不会想到,他抛弃的人,最终成了刺伤他的匕首。 他的确该杀了她的。 石天海还拿着一千两银票,乐呵呵的在去燕译书府邸的路上。他亲吻手上的银票,“那个死丫头,还有点用。要是接客赚的钱多,得让他们分我一笔。” 石天海是尚书,可那些俸禄,根本不够自己,和那五个儿子挥霍的。 这一千两,一日他们便能挥霍干净。 站在府外,石天海摩拳擦掌,得让三王爷再给自己一些银两,不然,他哪里还有精力帮他做事。 商怀谏也在,他正准备出发去金国,燕译书说,等他将燕译月的项上人头拿回来,他就放了燕译景。 他并不怕商怀谏和燕译月达成什么交易,他还有底牌没用呢。 石天海见到商怀谏,并不惊讶,也没有行礼。 “王爷。”石天海眯着眼睛笑,油光满面。 他那模样,燕译书一眼能看出他为什么而来,头疼不已。 总有一天,他也要把石天海杀了。 “淑妃现在如何了?”燕译书坐下,她将贵妃杀了,也算忠心,还有些用处。 石天海没注意燕译书的脸色,他心里想的银两,邀功似地说:“我将她卖去了青楼,卖了一千两银子呢。” 燕译书皱眉,他现在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卖到窑子里去,真是掉钱眼里了,给他徒增祸端。 商怀谏在一旁听着,嘲讽笑出声。 看来燕译书这边的人,一个个蠢笨如猪,没几个精明的。 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即可便要动身出发。 石天海还在为那一千两银子沾沾自喜,燕译书恨不得用身边的匕首,将这人的脑子剖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无奈,也不好说他,挥手让管家呈上来一匣子白银,石天海看到,眼睛黏在那白银上面,一刻也不舍得挪开。 燕译书没好气道:“行了,你拿着这银两,滚吧。” 这算是给他女儿的报酬了。 石天海嘿嘿两句收下,被白银冲昏了头脑,拿着白银就要往府里赶,找个地方将这些银两给藏起来。 出了府,才记起自己有正事,又屁颠屁颠跑回去。 那一身横肉随着他的跑动,上下跳跃。 燕译书扶额,那场面简直辣眼睛,“石大人怎么又回来了?” 石大人收好那些银子,同他说让自家小女进宫的事。他嘴里的那个女儿,燕译书见过好几次,是个聪明人,可聪明地有些过头,不好掌控。 “石大人一个女儿出了事,又将另外一个女儿送进宫,难免惹人猜忌。”燕译书瞥见商怀谏脸色不好,愉悦地勾了勾嘴角,道:“你想让本王帮你,总得给一些诚意。” 石天海脸色难看,他万分不舍将那得来的白银,尽数还了回去,还有那一千两银票。他还没捂热,就没了。 燕译书拿起那张银票,对着太阳细细打量,能从石天海手里拿来银两,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石天海的眼神一直在那银票上,心里在滴血。但想想日后的荣华富贵,他也就忍了。 “你回去吧。”燕译书实在不想看到这人,碍眼地很,“等安排好了,本王会让人只会你一声。” 石天海点头说话,站在原地思忖片刻,确定没有什么事了,这才幽幽离开。 燕译书看着还能准备行囊的商怀谏,笑着说:“太师听够了,也该出发了,早去早回,莫要误了时辰。” 商怀谏抿唇,拉着那匹马,走了个小道离开。 城门那边,燕译书已经安排好了,他没有任何阻碍,很轻易就出来了。 回头再看眼皇宫,他看不到那个人,有些颓靡离开。
第八十八章 燕译景站在城楼之上,他瞧不见商怀谏的身影,他看见人来人往,却分辨不出,哪个是他。 姜公公与他一同站在城墙上,高处风大,燕译景的伤口昨日又裂开,他实在担心燕译景的身子,无奈道:“陛下,此地风大,还是回去歇息吧。” 燕译景不为所动,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寒风吹得他头疼,却也让他清醒许多。 他看着那个方向,直到手脚都失去了知觉。 “陛下。”城楼下来了个人,是送信的,他手里拿着陈清岩和燕译月写的信,急急送了上去,“是长公主和陈将军的信件。” 闻言,燕译景才有了反应。姜公公接过来,拆封之后,一眼都没有看,双手呈给燕译景。 两封信的内容,几乎一样。 无非是燕译月被封金国贵妃,他们先要去一趟塞外,见一见陈清岩的兄长。 燕译月信里,提了一句有关商怀谏的事,还问他身子如何。 他转身,回去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到燕译月手里。 屋里暖和,他渐渐有了睡意,尤其喝了药之后,睡意更甚。 “陛下,这是丞相大人呈上来的辞呈。”姜公公叹气,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丞相府几乎空了,只留路司彦和几个伺候的丫鬟奴才,其余的,全安置回老宅。 他的老宅也在京城,隐匿在深巷里,冷冷清清的。 燕译景看了,不假思索批准,并让人去传话,由吏部尚书赵大人暂任丞相一职,等他伤好之后,再对职位做出调整。 “路司彦那边,差人送些金银过去,也算弥补他这么多年的损伤。” 姜公公应是,安排人去做。 这是迄今为止,送到燕译景身边的第一封奏折,其他奏折,被燕译书压下。 他开始着手处理朝堂事务,朝堂波橘云诡,彻底陷入一片混乱。燕译书的人猖狂无比,大言自己熬出了头。忠心燕译景的骂燕译书狼子野心,官职低下的,当场斩杀。 那些身居高位的,虽没有引来杀身之祸,但燕译书却将他们的府邸围了起来,如燕译景一般,出入之人,都要经过侍卫的搜查。 燕译书野心渐显,他让人散播燕译景不配为帝,燕译书为新皇人选的流言,更威胁钦天监,让他改一改自己的措辞。 钦天监言:陛下被奸人蒙蔽双眼,亲小人而远贤臣,昏庸无道,不配为王。三王爷燕译书,开明慈善,知百姓之苦,明治国之道,为明君,天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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