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汇聚一堂,猜测商怀谏可能会躲到哪里去。 李同猜测在皇宫,有人委托他在皇宫里找找,他们掘地三尺也要把商怀谏找出来。 商讨地正激烈时,李府的门被人劈成两半,守门的人被直接打飞。 周世子拿着枪,大摇大摆走进来,嚣张至极。看见李同时,转动手中的长枪,指着他骂道:“李同你这小人!竟敢污蔑太师,当初在淮阴镇,就不该救你!” 李同没在淮阴镇时没见过他,也没认出他来。他站起来,反问他,“你太师何曾救过我,若不是他,我与众弟兄早就回京城。那些山贼,根本就是他安排的!你竟好意思说他救我,可笑!还有,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李府!” “老子是你爷爷。”李同呸他一口,是他叫商怀谏去救华应子,如今却说是商怀谏要华应子给自己看病,想将华应子带走,百姓不让,商怀谏大开杀戒。 这人明知道其中真相,却任由流言肆意传播,将商怀谏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 周世子扬枪,也不同他废话,直接动手。 李同手上没有兵器,几招败下阵来。其余人站在一旁看着,没人上前帮忙。 屋里的陈设被长枪打碎,满地狼藉。李同脸上也被划出一道血痕,血肉翻出,看着就瘆人。 李同摸一下自己受伤的脸,手心满是血液,他彻底被激怒,躲避后拿起自己的刀,和周世子纠缠起来。 这屋子快被两人拆了。一地的碎屑。周世子没没怎么受伤,倒是李同在他手上吃了不少苦头。 周世子是往死里打的,李同负伤重,意识逐渐消沉。 “够了。”燕译景站在屋外,在周世子要杀了李同前一刻,怒斥出声。 李同是起身行礼的力气都没有,周世子不情不愿收了枪,“臣参见陛下。” 燕译景看着伤痕累累的李同,拧眉不语。他怀疑的眼神狠狠刺伤李同的心,他挣扎起身,咬牙道:“陛下,臣没有说谎,臣与众将士被拦在……” “行了。”燕译景不耐烦打断他的话,他心里那杆秤,再次偏离。他现在不相信李同说的每一句话,“这件事,朕会让人去查,李同,你别辜负朕对你最后的信任。” 他将目光放在周世子身上,他身上有几道伤口,不深,“周世子,既然回京了,看看你父亲去吧。” “是。”周世子没有在燕译景面前动手,他瞪着李同,像个索命的厉鬼。 往外走时,周世子心里有气,将院落里的一棵树给砍了。 百里策的目光一直跟随在他身上,不敢相信,“此人是周世子?” 那个曾与他齐名的周世子,短短几年不见,那翩翩公子变成一个糙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燕译景不咸不淡应一句,让人去请了大夫,李同倒在地上,没有人去扶。 他们都在看燕译景的神色,低头沉默不语。 “李同,朕问你,你说杀害华应子的凶手是商怀谏,到底是真是假。”燕译景走到他身边,脸色阴沉可怖,语气不带任何温度,“若你敢再说谎,朕便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李同撑着自己的身体,抿唇不语。他不敢抬头,眼眸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心一横,说:“就是商怀谏,臣以性命担保。其他事,是臣想报复商怀谏,才让人夸大其词。但这一事,臣无半句虚言。” 他说话有气无力,燕译景高高在上地打量他,略带沉思,在想他这句话是真是假。 帝王本就多疑,只是平日里,燕译景刻意掩盖自己的猜忌。 李同这话说的真诚,看不出破绽,但燕译景依旧不相信。他蹲下身,与李同对视,如墨般的眼眸看不出半点情绪,无情地让人害怕。 “陛下,您相信臣这一次。” 燕译景嘴角挂着笑意,但眼睛却如一潭死水,没有波澜。他半眯着眼,笑得让李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同啊,即便华应子真的是商怀谏杀的,你觉得,朕会拿他怎么样呢?”燕译景伸手轻轻掐着李同的脖子,不断加大力气,笑意逐渐扩大,眼里染上猩红的杀意,“你激起民愤,让朕不得不处置他,那朕,又该如何处置你呢。” 李同呼吸困难。嘴唇发白,脸却憋的通红。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他张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燕译景堵回去。 “别说什么为朕好,朕最讨厌这句话。”燕译景松开手,百里策递过来帕子,他擦去手掌的血迹,与平日那个懦弱的帝王完全不同,多了几分血气,“你们不过打着为朕好的名义,堂而皇之做为自己谋利的事罢了。” “既然你受伤了,就好好养伤,别天天想别的事。”燕译景垂眸,将帕子扔在他身上。 百里策看他的神色,立即让人将这里围起来,那些人走的走散的散,根本没人敢逗留。 有两人将李同扶起来,放在床榻上,大夫过来,让他好好养伤。 燕译景过来看他,方才狠厉的他消失不见,李同心有余悸,脸色煞白坐起来,看燕译景的眼神多了几分惧怕。 “伤好之前,你不用去宫里当差,朕会安排别人。”燕译景笑得温柔,身上没有戾气,可李同就是害怕。 “臣,知道了。” 李同目送他离开,想到那阴鸷的眼神,他头皮发麻,直面感受到作为帝王的威严。 “既然周世子回来了,你可以收拾收拾剿匪去。”燕译景和百里策往外走,前院有人在收拾,被周世子快砍成废墟的屋子,修葺也不管用,得重修。 百里策看着那破烂的房屋,轻笑一声,道:“也不知他这几年吃了什么,怎得生了这般力气。日后,我要说他几句还得掂量一番。” “是啊,这么多年,也就你还是这幅样子。”燕译景往外走,将这里围起来的,都是他的人。 百里策周游列国,一,这是自己的梦想,二,为燕译景培养自己的兵队。 这些人便是其中之一。 “陛下这话,臣听得不高兴。臣这几年风吹日晒的,都快黑成陈清岩那样了。”百里策语气略带不满,他以前,可是比女子还要白几分的,也正因为如此,日日被陈清岩说娘。 他只当陈清岩嫉妒自己有一副好皮囊,如今他和陈清岩站在一起,和他一样成了个煤炭。 燕译景笑他想太多,走出去后,马车还在外面停着。他并不想回宫,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四处走走。 又怕那些大臣在自己耳边说,宫外危险重重,禁卫军不能保护左右,只怕遇到什么危险。 百里策看破他的心思,说:“陛下,今日天气好,不如陪臣四处走走。” “既然百里爱卿盛情邀请,朕哪有拒绝的道理。” 两人相视一笑,燕译景住在京城多年,可对京城的样貌还是陌生。哪里的茶好吃,哪里的说书先生最受欢迎,哪里是贵女们常去的地方……百里策能侃侃而谈,燕译景是一概不知。 “臣听闻,东街那边新开了家铺子,很是有趣。听说是从别国带来的东西,我们这很少见。” 百里策去过一次,很多是他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不过那里的掌柜也是心高气傲,里面的人不售卖,只供人观。也不是谁想去观赏都可以,要想那老板汇报,掌柜板同意,分文不给也能进,掌柜不同意,千两银子也不让进。 他想瞧瞧,若是皇帝去,那位掌柜会不会让人进。 这些,他没有同燕译景说。燕译景并不知道京城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很天真地跟着他走。 “方外阁。” 燕译景念着那三个字,名字很奇怪,外面排满人,一个个撑着脑袋往里面瞧,想要窥见几分。 “看着倒是受欢迎。”燕译景看名字看不出是做什么的,问百里策,“这是卖什么的?” “不卖东西,单纯将东西摆出来让人瞧的。” 燕译景一头雾水,这京城何时多了这样的地方。只让人瞧,他不知道掌柜是用什么赚钱的,这样还能如此受欢迎,有几分本事在身上。 “而且,并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要看掌柜的心情。” “……” 在燕译景刀人的眼神下,百里策急忙加了一句,“您可是陛下,铁定能进的。” 百里策挤到最前方,指着燕译景道:“这位是当今陛下,不知我们可有资格进去瞧一番。” “陛下。” 站在外头的人面面相觑,手忙脚乱跪在地上,道一句:“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译景尴尬让他们起身,他并不想引起太大的轰动。 店小二行礼之后,没有让他们直接进去,和旁人一样,说要去禀告掌柜。众人撑着头看,比百里策还要期待紧张,想要看看这位掌柜能否让他们进去。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掉店小二很快回来了,看着燕译景的脸,有些惧怕,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缓缓道:“抱歉,掌柜的说,即便是陛下,也不让进。他只让有缘人进。”
第八十章 周遭陷入沉默,众人小心翼翼打量皇帝的神色,大气也不敢出。 百里策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用余光看着燕译景,默默往身侧挪两步,自己让他丢脸,百里策怕自己明日要下去见自己的祖宗。 燕译景挑眉,没觉得生气,相比进去瞧百里策口中说的稀奇玩意,他更想见一见这个方外阁的掌柜。 “陛下。”百里策没想到这一出,“臣没想到会这样。” “无事。”燕译景没有放在心上,他抬头去看,看不到人影。方外阁大门紧闭,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店小二进进出出,只打开一条门缝,动作很快,根本不给人窥探的机会。 “劳烦问一句,有缘人,指的是什么人?”燕译景实在好奇。 店小二摇头,他也不知道有缘人指的是什么人,让进去的人,几乎是随心所欲,没有任何规律。他甚至觉得,只看掌柜的心情,心情好就让人进,心情不好就拒绝。 不断有人过来问,问一个进一次实在太麻烦,他将这些人的特征一一记下,一并汇报上去。 那掌柜虽然没见到人,但店小二一上来,他搁下红色的茶盏,声音清冷,“他们都不用进来了。” 店小二点头,想下去,掌柜在他推门出去的时候说:“我的意思是,等在外面的人都不用进来,今日没有有缘人,让他们都走吧。” “是。”店小二心里觉得奇怪,明明他什么都没说,他一直待在屋里,这里的窗子看不到外面的人,他是怎么知道没有有缘人的。 他不敢问,只是按照掌柜说的,下去回话。 有人来过好几次,没一次进去过,心生不满,在门口吐了口唾沫,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呸,当自己的地方是仙境不成,拽的和什么一样,老子等着你亏死的那一天。那时候,别求老子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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